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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缘尽隋尘-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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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个借口,佯装轻松自在的走了,只留下秋朝阳再次独坐在原地,纳闷。

八十七、刺杀() 
山中无岁月,转眼又是十天光阴飞过。

    独孤凌已经能勉强站起来走几步,宇文砚舒特意寻了一根称手桃木,用剑砍斫掉凸起不平的地方,打磨成一根简单顺手的拄杖。

    萧景璘的治疗也进入第二个疗程,体内那股异常的脉动越来越微不可察,有渐渐消失的趋势,但是整个人的身体却有些不如从前,只怕熬了这一关后,要调养上许久才能恢复如常。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还是比较满意,对夏启扬的感激之情更是难以描述。

    “撒点盐,这边这边。”宇文砚舒转着手中串着山鸡的树枝,吩咐坐在旁边的独孤凌给鸡翅膀上调料。

    这平时山珍海味的吃惯了,突然换了野味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为了能更好的品尝这些鲜美的野味,宇文砚舒还特意挖了一些山菌,洗净了,撒上盐,塞进鸡肚子里。

    西方山突然惊起几只鸟雀,扇着翅膀扑棱棱的飞向天际。

    宇文砚舒看着鸟雀飞远,说道:“果然还是这江南好,温暖湿润,鸟儿也不用过冬。”

    独孤凌看着鸟儿惊飞的方向,不可察觉的拧了一下眉,看了眼仍兴致勃勃的烤鸡的宇文砚舒,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二人合抱的粗壮树木后黑影一闪,独孤凌绷紧的神经顿时一跳。便只见被宇文砚舒支使了去打野味的秋朝阳空着两手,悻悻而归。

    “你打的野味呢?”宇文砚舒嘻嘻笑着。

    秋朝阳甩甩手,撇嘴道:“大爷今晚想吃素。”

    宇文砚舒很不屑的“切”了一声,充分表达内心的鄙视。

    “我们也回去吧。”独孤凌拎着烤好的山鸡,一手抓住宇文砚舒跟上甩袖而去的秋朝阳。

    宇文砚舒嘟嘟嘴,老老实实的上前一步,扶着独孤凌走路。

    阳光充裕,柔柔的洒在山谷间,花草树木仿佛笼罩在一块透明的水晶中。茅草屋静静的伫立其中。四周的空气中都漂浮着冬日独有的安详。

    走在前面秋朝阳蓦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安静的坐伏在前方的小屋,凝神片刻,神色微变。猛然一转身:“有埋伏,快走。”

    随着秋朝阳的声音落地,刚才还静悄悄的桃林顿时人影幢幢,一一闪现,直扑他们而来。十来名黑衣人从草屋中破顶而出,十几把银光闪闪的刀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银光,宛如寒冬最凛冽的风芒。

    宇文砚舒和独孤凌被秋朝阳猛地推了一把,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回跑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小心。”秋朝阳拔出软剑。反身迎了上去:“快走!”

    一站定,宇文砚舒便感到身旁传来一股大力,顺着力道,自己往侧前方一扑,摔倒在地上。慌忙中。她看见独孤凌也顺着刚才的推她的力道摔向另一边,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从两人中间穿过。

    摔倒的独孤凌吃力的用右手抓起一根木棍,狠狠的砸在黑衣人的膝窝处,受力的黑衣人顿时膝盖一弯跪了下来。独孤凌赶紧在他后心处又补了一下,这一下又狠又准,直把那人砸的趴在地上,手中的剑脱力松了出去。跌落在宇文砚舒脚边。

    宇文砚舒迅速的捡起长剑,慌忙爬起来去扶有些气喘的独孤凌。

    “表哥……”

    “杀了他。”独孤凌命令道。

    “啊!”宇文砚舒吓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黑衣人已经敏捷的站起来,迅速向他们扑过来。

    “杀了她。”独孤凌一声吼,同时倾身抓住宇文砚舒的手。掉转剑尖方向。

    不容宇文砚舒半分思考的时间,电光火石之间,雪白的剑身穿透黑衣人的胸口。独孤凌拔出长剑,湿热的鲜血顺着洒出来。

    温热的血液如雨点打下来,宇文砚舒吓呆了。大脑里一片空白,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快走。”独孤凌趁机爬起来,拉着呆若木鸡的宇文砚舒,一瘸一拐的往树林里跑去。

    “王爷。”另一座山头,一名飞奔而来的黑衣人拉下自己的面巾,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我们的人在茅屋前被秋少宫主劫住,独孤大人和敏仪郡主跑去了林子深处,季大人已经带人追过去了。”

    “吐蕃武士呢?”

    “那些吐蕃人一心只想要独孤公子给他们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这些人自然是跟着一起追到林子里去了。

    坐在马上的杨箴远远的望着那片正在打斗的山头,一双眼睛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想到那些急红了眼的吐蕃人,前来报告的黑衣人内心有些忐忑,出发前王爷一再交代要保护好敏仪郡主,如今不仅不见了人影,还让吐蕃的那群疯子跟了过去,若是凶多吉少,这王爷怪罪下来,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杨箴不置可否,沉着声道:“阿东。”

    他身后一壮硕男子闻言,立刻抱拳应声:“是,王爷。”随即一招手,后面几个人立即跟上。

    看到稳步向自己走来,又稳稳的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阿东,黑衣人心里隐隐发怵。这个阿东生的人高马大,论武功是王爷手下第一人,但此人心狠手辣,是王爷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除了对王爷忠心耿耿。其他人稍有不顺他意,便有断骨折手之险。奈何王爷重用,底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萧景璘呢?”

    黑衣人头低的更低了:“萧公子受了伤,但……”

    “跑了?”杨箴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仿佛带着千斤重量,压得跪着的黑衣人背脊不自觉的弯的更低,手心直冒汗:“属下等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恕罪。”

    杨箴沉吟了一下,道:“人都撤回来。”

    “是。”黑衣人如闻大赦,飞快的转身奔去。

    “王爷。”等人一走,杨箴身边的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上前半步:“此处山头众多,寻人不便,还要从长计议。”

    这男子是杨箴府上的一名文士,名唤谢良意,熟读古籍经典,兵法史书。原是杨言游历四方结识的游士,感其文才智慧,特意推荐到了楚王府。因其饱读诗书,处事通透,颇有儒士之风,王府上下对他都极为尊敬,就连杨箴本人也常以“老师”称呼。

    杨箴点点头,掉转马头,准备下山。

    “等一下。”谢良意撵着一缕美髯道:“属下听说这秋朝阳是飘渺宫少主,江湖势力不匪,他又与敏仪郡主、萧公子交好,如今敏仪郡主和萧公子均不知所踪,王爷不若派人暗中示意,相信必有所得。”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悄无声息,刀剑相击的鸣声也不知消弭在哪个角落。

    回过神来的宇文砚舒扶着独孤凌气喘吁吁走到一棵繁茂的老树下,顾不上什么教养礼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屋子里会有那么多黑衣人?秋朝阳会不会有事?”

    独孤凌咬着牙,苍白着脸,额上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渗出,对宇文砚舒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软弱无力的左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哥……”宇文砚舒没听到回答,放下擦汗的袖子,转过头来,正看到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心口“咚“的一声,想起夏启扬的话:左手的伤,不能负重,废人……

    “表哥,是不是碰着旧伤了?”宇文砚舒试探的问。

    独孤凌不答话,紧闭着双唇,颤巍巍伸出左手去捡地上的石头。

    宇文砚舒心提到嗓子眼儿,她还没做好让独孤凌知道这件事的准备,而且现在让他知道这件噩耗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繁茂的大树,树枝交错重叠,密密麻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独孤凌手中无力的砸到地上,独孤凌沉默的看着自己软趴趴的左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宇文砚舒见他这副不言不语的模样,心中忐忑不安,上前握住他的手,急急道:“表哥你别担心,你的手只是受伤太重,还要再过些日子才能恢复。”

    宇文砚舒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刚才的杀人事件已经让她的神经崩到了最紧,秋朝阳垫在后面,到现在还没能追上来,阿璘和夏启扬也不知所踪,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如此的突然,好像危机就潜伏在他们身边,伺机而动。一想到这些,她心里的恐惧如发酵的面粉般膨胀,若是这会儿独孤凌有个什么不测的话,她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崩溃掉。

    独孤凌好像被惊醒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力用右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道:“我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能这么快就恢复呢?”

    宇文砚舒听了猛点头,心里松了一下:“对对,你这次的伤太重了,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等我们回京,我让人去找最好的药材,一定会最快恢复的。”

    “好。”独孤凌答应着。

八十八、逃脱() 
这片山头与之前所经过的山头有些不一样,这边的树木异常茂密,即使枝叶稀疏的地方,抬头都看不清天空,但更多的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怎么越来越暗?”

    宇文砚舒拨开挡在身前足有半人高的野草,野草的边缘似乎生长着细细的锯齿,黑暗中她也看不清自己的手上被划破了几道伤口。

    “而且我记得跑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草啊?”看不见的伤口不代表感觉不到,心情糟糕,疼痛又细密的如蚂蚁在噬咬,又痒又难受,让她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天色早已暗的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独孤凌也无法分辨出正确的方向,只能安慰她:“别心急,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走。”

    两人在林子里休息了许久,没等到任何人追来,宇文砚舒始终放心不下只身奋战的秋朝阳,还有不知所踪的萧景璘和夏启扬,于是,顺着来的方向摸回去。

    “可是……”

    “舒儿听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如果一直这么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走,说不定越走越远。”

    宇文砚舒沉默着不在说话,她也知道在夜晚的密林里随意的走动是个错误的选择,黑暗中的树林谁也说不清藏着什么样的危险。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还生活着各种大型的肉食动物,遇上了她绝对是它们的盘中餐,如果独孤凌还健康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独孤凌拉着她摸索到一片空地。宇文砚舒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别。”独孤凌立即阻止。

    “为什么?”宇文砚舒疑惑的问,在野外过夜,点篝火驱除怕火光的野兽这是基本常识不是吗?

    独孤凌解释道:“会被人发现。”

    闻言,宇文砚舒自觉的把火折子放回原处,黑夜里的火光是希望,危险中的火光是危机来临的信号。

    两人摸索着找到一块稍微平坦的空地。相互依偎着一起互相取暖。宇文砚舒非常庆幸自己现在还未及笈,也幸好自己和独孤凌都不是那些食古不化,拘泥礼节的人。这样寒冷的夜晚能多一份温暖,都能点燃心底等待的一簇微小的火苗。

    “表哥。你睡着了吗?”宇文砚舒闭上眼睛许久,心绪纷乱,实在无法入睡,索性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团黑暗。

    等了还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独孤凌的回答,黑沉沉的静谧夜色中只有独孤凌不急不缓的呼吸声均匀的铺散开。

    “没有。”

    就在宇文砚舒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声音在充满寒气的空气中听来分外的清冷,如冰雪碎裂。

    宇文砚舒“哦”了一声,然后又说道:“你今天有没有发现那些人用的刀很奇怪。弯的像半弯月亮,一点也不像我平时见到的刀。”

    独孤凌似乎动了一下,道:“那是吐蕃的弯刀。”

    “这么说,那些人是吐蕃人,可他们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话一出口。宇文砚舒就觉得不妥,恨不能吞回刚说出口的话。当初元音婉被送与吐蕃和亲,独孤凌一代情痴一路追踪而去,这样的举动不论是对当今还是吐蕃都是莫大的挑衅,任何人都不可能让他得逞。现在朝中有丞相替他担着,宫内有皇后打点着,没有人会对他不利。不过吐蕃这边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了。毕竟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无所知。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然独孤凌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独孤凌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了起来,身体也不自觉有些僵硬,甚至微微有些隐忍的颤抖。

    “表哥?”宇文砚舒感觉到他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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