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黑王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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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们之后,当他到了精疲力尽之时,还可能会遭遇新的危险。云树实在不想也不敢在现在,就把所有的气力都押上去。
在距城门还有近二十丈的地方,云树背后又挂一记彩,他拼力往旁矮身,躲过了记来自身后的怪物的扑杀。正要继续之时,便突觉大腿上一阵剧痛,他咬牙看去,另一只怪物竟已用嘴钳住了他,正要加力往一旁撕扯!
云树大吼一声,下意识抡起刀,猛地披劈在了它的面上。那怪物痛吟一声松了口,云树却又被重又上来的那只撞到了丈外。
躯体在一瞬间脱力,两只狼型怪物又一次蓄力,吼出透着志在必得的咆哮突了上来。不过,它们刚奔了几步,就好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鼻子都是歪到了一边去。
这时,只能徒劳地微扬起身,用无力的一手抬起刀来的云树,眼中重新闪出了希望的亮光——在他与那两只怪物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略微发着黯淡光华地屏障。
终于攒起一丝力气,云树撑刀立起,看着那两只现已稍稍后撤了些,开始发出了不甘地嘶吼的狼型怪物。
“这座城,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云树极度惊讶地抬头,看向在空中闪动着的淡淡流光。看来,他之前感受过的,黑色城池带给他的些微的安全感,可能就源自于此了。
等云树喘匀了气,然后,他对着那两只依旧逡巡不去的黑狼,竖起了一根中指,大喊道:“你们给老子等着!等下一次,我定然都砍了你们!”
然后,云树灰溜溜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城门走去。
“每次,每次跑出来,就准遇不到好事儿当我之前的话没说大爷的,你大爷的还好,它们进不了城”云树抱着刀,低声嘟囔着骂道。
等进到了月城里,他又站住脚,四面瞅了一瞅。再喃喃说道:“这,我还能去哪儿?”
脑子里乱哄哄,呆立片刻,云树一咬牙,再上了城墙。
望北只在北方和西方设有两面城墙。余下的两方,城池之南挨着蓝河,与蓝河对岸的拥蓝关之间架有石桥。城池以东,便是高耸着的少阳山。云树爬上北城门,站于城上过道,透过垛口,再向外望去。只一眼,便觉得在胸腹间,像是被一根棍子给搅了一下——
城池之前,在刚刚他杀掉那只狼型怪物的地方,那只倒地的黑狼,已经被另外的两只给撕碎了
而在它俩之后,一只接一只的怪物,从黑雾中窜了出来,此起彼伏地嚎叫声连成一片。站在远处的城上,云树依旧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这些恶心的‘狼’”
到现在,他算是体悟到了,刚刚,他用一瞬间做出来的逃走的选择,是多么正确的事
而被扯成碎块的那只黑狼,从它的身上,没有所谓的类似血一样的液体喷溅出来。各个部位,直接被叼在了其他黑狼的嘴里,在入口的一霎那,它们好似变为了黑色的沙子一般下一刻,就被吞咽到了其他黑狼的肚子里。
最终,它们似乎得到了些微满足,从此地慢慢退离,重又消失了。
云树定定地看到现在,用力逼着自己打了个冷战,把肌肉里欲出不出地恶心和恐惧挤了出来。
就这两次,遇到那种黑狼的经历来看似乎,这种怪物开始多起来了,而且,开始接近望北
这又是一个新的,又恐怖的想法。
“没完没了,没了没完”云树深吸一口气,心中又多了焦虑与无奈。他皱眉想了又想,终于把憋了一会儿的气吐出来,又自城上的过道,重往西城门的方向挪去。
一点儿一点儿前进,一块儿又一块儿的黑色城砖被迈了过去。
最终,云树穿出了北城墙与西城墙交接处的角楼,随即,他下意识地向西方瞄了一眼。
人?
好多的人?
那些人,中间立着的
“靠!”
云树猛然不顾腿上的疼痛,立马蹲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惊慌地低声念叨着,云树扣着前面的矮墙,慢慢地露出头,小心地望了过去。
他记忆中的,于空无一物的西城门外的广阔原野上,此刻全挤满了‘人’!从此距离看去,宛如一大团蚂蚁。
等他再仔细看过,那些‘人’,真的不是人
它们形态各异,通体多是漆黑之色,都有着畸形的怪异肢体。而每个‘人’的肢体,甚至头部的数量,都是不同或是大小不一的。
从云树的位置,听不到它们发出的一点儿声音,但看着它们在彼此相对时,张开的遍布头颅的眼睛,或是裂开横贯脸庞的嘴巴加上在它们的‘五官中’,透出的森寒冷光与邪恶的意味,令云树顿觉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鬼东西!”
云树移开视线,看着握得死死,犹在微微打颤的双拳。过了一小会儿,他再咬住了牙,眯起眼睛盯过去。
“你们,是在做什么?”
带着心底浮现的疑问,云树看向那些‘人’的中央。
那里立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高足有五六十丈,直径达二十多丈的黑色圆柱。
在这个巨大圆柱中间,还横着,生出了一根长有百丈,三四丈粗的‘棍子’。
而那些‘人’,正举着它们的一只手臂,或两只手臂,或三只手臂从它们的手中,生出来诡异的黑色物质,不断地汇集到这个巨大的东西上面。
云树一直打量着它,到现在,它,在他的眼中
越看,越觉得它像是一把
“锤子?”
“锤子”
云树眨了几下眼睛,忽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城墙。
“锤子!”
在这个瞬间,他想到了一个难以置信,却是最真实的答案
锤子。
那是把锤子。
那真的是一把锤子。
那是一把用来直接将望北城城墙砸开的——锤子!
第六十七章 看画()
“云树?!”
“醒了醒了!”
“小师弟?”
睁眼看向周围,几张都满是带着诧异和惊喜的脸庞。
只恍惚了一瞬间,云树眼中便闪过一丝惶急与慌张,忙一用力便要坐直,然后,不由僵着上身惨叫了声。
“慢点儿慢点儿!”游云在旁大喊道。
“别急,看看你身上的伤!”秦临川沉声提醒道。
几人的匆忙提示和一阵疼痛,将他唤回了神,云树这才先扫了自己几眼。见身上,已经满是被晏离几人缠上的纱布,药粉的冲鼻味道弥漫在屋子里。
云树心里一紧,看这个情景,之前他试图藏起来的事,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幸好,幸好他又一次做到了活着醒来。
“云树啊你这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刀问了出来。
“这些”
云树慢慢抬起手臂,想着该如何表述,他身边的人,也都在静静等待着。
纷乱复杂,而又压抑诡谲的画面,开始在云树头脑里闪过。黑色城池,黑色狼怪,黑色的‘人’,以及黑色的锤子!
思至此,云树悚然抬头,带着迫切和慌张,而又坚定快速地对着秦临川等人说道:“师父,师兄,现在我必须得去西城门看一看!”
一处房中,于烛火下。
殷赤原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另一只手握着的笔投下。随后,他站起身,但仍低着头,继续看着下方的桌案。
眼下,是一封刚刚写好的书信,盯着纸上的寥寥数十字,在殷赤原面上,未带一丝表情。
良久后,他抓起了案边的一枚竹筒。在那竹筒上,烙印着红色的纹路。殷赤原又思量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地将那张纸卷起,再塞进了竹筒内。
一手捏着它,殷赤原踌躇片刻,开口轻声说道:“腾武”
屋中角落,一具漆黑铠甲上,亮起了两点光。
“臣在。”
“我的叔叔,殷耀他还在拥蓝关么?”殷赤原道。
“是。”
殷赤原微向南扫了一眼,再道:“他奉我父亲的命令,去往东北的阳高郡,监督调往龙侯山的粮草。为何却在拥蓝关停了七天,还迟迟不动?”
“风寒。”
“风寒呵,从何时起,风寒竟可以厉害到,连通天巅峰的人,都挡不住的地步了?”
“不知。”
殷赤原一握手中竹筒,思索着轻声说道:“怪事情你需注意:我这封信,不要经过我叔叔的手上。连鬼狐,也不能对了,将我叔叔的事也记下,分出暗卫跟上去!这个反常,我们有必要弄清楚,我叔叔的年岁,似乎也不小了”
“是。”
而后,殷赤原沉默下去,腾武便也不再言语。
“腾武,你且说说看在这世上,你最敬服的人,是谁?”过了一会儿,殷赤原又看了看手中竹筒,顿了一下后,发声问道。
“黑王。”
“黑王”殷赤原一挑眉,“在东州之内呢?”
“王上。”
“那么黑王,和我东州比起来,哪个更重要?”殷赤原拿着竹筒,磕了磕桌角,最后问道。
“东州。”
“好”殷赤原点头,“我开始能理解了,和东州比,我应该做出牺牲。”
在相距这栋房子不远的一处墙根下,越过一丛灌木——
身着夜行衣,与这处的黑暗融在了一起的秋熠,开始缓缓地移动手臂,将手伸向了刀柄。
望北城主府。
“季公子请再稍等片刻,按往日看,城主应是就快来了。”府中书房内,一位仆从边往茶壶内续着新水,边掉头回着季心的问话。
“好。”季心应下,眉宇间透着丝丝不耐和焦急。
仆从由侧门出去了,季心又顿觉坐立难安,便又从椅中起来,在书房中来回乱走。
前些日,他正沉心于修行之中,就得知消息,季锲竟被萧诺行下令扔进了牢里,还是死牢。惊怒之下,他欲去探视而不得,再赶来拜会萧诺行,也三番五次的被拒之门外。今日,他总算未吃到闭门羹,却还是被晾在了书房里。从上午到晚上,萧诺行一直都不见人影。
胸中焦虑,而又怒火难熄,季心环视着这间堂皇书房,心里除了鄙夷,便是不甘。但这口气,却不得不咽下季家已家道中落,怎还有被萧氏平视的资格?
为了把那个蠢材弟弟,从满是粪便与死亡,臭气与蛆虫的人间地狱里捞出来他季心再如何狂妄,也得更衣戴冠来到这里。明是拜访,却暗是祈求,请萧诺行放人。
“曾几何时,我居然要”
季心低声恨恨说道,又忙将话咽下去,咬牙环视着房内事物。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于正中墙壁,挂着的一副画上。
这幅画,便是神画师赫连轻缨的北望山河,对他来说,都已是早有耳闻。于那三丈长卷上所绘的,正是在第一次北风之乱中,东州与兴君两方,在龙侯山下的最后决战。
季心与它,隔着很长的距离,在乍看向它的第一眼里,只觉得那上面乃是一团模糊地墨色。可是,第二眼后,他便瞬间神入其中!
从不知何时起,他竟已站在了画里!
越过龙侯高峰,由东向西望去,狂风漫卷而起的滚滚烟尘遮天蔽日,而于烟尘内,兴君的北燕铁骑,与东州虎贲军,如若躯体相缠,死死将彼此擒死咬合的两条蛟龙。震天的嘶吼与战鼓声传入耳中。让他震撼又难以明白的,是构成搏杀之人与疾奔战马的,明明仅仅为黑色的墨,而随着画内无数人手上的兵刃挥过,泼洒出的,却是红色的血。
好似暴风中随意激射的雨点,在掠过空中的铺天羽箭内,骑兵战列一次次并驾冲锋,一次次穿透敌阵,铠甲上不断带出道道新的凹痕,而后在如浪潮般的齐声怒喝中,再一次次地整队回杀。
季心早已忘记了呼吸,这一幕幕,令他的双手微微发着颤。接着,随一阵风声,有几人突然于画面中现身,蓦地进入他的眼底——
白衣之人,当空伫立。随着他的怪异手势,在空中的尖啸之音足以撕碎耳膜,所过之处,鲜血绽放出的花朵铺开了整片大地。他是风妖之王,铁燃棘!
在与兴君对立的东州大军的后方,有一人站于土山之上,提手指点,急速发令。他身前,有军士高挥令旗,有兵丁带信上马。一股股钢铁洪流奉他意志,尽数投入进了前方滚滚狂涛。他是梁王,梁千河!
单手重剑挥下,踏云麒麟大旗随之倾倒,右手长戟指天,在立腿长嘶的战马之上,重铠里的青面络腮须之人狂笑不止。数千提起的马刀映射出的雪亮闪光,于黑压压一片精锐骑兵阵面上,形如冰封之湖。他是兴君王,铁贵!
覆盖了整个脸庞的铁面罩被掀起,透出的磅礴煞气,宛如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