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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宫门阙美人似毒-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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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中有关切,有心痛,却唯独没有爱意情愫,这是不是代表,这秦家小姐是真的断了对主子的念想了?

    。。。

    与清风会面过后,我便折回乾成殿,谁想却被告知莞辰政务繁忙,无暇脱身见我,看着禄元那为难的面色不像是在骗人,在深深地望了一眼,那虚合的窗扇后,只得作罢回宫。

    所谓兵马不动,粮草先行,谁想如今却是反了过来,难怪会在乾成殿碰着李南原那几人呢,他们这般着急的将苏瀛支走究竟所意为何?

    苏瀛带兵一走,这皇城的兵力便大大减少,防护力量也略显弱势,元国铁骑训练有素,只是粮草缺乏一时间供给不足,而楚嘉虽有粮可筹集起来也要花费不少时日,眼下分明不是出兵会晤的最好时机!

    欧阳家在我手下又经元尚书秘密帮衬,虽已有复苏之象,但却不可太过张扬,还需用颓败假象哄弄些时日,毕竟这闲杂人等的嘴不是那么好堵的,粮草方面估计会有些吃紧,此次不单是楚嘉一方出兵还有元国。

    两国有协议在先,楚嘉备下的粮草两军共用怕是会远超预计,军需花费便更不必说,若真有什么缺当临危之际是可向元国先行借用,可有些东西并非开口就能借得到的,比方药材。

    元国是国土广阔,可气候方面却不似楚嘉湿润,倒是干燥的很,因而有些药材也在他们那里也是难以寻见,这点就要靠我楚嘉支援了,可现下欧阳家这边还有隐患未除,开战在即当真是让人头疼。

    国内兵力大减,军需方面尚有缺陷,李南原居心叵测,后宫中德妃与白清婉又是虎视眈眈,这事情还真是一件比一件麻烦!

    环顾宫室就是满殿的瓷器画卷加起来,也才刚足矣帮欧阳家复辟如初,那么大个窟窿若真要填满可是很费财力的,真不知李南原是用什么办法将楚嘉各路富商搞成这般样子,他又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他四处搜刮敛财,又暗中买卖官位与朝中臣子相互勾结,想必这打通人脉的政治资金数目定然不小,连家所供给的并不足以填饱他的贪念,可能还有别的渠道。

    马尚书与钱都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着李南原这些年怕是也没少得好处,这一个个都中饱私囊弃万千百姓不顾,典型的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其他,理应适当的惩戒一番,让他们收敛一些了,就算只是片刻也好。

    在这种紧要关头,若他们连成一气有了不轨之心那便麻烦了,适当的打压只会有利无害,看来得寻几个人明里暗里的先去警告一下,李南原的左膀右臂才是,给他们提个醒儿收收那不安分的心。

    里应外合,我在内想法子收拾与李南原有关的一干人等,杀鸡儆猴,而外边就得由所找之人去办,能查清他们的资金来源予以扼制那便最好不过,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德妃与连娇娇。

    连娇娇与钱嫔达成一线,若真要收拾起来不是很困难,却也不简单,未免激怒李南原此事不能做的太过,也不能太软让人小觑了去,得软硬适中才是最好的警醒。

    至于德妃,也是时候陪她玩玩了,若再加上白清婉那便更好,李南原与德妃,这一父一女不是最喜欢用那些卑劣手段吗?现在也该让她们尝尝被人掣肘敢怒不敢言的滋味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琉璃瓦() 
四月初,宫里的花儿开的愈多,这赏花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人一多是非便也多。

    “别以为攀上了高枝得旁人帮衬,就能横着走,还没承恩呢倒也敢装主子,不过就是个小小答应罢了,竟欺负到我头上来,你这胆儿还真大!”女子娇怒的声色打破了小园的宁静,言语间的嘲讽之意是如此的明显。

    院中嫔妃宫人闻声,均伸长了脖子循声源处而去。只见一棵垂柳下站着两位身子窈窕的女子,一个气的脸色通红,一个凤目圆瞪,前者乃钱嫔手下的连娇娇,后者是与白清婉关系走的颇近的路常在。

    “笑话,是你挡着路不让开,什么叫我欺负你,路琴你这话说反了吧?”连娇娇秀眉一拧,雪白娇颜气的涨红,“我是没承恩可你好像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咱们彼此彼此!”

    路琴甩了甩手中帕子,眼带鄙夷的看着连娇娇,冷哼出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你爹不过是个市井商贩罢了,正妻嫡女又如何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下贱胚子,我就不一样了,你再口无遮拦的羞辱于我,小心我告诉我爹让他收了你们连家的铺子!”

    眼瞧着两人越吵越烈,在一旁看戏的众人的兴致也愈发的高昂,我隐身花间远远看着这一幕,也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呈观望状并无上前劝架之意。

    “娘娘,那两人在这么闹下去恐有不妥,不如奴婢去让她们散了,免得扰了娘娘清净。”

    红英语毕欲走,却被我唤住,“那路琴母家很有本事吗?”

    红英愣了愣,收回了步子凑到我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回娘娘的话,路常在论出身家世确实要比连娇娇好多了,其父乃拢城守尉,大哥是工部侍郎,听闻她还有一庶妹早年嫁入了皇室旁枝为人妾室。”

    “怪不得会这般的牙尖嘴利。”我折下一支花枝再指腹间细细摩擦,“皇室旁枝吗。”我揪下枝上花苞,望着光杆枝杈笑得意味深长。

    当初关于路琴的出身我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对于她母家和李家的传闻也听过一些,可不曾想她这家谱会如此的危险,不论是父亲还是哥哥都身居要职,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觑呢。

    “娘娘。”

    “不必管她们就让她们闹,就是本宫不现身也会有人自动当那和事老。”我侧头扫了眼渐行渐近的那抹白影,随后回眸继续瞧着,不远处那剑拔弩张的两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片刻,那抹白影便至纷扰地,瞧那人脸色不可一世的神色,在看其身后成群的仆婢,好大的阵仗!

    “你们在吵什么。”众人闻声一望,纷纷敛了兴趣,躬身作揖:“白嫔娘娘。”

    白清婉略微颔首以示回礼,接而端起了宠妃的架子,冷声叱道:“你们这般喧嚷成何体统,在霜禧宫学的规矩都忘了吗,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敢这般放肆!”

    肤色白腻如上好美玉,黛眉弯弯,眼眸灵动,就如那潺潺蜿蜒的溪水,只是眉间故显的厉色让她那原本清亮的眸变的清冷。朱唇半抿,原先不曾注意此刻再看却发现她唇瓣极薄,也难怪她往日会那般刻薄了。

    如绸秀发乌黑,梳了端庄发髻,两鬓皆插有坠苏金步摇,在日光下灿灿生辉。耳带珍珠坠,颈上带着一串玉色剔透的白玉珠串,更衬她气质出尘,身着白色簇花裙外罩淡紫纱衣,发丝拂面,媚态横生却又不失端庄。

    “看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既然进了宫那往后咱们便是同一屋檐下的姐妹,理应互相帮衬才是,可你们倒好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吵起来了,哪里还将宫规禁令放在眼里。”

    白清婉扶着贴身婢女的手背上前了几步,冷冷地扫着身周人,眸光寒冽,视线所触之处只有低垂的头颅,哪里还有方才那旁观者的默然姿态,反倒谦卑的很。

    “是路琴先与我过不去的,我可没什么错。”连娇娇小脸一板,无视了白清婉含着怒色的目光,不屑轻哼。

    白清婉淡淡地瞥了眼连娇娇,又看了看气呼呼的咬着嘴唇的路琴,搭在婢女手上的玉手一收,原本轻皱的弯眉又深了几分。

    “本嫔不管你们是因何起了争执,宫规严明,这犯了错就要罚。”

    红英听闻此言不乐意了,狠剜了眼白清婉,撇头小声道:“娘娘,这白嫔摆明了是喧宾夺主立威呢,娘娘您就不去管管,若还放任她照此下去,她还不得上了天去。”

    我无所谓的一笑,别过眼幽幽地说:“她若真有那个本事气势冲天又何妨。”

    “娘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嘛!”红英急的跺脚。

    我则一脸的不以为然,“不急,慢慢看,这戏还长着呢。”

    就算她生出了翅膀真飞上了天去,我也照样有本事拉她下来,选择旁观并非我想躲清闲,而是旁人所设的局,我无心参与,且让她们争着吧,只要这火不烧到我,我倒挺乐意“坐山观虎斗”。

    “这么热闹啊,看来本嫔是来晚了,错了好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先是那悦耳的声色,接而便是一阵清脆的钗环撞击声,待来人走近众人才明方才发声之人是谁。

    白清婉反应倒快不待身周人回神,便拜了下去,“见过钱嫔姐姐。”

    一袭紫色上印交错繁花长裙,挽起的青丝盘成云髻,发上钗环晃人眼,甚是夺目,举手投足皆是金光璀璨,钱嫔低垂眼睑,看着半躬的白清婉鄙夷的勾了勾唇,“白嫔客气了,本嫔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

    白清婉保持着请安姿势的身形一僵,埋低了头,声色低弱的道:“嫔妾知错。”

    “知错?白嫔你这是哪里的话。”钱嫔掩唇嗤笑,居高临下的眸中尽是蔑意,“白嫔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何错之有啊。”

    没想到这钱嫔生起气来,竟也是这般的刁钻,得理不饶人,原以为她拿手的就只有冷嘲热讽,此刻看来这宫里的女子,或多或少都隐藏了不少实力,平日的谦卑恭顺,敢怒不敢言,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贵妃娘娘倒是好兴致,只是不知娘娘离的这么远,这戏能的看真切吗?”似疑问又像调侃,语间虽带笑,可却怎么也掩不住那浓厚的火药味。

    今个儿是什么大日子,为何这一个二个的都聚到这里来了,白清婉还未站稳脚跟,钱嫔便来了,这厢戏才刚开锣不就,便又来了一不速之客,看这人数就是临时办个宴饮都绰绰有余了。

    “德妃你的兴致也不差,不然又岂会也来掺上一脚?”我微微斜眼笑看身侧,妆容艳丽的德妃。

    她转着手上护甲,红唇一扬,迎上我的视线,笑的张狂:“贵妃娘娘还真会说笑,臣妾只是偶然经过,并非有意。”

    “是吗?”我皱眉反问,对她的回答表示质疑。

    “贵妃娘娘也真是的,臣妾怎敢说谎话欺瞒娘娘您呢,臣妾真的是路过。”她笑掩红唇,眉眼弯弯。

    我微微眯眼,紧眉深吸了口气,轻声低叹:“奇怪哪来的烟味,德妃不是说没有点火吗,那这烟气是从何而来?”

    德妃面色一紧,在学着我的样子吸了一口气后,登时反应过来,适才得意的神情早已在她布我“后尘”之时,烟消云散。

    “你诈我!”

    “本宫哪有啊,德妃说笑了,本宫只是随口一句,何来诈你一说?”我也学着她那无辜的样子,反驳她质问的言辞。

    德妃气结,咬了咬唇,瞪着我看了半晌,终是无法酝酿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俗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宫现下觉着这话用在德妃你身上,正好合适,德妃你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德妃红唇微张,复而合起,敛目沉默了片刻,才抬眸道:“贵妃娘娘自然是有理的,所谓事出有因,若非有人自找麻烦,臣妾也不会如此。”

    “自找麻烦?”我目带讶异的看着德妃,唇角笑意渐深,“本宫近来的记性不是很好,敢问本宫麻烦过你德妃什么,这才导致你处处针对,屡屡设计?”

    “贵妃娘娘蕙质兰心,想必心里也跟明镜儿似得,又何须多次一问呢?”德妃冷哼不甘示弱的,将问题又抛还给我。

    我冲她笑了笑,遂而仰首叹息,“红英啊,天热了,咱们回去吧,这园子里的蚊蝇太多,吵的本宫心烦。”红英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出声,只得强忍着,肩膀一抖一抖的迈步上前,搀着我迈步离去。

    驻于原地的德妃眸光森寒,直勾勾的望着那穿梭于花间的背景,胸中怒气大盛,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这贱人倒是学聪明了,本以为她会出面管那闲事,谁想人家却是饶有兴趣的看了戏,尽管那边吵得愈发热烈,眼瞧着就要动手厮打,这人都不为所动,好定力啊,呵。

第一百四十二章 风沾袖() 
夜深寒风骤。无际的深邃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深蓝的帷幕上,偶尔有几颗繁星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拢城,鲜少人迹的荒僻郊外,遍地都是横尸,银白月光下,那鲜红的血水顺着地上沟壑蜿蜒晕散,漫天的血腥。。。。。。

    沉静的黑暗里,几点火光忽暗忽明,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而来的是突兀的马蹄声,仿佛将要与夜中深邃融为一体的黑衣人恭敬肃立,纷纷向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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