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奇非偶假命题-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来敲她的门,待看到权宴来开门,这老太太才真的算松了一口气。
“真的在,真的在,”然后又自己偷笑,“我没看错。”
“会计那小子那天一来,说是有个从美国回来的姓权的姑娘,我就猜是你。就算不是,再不济,就是你三叔爷那边的姑娘我也接待,总算有个念想。我年轻的时候负了他,老了能补偿给他的子孙辈也是好的。”老太太特勤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帮她把被子叠好了。
然后牵着她的手去吃饭。
但是权宴想睡觉(/▽╲)。
“我年轻的时候,你奶奶已经是权家的大王氏。你父亲没有兄弟姊妹,他倒是跟这边的几个表兄弟亲近。”老太太拿着筷子,一个劲儿的给权宴夹菜,自己的念想却回到了过去。“你父亲小时候长得可胖了,哎呦一个大胖小子,欢喜了两家人的心。”
“我跟你奶奶差的年岁不大,她嫁出去了,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也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所以我得留下来看着王家。后来她身子不好了,便差人定了我的亲。本来是要我亲自去照顾傅盛的,但是我走不开,我失信了,唉。”
权宴给她夹了一块荷包蛋,也不看她,闷声闷气的说:“吃吧,奶奶,不提过去的事情了。老爷子常跟我说,人要往远了看。看远点,您当时要是跟着一起去了那边,我回来连个落脚的地界儿都没有。”
老太太偷偷抹了把眼泪,“是是是,是我想岔了。这样就挺好,你回来就好。”
第十八章 揭伤疤()
白天跟老太太提了过去的事情,权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回来就没想过这边还会有人等着她,收留她。
村长和会计把她送来的时候她还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暂时避开那个乱世了,会计说老太太脾气有点怪。她那时想着,脾气不好就脾气不好,顶多让她多干点活,自己多遭几次白眼,总能忍过去的。
但没想到,在这里自己还能遇见权家的旧人。
以前,跟父母在一起,日子虽然清贫一点,但是那边有很多好玩的。权氏夫妇不会教养孩子,他们把娇娇女当做好朋友,会跟她交流谈心,会带她去领略各地风情。每逢暑假双休日,权宴还能去老爷子家蹭几顿中餐,庶太太见了她每次都用体己的私房钱塞给她。有时候她手里的零花钱比父母的薪资还要多,想买什么买什么,偶尔还可以追个星,那小日子过得美极了。
但是权氏夫妇意外身死,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没几年也去了。庶太太自打那以后就愈发的沉默寡言,终日以泪洗面,经常出神,终于有一天,她猝死在了买菜回家的路上。
权宴一年之内失去了所有本来最亲近的人。
三叔爷住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州。早年好赌嗜毒,年轻时候败了不少家财,后来为保命外迁,一家人省吃俭用,日子过得甚是拮据。
那时候未成年还在上学的权宴于三叔爷一家而言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然后三叔爷毅然决然的带她回了家,口口声声要把她抚养成人。
权宴成年的前小半年,三叔爷肺癌去世,当时权宴在那家医院实习,跪在病床前,亲自给他拔掉呼吸管。
谁家的亲戚都有几个极品,更何况权家这样小妾成群的父系家族。
流言蜚语有时候会伤害一个人至深,一个唾沫一个钉,漫天唾沫满天钉,一颗一颗扎在权宴那颗支离破碎的玻璃心上。
然而权宴并没有因此颓废下去,那些钉子就像是异形的手术线,将权宴心上的伤痕钉在一起,连接成一道道崎岖蜿蜒的疤。
只要不去揭开看,就永远不会知道里面脓水横流,蛆虫四布。
权宴当时想的是:‘你们越不看好我,那我就越得过得更好。即使你们现在看不起我,咒骂我,总有一天,你们会伏在肮脏的土地上瞻仰我!我权宴生而为王!怎么可能被你们这群喽啰的闲言碎语打败?
不过是一群渣滓,跗骨之蛆。附在权家这棵大树底下,苦苦求生挣扎的贱人!
我既然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就应当活出一副样子来!’
十八岁,认领所有人的遗物。带着灰色的心情踏上回国的游轮,一个藤编行李箱,承载了权宴所有的希望及抱负。
下了游轮,或许迷茫过,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她有学历,有技术,有更先进的知识。就算将来自己输得彻底,那又怎样?她已经是茕茕孑立孑然一身,再来几次伤害又怎样?大不了‘一副青骨覆江山,再待明年浴血来’!
两辈子的苦心经营,只为了完成一件事。
三十几年的幸福生活,换取十年的悲惨境遇,值了!
就是没想到,这边还有人等着她来。
长达五十年的半世蹉跎,等一个异乡埋骨的旧人,老太太活得比她冤。
等来等去,没等到心上那人。明知等不到了,却还继续等,等他的后人。一生都在等的老太太都比她心志坚定,她不过是遭遇了几年挫折,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只不过这老太太人老了,就爱提过去的人,一天天的揭人伤疤……权宴撇撇嘴,合衣睡下。
第十九章 啧()
“权宴呢?”贺至风风火火一路跌跌撞撞来找村长。
村长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坐在炕梢上不说话。
“姓权的那个女人呢!”村长媳妇看着贺至眼睛都红了,手肘拐了拐村长的胳膊。村长瞪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说话呀!”
村长又抽了一口旱烟,抬起头,“我们没把她弄哪儿。就算我们把她弄哪儿去了,也轮不到你来管。”
村长的话就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匕首,一寸一寸的没入贺至沧凛的心脏。不至于一刀来个穿心刺,但是心脏被粗糙钝重的匕首划得生疼。
贺至失魂落魄的回到知青点,小川见他脸色是真的不好,也没像平时似的一进门就拿人撒气,更不敢惹他。
大冬天的,马上就要回城了,贺至躲在被窝里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也不提回城过年的事情,小川都替他急。
“哥,你这是咋了?你哪儿不舒服啊?我背你去找大夫!”贺至背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一屋人瞅着他不得劲,心里都发毛。
“哥,你别不说话啊!这都要回家了,你得开开心心别让爸妈担心啊。”小川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贺至一个想不开就扎进冰窟窿里。
“滚。”贺至闷重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小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他哥还有心情骂他滚,是不是意味着他哥不会跳河?小川的内心有点纠结,不说话吧,他怕他哥想不开;说话吧,他怕他哥恼羞成怒跳起来揍他。
说话or不说话,这是一个介乎于生与死之间的问题。
机智的马屁精小川决定去寻找小伙伴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 ̄)︿。
小伙伴小二子这个熊孩子正在家里闹绝食,他那孙宝奶奶急得上蹿下跳,逮谁骂谁,火气上天。
小川纳闷了,这些人今天都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怪呢(+﹏+)~?
小川决定不进去挨枪子儿了,他要去找健康!
一路顺着小路向村长家走去,小川这个心里别扭极了。老大这是怎么了,感觉这么…狂躁。,没错就是狂躁。诶,对了,昨天好像听说权宴病了,是不是跟她有关?他等会儿要不要去权宴家瞅瞅,万一他老大一看到权宴立马又活蹦乱跳了呢!小川眼前一亮,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又有点懊悔,怎么早没想到呢!要是早想到了自己就不用走这么多冤枉路了。
这个南方的小伙子仔细了一下,还是带着健康一起去再有把握!权宴性子那么轴,带着健康去肯定比他自己去要容易得多。没错没错,他果然是深谋远虑。
健康坐在路牙子上,小小的身影看起来特别孤独。
“健康,你坐这里干嘛?”小川搓了搓冰冷的手掌,蹲在健康跟前儿。
健康看起来不太精神,有点蔫蔫儿的。他看了一眼小川哥哥,又低下脑袋,小声说:“权宴姐姐不见了。”
听见这一消息的小川立马懵逼了o_O???,天王老子呦,这可怎生是好!怪不得老大出门回来就不对劲,原来是心上人消失了!啊不对!权宴不是消失,昨天不是病了吗,肯定是去县里看病去了。照这样看来,那这个问题不大,回去安慰安慰大哥,然后去火车站的时候陪他去县卫生院打听打听就知道权宴在哪里了,这个好办ヾ(o???)?ヾ。
毫不知情的小哥兴冲冲地打道回府,心中幻想着自己又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美好的生活啊~一切都离不开机智小川的手掌心┗|*`0′*|┛。
第二十章 耍无赖()
不搞清状况就摸了老虎屁股的小川挨了一顿爆揍,施暴人当即就包袱款款的打包回城了。
临走前,贺至打算去村长家告个别,顺便再打听一下权宴的下落。
村长家,贺至乖乖的把烟酒奉上,闷油罐性子的村长只是在东西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眼,接着就一句话也不说。
贺至打心底咬牙切齿了一阵,老不死的,油盐不进!
“也不瞒您说,之前呢,我本来是跟权宴商量好的,过年之后我回家跟我父母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宜。权宴那边呢,她也没有父母亲戚什么的,所以我们打算一起回我家商量的。早上来的时候没说是觉得事儿还没成不好意思,但现在我未婚妻下落不明——您看?”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什么的,完全已经成了贺至的常用技能。明明权宴胆小鬼躲得他死死的,还说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要脸什么的,简直是天下无敌(*/ω╲*)。
村长拢了拢眉心,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不过,权宴可没提过,要不改天趁过年去问问?
“……我们是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病了,我就只管开病条,其他的,真不知道。”
贺至眯了眯眼睛,抓住两个关键字‘我们’。
看来这个老东西果然知道权宴的下落,就是不清楚权宴是主动跟他们走,还是被迫的。
要说被迫,按理说不该如此。权宴那蠢女人救了他孙子,就这老东西老实巴交的性格不至于恩将仇报。
也就是说,权宴极有可能是自愿跟他们走的。
想到这一条可能,贺至眼底黑色的漩涡更深邃了,心里也更阴暗了。
贺至嘲讽的笑了笑,即使此时他没有锦衣披身,只套了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周身散发的强势光芒也不容小觑。
他从容的撩起眼皮子,“您逗我玩呢?”
村长是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沉默的抽着旱烟。
“就昨儿!”贺至气愤的一拍桌子,“村里都传我女人病了!还病入膏肓?老子弄死他八辈祖宗!权宴好好的在家里猫冬,你们当我傻,我媳妇儿病了我没去看是不是!?”
“我媳妇儿好着呢!可是!今早我去看她人就没了,哪儿去了?啊!要说你们不知道鬼才信!”贺至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装孙子了,无赖似的往地上一坐,“跟您说,我今儿呢,就在这呆着了!您要是不告儿我媳妇哪去了,我就窝您家过完这个年。反正媳妇儿没了,老子光棍一条,哪去不是地儿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村长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城里人,就算村里也有几个无赖泼皮,但哪个不是见了他就扭头跑,谁还敢大过年的赖他们家?村长活了大半辈子,敢在他院里撒泼的,贺至是开天辟地头一个。要说治这号人,他还真没法子。
贺至也不管村长吹胡子瞪眼,就盘腿坐在地上,比夏天村头纳凉的老大爷还要乡土。村长媳妇进来一趟,贺至也不害臊,舔着张厚脸皮该叫人叫人:“婶儿。吃饭呢?没事,你们吃。我这年就搁您家过了,媳妇也给我整没了,这脸皮子我也不要了。您别介意,我就是成心的。”
村长媳妇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扭头走也不合人情。
“小贺,你这是咋了?我看你还拿着行李,不是要回家吗?”
贺至一听这话垂下了脑袋,“婶儿。”
“哎!”村长媳妇赶忙应着。
只见演技实力派贺至贺影帝眼圈通红的仰望着村长媳妇,“婶儿,我跟您说这日子难啊!”
“小贺,你年纪轻轻说这个干啥?年轻人不怕难。快起来,没吃饭吧?跟婶儿一块去吃点,来!”村长媳妇要去扶起这个面容凄苦眼神绝望的少年郎,艾玛瞅这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心都要化了。
第二十一章 艳冠全村()
贺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