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梦剑-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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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院子的主人是个极富情调之人。
洪泰落地咳嗽一声,楼中有人声传出道:“是谁?”
“秦贤弟,是我!”洪泰出声回应。
听到是洪泰的声音,从楼下犹自亮着烛光的厅中奔出一位中年男子,头戴方形寿字飘带蓝锦帽,身穿蓝色缎面锦袄,胸前同样一个大大的寿字篆图,显得整洁高贵。
此人面上无须,相貌冷竣,一出门便惊讶问道:“大哥怎么会半夜到来?”
“先不要问。”洪泰催促道:“帮我救一个人!”
二人说话间,屋中又奔出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和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女。
老仆人年龄已经很大,满脸皱纹,微瘦的脸庞上,浊目发黄无神,胡须凌乱,一件因微微前躬而显得前摆下垂后摆提起的灰色长袍,给人一种唯唯喏喏的感觉。
老仆人身旁的少女个头并不高,看岁数和雪念慈相仿。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少女头上的玉簪环翠卸下,临时用一个花帕扎住长发,圆脸杏眼,粉色紧身棉袄,脚下穿一对纤巧的绣鞋,样子极其灵秀可爱。
肖霆猛然省起自己曾经随父亲见过这对父女,还能记得中年人姓秦名孝友,以医术出名,武功也不低,但生性却更爱书画,是个极具才情和个性的人,因早年慕名向洪泰请教过刀法,二人志趣相投,结下深厚的友情。否则包庇大名府尹的杀子仇人,这种杀头的祸事,洪泰怎么敢轻易让秦孝友知道?
容貌秀丽的少女是秦孝友的女儿秦雨菲,当年曾经和肖霆切磋过武艺,剑法十分出众,给肖霆留下过极深的印象,因此秦雨菲一出屋,肖霆便想起了这对父女的名字。
至于那个秦家老仆,肖霆以前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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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黯然情伤()
秦孝友这时候也认出了肖霆。
银镖铁燕子肖云飞技压武林,却和义侄路天勇双双惨死在太原府外,这件事震惊了河北武林界,随后发生的孙少阳和圣剑山庄为敌一事也就变得更加受人关注。
见到肖霆,秦孝友心中猜出个**不离十,也不多问,催促道:“快带这位姑娘进屋。”
秦雨菲过来帮着肖霆把雪念慈抱进楼中。
进楼门,正中是一间宽敞客厅,厅中央立起一座雄伟的寿字木雕假山,硬木底座雕得蜿蜒起伏,俨然山峦缩影,上面镶嵌了各种奇石,盘去厅中一半的面积。
绕着木雕假山,客厅四壁挂满锦幅字画,犹如画廊,一组不到一人高、摆满各种古玩玉器的黑漆锒架将假山与厅门口间隔出一块厅间,摆一张八仙桌,三侧放木椅,一侧空对厅门,看木椅的椅边已经被磨得光亮可鉴,显然是常有人在这里和主人赏画品谈。
秦雨菲入厅并不停步,直接从假山旁通过,带着肖霆和雪念慈到达厅后一间药堂。
这间药堂应该是秦孝友平时研究药方的地方,墙右一排药柜,墙左砌起高炕,炕上一方小桌。
这时秦雨菲的母亲罗氏也闻声下楼,和女儿一起把雪念慈扶爬在炕上。
取来剪刀,秦孝友示意洪泰和肖霆避让,然而肖霆却傻了般驻足不动。
洪泰知道肖霆关心则乱,心里面已经没有了分寸把握,于是向秦孝友小声交待一句,言明二小之间的关系,然后自己一个人退出厅中等候。
听说二人是情侣,又见肖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秦孝友于是不再强求,轻轻将雪念慈衣裤剪开,用温水润湿血块,把衣服和伤口剥离。
随着雪念慈身上的血渍被一点点擦净,她那绝美的光滑秀背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白嫩的肌肤、浑圆的雪臀,只可惜在这犹如秀丽山峦般起伏的玉背上,靠右一道伤口触目惊心,从右肩胛下开始,直裂到臀部,以至涌出的血水把雪念慈下身全部染成红色。
由于失血过多,雪念慈奄奄一息,却并没有晕厥,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因此尽管知道秦孝友是为了给自己疗伤,但一个姑娘家被人光着身子这样观看,也不由羞涩难抑,脸埋在枕中,不敢抬头,更不敢开口询问自己的伤势。
秦孝友却是无暇考虑雪念慈的感受,见了这仍在渗血、几乎要把人剖开般的长长血口,他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位姑娘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居然还能和人动手?简直不可思议!”
肖霆关心则乱,用发颤的声音问道:“秦伯伯,念慈――她还有救么?”
秦孝友笑了起来道:“放心吧霆儿,既然来了这里,秦伯医术再不济,也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情人。只是至少半个月的时间,这位姑娘不能离开这里,否则一动之下,伤势反复,到时候大罗金仙也难救回她的性命!”
肖霆一听犯了难。他现在是杀人凶手,而且杀的是大名府尹的公子。做为同案犯,雪念慈如果留下,等于给秦孝友留下一个祸患!但看看雪念慈现在的状况,不但不宜搬动,而且最好能有像秦孝友这样的一位精通医道的人士随时在旁照应。
秦孝友让老伴和女儿给雪念慈上药,他把肖霆拉出客厅,和洪泰对面而坐,先问明事情的来由,然后道:“这件事确实棘手,杨立元绝不会放过杀子仇人,必定会派出大批人手追捕肖霆,但反过来讲,只要肖霆在其它地方出现,杨立元就不会再把精力浪费在别的地方!”
肖霆一听,顿时明白了秦孝友的意思,起身蹼嗵跪倒道:“半个月后,我来接人,在此其间,肖霆一定会把追兵引开,念慈就交给秦伯伯照顾。大恩大德,肖霆来日结草衔环,必定相报。”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秦孝友点点头道:“去和念慈姑娘道个别吧!”
洪泰叹口气没有说话。整个事件的经过他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没有证据,但肖霆之所以会在大名府出现,并阴差阳错杀死杨轻云,很可能一切都是路玉山在背后搞鬼,想要借助官府的势力铲除对手。
肖霆此去诱敌,面对的将不仅仅是官兵,还有一意想要除他而后快的圣剑山庄中人。即便孙少阳也未必是路玉山等人的对手,何况肖霆?而且到此地步,隐在暗中的路秀峰、孙仁寿等人也一定会趁机杀人灭口,肖霆此一去,可说是危机重重。
但秦孝友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已经是仁至义尽,足够朋友的交情了。
内室之中,雪念慈已经被上药包扎,盖着被子爬在床上即将睡去,见肖霆进屋,强撑着露出微笑道:“二哥不必担心,念慈没事,只是不能陪你去沧州了,心里面实在惭愧!”
“咱们不去沧州了!”肖霆柔声道:“我没有想到肖安竟然会被路玉山收买。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消息传递给欧阳伯伯,让他们及早做出防备,免得再落进路玉山的陷阱之中。”
雪念慈心不在焉地听着,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神色。她之所以委屈自己,出卖真实感情,全是为了抚慰肖霆心中因失去亲人而来的巨大痛苦,但这一切竟然只是一场误会、一个被人用来对付众人的圈套!
并不是说雪念慈不希望听到肖霆家人无恙的消息,只是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牺牲变得那样可笑、毫无价值!当圈套消失,肖霆的悲痛也消失了,却独留下雪念慈仍在那个圈套中挣扎,为自己无法弥补的感情缺憾而痛苦。
雪念慈自怨自艾,完全没有听清肖霆对她长篇大论般的嘱咐。直到肖霆把飞凤剑放在床侧,替她掖紧被角,起身要走时,雪念慈才突然惊醒过来,一把抓住肖霆的衣角,叫道:“二哥――”
见雪念慈脸上的表情奇怪而痛苦,肖霆以为她伤重之下,不想离开熟悉的人,于是笑着安慰道:“念慈不用担心,好好在秦伯伯这里养伤,至多半个月,我一定会来把你接走!”
“二哥!”雪念慈霍地抬头道:“谢谢二哥,我们、我们会是一世的好兄妹!”
“那当然!”肖霆回应一句后,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兄妹?”肖霆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下沉,一种不好的预兆涌上心头,他呼吸困难地问道:“念慈!不,二妹,你知道二哥是个不善言词的人,但不用我说,我想你也清楚我对你的心意。只不过一直以来,二哥却没有想过要问问你的意思,是二哥疏忽了。”
“不是!”雪念慈心中突然也升起一种恐惧,一种害怕讲出实情的恐惧,但惊叫一声以后却又意识到这时候绝对不可以再含糊下去,否则不仅自己痛苦,对肖霆来讲,也是一种背叛,一种心灵的背叛!
雪念慈咬咬牙,毅然道:“我知道二哥是个真情实意的好男子。念慈敬重二哥,像、像亲妹妹那样敬重二哥!我想和二哥做这世上最好的好兄妹!”
“好兄妹!”肖霆喃喃一句,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双目流下眼泪道:“原来肖霆只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不是的!”雪念慈见肖霆一瞬间变了个人般,脸上神情有若抓狂,心中恐惧顿时无限放大,自责之下,对自己说的话生出无比后悔的感觉,吓得出声哀求道:“二哥便当念慈什么也没有说过。我不是要故意伤害二哥,念慈错了,念慈只是――”
“你不用说了!”只在片刻之间,肖霆的语气又变得平静淡然,仿佛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般打断雪念慈的话道:“二妹,是二哥错解了你的意思。这段日子二哥对你的行为太过放肆,二哥不是人,希望念慈不要生二哥的气!”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雪念慈惊惧之下,死死拽紧肖霆衣角,哭出声道:“你听念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二妹保重!”肖霆一用力,抽出被雪念慈抓住的衣摆,毅然转身道:“孙大侠和大哥、三弟安危未卜,等二哥找到欧阳前辈,救出孙大侠众人,再让大姐和三妹、四妹她们来此接你!”说完头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
这本来是雪念慈一直以来盼望能够出现的解脱,但当事情真正发展到这种地步时,却又突然发觉,这似乎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雪念慈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肖霆默默守在身边的幸福,看着肖霆毅然决然向外走出的背影,心中升起无法形容的剧痛,一种失落的恐惧、一种害怕失去依靠的恐惧迅速蔓延全身,她感觉胸口如被掏空般难受起来。
“二哥!”雪念慈哀求着**出声,想起身把肖霆追回来,然而身体根本不由她自己做主,只能伸着手臂眼睁睁看着肖霆消失在门外。
两行情泪顺雪念慈脸颊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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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家贼难防()
厅中,洪泰和秦孝友正在叙话,他本意也想带走雪念慈,然而听秦孝友讲了雪念慈的伤势,知道形势确实不充许,也就不再坚持。见肖霆出来,洪泰不再耽搁,起身告辞。
为了不引人注意,秦孝友嘱咐老仆人秦义送二人离开,他自己则招呼老伴和女儿悄悄烧毁从雪念慈身上脱下的血衣并布置她居住的房间。
然而令秦孝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义送走洪秦和肖霆回院拴上门后,却并没有立即进屋回禀,而是趁秦孝友一家人在楼中忙碌之际,一猫腰从院角侧门钻往楼后小巷,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巷子对面另一家小院。
已是深夜,居然还有人家不拴院门!不是事先约好,外人绝难想到这里还虚掩着一扇方便之门。
片刻的功夫,秦义已经从小院中闪了出来,舔掉嘴唇上残留的女人香味,狠狠咽一口唾沫,钻回自家院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楼向主人报讯。
秦孝友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心腹老仆人已经为色所诱,变成卑鄙的内鬼,问问街上无人,洪泰和肖霆都已经平安离开,他也就放下心,叮嘱秦义万不可泄漏此事,然后让他去早点休息。
走出楼门,秦义眼中闪过一丝愧意,但一想到楼后宁寡妇那白花花诱人的身子,脑袋里又被一股热热的冲动塞满。
“仙儿,你可不要骗我!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上那么三五十岁,但这颗心已经全部交给了你,甚至为你出卖了自己的主人,你可要真心待我,陪我一起回乡,落户安居”
秦义正一边向自己居住的厢房走着,一边暗中嘀咕,一抬头,猛然看到前方黑呼呼的门洞中,竟似乎隐隐约约站着一道黑影。
“啊!”秦义吓得吸了一口凉气,刚要开声发问,“嗖”一声响,一支羽箭从门洞中射出,挂着冷月星芒,无情没入这卖主求荣之徒的脖颈,又从后面穿出,“夺”一声钉上紧闭的楼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