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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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骗朕到何时。”被扼住强硬抬起的下巴,不断在眼前放大的俊脸,令我心中警铃大作,低沉的嗓音森冷无温,“朕已经给了你所能给予的一切,再冷的石头坐上一阵也会暖,但你呢,你又是如何对朕的。”
是因为苏瀛那件事么,还再为那件事生气?
咬了咬唇纠结着要不要如实说出,我与苏瀛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但见他被怒气侵占的瞳孔紧缩,为防我失了重心向后倾倒的手臂,也加重了力道,勒得我腰际生疼。
其实我两中间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而已,窗纸破了一切的误会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口头上的解释虽能解除误会,却无法让人解开心中郁结。
我若说了,不管那言辞有多么诚恳,在现在的他听来,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的谎话罢了,我想要相信一个人,也想让那人从心底而发的信任自己,不怀疑。
半信半疑的感觉很讨厌,要么信,要么不信,不要摇摆不定一半一半,我要的是全部。
烛火还是那般跳跃,偶尔不经意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火花,接着一缕黑烟就从火中蜿蜒升起。
“你还没有忘了他对不对,朕至今也无法替代他在心里的地位是不是!”莞辰情绪有些失控,厉声大吼,从眼眸中透出的森冷眸光,似那锋利的刀刃,让我不由的想与他拉开距离。
无奈轻叹:“臣妾早已是皇上的人,皇上不是说过吗,臣妾就算是死也是您的妃,女子出嫁从夫,这个道理臣妾懂。”
他的眸色暗了暗:“可朕要的不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淡淡地龙涎香窜入鼻腔,他的语气也不在冷澈,倒是软了几分。
“若臣妾说,臣妾的心早就给了皇上,皇上信吗?”为经思索便从口中道出的话语,语毕后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定了定神再次迎上他的目光,没了怒色与阴冷,却是质疑与揣测交错,原本炽热的心登时凉了一半。
扼在我下颚的手早就收了回去,勒在腰上的手臂也放松了,只是放松了可并未全然松开。
他的眼中凝结了太多东西,想必他的脑中也很是繁杂,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只要给足了时间,他便能够发现端倪,能够看得通透想得明白,可是我却错了。
僵持了良久,也未听他吐出半个字,尽管他的目光没有片刻的偏移,却没有言语。
“夜深了,皇上歇了吧。”从他的桎梏中逃脱,脚尖一转,垂眸道:“禄公公是在外边儿吧,臣妾去唤禄公公进来。”
若有似无的笑容,包含着太多的失落,再多呆一刻,隐痛的心脏就要裂开了,本以为心中缺口终于被填满,谁想竟只是堵住了而已,还有很多不易察觉的缝隙存在。
抬起的脚踉跄落地,身子被他从后抱住,有些意外,“皇上这是做什么?”语气虽平淡,声音却有些颤抖。
仍旧没有言语,环绕身躯的双臂则是越收越紧,无声的控诉,将头埋在我的后颈,呼吸渐渐变的沉重,一下下抨击着我的心。
面上的神色或许可以随意敛去,可心里的裂痕若要修补,是需要时间的,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份信任,可对于他来说或许是难了些。
共枕而眠,尽管距离再近,暖得了身,暖不了心。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体会,后宫中女子的真实心境,譬如陆嫔那时的癫狂针对。
莞辰之所以对她好,不过是在演戏,一个逢场作戏,一个却在无意间付出了真心,弄得母子俱损。
若没有身份阻碍,只是平凡的相爱或许便不会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可是啊,事实却如此残酷,一国之君注定会三宫六院,高处不胜寒,后宫中都处不宁,那坐上龙椅上睥睨天下之人又如何安心?
知道的多了,接触的多了,懂得也就多了,虽然只明了些表象。
转眸看向不是很清晰的轮廓,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可以嗅见他身上所带的香料气,却无法看清他的容颜。
私心,是人人都会有的吧,为财,为权,为利,那我私心又是为了什么?
身为九五至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也伴随着太多的无奈,之所以无心,一则是为不能存有弱点,给人机会击溃,二来是一个人的心不能分成太多块儿,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天下百姓需要照拂,朝堂官员需要应对,国家大事需要思索,无处不用心。
他由一开始的迷茫逐渐变得冷静,并非占有欲作祟,而是他清楚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是因何缘故对她动了真情。
记忆中闪过的一幕幕的,让他明白心或许可以分成很多份,可爱至始至终却只能独属一人。
他见过太多女子,各色各态,为权为利者不在少数,会对她情有独钟,或许也有点她无贪念太过天真的缘由在其中,可后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是因为她的言语举动,第一次伤神是因为她与旁人定终身,第一次痛彻心扉是因为他自认为已经拥有的她是具无心躯壳。
不期望她的一颗心里满满都是他,可至少。。。至少要喜欢上才是。。。。。。他的爱,只有一份,要么不付出,要么付出全部。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水自流()
求生只是本能,那我的私心是什么呢?
枕畔还残留着莞辰的味道,他终是没有表示,一味的沉默着,我明白他的无奈,可就算是这样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不被信任的感觉很不好,半信半疑的疑虑也不舒服,放眼整个楚嘉,莞辰对任何人都是存有防备的吧。
现在我好像开始有些明白,我的私心是什么了,想要他的全部信任,这可能就是我的私心吧。
独揽尊贵帝王的信任,就好比荣宠加身,他们(她们)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我也可以为我自己想保护的,想得到一切狠下心来。
狐媚惑主也好,祸水妖妃也罢,挡我路者必杀之,为了遂愿,我愿化作嗜血修罗,残忍可怖!
对镜理妆,看着镜中倒映着的自己,手指不自觉的附上了镜面,竟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一袭妖媚的紫裙及地,裙上金线交错平添华贵,垂顺的发丝挽成双刀髻,正中央带着金牡丹花饰,分绾发髻嵌有金花彰示身份,髻下盘发斜插金钗流苏,简单却又不失威严。
暗红的眸子有些黯淡,表无表情的样子实在与这身张扬的衣裳不符,唇瓣红的妖冶更显眸色深沉,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护甲上的宝石璀璨夺目,若是唇际带点笑意,便更符合他们口中那祸水之象了。
起身时便听闻白清婉宫里已经对外,有意无意的宣扬有孕之事,在旁人看来或许她是坐定了有孕之言,可在我看来她的这点小把戏还不够格。
“都安排好了吗,这戏何时开场?”我抬手扶了扶下坠的流苏,漫不经心地问。
红英浅笑颔首:“回娘娘的话,戏已开锣,白清婉那里早就人满为患了,娘娘要摆驾觅秀宫吗。”
“不。”我垂下手,意味深长的一笑:“咱们去宁和宫。”
。。。
“启禀德妃娘娘,白嫔的觅秀宫此刻甚为喧嚣,娘娘要不要去看看?”琳燕挑帘入殿,小心翼翼的试探。
德妃放下手中补药,白了琳燕一眼,说:“有什么好看的,那么拙劣的演技,本宫才没空过去捧她的场。”
琳燕皱紧了眉头,低声道:“可是经白嫔这么一闹,皇上那边已经瞒不住了,只怕早朝后便会赶往觅秀宫。”
“你是聋了吗,本宫都说不去了,白嫔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她若有法子瞒天过海那固然是好,若是不能本宫也可以另寻法子脱身,她的事本宫不想插手,就让她咋呼去吧。”去了才会生出大事端来,她可不傻。
前一刻才自个儿传出有孕的消息,证实流言属实,下一刻便说闹肚子浑身不适,接下来是什么,不就是被人陷害流产了吗,这老掉牙的把戏白嫔还真是乐此不疲呢。
她与白嫔同坐一条船本就够引人猜忌,倘若此刻去觅秀宫,就算她没有使什么招数,也得蹭上一身黑。
素无来往的两个人突然变得要好,嘘寒问暖的做戏,这不奇怪吗?其中猫腻很明显好不好,明眼人都瞧得出,这矛头要是指向她只怕就不是禁足小惩大诫那般简单了。
“偏殿那两人可有说些什么,想起来是谁将她们掳到御花园的么。”德妃摊开玉手,细细端详着十指丹蔻。
琳燕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回:“回德妃娘娘的话,云常在什么也没说,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嚷嚷着要回自个儿的宫所,倒是那宫女一直神神叨叨的直喊救命,奴婢觉着咱们该从那宫女身上下手。”
德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她开口就行,小心点别弄死了,更不能让华熠宫那边听到任何风声!”
“奴婢明白,奴婢会小心行事的。”琳燕眼神坚定的回。
德妃满意的轻应,正想挥退琳燕,便闻殿外通报声起,手一抖端起的补药便倒在了桌案上,一时间室内药香弥漫。
“她怎么来了?”德妃讶异出声。
来不及细细思索,迅速脱了沾了药汁的外衫递给琳燕,转而另换了一件薄纱罩身,急匆匆出殿迎接。
刚踏出殿门,就看见身着紫裙的人儿在一干宫人的簇拥下,神色闲适地欣赏着院中盆栽,德妃轻咳了一声,凑上前去,象征性的行了个礼,满脸堆笑:“不知琼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我静静地听着,转眸眉梢一挑,似笑非笑:“本宫正巧路过这里顺便来你这坐会儿,想来德妃定不会不欢迎的,哦?”
德妃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回神赔笑:“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便将我往正殿迎。
落座接过红英呈上的茶,看着杯中浮叶,轻轻地用护甲挑出叶片,仅是嗅了下茶香,便将茶盏放下。
“怎么,莫不是臣妾这里的茶不合娘娘的口味?”德妃抿下口茶,将杯盏放在一旁。
我掏出帕子擦了擦方才挑叶的护甲,笑眯眯地说:“自然不是,本宫那里好茶不少,改日送些来给德妃好了。”
我将手中帕子嫌弃的丢给红英,笑的温婉,德妃瞬间黑了脸,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
这宁和宫什么好东西没有,还需要她华熠宫出面置办?这茶宫外千金难求,怎的到了她这里就一文不值了!
看着德妃自以为伪装无暇的假面,出现了龟裂,抬手佯装捋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唇角。
茶是好茶不错,不过像她的这种人却不配饮此茶,倒显得肤浅。
价值千金的茶居然出现在后宫嫔妃居所,就是莞辰平日所饮的茶怕是都不及此茶精贵,果真是家大业大啊。
“本宫原打算去白嫔那里瞧瞧,听闻她身子抱恙本宫实在是担心的很,故而便顺道过来邀德妃你一起前去探望,你与白嫔的关系那么好,想来德妃你也不会拒绝的吧。”附在桌案上的护甲轻刮过案,力道不大,发出的声音却甚是恼人。
德妃眉尾抽了抽,这人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去觅秀宫根本不会经过她这里,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偏偏不能道破。
什么叫她与白嫔的关系好,这人那只眼睛看见她们有过交集了,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贵妃娘娘如此关心白嫔当真是六宫之福,可是臣妾近日神色倦怠,怕是不能陪娘娘一同前去觅秀宫了,还望娘娘体谅。”想拉她下水,哪有那么容易,她不可能遂这人的愿的!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视线一低扫过她裙角的污渍,适才在院中擦身而过时,她身上的药味我不是没有闻道,可是用这种借口搪塞我还真是有些敷衍呢。
“无妨,本宫不怪你。”我站起身来,笑望德妃淡淡地说:“本宫听说太医院的太医好似都在觅秀宫,时常替德妃你请脉的林太医好像也在那里,林太医好像有一段子没来向德妃你请脉了呢,借此机会正好让他替你诊诊。”
方才还在暗暗得意的德妃,仅是眨眼间,便如坠地狱,脸色难看极了。
“琳燕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好你家主子。”我将手搭在红英腕上,斜睨了德妃一眼,笑得狂肆。
德妃,你莫不是又忘了当夜在龙霄殿时的情形了,尽管你是四妃之首,那也在我贵妃之下,你没有权利拒绝,也不能忤逆我的意思,你所能做的就是乖乖任我摆布。
每每看着你抛却自尊,低声下气的模样,我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