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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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六人依次上前回答内务府的询问,今日择选虽是最后一关,能撑到这里的秀女也算是有点能耐,不过也不是没有滥竽充数者,几轮下来被淘汰的秀女是越来越多,入选的却是少之又少,瞧着德妃愈发难看的脸色,我这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入选秀女三十二人,极大一部分都是商贾出生,不只是旁观嫔妃没有料到此种结果,怕是连那躲在暗处的人都没想到吧。
优胜劣汰,经过内廷嬷嬷再一次严格验身之后,留下的秀女仅剩二十一人,刚同后宫嫔妃进殿饮下去火凉茶,负责验身的嬷嬷们便领着秀女入殿回禀。
“嬷嬷们辛苦了,往后就由你们几位来教她们宫中规矩吧。”我将手中茶碗递还红英,遂而半扶额角,漫不经心地说:
“这皇宫可不比诸位的私家,一言一行都要恪守宫规,进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不该有的念头,不该放在心里的人儿,该断就断,该忘就忘,你们现下既已入选,往后会同住一屋檐下,要和睦相处才是,莫要生出事端引得宫中不宁。”
“是,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都是自家姐妹,诸位妹妹不必如此害怕,若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尽可向训导嬷嬷们请教,若是连嬷嬷们都无法解答那妹妹们可以来找姐姐我,姐姐必定知无不言。”宁嫔嫣然一笑,眸光似水温和的很,顿时博取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好感。
“这八字还没一撇,宁嫔你又何须这般着急,知道的人以为你真心体恤新人,不知道还以为宁嫔你心怀有异拉帮结派呢。”李美人淡淡地扫了宁嫔一眼,不咸不淡的说。
元妃见此也随即趁热打铁,见缝插针,“宁妹妹体恤新人是好事,可也要注意体统,莫要引得六宫非议。”
“元妃娘娘教训的是,不过嫔妾觉得自己此言并无过处,此番选秀为的是给皇上充盈后宫,娘娘也清楚皇上膝下除了大皇子外再无子嗣,嫔妾也是为了我楚嘉千秋基业着想,再说了贵妃娘娘带掌后宫日理万机,这些琐碎事宜理应由咱们来分忧不是,娘娘伴驾已久又怎会不明这点道理,嫔妾可是真心想帮贵妃娘娘的万不敢存那不轨之心,还望元妃娘娘明鉴。”宁嫔一席话说的句句在理,倒给元妃安上了个坏人之名。
元妃也毫不示弱的还击道:“本宫何时说要责怪妹妹了,本宫可是再好心警醒妹妹,宫里人多口杂好心办坏事者数不胜数,本宫只是担心妹妹万一做了好事却落不着好而已,听太医院说妹妹的病至今还未好全,也难怪皇上近几日会对妹妹这般冷淡了,妹妹气虚双亏那太烈的大补之药还是少吃为好,连人都见不着吃那么多药又有何用,倒不如先养好身子方为上策。”
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便开始准备受孕了,真不知该说这人什么好,想要一步登天母凭子贵也得揣测一下,这梦做得是否符合实际,就算真让你误打误撞有了身孕,恐怕还未足月这梦就得醒了,你傍着的那棵歪脖树是什么货色原来你还没有看透啊,啧啧,还真是可怜。
“德妃你身为四妃之首,理应做出表率将手下人管好才是,体恤旁人是件好事,可若是做的太过解释的太多反倒变味儿了,你说本宫说的可对?”我微微侧眸迎上德妃那吃人的目光,莞尔笑道。
德妃咬了咬银牙,敷衍似得颔了颔首,从齿缝中艰难的挤出几字:“贵。。。贵妃娘娘说的是。”
“小玄子,将这二十一名秀女安排到霜禧宫去,将要注意的事项和基本的规矩都告诉她们,让她们在嬷嬷手下好好学学礼仪,七日后的殿选可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本宫唯你是问,听清楚了吗?”
我轻睨着弓腰埋首的小玄子,冷冷地的道,那厮闻言抓着拂尘的手缩了缩,颤声应道:“奴才谨遵贵妃娘娘旨意。”
“恩,日头大了,诸位姐妹们也都散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直到众人作揖告退之后,我才直起身子端坐座上。
“娘娘,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小章子从侧门而入,叩首小声禀报道。
我挑了挑眉,无力幽叹道:“自然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要何时收网本宫自有打算。”
。。。
宁和宫,德妃弯眉紧拧,一想到那张风光轻蔑的得意面孔,她便气不打一出来恨得咬牙切齿。
原以为此次父亲与吏部尚书煽动百官,皇上定会无奈准奏,谁想这应是应了也没在追究当日巫蛊一事,晋她为四妃之首,还没开始高兴便宛若跌入万丈悬崖,她是四妃之首,而那贱人却是凌驾于她之上的正二品贵妃!
不仅如此,还将六宫之权也一并转给了她,这摆明了是想用那人之手压住她,借此消弱李家在宫内的势力,这刚尝到的甜头甜劲儿还未过,就又受了此种奇耻大辱,让她对那中黄毛丫头规规矩矩的行大礼,屈居人下为人所差遣,她李娥颖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想要制她?也得看看那人够不够那个分量!
“娘娘,老爷安排进来的人,已经被琼贵妃用各种名目遣走许多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还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德妃倏地回眸,惊的琳燕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脸色有些苍白,哆嗦着唇畔刚想开口认罪求饶,却听德妃沉声道:
“本宫自然不会干等着不出手让旁人得益,只是现下时机未到,若不揪出威胁本宫的人本宫难以安心,更会腹背受敌,琼贵妃且让她先张扬几日吧,本宫有的是机会收拾她,至于不明身份的人才是本宫的首当其冲要对付的。”
在秦氏那受的闲气她会慢慢还,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个人私事,而是关系李家存亡的大事,那人既然有当年自己设计诬陷嫔妃,同父亲密谋一起污蔑受害嫔妃私通敌国部分信件,那必然也寻到了那生死不明的宫人下落,虽是一封叙述经过的匿名信,但每一言每一句都紧扼她命门,她一个人倒了没什么,可若是因她连累了父亲,牵连了李家那该如何是好?
这人分明是来者不善,谁知道她手里还捏着些她的什么把柄,要将她从宫里找出来才行,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揪出来!
“安排下去,不管是六宫各苑也好,还是杂役房,都派人给本宫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汇报,本宫就偏不信还逮不住那人的狐狸尾巴。”德妃怒击桌案,震的案上瓷杯轻晃,茶水溢溅。
琳燕神色一紧,赶忙作揖领命,“是,奴婢遵命。”
。。。
“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保不住火的这话果然是真理名言。”
“那是自然,俗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永远的秘密,就算那事情做得再天衣无缝,还是会有纰漏。”
看着万玉德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摇首失笑,“纰漏归纰漏,从前也是本宫太过自负大意了,这才忽略了宫里还有这么一号深藏不露的人物,仅是怀疑也不能断定这人就是咱们要寻的人,本宫已经为她搭好了戏台,也清了不少障碍,一切都由着她的意愿而走,想必待这戏落幕咱们就能知道答案了。”
“可是奴才还是有点担心,那人如此精明,万一不上娘娘的当又该如何?”万玉德兴致盎然的询问,双眸精光乍现。
“前段日子她兜了那么大一圈送了本宫一个“见面礼”,本宫也得还人家一个不是,上不上当可不是由她说了算,她就是不接这一招,日后本宫也有的是法子整她,权衡利弊,她肯定会硬着头皮以身犯险,然后故技重施将视线引到别处,殊不知就算她机关算尽也难逃暴露的命运,她不是很喜欢呆在暗处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吗,本宫偏不让她如意,硬要将她身处明处看她还能整出什么花样儿来!”
到时候她进退两难,唯有正面迎敌这一计,这才是真真考验手段心计的时候,她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城府阴险,试试便知。
沉寂不动的缄默,却让旁人误以为我是只病猫好欺负,以貌取人可不行啊,难道她就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说?
本就因无法得报失子之仇烦躁难耐,就算是转移了注意力,心里还是有一根刺拔不去,时刻扎着我提醒着我,她却偏要在我恼的时候撞上来,还真是有胆量呢,既然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玩一场,反正后宫里闲来无事就只能以斗取乐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诩风流()
清晨。柔和阳光肆无忌惮地洒下。他睁眼,望向身旁,寻找着那个女子的存在。
眼前的视线由清晰到模糊,再由模糊到清晰,他这才看清自己的枕侧并无他人,伸出手探了探床温,终是敛目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自嘲,有点苦涩。
多少个午夜梦回,多少次自我幻想,每每借酒浇愁来麻痹敏感的神经,可惜却是得不偿失,更不知思念已成疾,早已药石不灵酒乐无用。
身边虽是各色女子环绕,姿色各异,却也不及她半分妖娆,如水爱慕如潮赞扬也不敌她一颦一笑,倘若不知道就好了,若是没深究到底一直沉浸在自己刻画的梦里,不明现实残酷,伦理纠葛,不懂权谋倾轧,利益纷扰,或许自己便会好受一些,坦然一些。
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却无人品赏,那年共游赏花的日子现在再忆,忽然发现那些曾嬉笑并肩的时光,已经过了很久,走了很远,似乎连自己都快要遗忘了。
破碎不堪的誓言,再也拼凑不能,心心念念的女子已成他人宠妃,而自己除了旁观除了自我感慨放逐,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说要变的强大,强大到有力量去保护,去争夺,可到头来却还是连回去见她一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家,举动处事更是被处处掣肘,原本小小的期望,只用远远看着就能慰藉的心房,此刻已被不甘与嫉愤填满。
浑身阴森戾气,冷澈凛冽的眼神,渐大的独占欲。。。。。。一点一滴,都变得不再像处事不惊,温和冷静的自己,往昔旧事如潮袭来,一下下的抨击着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扎痛了自己,被强迫着回想那段最不愿记起的记忆。
妯烟。这个曾从口中唤过千百遍,曾在心底默念过千万遍的名字,从熟悉到陌生,从缱绻爱恋到心痛分离,都是如此的令人难忘,让人无法割舍。
苏瀛靠在床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如繁星熠彩的眼眸中涌出了汹涌的波涛,翻腾奔驰,久久不能退却。
他轻轻叹息,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额头,温润的眸蒙上了一层雾气微微眯起,让人不看清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墨发如瀑,简单的用白玉簪挽起,剩余的披散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锦缎般的光泽,白皙俊美的面庞有些憔悴,惑人唇形淡白无血,衣裳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远观去整个人极尽慵懒颓败,在这份懒怠中又带着几分迷茫,几分悲切。
除了反复呢喃着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名字,除了不间歇的思念他所记挂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不再这么痛苦。
虽是缘已尽,可与她的情却不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三年光景说不长也长,说不短也短,想忘不敢忘,不忘却又锥骨的疼。
闭上眼怀念了往昔曾与她相伴的每一日每一夜,恍惚间,他好似又看见了她近在咫尺的脸,又触到了她柔软无骨的纤纤十指,又嗅到了她身上淡雅的花香。。。。。。
妯烟,这如魔咒般困束着自己的名字,他逃不开挥不去也执拗的不肯理清,那一次她想要挽回,自己却拒绝了她,后来他想要挽回,却因种种缘由害她于险境负了她,如今她是真的忘了不爱了,可自己却放不开了。
什么皇位,什么皇子之身,什么权势利益,他都可以不在乎不要,他只想和她相守终老,就算她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他要同她在一起,失魂落魄,乏力消怠的日他已经过得够久了,没有她,每一日都是煎熬,宛如置身于冰火间叫人痛不欲生的刺骨煎熬。
边境因他驻守固若金汤,军功虽不卓越却已够保全秦氏满门,没了后顾之忧,让他人无从牵制有口难言,他与她是不是就可以破镜重圆,再拾那年断却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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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好眠,待莞辰醒来时日头已升的老高,今日不用上朝,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她,以弥补她近日来受到的冷落,他抬起手摩挲着还沉浸在睡梦中人儿的脸颊,初醒惺忪的眼眸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这几日用元妃当挡箭牌,暗地里却在与羽凌歌筹划着与元国之间的协议细则。
金顶与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