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美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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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歇声起,语带欣喜:“就是她了!再无怀疑!”
第51章 白色雏菊()
哥哥和忘言的面皮同时一松。
“你到底凭何如此肯定?”落英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
“我自是知道,何须再跟你多做解释!”族长道,语气甚是狂傲:“美意就是我家族五千年来追寻之所系,断不会再丢开!从此刻起,我也不会允许忘言离开美意半步忘言,”他说着,看向忘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保护美意。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忘言俯首温声道。一字一字是柔和晕黄的火点子,落在心上,就是一个个焰焰的黑洞子。
他微俯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脸。我只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风间的脸,面色嘴唇白成一片,上牙不受控制地磕着下牙,硬是把嘴巴都敲开了。
“你要取之物是哪五样,我心知肚明,但我已说过,我并不感兴趣——我也拿不走。现在的情况就是,两个人、一条龙,竭尽所能,助你取物,唯一的条件就是守在美意身边,一路护她平安。也省了你们分神照应她。我想不出你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族长紧紧盯着哥哥,笃定说。
“然后呢?”姐姐画海突然出声发问,声音里带着一种陌生的尖颤。
“美意就是本源,美意就是‘然后’。我家族纵横、隐忍五千年,只有一个宗旨,就是要寻到那星下之人,一路佑他,不问其他。”族长说。
“这不合情理,”落英自言自语,兀自纠结:“你们等了5000年,也找了5000年,突然就莫名其妙认为某个傻不拉几的丫头是你们要等、要找的人,然后就派了人马贴身护佑,甚至不惜豁出命去——还什么都不图?”话锋一转,他面朝族长,冷然道:“你必有所图!”
“我们毕竟分属不同族类。你们难道是在地下待得太久,已忘了这世间人之风骨?”族长不屑道:“我族中人才济济,开枝散叶,数千年下来,个中翘楚,难以数计!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的祖训,隐忍、低调,以极大的耐心等待、寻找,只因当初蒙神的使者的先知预告。我们的祖先与神的使者立下约定,纵使千年万年,也必要等到、寻到这星下之人。今日,这人就在眼前,真是心中欢畅至极,可以告慰祖先,亦在神的使者面前不至于汗颜!”
我看到姐姐的脸突然一阵红晕,似有羞恼。
“美意是我血族之人,抛开取物不说,她总归是要回归血族的。你们能护她一辈子?”哥哥说,语气里不知为何,有一种焦躁。仿佛自己都不很肯定自己说的话。
“美意是人是鬼,毫不相关。想护她一辈子的人是你吧!”族长翻眼道:“至于取物之事,怎能抛开,你们一行数人冒着这夺命骄阳、山崩地裂的危险,不就是为了顺顺当当取回要取之物吗?我们相约合作,我们助你们取物,你们许我们同行。”语气毋庸置疑。
“你若应允,一个时辰之后,你们数人就可以不用穿着这累赘的隐身衣什么的,堂堂皇皇行在那太阳之下。岂不便利爽气许多!”族长乘胜追击。
“您这话什么意思?”寄城忍不住插话,一脸的好奇向往。
“隐身衣不是这种用法!”族长斥道,洋洋得意:“你们血族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里攫取了隐身衣及其制法,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长进吗,还是拿来做遮阳的用具!真是无甚前途!这数年来,我遍访天下,采集各种奇花异草,反复试炼,终于被我找到一种配方,熬成药浴,埋身浸泡,晾干之后,可以全然抵御阳光侵袭,果效可长达数日。你们那血族之王的老小子尚不知此事,如若知晓,怕是搏了命也是要来争抢的——而这人间,血族晃荡、有恃无恐,恐怕到时候真成了人间炼狱!”
“明知如此,你还敢拿出来给我们用?而且你潜心研制此种配方,动机甚是可疑,仿佛全然是为了血族便利,于你人类是分毫无益啊!”姐姐质问,一贯的冷静缜密。
“吓!为你血族!真是笑话!一切皆是为了美意!”族长不屑道:“你们取物之途,想必凶险,而美意又必然同行,为你们提供便利即是为美意减少麻烦。你们沾了美意的光而已!”
“美意,看来真是怎样谢你都不为过!”落英言笑晏晏,对着我说。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对着我笑。全世界的树在一瞬间都开花了!我被打动了——简直是全方位的吊打、以至于内伤了——被他难以言述的美。
落英继续望着我笑。我的灵魂出窍。我像是从自己的生命里走出来了似的,悬在半空中,颇有兴致观望着,却又莫名其妙屏息着,心安理得,却又惶惶然等待一场危险的降临。
我看到落英不仅笑着,还伸出手去,雪白清秀的手指在美意的耳边停留了片刻,好像是想为她抿一抿耳边毛茸茸的碎发,那般的体贴。那手停驻在美意的耳边,如同别在女孩耳边的一朵白色雏菊,半开半闭,羞涩,犹疑,带了一点点的难堪。
终于是划过美意的脸颊,绕到她的后脑勺去,白色雏菊的花骨朵陡然炸开,纤瘦有力的花瓣一把攫住女孩的后颈,“噗”一声将她冲涌到他的面前来。花瓣善解人意地将女孩的头微微扳到一边。他的嘴角轻笑,俯身就咬。
第52章 约是不约()
牙齿离颈脖还有半公分的距离,落英停住了。
他抬头望一眼,也不知望谁,脸上卷过一蓬被太阳晒得晕红的沙,有一种暖洋洋的羞愧感:“真是对不住了,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美意’的?还‘粉身碎骨’呢!在你们眼皮底下我就钳制了她。”一边说,他的暖意一边被冲刷,说到最后,语气里的筋肉被剔得干干净净,只剩冷白的骨头。
“哦,是吗?你再好好看看你‘钳制’了谁?”族长眼皮微启,眼含笑意。
落英不用顶真看,只瞥到自己牙齿下那黑色脑袋上的金色圆环一闪,就知道人被掉了包。
画海一把推开落英,脸挣得通红,睫毛忽闪,眼睛如同受惊的翅膀立起来,满脸的羞恼和不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落英的口下之物了。
落英瘦仃仃站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渐渐只剩下灰和黑,脸都气糊了。扫视一圈,在众人中找到我——我正好好站在忘言身边,兀自哈了嘴,搞不清楚状况,他盯住我,嫌恶得无以复加,仿佛是恼我不肯配合他的演出,以彰显他技高一筹——怪我喽。
“你怎么做到的?”他缓缓转头,极文雅地轻声问族长。
“怪不得别人。你分神了。”族长倒是很诚恳。
“你如何看出来的?”落英继续问。语气谦逊。
“你的手放在美意耳边,稍作停顿的时候,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你看她的眼神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就那一瞬间。我得到了机会。”族长的语气也愈发客气。
“我的手从美意的耳边挪到她的脑后,我有过迟疑,但那时间太过于短暂,并不会比眨动一下眼睛的时间花费更多,你居然”落英的眼睛眯起来,仿佛有光照到他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是的,正如你所说,在眼皮的眨合之间,我扬起了手,忘言好像已经预先知道了我的意思,伸长了手臂将美意从你手中拽出,而我将那个同样着红衫的女孩子扯将过来塞进了你的手里。”族长看了一眼忘言,眼中有欣赏笑意:“我们的配合只能算堪堪,但你居然全无察觉!你的分神真的让你那漂亮的要挟和炫耀大打了折扣!”
“你存心显摆,怎么会分神呢?”族长“嗤”笑一声。
“与你何干!”落英冷声道。手掌在身侧渐渐攥紧。
“怎样,约是不约?”族长看着哥哥,眼睛里杵了一根定海神针。
“既然一切为我,那我可不可以”我怯怯出声道。
“美意但说无妨。”族长说。望着我的眼神里有意外的柔和,一闪而过。
哥哥面有鼓励之色。我继续说下去:“可不可以请族长您收回‘谁有功夫理你们死活’这样的话?之前,不管是忘言他们救我脱离巫影族之手,还是哥哥、落英他们帮风间解‘僵冻咒’,都是拼了全力,根本没有‘不理对方死活’啊。”我看了一眼忘言,咽了一口口水:“美意沉睡了16年,一觉醒来,有这么多的人争抢着对我好,美意真是好开心。我受了圣王的安排,陪同哥哥、姐姐他们一同取回五样圣物,大人叮嘱‘千难万险’,如果有更多的朋友一起同行、互相帮助,简直不能更好啦!我是最最喜欢热闹的一个人!”
“你倒真是不嫌热闹。”落英嘴唇不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美意天真敦厚,倒不似我所料——好,我收回我说的话,一路同行,互有照应,该当如此。”族长突然变得好说话。
哥哥的眼睛划过我们每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与其他三人做了意思交换,反正他征询我的意见的时候,我重重点了下头。
“族长,话先摆上台面,我们一行目标明确,誓要取物,且人人周全。取物之后,我们自会返我族类。你们只是护佑美意,事成之后,各自丢手,莫再缠夹不清。”哥哥道。
“你自可放心。”族长道。
“好。约。”哥哥的声音沉稳,不再犹疑。
族长面色一喜。
“你那抵御阳光侵袭的药浴现在何处?”哥哥单刀直入。
“早已备好,就在这亭中后堂。”族长亦是爽快,朝那桌后帘布一指。
“敢问族长,这连亭带人,另加桌椅饭食、药浴什么的,都是那条红龙从山谷外飞驮而至?不亲眼所见,怎敢相信!”寄城语气中满是羡慕,一双眼睛亮晶晶,仿佛是个初入红尘的懵懂小儿。唉,他本来就是啊。我看到落英翻翻眼睛,把脸别开,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
“族长倒是预备周全,你怎知我们一定会如你所愿?”画海缓过神来,轻声问道。
“应不应允,做好一切功夫总不会错。再说,美意本就是我哈哈!怎会不允,于你们有何损失?你们血族是出了名的会算计!”族长笑道。
“怎敢,在人类面前,恐怕诸族都要甘拜下风了。”哥哥淡淡道:“您刚才想说美意本就是你什么?”
“老喽,说话颠三倒四,莫怪,莫怪!”族长话中带笑,面朝寄城:“怎么,小兄弟,你打个头阵,先试试?”(这族长,好像自从我们同意忘言他们同行后,心情大好。)
“可以吗?可以吗?”寄城喜上眉梢,第一句问族长,第二句问哥哥。
哥哥招手寄城,在他耳边低嘱两句。寄城一边敛眉细听,一边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又兴奋又畏缩,嘴角抿起来,梨涡显现,甚是动人。我冲着他狠狠眨一下眼睛,笑望他。
忘言掀起帘布,将寄城带入后堂。帘布放下一瞬间,寄城突然又回头,在众人中找寻我的脸,面如白绢,眼神躲闪。
仿佛生离死别。一去再不回头。
我一阵心软。这些年来,他是怎么长大的啊。
“诸位稍候,片刻之后,那位小兄弟就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自在了——于你们血族而言,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族长一贯的胸有成竹。
“为什么一定是忘言君?”哥哥突然发问。
族长并不应答,走到桌前,将他面前空杯满上,端起来一饮而尽,转身朝亭外走去,走至米色长帘处,停下来,面朝外。风卷长帘,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帘被风拂动得忽而在前,忽而在后,他如同浮沉在浪中,一艘沧桑倔傲的老船。
“数千年来,我们的家族都以世袭制来确定族长人选,现任族长的长子或者长女即为下一任族长。”族长终于开口,背对着我们,语气里满是疲倦:“但这种长子世袭制在2000年前被迫更改——因为我们不得不献出我们的每一个头生子。”族长转过头来,脸上有一种不相干的淡淡苦笑。不知为何,我觉得他此时此刻疲态尽现的样子很打动人心。
“我们不能因为要对抗血族的这种骨血掠夺就不生子嗣,因为家族还要延续下去,人类还要延续下去。那被血族带走的孩子,我们做父亲的根本就没有机会瞅一眼长相如何、是胖是瘦,更像父亲还是更像母亲。纵使是将他们生下来的母亲,也不过是匆匆一眼,就将自己的孩子交托出去,一眼即生死,一眼即天涯”族长的声音渐渐沉下去,沉到那惊心动魄却波澜不惊的过往岁月中去。
“我们从不谈论我们头生的那个孩子,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我把我全部的热情和精力都倾注给了我的第二个孩子,我唯一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卸任之后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