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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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也算是故人情嘛,更确切的说,就是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世界嘛。
干!必须干!天高皇帝远,三全其美的事情呢!
当涂蝶和指导员一起面见连长的时候,连长上来就是一顿好批:
“我说你小子,不好好给我在部队里面服兵役,整天都想的什么歪门邪道?嗯?
我们可是硬骨头尖兵连优秀连队,就让你个小鬼给搞的,整个一个乌烟瘴气啦!”
涂蝶就静默,一声不吭,等到连长火气消解了,才说道:
“连长,您忘记您家乡的父老乡亲了?穷乡僻壤的他们有多穷?您最清楚!
想想,他们这一辈子有多可怜,您也最明白!
他们那么多人,小小年纪就天天少气无力,白花花的白了少年头发,您也是最知道!
可是,为什么?您在这里当兵做官可以想吃多少盐巴就吃多少盐巴,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好处?至少可以让他们下地干活时候,可以有点力气吧?
我们出门在外的人,是被军队养起来来了,就不念想家乡父老乡亲啦么?
为什么就不能己所能及地给他们一点点生活的希望?帮助他们度过生活的贫困?
我们不说改变什么更多的吧,至少也可以给乡里乡亲的家人带来一点点荣耀和力气吧?至少可以叫他们能够下地干活了吧?
现在,我们既然举手之劳就有这种可能性的时候,为什么我们不去做?不敢做?不能做?”
连长开始还低着头,搓着手,现在早已抬起头,正眼瞧着涂蝶,几乎不认识了似的盯着他,听着他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心里念念碎想:这小子,蛮有头脑,口才也好,胆量更不小!
涂蝶看到了两位连首长都沉默,并不阻止他的言辞了,就继续着慷慨激昂说:
“当然啦,现在全国上下都在经商,为什么我们要全免费去做对家乡有好处的事情?
我们不过只是按劳收取报酬而已嘛!
只要你们同意,我就可以让你们将来不得不转业或者复员离开部队的时候,手头上都有一笔启动资金。
这样一来,无论将来你们再去干什么行当,都可以让你们的后半生有所保障的。
好不好?
何乐不为?”
连长还真有点动心了,他想起来自己瘫痪在床的爷爷啦。
是的,如果有了一笔钱,不是就可以去城市大医院给从小带着自己长大的亲爱的爷爷看病治疗了?
这个小鬼涂蝶,眼神就是很灵活,早已看出了连长眼睛里的喜悦、赞许和迟疑,就立起身,举起右手,发誓般的再三地表示:
“两位首长,放宽心!
如果以后因为这个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个人会把责任全部担当起来的!
我会绝口不说出你们俩的,也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前途事业的。
我不过一个小战士,大不了回家种地去,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就是上一次军事法庭!
怕什么?几年后再出来,我依然还是一条好汉!”
说着说着,涂蝶脸也红润起来,似乎真已是了一条英雄好汉啦!至少也算是一条男子汉吧!
他拍着自己小小的胸脯,细细小小的拳头,拍出的声响,却是咚咚的,彰显得全部都是一种震撼、睿智和机灵。
连长真的心仪了。
他知道,在这个沿海地区,无论地方还是部队,全民皆商啊!他人能做,为什么我们不能?要不然就试试?至少我们也为沿海渔民和内地村民做出了一点的贡献,自己跟着也受点益而已嘛。
于是,三个人就开始了一番合计。
一个由小战士利用业余时间与当地渔民做生意的计划,就这样炮制出来。
后来,有点越做越大的趋势,光靠邮寄或运输已经不能满足需求啦。
于是,涂蝶开始神出鬼没,别的战士们开始发现,那个马屁精居然可以常常请假回故乡“探亲访友”了,独立连队的头头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战士们都知道了,如今的涂蝶不一般了,至少在连队,那就是第三号人物了!
有时候,甚至更大的首长来了,他也会入席敬酒,还被首长称为一口一个的:“小鬼,小鬼!”
谁还会指责什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呢?
感觉有点问题却并无证据,也就只能是猜测而已。
一年后,涂蝶一个人就已挣了三万元。
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小战士已经是一个万元户了,这在那时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呵。
涂蝶一举成名!当然只在一部分业界知情人士中喽。
也不可能不叫人知道的,在那个小小的渔村,出了多少海盐,汇寄来了多少金钱,都有一双双眼睛在盯视着呢啊!
在当地人眼睛里,涂蝶自然十分有名的了,甚至有了一种传说,方圆百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有一个小机灵鬼叫涂蝶的,鬼怪精灵,还讲义气,为人也特别慷慨大方的。小脑瓜子里的那一股子的经商经儿、胆量和精明劲儿,昭示着他在未来商界里的精英天分,无人可比。
再后来,名声更是越传越远,以至于连港澳和台湾那些倒买倒卖各色贸易的商人中间大咖们,也开始特别关注起了他了。
甚至,最后的最后,连黑道上的老大们,也开始关注这一奇异景象。
第209章 海餐遇故人()
涂蝶却焦躁起来,是青春的萌动?还是那份孤单的寂寞?
一天的傍晚,坐在海边,涂蝶自己一个人遥望渐渐落山入海的太阳,倾听着大海潮起潮落之巨浪澎湃的声音,眺望远方天空若隐若现的初升的残缺月亮,心头突然冒涌出来的,就是那份些许的烦躁、空虚和孤独,思念家乡、想念梅瑰的感觉,使得他几乎不能平静下来。
恰好一只渔船靠岸了,他走过去,看都不看船家的脸,就吆喝道:“出海、出海,再出海呵,我给你五十块人民币;如果你再陪我喝一壶酒,为我撒一网鱼虾,我出一百块钱!”
于是,那对看上去已然疲惫的老渔民夫妇,也是二话没说,重新起锚,扬帆,向大海深处驶去。
船尾划拨出来的海浪白花四溅,一道白色翻滚的直线先快后慢地渐渐散发开来,直至完全融进夜色里。
黑幕降临,意味着将会发生怎样的交易呢?是肮脏、罪恶的,疑惑是洁净、正义的?
坐在船尾的涂蝶,眺望着远处水天一色的景色,内心深处再次历经了一种发自灵魂的悲苍和寂寞的滋味。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有头野兽,冲撞着一种暴躁与焦虑的激情;
也仿佛陷入一种烈火之中,周边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熏烤焦灼了他的肌肤和毛发,甚至是他的心灵也被挖掘出来,摒弃在眼前,让他眼睁睁地凝视它缓慢地从鲜红色涿渐变成暗黑色,从娇嫩滋润变成枯萎干瘪,散发出来一种甜滋滋的肉熟的香气;
更仿佛他被熏染了一种思维,就像是有一种青春的激情和欲望,只要能够发泄出来这份情感欲望,好似就可以释然一般,如同曾经经历过的那燥乱和焦烦的抢掠般地血腥洗礼,如此的强烈和突变。
他几乎觉得不如哀求和抢夺自己的躯体吧?只要能让自己的血脉贲张,欲所欲为,随心所欲!
他张口结舌似的大口喘息着,不能自拔于自己的颓废、激情和欲望。
其实,他也经常鄙视自己的躯体,也经常爱怜自己的思维,却又深感自己无论干什么都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这种痛苦的折磨常常使得他想要毁灭一切。
他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做到,并陷入自控的幻想里。
他明白他需要理智。
他太清楚自己的境遇了,现如今,他绝不能像个老百姓一样,这样那样为所欲为了,因为他是一个战士,是一名军人。
可是,那飓风般的狂暴激情,如何才能释放出来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青春活力和能量,此时此刻如同海啸似的吞噬淹没了他!
青春期的涂蝶,是如此的困惑和茫然。
就算凝视着黑魆魆的海洋,也好像暗暗涌动着那层层的波涛,涂蝶想:如果此时此刻就是再次有机会,让我走火入魔地铤而走险,我或许依然会毫不吝惜而在所不惜的。
突然,船家将机动船儿的发动机熄了火。
巨大的噪声嘎然而止,空旷黝黑的大海上,立即寂静一片。
恐惧的感觉,猛然间,在涂蝶的心灵深处飚升。
他注意到,在黑黢黢的茫茫大海上,孤独、寂寞的船儿被海涛撞击,缓慢的摇摆着身躯,就如同涂蝶的魂魄一般,在黑暗里,显得那么得孤零零而无助,空荡荡而漂浮。
猛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到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的。
一张特大的鱼网在伟岸的船家男人的臂膀挥舞下,像一个硕大的天网,从天空中散落下来,又像落水的海鸥扑棱棱着翅膀与大海亲吻,接着,又像是被击中了一般,挣扎着身躯却不得不沉入海底,与狭路相逢的水母、或鱿鱼、或黄花鱼等等邂逅。
船家男人提溜上来的绿色环保式洁净的鱼虾,被船家女人直接放进已经滚烫的油锅里,一阵子“吡哩叭啦”的滋滋煎溅,一盘又一盘的喷香诱人的生猛海鲜,迅速地被端上了饭桌——
这就是渔民的海餐!
味道绝对鲜美、原生态。
湛蓝的星空下,飘荡孤零的船儿上,微风吹拂着涂蝶的脸庞,若隐若现的。
船家注意到,那个他仍旧显得那么的狂躁、稚气和娇嫩。
在这样绝妙的大自然造就的绝佳境地之中,却只能独自一人享用佳肴和美景,使得涂蝶更加思念起来一个人,一个曾经与他亲密无间却失踪,或许已经死亡了的美丽姑娘。
每每想起这个美丽女孩,涂蝶就会立刻心情沮丧异常。
那副千万次呈现的眉眼,连同那蹊跷的鬼怪魍魉之风,就会立即淹没他,使他不能呼吸,使他不能释怀。
今夜,涂蝶想,一醉方休吧。
于是,他听任那份苦楚和心酸,彻底迷漫了他的心田。
这份血液,常常流淌在涂蝶的身体里,不定时的侵扰、蹂躏他的灵魂,使得他窒息和郁闷之至。
几大杯的白酒独自下肚,涂蝶脸庞的红晕泛涌上来,他断然吆喝道:“老伯,哈哈——来,到我这来,与我喝两杯烈酒啦!”
夜色里,那船家男人沉稳走过来,沉默不语地接过满满的一杯酒水,一仰脖子,呵呵,竟然全干了。
“好!好!老伯,您,这才叫一个爽!”涂蝶赞不绝口。
一只空空的杯子“嘣”地一声置落在了饭桌上,一张黝黑的脸儿呈现在涂蝶的面前,那双涂蝶永远也不可能遗忘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盯住了涂蝶。
涂蝶开始双眸里还满是钦佩,继而变成惊讶,然后彰显出全是恐怖的神色:
那么洞悉一切的眼神,那么知晓一切的神情,那么知悉一切的明察,简直如同妖魔鬼怪的突如其来,使颤栗、惊觫的涂蝶瞬间浑身变得冰冷,觉得自己不仅仅失去了意识和知觉,整个一个傻愣呆滞儿了。
我的老天,这是谁?难道真是想谁谁现?真的是梅瑰的父母亲吗?
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或许是自己思念那女人,就连着她身边的亲人一块梦幻,一块呈现?
涂蝶惊魂失魄,魍魉魑魅的,难道自己真的魔鬼缠身了吗?他不能置信地又是瞪大双眼又是拼命摇头。
男人笑道:“怎么样,太惊讶了吗?你浑小子,绝对不敢,也不能说我们不相识吧?”
涂蝶从愣怔中醒悟过来,禁忌又警惕:
“你们?真的是你们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我?”
男人怪异地微笑:
“现在害怕了吗?是吗?告诉你,我们是人,不是鬼怪!
不过就算是鬼怪,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快两年了呵!我们夫妻专程来到这穷渔村,等你出现快两年了啊,为的就是要和你如此这般地单独会面。
我们等待着时机!
现如今,我们已经完全是地道的渔民了。
一介小小的渔民而已,你说,我们会怎么样你呢?又能怎样你呢!”
涂蝶机敏又恐怖地辩解道:
“梅瑰的死,真的和我无关。
我这么爱她,怎么可能伤害她呢?
她是我这一辈子最爱恋、最疼痛的初恋女孩呵!”
男人继续凝视着涂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