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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瑞雪兆丰年-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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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是好奇,都想瞧瞧她能拿出什么证据,于是尽皆伸头去看,这一瞧却是大惊失色,原来那木盒子里放了一颗人头!

一颗完好无损的男子人头,因为盒子底下放了生石灰,那人头半点儿都未腐烂,眼睛甚至还瞪得溜圆,仿似临死之前很是气恨不甘。

将军和几个护卫亲兵看着还好,毕竟战场上,别的没有,就是死人最多,但是将军夫人,柔兰,并几个丫鬟,却是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尖叫不已。

将军被吵得耳朵嗡鸣,一巴掌拍在桌上,止了女子们的吵闹,然后就指了那人头说道,“这是什么人?”

老嬷嬷正瞧将军夫人狼狈,心里痛快,直接就道,“回将军,当日就是这人带着十几个军卒趁夜跳进赵家,持刀砍杀赵家众人,结果杀人不成反被诛杀,他们许是笃定赵家只是村野农人,没有反抗之力,甚至都不曾遮掩,行凶之时,身上还穿着轻甲,老奴带了这人头回来,就是要将军辨认一二。”

将军扫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儿子,就指了旁边的亲卫兵卒,“上前认一认。”

那兵卒应声上前,半晌脸色有些不好,回身低声说道,“将军,这是…曹猛!”

“你看准儿了?”将军双眼微眯,抓着椅子的手指已是泛白,先前虽然心里怀疑,但不自觉的还是会替妻子找借口,那毕竟是同他相处二十年的人,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她是这般狠毒,但是如今证据就在眼前,他却是再也不能不信。

曹猛,舅兄曹直手下第一猛士,三年前因为强抢农人之女出了人命,被妻弟保下后,就去了军职,改为曹府护卫首领,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人拎了头颅,放于石灰盒子里。至于他为何出现在那小村子,落得如此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那军卒躬身点头,“回将军,看准了,确实是曹猛,去年武六同他交手切磋,小的就在一旁观战。”

“退下!”将军冷冷看向脸色惨白的夫人,一字一句问道,“夫人,你还有何话说?”

将军夫人死命挺直了腰背,哆嗦着嘴唇说道,“将军…将军不要轻信这老奴才的挑拨,谁知道她是在何处找人杀了这人,拎了头颅来陷害妾身,杀人是犯国法的,杀人…”

“你也知道杀人是犯了国法,为何还要做下这等错事?”将军起身慢慢走向将军夫人,吓得她往椅子里死命躲着,“将…将军,你听妾身说,妾身是冤枉的。”

“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就因为听信了你的说辞,才害得我背了不忠不义的名头,害得月丫头流落在外,几经生死,你还有什么说的?”

将军说着话,抬手猛然就是几巴掌扇了下去,打的将军夫人犹如狂风中的秋叶,从椅子摔下来,那脸孔瞬时就青紫肿胀起来,嘴角也见了血迹。

她勉强从地上抬起头,刚过了眩晕,就瞧得眼前正好是那颗人头,吓得尖叫不已,跪在地上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不知这事啊,妾身没有派人去杀月丫头,妾身不知曹猛为何去杀人啊,将军,看在妾身跟你多年的情分上,你要相信妾身啊…”

柔兰也噗通跪下求情,“姑丈,姑丈,兰儿求你听听姑姑说话啊,姑姑是冤枉的,姑姑这么多年操持府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姑姑不会那般狠毒害人啊…”

她们姑侄两人这般一左一右抱着将军的大腿哭诉,各个泪人一般,特别是将军夫人,头发也散了,脸上通红的五指印子,肿得同猪头一般,怎么看着怎么可怜。

将军想着这么多年,他出征在外,她料理家事,养育孩子,还要挤出府里用度替他照拂那些病残兵卒,当真是从无怨言,着实不易。

这般想着,他那高举的手,就有些落不下去了。

将军夫人见此,又去拉扯一旁发愣的儿子,“儿啊,你快替娘说句公道话,娘平日待月儿那般好,怎么会派人去杀她,娘是冤枉的,你快替娘求求情啊。”

柔兰也道,“表哥,姑姑那么疼月姐姐,怎么可能派人杀月姐姐,你快帮姑姑求情啊,一定是有人借了姑姑的名头去做了这事,陷害姑姑…”

武烈脸色变换不定,狠狠闭了闭眼睛,到底扶了母亲起来,刚要说话,老嬷嬷却是又扔出一句,“当日武二趁乱掠了小姐上山,就同小姐说起过,是柔兰小姐告诉他,是小姐勾引了武大,出府之后,又因重病,小姐把武大弃之荒野而死,所以,武二才深恨小姐,欲杀小姐给武大报仇,老奴一直想问,柔兰小姐是如何得知我们小姐出府后之事?又是为何这般撺掇武二报仇”

柔兰脸色一僵,瞬时又重新哭泣起来,“武二为何连我也要陷害,我与月姐姐多年姐妹相称,我怎么会害她?”说完又去看武烈,盈盈泪眼,极是惹人怜惜,“表哥,兰儿没有,你要相信兰儿!”

武烈皱眉,替她擦了眼泪,低声说道,“武二许是被人误导,兰儿性子纯良,又同月儿相处极好,不能…”

老嬷嬷听不得他维护柔兰,冷哼一声,“少将军不相信也罢,待得真相大白,不要愧对我家小姐就是。”她说完,突然想起临走之时,自家小姐的嘱咐,立时又躬身磕头,也是放声大哭起来,“求将军给我们家小姐做主啊,如今证据确凿,我们小姐不想将军为难,毕竟她是外人,不求将军为了她闹得一府不宁,我们小姐只求将军饶她一命,她情愿把候府的所有产业都交出来,这十几年来几十万两的进项也半文不要,只求能苟活下去…”

(回来晚了,先码一章,今晚熬夜,一定三更!)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处置

老嬷嬷说着,又解下了背后从未离身的一个小包裹,抖出里面一件沾满血迹的衣衫和一封信,双手一起捧了送到将军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小姐当日遇刺时,受伤染红的血衣,还有小姐亲笔写给将军的书信。”

那衣衫本是素色锦缎缝制,几乎沾满了血迹,干涸之后,满满都是紫褐色,望之极是惹人心惊,将军脸色就是一僵,就连武烈去扶母亲的手也停了下来,转而捞起了那血衣,心疼的眼睛都红了,那几个亲兵更是低了头向后退了两步。

将军慢慢展开书信,只扫了一眼,那脸色就涨的紫红,羞愧欲死,身形摇晃不稳,若不是亲兵上前掺了一把,几乎就要昏倒在地,那信纸离开他的手指,轻飘飘落到地上,露出上面几行大字,“早知今日度苦海,何不幼时随母去?富贵荣华一遭卖,只求苟活山村外!”

并不是多么工整的诗句,甚至只堪堪押个韵角,但是其中声声血泪,殷殷祈盼,却是直扑见者颜面,忍不住心生怜悯与同情。

虽说安南侯死的早,但是当今圣上,最是念旧,年年都有赏赐送来,安南候府也要送供奉进武都,在那凌烟阁里,二十四功勋第二十二位就是安南侯陈封进,无论怎么排下来,安南侯府的千金小姐都是金枝玉叶一般金贵,如今,居然要双手奉上所有产业,只求活命,这不得不让人感叹,到底要受过什么苦楚,才能让一个千金小姐,只能这般哀求?

将军脸上火辣辣,如同被人当面打了几个耳光,又在脑门刻了不忠不义四字一般,恼羞成怒,他抬脚就踹倒了正有些忐忑的将军夫人,不顾柔兰的惊叫,又加了几脚上去。

武烈眼见母亲如此挨打,只得求情说道,“父亲,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许是母亲被人陷害,不如派人去舅舅那里问问,曹猛…”

将军怒道,“你上门去问,你舅舅难道就会承认是他派人去刺杀的不成?左右都是你母亲做下这等狠毒之事。”

将军夫人还要哭喊,刚才却是胸前被踹,一时喘气不匀,柔兰就道,“姑丈,姑姑是被冤枉的,这人绝对不是舅舅派去的,月姐姐为何要冤枉姑姑,难道她一个养女,还比不过姑姑这么多年的辛苦,姑姑可是嫁给姑丈二十年了。”

将军夫人适时呜咽起来,可惜,将军这一次却是没有在心软,沉着脸说道,“她就是没有谋害月丫头,没有派刺客出去,当日处置这事时,也必是存了私心!绝对不可轻饶,来人!”

“在,将军!”几个亲兵应声而出。

“传我命令,武曹氏处事不妥,致使家宅不合,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关进祠堂反省,一日一饭,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能探视。烈儿即刻启程赶赴凌风城,若是老嬷嬷之言属实,再行重责。”

“姑丈!”柔兰惊呼出声,她可是记得当日那陈霜月被杖责后的惨象,如今姑母也要遭那等痛楚。就算是姑母挺过去了,一府主母被如此惩戒,以后还有何等脸面掌管后宅…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猛然就是一亮,姑母再疼她,也不如自己大权在握,若是她嫁给了表哥,姑母又失了威信,那岂不是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接管后宅了。这般想着,她那求情的话就吞了回去,好似被吓住了一般,任凭将军夫人焦急摇晃她的衣袖,也只是一副惊恐模样,啜泣不已。

武烈跪地磕头,替母亲求情,“父亲,母亲身体不好,三十大板,禁受不住,不如先行记下,待儿子从灵风城回来再行论断。”

老嬷嬷正在庆幸小姐早有预料,给她带了杀手锏回来,否则将军哪里能这般狠心惩治这恶妇,但此时听得少将军这般求情,心下就突然很是失望,难道他先前没听见,她们小姐就被打了三十大板,难道小姐受得,这恶妇就受不得?

她再也忍耐不住,凉凉开口,“少将军说的对,三十大板太重了,我们小姐受了之后,差点儿就丢了性命,夫人身子更是金贵,怎么能同我们小姐一般?”

武烈立时脸色一黯,嘴角紧紧抿着,半晌又道,“我愿替母亲先行受下杖责。”

将军却是摇头,“不准,她做下的错事,就要自己担着。你下去收拾行礼,即刻启程赶往灵风城。”

将军夫人一听儿子求情也是不准,就抱了儿子的大腿,死活不肯撒手,可惜,将军挥手示意几个亲兵上前抓了她就扯到了一旁,直接摆开长凳,就按了上去,两个护卫手执巴掌宽木杖,一等将军点头,就噼里啪啦得打了下去,将军夫人立时惨嚎出声。

毕竟是自家将军夫人,两个护卫先前还卖力,后来慢慢就打得轻了,但是再轻,也不可能不碰到皮肉,慢慢将军夫人那象牙色的裙子上就染了血色,哭号之声也小了下去,武烈忍耐不住,直接趴在了母亲身上相护,两个护卫瞄着将军好似没有看到,飞快又比划了几下,就停了板子。

老嬷嬷看得心下冷笑,越发失望,抱了木盒,拿了那血衣就要出门,木三笑嘻嘻放下茶杯,起身欲要跟随而去,不想将军却突然出声唤住了他,“少侠留步!”

木三回身,疑惑挑眉,“将军有何吩咐?”

将军缓缓说道,“如若本将军猜得不错,少侠的友人,就是月丫头如今的夫主吧?”

“将军英明,正是。”木三也不遮掩,点头应下。

将军皱眉,“能有少侠这般的友人,想必那赵先生也不是蒙学先生那般简单。”

木三笑得促狭,“若陈小姐嫁得真是蒙学先生,怕是如今她们夫妻,连同未出世的孩儿,都一同在地府团聚了。”

将军被堵得一哽,却没有恼怒,反而抱拳说道,“无论如何,当日多谢少侠相护。”

“将军客气,陈小姐是我的义嫂,没有将军相谢,我也必定会舍命相护。告辞!”木三拱手回礼,然后转身而出。

将军叹气,月丫头这遭劫难,是幸亦或是不幸,若真是遇到了好人家,他也能稍减心里的愧疚,将来到得黄泉之下,与陈兄弟夫妻也有个交代,只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正掺扶母亲起身的武烈身上,再次长叹出声…

绿蕊和春莺趴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眼珠儿转的飞快,半晌,咬咬牙,都爬起来追了出去,毕竟照眼前的情形来看,将军夫人是失势了,她们先前的交易已是不成。

春莺嫁不成武十一,以后再失了主子庇护,她就是彻底没了依靠,而绿蕊则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求得老嬷嬷原谅,继而跟着少将军上路,待得见到自家那心软的小姐,兴许她哭求几声,小姐就帮她出面,名正言顺送到少将军身旁…

两人各自打着主意,脚下就跑得飞快,绿蕊先到一步,伸手去掺扶了老嬷嬷,春莺无法,就只得忍了心头恐惧去接那红木盒子。

老嬷嬷冷笑,甩开她们的手,径直进了自己的厢房,请了木三安坐,然后就进了内室,很快开门出来,就道,“你们两个不是急着嫁人吗,不趁着将军夫人病重之时,献献殷勤,随我这老婆子回来作何?”

绿蕊和春莺立刻跪倒,赔罪,“嬷嬷息怒,不知是何人在嬷嬷跟前挑拨是非,奴婢一直对小姐忠心不二,刚才在厅里只是一时吓得傻了,才没有帮着嬷嬷给小姐伸冤。”

绿蕊也道,“嬷嬷,我们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要跟随嬷嬷去伺候小姐,求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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