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梅-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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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的是,死者来自天南地北,却都是千里迢迢来京参加制锦大会的织锦匠师。
这次织锦大会由朝廷举办,来的这些织锦匠人都是各地郡县官府荐上来的当地作坊的工匠。
这些工匠来时都有在官府备案,到了京城,锦绫院没有为这些工匠准备专门的驿馆,所以这些工匠们要么在京中投亲靠友,要么各自分散在京城各处大小旅店歇宿。
也有不花钱供这些工匠住宿的地方,那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会馆,锦梅别苑。
早在第一轮淘汰赛一开始,江离就让人贴出告示,凡是来京参赛次入围的织锦匠师,无论下一轮是否晋级,都可以凭锦绫院参赛的牌入驻锦梅别苑。
别苑里这些新近入住的匠人,还专门在大礼堂里时不时开一场织锦观摩交流宴会。
梅家从江南运来京城贩卖的各类织锦,成了供这些匠人们观摩切磋织锦技艺的范本。蒋干带了梅记作坊里的其他几名织工天天参加宴会,以期从这种交流学习中,提高梅记作坊的纺织水平。
江离结交这些天南地北来的织锦匠人云管事趁机拉拢游说,她想的把梅记作坊做大做强,她将来的作坊也不想局限于单单生产几种锦缎,所以这些织锦匠人能拉拢来为梅记做事更好,就是不能为自己所用,能学习到一些技艺也不错。
在锦梅别苑里的歇宿的织锦匠人很多,在这里他们不用花钱就能住到京城最顶级的豪华会馆,还能顺便切磋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种织锦工艺,而且这里轻松的环境也不似锦绫院那么拘谨,能有这么一个平台供大家交流切磋也是极难得的机会。
但也有些织锦匠人不屑去锦梅别苑里凑热闹,依旧分散住在京城大大小小的旅馆里。
江离怕漏掉了织锦高手无缘得见云管事备了礼上各大小旅店,一一去拜访那些织锦匠人。
死去的那些织锦匠人分散住在京城中的各个地方,先后已经有四五个织锦匠在旅店中被人杀死,他们都是被人用淬了剧毒的暗器射杀身亡。
江离忙于应付锦绫院的差事,对京城中生的凶杀案竟是没得到半分的消息,更万万没想到这几桩凶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近一个月以来,江离无数次地进出锦绫院。每次去,总能见识到些不一样的的织锦技艺。
眼月期限已到,锦绫院最后筛选出来的几十张织锦提前完工。
朝廷对这些织锦非常重视,三日之后宫中会有一场宴会,这些新织出来的锦缎经过再次筛选,剩下的精品将会宫廷中展出。
梅记作坊的锦缎因为受了皇上钦点,自然在入选之列,江离亲手挑花结本织成的底图,一直着织锦的织造进程,锦缎织成下机的这天,她带着小香,由四喜赶着马车赶到了锦绫院。
四喜在锦绫院的门口停了马车,小香留在车上,离一个人从大门里进去。江离却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往作坊里去。
她一进大门,直接被两名差役请到作坊外的一间屋子。
屋子外站了几名皂隶,一进屋,除了锦绫院几位主事官员,还多了几名身着青衣官服装束捕快模样的人,他们正恭谨地回答着秦元化的提问。
秦元化挥手,几名主事和捕快退出。屋子里只剩下一名领头的青衣捕快和秦元化。
江离进屋行礼,青衣捕快说:“最近京城里出了几件人命案,死者都是来京参加过制锦大会的织锦匠人江姑娘来,想协助调查一些事情。”
人命案?织锦匠人?还牵扯到自己?江离无以言喻的震惊。
见江离懞,青衣捕快又说:“我们现这些死者在死之前都见过一个人,那个人正是江姑娘作坊里一名老管事,姓云。”
经他这么一提,江离才想起自己也几天已不见了云管事的身影。
“老管事走后这些人都被人害死,我们怀疑这个姓云的管事有杀人的嫌疑。据他交待,他去见这些织锦匠人是受了你的吩咐。这事你怎么解释?”
江离张了张嘴,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大人你这算是提审?可有拘捕印信?”
青衣捕快一愣,轻撇嘴角冷哼:“听闻江家九小姐仗着身家不菲,一向气势凌人,今日一见,果然有些跋扈嚣张!这人命关天的事,我只循例先问问,江姑娘倒如此不配合!要不是子的面子,今天我先抓后审,补一张拘捕令给你便是。”
江离心情很糟。无论谁突然摊人命官司相信都不会有好心情。
她顾忌不了自己的态度,也没有陪几句好话的意思。
她冷冷地盯完青衣捕快又瞄一眼秦元化,见秦元化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江离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绪:她自己没有唆使人杀人,也想不到云管事会有什么杀人的动机,那么这突如其来的人命官司怎么就砸到自己头上?背后的推手是谁?
江离转着眼珠,冷冷怀疑的目光落在秦元化脸上。
秦元化今天没有着官服。一身雪白长袍,上好的绫罗绘青松压雪,袍边镶金线,一丝不乱的乌下高冷的一张俊脸上表情,一副事不关已的漠然态度。
青衣捕快叫进来一名差役,扬声请江离移步京兆尹府,江离面色无惧,一拂袍袖,举步待走。秦元化却开了口。
秦元化开口却是替她求情,他冲着青衣捕快露了丝笑容,“赵捕头要抓人是公事,锦绫院这批织锦等着完工也是公事。江姑娘手底下的作坊受了皇上钦点进了前三甲,不日就要带着纺好的织品进宫。事情既然牵涉到锦绫院,咱们不妨打个商量,你先宽限江姑娘一段时间,等她锦绫院里的公事了过你再来提人?”
秦元化任锦绫院主事只是兼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翰林学士,以他从三品的官阶,朝野上下谁都知道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这样开口,赵捕头也不争辨,微一躬身,执礼而去,一眼。
秦元化负手而立,倨傲地捕头领着一群青衣皂隶出了锦绫院。伸手一指江离面前的一把椅子,江离冷着脸坐了下来。
“我替江姑娘暂时解了围,江姑娘并没有一丝要感谢我的意思。”秦元化在对面坐了下来,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江离冷笑:“想必秦公子也不是随意会替人解围,我有预感,我的麻烦才刚开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步步为营()
秦元化说:“你的预感很准!无论谁摊上人命官司,都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M”
秦元化屏退左右,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过能不能从这官司里脱身,还得娘自己如何抉择。”
江离眼神一亮:“哦?”
秦元化说:“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萧煜的底细江姑娘想来应该清楚。江姑娘选择了跟他合作,跟错了人,路自然走歪了。”
江离冷笑:“这屋子内外都是你的人,秦公子不妨坦白了说。”
秦元化冷冷地说:“萧煜就是萧五郎,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劫了我的东西应该归还给我。我想江姑娘纵然不是跟他合谋,至少也应该给我一些线索,如果你能跟我合作,帮我把东西要回来,你的杀人嫌疑自然会有人帮你洗脱。”
江离愤然离座:“你这是承认,这场人命官司本就是对我栽赃嫁祸?”
秦元化好整以暇的神情,“谁都知道江姑娘正在四处招揽织锦匠人。那些死去的织锦匠人都有一身独特的织锦本事,云管事受了你的命令,想拉拢他们为你做事,被他们拒绝,所以你恼羞成怒杀人泄恨。”
江离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元化。听他说下去。
“现在云管事在赵捕头手上,还有他出具的一份供词。”秦元化笑了。
一向高冷的秦元化冲江离笑,笑容俊美无俦。江离里,心头却升起寒意。
云管事是江家的老仆,那么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在怎样的情况下会写出那么莫须有的一份供词?
秦元化还在说:“抛开江姑娘认识的那些江湖人物不说,锦梅别苑里的护卫个个身手都不错。更别提成天跟着你进出的那个四喜,江姑娘要杀几个外乡人很容易。再加上云管事的供词,这些证据表明,你有指使人杀人的嫌疑和条件,怎么能说明你是被人栽赃嫁祸?”他右手指着面前桌案,清漆梨花木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叠卷。
江离瞥一眼摆在秦元化书案前厚厚一叠卷宗,上面赫然有官府衙门的朱红大印。
这一瞬间江离联想到了他送画的用意,“你送画来要我回赠几句评语,目的就要想找人模仿我的字迹?这么说云管事也不是他本人亲手写的?”
对前一个问题秦元化直接无视。“云管事的供词可是他亲手写的。”
江离心中已有了答案,她声音涩地问:“我就想知道你们怎么取得云管事的那份供词,他还活着吗?
中了风夫人的毒都活不长,能完整写下这份供词已是不易了。秦元化纸黑字的供词,心里这么说。
秦元化的沉默是代表死了?江离的心沉了下去。想着以后该如何面对云管事的家人,还有江琚身边的知墨。
秦元化把卷宗一页页翻过,修长的手指叩击桌案,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这里还有赵捕头搜集来的情报,一些不利于江姑娘的证据。”
衙门里这么的卷宗竟能到秦元化手里,想起刚才赵捕头刚才还打着官腔要抓自己去京兆尹府,原来不过是带着一群捕快走走过场演戏而已。
江离自认问心无愧,也不相信还会有什么证据会落在赵捕头手上,默然不语,唇边勾起讥嘲的笑意。
秦元化最痛恨她这副表情,暗暗咬牙又翻过一页说:“譬如这里还有两份供词。”
江离眉头一挑,就听秦元化的声音抑扬顿挫:“供词称,他们三年前因为欠梅庄上一些钱粮来不及上交,江家九姑娘指使恶奴上门武力催讨不说,还亲自向地方府尹递了诉状。江姑娘身家不菲,以势欺人,最后这场官司自然是江姑娘赢了。”
江离憋不住好笑地问:“他们还说什么?”
“他们说当时受了江家武力胁迫,当庭认罪交了钱粮。就这样江姑娘还嫌不解恨,过后还找人饱打了他们一顿。这件事江家村有很多证人可以做证。”秦元化板着脸说。
“赵捕头刚才说我仗着身家不菲以势凌人,原来却是这么个出处!”江离气笑了。
不用说,那两个无赖泼皮她还记得。“若我没记错,写这两份供词的人,一个叫江天赐,一个叫江天一。”
秦元化文再点头:“这么说江姑娘是认了?”
江安打人也是帮自己出头,江离并不想做无用辩解。
“这两份供词又能说明什么?”
秦元化露出得逞的笑意,徐徐道来:“说明江姑娘对钱粮小利尚且如此着紧,甚至不惜为此指使恶奴打人行凶。那些织锦匠人虽然比不上锦绫院挑选出来的精英,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地方府尹上来的能工巧匠,现在各类织锦在市面上供不应求,其中的利润相当可观,都说寸锦寸金,江姑娘谋利心切,急需用人,想要他们为你效力,被人拒绝,所以动了杀机。”
江离眨着眼睛,秦元化描述的事对她来说犹如天方夜谭。呃,秦元化描述的不就是一个黑心跋扈杀人不眨眼的恶霸地主形象么?
她眨着眼睛,想来自己一脸无辜的表情打动不了人。她要是别人,听了秦元化这一番的有理有据说辞也许就信了呢。
秦元化半点没有演戏的痕迹,他的表情很认真,就像已认定是江离指使人杀人:“你杀的不是普通的平民,这些死都都在当地官府备案,还是当地官府甚是织锦匠人。朝廷一定会要求缉拿凶手从严惩治。”
“到时你的就是身陷囹圄,杀人偿命。你纵然荡尽家财,也免不了被配烬地,有去无回。”秦元化的神情冷厉如恶魔,
“还有一种结局等着你——大燕使臣此次带民间团队来,除了学习织锦还想带回一批熟练的织锦匠人。以江姑娘千金小姐的身份,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被人带回大燕去。但如果犯了国法充了官奴的话,大燕使一开口,朝廷一定会答应。”
秦元化慢条斯理地说:“大燕蛮夷不化之地,对待我大宋去的女人跟牲畜无异。以江姑娘这样的姿色,要是充了官奴落在他们手里······”
他故意停住了不说,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说说你丢了什么东西,要我怎么帮你。”江离果然变了脸色,说。
秦元化怀疑的神色:“你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江离眼都不眨地说。那批东西她还从没仔细她倒想听听秦元化怎么说。
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