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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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就往长乐宫走的很勤。
陪窦太后说话用膳,给窦太后念书。说给她现在的天气,给她讲所有看不见的东西。窦太后因为喜爱阿娇,不论她讲什么都是爱听的。
因为有阿娇陪着,叫窦太后容光焕发了许多,胃口也好了不少。窦太后作为大汉帝国最有威严和最有权势的长辈,她一开心,自然很多人就开心了。
像王皇后,侍奉公婆是天经地义的事。窦太后不是恶婆婆,甚至为她的兄长向景帝请封候。虽说请封更多的是为了阿娇,希望她待阿娇好一点,但平心而论她也愿意诚心伺候窦太后,窦太后也配合,可以说她们之间算是融洽的。但她和窦太后就总差了点什么,等阿娇到长乐宫时的笑语连连,她意识到窦太后待她始终多一份客气。
不过,因为有阿娇在,王皇后侍奉窦太后也多了话聊。说下景帝的起居,再关心一下阿娇刘彻。儿子孙子,窦太后都愿意听,更愿意王皇后关切阿娇。一来二去,王皇后摸清了窦太后的心思,婆媳之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说话而找话,多了许多能说的话。
王皇后并没有非要喜欢阿娇的理由,但也没有一定要讨厌她的理由。刘彻当上太子,馆陶还是出了力的。近来和窦太后婆媳相得,窦太后在景帝面前夸了她几句,皇后贤惠的名声就越来越好了。
如果说能让王皇后更真心和有必要喜欢阿娇的理由,那莫过于嫁给阿娇大哥的隆虑公主了。
大汉公主的称呼都由食邑或丈夫的封邑而来,刘彻的大姐刘娉嫁给平阳候曹寿被称为平阳公主,二姐刘婷嫁给南宫候张坐被称为南宫公主。嫁给阿娇大哥的刘静,前两年因为丈夫封为隆虑候,封国万五千户,而被称为隆虑公主。
隆虑公主人如其名,文静温婉。自嫁到陈家,孝敬公婆友爱兄弟,馆陶一向很满意长媳。
隆虑公主请见的时候,阿娇正在给刘彻做短衫。衫,在汉代是单内衣。也不需要什么款式什么绣花,她只需要针脚细密地缝好,颜色就是纯白,布料是软和亲肤的棉料。
阿娇上次给自己做衣服,海棠撺掇她给刘彻也做一套。他拿到喜欢的不行,说舒服。阿娇一问才知道,他不喜欢丝绸面料绣满花缀满金丝的内衣,但他要一说不满意,又得好一顿忙腾。也不是不能穿,那就算了吧。
人的位置越高,什么事就不再是小事了。
刘彻不一定是多怜惜下人,更多的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王皇后过问责骂太子宫中的下人,非要闹到鸡飞狗跳才收场。
每到这个时候,刘彻总要感叹,到底是成婚了,鞋袜合脚与否都有人管,这种舒适叫他很开心。
大帝都这么说了,从此阿娇就算接过大帝内衣鞋袜的事了。
缝这个衫实在是很简单,阿娇窃以为以自己的女红做点高级的绣个花啊描个鸟啊还是可以的。但是,不知道刘彻喜欢什么,她就还是原样做。
她双眼放空神游四海地正在缝袖子,海棠悄没声地进来给她倒了杯蜜饮然后告诉她隆虑公主求见。
隆虑?
她醒过神一点,隆虑既是她大嫂又是她大姑子,再加上小时候常在一处玩耍。隆虑嫁到她家,她们来往的就更密切了,说是姑嫂其实更像朋友像姐妹。她入宫后,隆虑很关心她,常跟馆陶一起来看她。
她来阿娇还是挺开心的,放下针线,吩咐海棠去请公主进来。
海棠踌躇了一下,看了眼左右,上前小声道:“婢子看公主红着眼,似是哭过呢。”
哭过?
谁敢给隆虑公主气受?隆虑虽然恬静温柔,但天家公主谁还没有一个气性了呢?能叫隆虑气哭?
她沉下眉,叫海棠去请人进来。
隆虑真的哭过,不过痕迹不是很明显了。仔细看,她脸上有冰敷过的样子,说话情绪也有些问题。
阿娇笑吟吟地迎她进来,看她不想说,就跟她说一些家长里短。问问家里,聊聊首饰衣服。很明显,隆虑有些不在状态,说话心不在焉的。
阿娇看她这样,有些心疼。她要是不问,隆虑大概也不会说,就这么回去了吧。
她挥退了左右,连海棠都没有留下,叫隆虑奇怪地看着她。阿娇起身坐到隆虑身边,拉住她的手轻声问她:“嫂子,你不开心吗?谁给你气受了?”
她后一句话带着调笑的意味,想宽慰一下隆虑。
但隆虑却绷不住了,一下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在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阿娇知道了缘故。
因为孩子的事。
隆虑成婚有六年多快七年了,她又是长媳,却一直无所出。
就是旁人不说,自己也是有点压力的。
馆陶一直劝她子息看福分,劝她多拜神不必心焦。婆婆这样,既叫她感动又叫她的压力更大了。
直到昨天,陈融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说看上家里一个侍女,叫隆虑给她一间屋子抬她做妾,然后就不以为然地接着用膳,好像刚刚说的只是明天你进宫去看看妹妹。隆虑却觉得好似一道雷打在她身上,叫她半天缓不过神来。
她没有脸好跟馆陶说什么,今天一早就进了宫去母后那哭诉。然而,母后告诉她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好好安顿那个侍女,不要哭更不要闹。
隆虑虽说生性温柔,但泥人尚有三分气性呢,她冷着脸不肯说话。
王皇后看她这样,也是止不住的心酸。她搂过隆虑的肩,细细地说给她听。
倘若是嫁在一般的勋贵家,那还好办了。但是馆陶是大长公主,在窦太后和景帝面前都是比王皇后还说的进去话的。
王皇后话音一转,语带怜惜地说:“你嫁过去这么多年,没有个一儿半女,就是本宫也时常为你心忧。万幸,你婆婆也不在这上面挑你的刺,但你到底是长媳,你婆婆寄着希望呢。”她摸着女儿光滑如缎的长发,轻声告诉她道:“回去吧,把那个侍女接到你身边,不过是一个侍妾,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呢?”
隆虑在王皇后劝她时一直无声地流泪,她知道母后说的都对。她又心里何尝不知道呢?她这么做了,丈夫婆婆都高兴,那个侍女那个孩子也永远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愿意,将来侍女就是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就可以养在她的身边,永远不见生母。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是那个,身心都是她的表哥啊,她不想跟别人分享。
从未央宫出来就望的见太子宫,身边服侍的人问要不要去看看太子妃。她知道太子妃也帮不了她,她也不预备说,进宫了,总要去看看妹妹吧。
结果,现在全说出来了。她心知阿娇夹在中间不好说话,她只是想阿娇同为人妻,能更理解她一点,话说出来就好受多了。她说完不待阿娇再留就告辞出宫了,说叫阿娇笑话了。
阿娇在隆虑走后,越想越气。血往上涌,她在殿内走了走,一个拂袖扫翻了案上的茶具。
听得室内乒乓的声音,满宫上下讶然,太子妃入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火。木笔问海棠平日里太子妃生气她都是怎么办?
海棠苦着脸看着凑过来的大家:“我真不知道,太子妃娘娘在家这么多年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木笔。”
大家还要再问,殿内阿娇开始叫人了。
木笔提着心进去,太子妃没有对她发火。她拿出一块令牌,叫木笔去隆虑候府宣陈融,就说太子妃要问话,立刻进宫。
问话,而不是召见。
这其中的区别可大着呢,木笔行了个礼接下令牌。知道了为什么不叫与隆虑候关系好的海棠去,看来是娘娘的大哥惹了娘娘生气。娘娘不想跟他说东说西,不想讲客气。
她心领神会,接了令牌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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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纳妾()
隆虑刚到隆虑候府,家人服侍着她下车,她问侯爷呢?家人说一刻钟前宫中快马来传她进宫了。
是父皇吗?
隆虑摸不着头脑就不想了,知道是太子妃宣的陈融更摸不着头脑。妹妹今天叫一个他说不出名字的女官来宣他,而且是马上就走,还说是问话。
他问的急了,女官只垂首不应。男女有别,又是太子妃的侍女,众目睽睽下,他也就只得揣着好奇进宫了。
到了宫中,处处透着不一样。
妹妹内殿内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他一进去妹妹就站在窗前,他行礼,妹妹也没有出声。
他刚想起来,妹妹说话了。
“是隆虑候吗?”
他有心笑一下妹妹,不是他又是谁?还是你叫去宣的?
但是妹妹严肃的口气像极了外祖母,她又叫的这么生分。听听,隆虑候?倒像君臣之间了。
他紧了一下心,可不是君臣?妹妹如今贵为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他只是列候,就是如今也该对妹妹行礼参加了。他想到女官传话说的问话,妹妹这是要干嘛?
她站在窗前,风吹起她的衣袖,下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显得她那么单薄。
陈融有些心疼,顾不得许多,起身上前一边关窗一边说:“妹妹,你怎么还是这样喜欢吹风?现在还冷着呢,再吹风寒了。”
阿娇的目光闪了闪,敛眉没有答他。她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看着陈融说:“回去把那个侍女放出去配人。”她语气严肃,没有一点商量的地方。
侍女?他的侍女?
他心念一闪,问阿娇:“今天隆虑进宫跟你告状了?”他的话音中已经有了些不满。他小声地说:“不知道她这么善妒呢。”
阿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回去,她一定把那个侍女安置好了,就等你贤妻美妾了。”不笑的她,实在有些像外祖母,叫陈融也不敢跟她犟。
他有些不服,但是他知道妹妹以太子妃的身份宣他进来,说要处置一个侍女就是杀了她,他也说不出什么。
他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隆虑要是能生,我也不会想到纳妾啊,妹妹你也不知道心疼你哥哥。”
他不说还好,一说阿娇漆黑的眸光沉沉,声音冷冽:“隆虑才二十三,你就说她不能生?照你这么说,我要是也这样,你是不是该上奏舅舅叫废了我这个太子妃?”
他有心辩解,但是阿娇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母亲是公主,一辈子过的自由顺心,隆虑不是公主吗?还是哪点做的对不起你?”
她顿了顿,因为说到往事温柔了许多:“你娶隆虑的时候那么满意她,你说她真是公主中少见的又温柔又贤淑的,你要好好爱她才一辈子。”想到这里,阿娇不无讽刺地问他:“才几年,话叫狗吃了啊?”
陈融有些羞愧,他对隆虑自然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多年还是好的两个人跟一个人一样,他认真地跟阿娇说回去就叫那个侍女去别庄。
阿娇发了一通火,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她慢条斯理地说:“倘若现在是大嫂已经三十多了,我也不会劝你。嫡庶有别,你现在纳妾生了庶长子,等以后大嫂再生了,大的那个必不能心服。嫡庶混乱,家宅不宁。这个道理,你也不是才知道。”
她走到案前,给陈融斟了杯茶:“回去吧,好好对大嫂,别伤了她的心。子嗣的事,急也急不来,你跟大嫂都放轻松一点。”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伴着初春稍凉的夜风。
华灯初上,陈融骑着马回了隆虑候府,隆虑正在门口等他。
看到隆虑,他有些意外,隆虑却自然而然地上前迎了他来:“怎么去这么久?是我父皇宣你吗?”
妹妹宣他,、她果然是不知道的。
他心头一动,问她:“那个侍女呢?”
她满脸笑容:“我已经把她安置在侧院了,过两天我去跟母亲说,给她开脸过明路,再摆几桌酒热闹一下。”她还是那样恬静地笑,如果说妹妹笑的像桃花那样明艳,那她就像早春迎春花一样全是温柔。
他想到妹妹说的,她果然安置好了。
他有些心疼,再想到妹妹说她哭了。但是现在若无其事地说要给他纳妾摆宴,多少夫妻就是这样渐行渐远的呢?
他握住她的手,有些凉。她有些害羞,想挣开就听见他似无意却又分外认真地说:“给那个侍女解了奴籍,放出府去吧。”她睁大了眼去看他,忘了挣扎。她想说什么,陈融握紧她轻轻地说:“妹妹说的对,我们还年纪。”
妹妹?
说的是太子妃。
她很有些感动,阿娇对她的心叫她又心酸又温暖。
当下却什么都不再说,她无法贤惠地说出为了子嗣计夫君你还是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