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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瑞雪兆丰年-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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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兰找来,见此情景,就有些不敢开口了,张嫂子可是嘱咐过的,老板娘怀了身子反应大,谁也不能惹她生气,她想要退出去,可惜瑞雪已经看见她了,招了她到跟前,笑着问可是有事。
  翠兰无法,就把刚才听见的话说了一遍,瑞雪两道英气的墨眉就皱了起来,不管可心是不是她在养,甚至以后兴许都不会送回钱家,但是,可心是姓钱的,是钱家长女,这可不是谁都能歪曲的,若是在现代还没什么,这个时空,对于身份地位,嫡庶有别,相当在意,将来可心出嫁,若是找的高门大户,这嫡长两字更是重要。
  “翠兰,你去云家,告诉二婶,把这事儿告诉她一声,就说,可心该回家去走走了。”
  “哎,我这就去。”翠兰应声出去了,彩云彩月隐隐听到两句,生怕瑞雪气恼,连忙扔下水瓢聚了过来,瑞雪沉默半晌,重新换了笑脸,“不必惦记我,去浇菜吧,浇完也该准备午饭了。”
  彩云彩月对视一眼,飞跑去把剩下的两垄菜浇完,然后就扶了瑞雪回去,却是不肯让她再下厨,彩月这几日也学了两个菜,尤其那蛋羹得了瑞雪的真传,做得味道半点儿不差,其它的普通菜色也学的有模有样。
  所以,瑞雪倒也不惦记,同彩云把众人送来的孩子衣衫(。kanshuba。org)看书吧一下,放到衣箱里。
  云二婶听了翠兰的话,也恼了,这钱黑炭可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他可是有嫡长女在,刘七娘算是填房,怎么倒让刘家当自己是发妻了,还要霸了家产,就算老板娘应了钱嫂子,将来替可心找婆家、置办嫁妆,可心毕竟还是姓钱,钱家要出一份嫁妆银子的。
  云二婶换了套新衣裙,戴了瑞雪给的银簪子,拾掇的利落又干净,也给可心换了套素缎子的小衣裤和小被子,然后抱了她就去了钱家。
  刘家的老婆子们已经走累了,坐在堂屋门外喝茶闲话儿,拉着那两个媳妇子问东问西,两个媳妇子心里厌烦,也就随口敷衍两句,但是几个老婆子好似听不出来一般,还是缠问不休。两人见的云二婶来了,脸上都露了喜色,快步迎了上去,笑道,“婶子你来了,就等着你呢。”
  那个也说,“哎呀,半月没见,可心越发白胖了,长得真是太好了,跟她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云二婶瞟了一眼门口几个面带疑惑的婆子,笑道,“可不是,可心娘在咱们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相貌,可心将来定然也错不了,她又是嫡长女,老板娘也极疼爱,说不得以后要嫁个好夫家呢。”
  两个媳妇子听出这话音儿有异,猜得这是替可心出头来了,于是都笑道,“可心爹爹在屋里陪新亲呢,婶子也抱可心去见见她爹爹,顺便认认‘后娘’那边的亲眷。”
  几个老婆子,先前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打扮整齐的妇人是谁,怀里抱着的孩子又是哪个,还猜着是不是赵家的什么亲眷,但是后来听得那“嫡长女”和“后娘”两句,可就全明白了。
  当初媒人去提亲,可是说起过这钱家原来媳妇儿留下个未满月的小女儿,但是被托付给了赵家女主子。以她们刘家的想法,那赵家富贵,不差几口饭菜,这孩子以后定然就是赵家的了,跟没有一般无二。
  所以,前日端午送节礼的时候,钱黑炭提了一两句,她们也都没在意。此时见得云二婶几人脸色,先前那两个婆子就猜到必是她们先前的话被听去了,虽说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底气十足,一个没了娘的小女孩儿,若不是有赵家护着,在她们家七娘手底下,那不就合小鸡子一般,说掐死就掐死啊。
  几个婆子脸上勉强堆了笑,上前刚要说道,云二婶却高抬着下巴,连声都没应一下,就直接进了堂屋,把几个婆子气得脸色铁青。
  钱黑炭喝得半醉,正跟几个大舅子吹嘘,他前些日子去的田府如何富贵,给的赏银如何丰厚,猛然抬头见一个女子抱了孩子进来,惊得打翻了手里的酒杯。
  云二婶背光站着,本就看不清容貌,钱黑炭妻丧不足百日就再娶,心里一直有愧,就以为是钱嫂子回来指责他了,跪下就开始痛哭,“可心娘啊,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急着娶新人,忘了你的好,我是实在过不得一个人的日子了,这家里家外都需要人操持,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妇
  刘家几个大舅子酒量好,还算清醒,见得云二婶模样,又听钱黑炭如此说,就猜得他是醉眼看过了人,就拉了他起来道,“你看看,你认错人了吧。”
  说完又喊云二婶,“你这婆子是谁家的?俺们妹夫认错了,你也该说一声。”
  云二婶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待得钱黑炭好似清醒一些了,就上前道,“可心爹,你多日未去家里看看可心了,本想趁着日头好,抱他来给你看看,哪想到你家里在摆酒宴招待新亲啊。可怜我们可心,才两个月,不能跟她爹爹说句‘恭喜’!”
  钱黑炭羞愧的脸色涨红,他这些时日忙着结亲,一是忙碌,二是见到女儿心里有愧,这般托下来,倒真把这个女儿忘了,此时听得云二婶这般说,连忙说道,“二婶坐下喝杯酒吧,可心平日多承您照料了。”
  云二婶却摇头,“这屋里酒气太重,对孩子不好,我还是抱可心回去吧。不过,你娶亲可是定了日子了?”
  钱黑炭不知她是何意,就道,“定了,就在六日后。”
  “哦,那我就跟大伙儿说一声,娶填房在下午拜堂,正好作坊里也都歇工了,大伙儿都惦记着来喝喜酒呢。”
  刘家众人的脸都黑了,他们原本就没有做填房的自觉,如今让云二婶一句下午拜堂,钉死在填房上,他们可是不乐意,其中一个刘家叔叔辈的,就开口道,“这位老嫂子,我们刘钱两家,都不是富贵的,谁家都有一摊子活计要做,上午送了七娘来拜堂,早吃完饭回去也能下田忙上两个时辰,若是在下午,可就白耗一日功夫了。”
  “就是,就是。”旁边几人也连声附和,云二婶却是撇嘴,“这几位老兄弟,家里都没有子女,婚嫁的规矩怎么都忘了,发妻是上午娶进门,填房是下午拜堂,整个武国都这般,怎么到了咱们这里就破了。”
  刘家几人被堵了嘴,一时哽在那里,云二婶也不再理会他们,又冲着钱黑炭说了句,“里正那里都说好了,七月十四开祠堂献供品的时候,把可心娘和可心的名字都名册上,到时候你还得多备一份儿供品。”
  说完,不等钱黑炭应声就抱着孩子又走了,钱黑炭小跑着送了她回来,见得刘家众人脸色不好,也是尴尬,他当初本就说是填房,可是没撒谎啊,但是这话又不好说,只得唯唯诺诺站在一旁,刘家几兄弟和长辈们,互相一使眼色,齐齐扔下酒杯甩了袖子就走。
  钱黑炭着了慌,跟在身后一迭声的赔罪,末了到底请他们上了马车,又送回了东山坳。
  翠兰和两个媳妇子帮忙拾掇酒桌儿,都是摇头叹气,就钱黑炭这般模样,娶了媳妇儿来家还怎么硬起腰板儿。
  翠兰也道,“可心娘怕是最清楚可心爹的脾气,所以,那时候才硬挺到老板娘回来,老板娘又心善又精明,就算可心有了后娘,也不会让可心吃亏就是了。”
  “可不是,当娘的啊,真是替孩子思虑周全了。”
  三人忙碌完了,也不等钱黑炭回来,就各自散去了。
  晚上众人又去云家看可心时,听得云二婶把这事儿一说,都挑起大拇指赞道,“二婶真是威风!”
  瑞雪也笑道,“二婶敲打的好!”
  云二婶骄傲的抬了下巴,装出得意洋洋的模样,道,“咱年轻时也是吵架的好手,把他们气个半死,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众人哈哈笑起来,张嫂子就道,“只瞧这刘家人品,那七娘就不是个性情好的。以后嫁过来,可心爹爹怕是有气受了,若是因为今日这事,悔婚了,对可心爹爹来说,也是件好事。”
  翠娘却摇头,“我瞧着可心爹这几日脸上笑就没断过,心里怕是极喜那七娘的,若是刘家悔婚,他不得恨咱们一辈子啊。”
  众人其实心里也都明镜似的,不过说笑罢了,于是叹气不语,又坐了片刻,各抱了抱可心,也就散了。
  第二日张大河在钱黑炭口里探得了消息,告诉自家媳妇,众人晚间才知道,那刘家昨日恼怒,扬言悔婚,钱黑炭不肯,给丈人丈母下了跪,保证刘七娘虽是填房,但却当发妻一般待,将来她生了儿子,家财都归儿子。另外,又多添了二两银的聘金,这才打点的刘家上下都欢喜了。
  一众女子们听了,差点没气炸了肺子,都道这钱黑炭被刘家下了迷魂药了,怎么就非那七娘不可了,这是什么人家啊,如此贪财,以后娶了他家的女儿回来,怕是不得安宁了。
  张大河和高福全等人,倒是没有替钱嫂子鸣不平的意思,不过见钱黑炭如此低三下四,也有些瞧不起,觉得他失了男子的骨气,所以,钱黑炭开口借银钱时,都没有答应。
  钱黑炭无法,只得去求了赵丰年,预知了俩月的工钱,这事儿才算掀过去。
  瑞雪晚上躺在炕上睡不着,也在琢磨,钱黑炭许是对那刘七娘一见钟情了吧,就是不知那刘七娘是何模样?
  她这个疑问未曾在心里留存多久,不过五日后的下午,钱家摆了八桌儿酒宴,招待一众乡亲和送亲的娘家客。
  刘七娘下了马车,同钱黑炭拜了堂,坐在里间的炕上。农家本来就没有太多规矩讲究,又是个填房,众人就闹着要钱黑炭先揭了盖头,让大伙儿瞧瞧新娘子是何模样?
  钱黑炭却不过情面,就揭了盖头,于是这几日时常出现在村人闲话儿里的新媳妇就露了真容,不过是普通的长相,眉眼间也不见如何秀丽,肤色还偏黑,此时她脸上上了妆,被众人看得娇羞,低头一笑,还算有些颜色,但是卸了妆,恐怕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比之先前钱嫂子的模样可是差得远了,众人都有些失望,胡乱赞了两句,也就散了。
  瑞雪听得翠娘几人说,不过一笑也就算了。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吃过饭,瑞雪正在核算家里的日用账,就听英子跑来禀报,说是钱黑炭领着新媳妇儿上门来拜见了。
  瑞雪听了就是一愣,成亲第二日不是拜公婆吗,他们夫妻怎么跑自家来了,正巧赵丰年进来,猜到她必是又犯了迷糊,就道,“成亲新人,先拜公婆,有主家的还要给主家见礼,但钱管事只是咱们作坊的雇工,如此倒是客套的过了。”
  瑞雪挑眉,同赵丰年坐在主位上,不过一会儿翠娘就引着钱黑炭和一个一身红衫的小媳妇儿进来了,远见着那女子身形还算苗条,到得近前一看,眉眼倒真是同众人说的一般,很是普通,粉擦的很厚,胭脂、唇红,样样都没少往脸上招呼,生生画出了三分美貌,猛然一看也过得去,细看就不敢恭维了。
  钱黑炭夫妻上前行里礼,口称,“给先生和老板娘请安。”
  赵丰年笑道,“请坐,喝茶吧,你们夫妻不必如此客套。”
  钱黑炭嘿嘿一笑,刚要说话,猛然想起老板娘在一旁,立刻就收了笑,恭敬道,“多亏先生和老伴娘提携,我才能有今日。七娘知礼,一定要同我来给主家行礼。”
  这就夸赞上了?瑞雪心下冷笑,低头喝茶,目光却没离了刘七娘的身上,刘七娘脸上笑得羞涩,起是那眼珠子滴溜乱转,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把屋里摆设儿都打量了个遍,明显有些失望的又垂了头,不知心里再打这什么主意,扭着帕子不吭声。
  瑞雪冷笑更甚,想起钱嫂子温柔的模样,更觉这刘七娘差得远了,于是,随便闲话儿几句,就喊了翠娘去库房拿了盒点心,就打发他们下去了。
  赵丰年也是摇头,道,“这女子比可心娘实是差了许多。”说完,嘱咐彩云彩月一会儿再熬一碗红枣粥给瑞雪当点心,也就去前院忙了。
  钱黑炭夫妻出了大门,没走出十丈远,刘七娘脸上就见了恼怒之色,问道,“你不是说,赵家这老板娘最是大方,但凡与她相近的女子都要给根银簪子的吗?你怎么说也是作坊里的管事,我一过门就来拜见,她怎么这般不待见,连句话都没说,只一盒子点心就把咱们打发了?”
  “没有,没有。”钱黑炭连忙赔小心,哄着新媳妇儿,“老板娘还没跟你常相处,等以后熟了就好了。家里还有根银簪子,你先戴着,以后我赚了银钱给你再买新的,可好?”
  “先前的?”刘七娘皱了眉头,“可是你先前那死鬼婆娘的,多晦气啊,我不要!”
  钱黑炭听得“死鬼婆娘”几字,心里有些不舒服,就道,“别这么说,她是个好女子,就是没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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