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笑歌-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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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他的身上,好在力度不大,人并无恙。
祝鲤收起手指,面色淡然道:“就道法方面而言,你不必再向我请教什么,因为我远不如你。但我辈习武修道之人,大可讲究一力降十会,像刚才我那一指断江,便是如此。所以在我看来,你欠缺的只不过是境界罢了。”
祝鲤又轻声笑道:“可能这番问招让你大失所望了,而且还弄坏了你的新衣服,我要说声对不住。如果你不嫌麻烦,大可以来陵州问我讨身新衣服。”
那两仪院的学生闻言挑了挑眉,随即笑了笑但也没有拒绝,抱拳认输后就下了擂台。
修道之人若是不怕尘世间的麻烦,自然可求得一身尘世间的新衣服。
只不过远去陵州求新衣,怕是不止麻烦而已。
擂台之上比武的每一人,不论修为高低,天赋好坏,或者是这场比武是否精彩,是否有趣,天道院大师兄宋熙总是目不转睛的认真看着,他脸上极少会有别的表情,总是那一副淡然模样,仿佛真如隔绝于世间之外的看客一般。
对于大师兄这奇怪的行为,叶尘凡曾向其他师兄师姐们询问过,而他们却说,这只不过是大师兄的一种修行方式罢了。
观万物而自领其道,是谓一眼千秋也!
看完那祝鲤与那两仪院的学生这场比武,半响都没有开口点评过的宋熙突然轻叹一声,似乎有几分遗憾,他道:“此人的封锁天地脱胎于武当吕真人的画地为牢,深得其法,且还在之上更改了几分,这封锁天地的气势要比画地为牢更加恢宏壮阔,不再局限于一丈之内,反而扩展至天地之间,借用天地的宏伟力量,用晦涩难明的道法精髓作为框架,将游离于天地之间的灵力瞬间抽空,形成一末法空间,将敌人困之于内,断绝其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自然可以耗死敌人。这招算的上遇强则强的手段了,只不过终归是借助于天地,存在不小弊端,那祝鲤说的也没错,若敌人修为要强出施法者一个境界,那便可以力破巧,徒劳无功。但要我来说,这招在其气势之上已经超过吕真人的画地为牢,但道法精髓和意境之上却差之千里,要知道,吕真人的画地为牢,关住的不止是人,更是人心。”
难得听宋熙对一个招式点评如此之多,叶尘凡顿时也来了兴趣,他自然不懂得道家法术,更是没听说什么画地为牢,但被宋熙点评良多的封锁天地却是败在那一指断江之下,叶尘凡心中便有了计较,因为那一指断江,今天虽然断开了天地,但前不久却没有断开他的鬼神。
叶尘凡凑近宋熙,嘿嘿一笑道:“听大师兄所言似乎这封锁天地当真不简单,那胜过他的一指断江又如何。”
宋熙似笑非笑的瞥了叶尘凡一眼,也没拆穿叶尘凡那点小心思,淡笑道:“一指断江是第六神将俞长青所创,没什么意思,只是为了杀人而已。”
叶尘凡闻言微怔,随后嘴角却是咧了咧,不由自主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赶巧了,这一指断江是为了杀人,刚好自己那记鬼神,也正是刀法中当之无愧的杀人刀!
第056章 一刀一剑为正名()
六月六学院大比经过第一轮淘汰赛后,只余下七十人,也就是说这第二轮的前后三回合,一共只需要打上三十五场便可。六方擂台同时进行,再加上第一回合经过有心人的插手,所以并没有那种旗鼓相当战事焦灼的事情发生,甚至那十几位归元境,只出一招便赢了比赛,简直就只是走个过场。
当然,自动认输的柳南安除外。
叶尘凡站在宋熙身边,宋熙也有意让叶尘凡了解更多的对手,几乎每一位上场的选手,宋熙都做了番点评,讲给一旁的叶尘凡听。
叶尘凡神色严谨,频频点头,擂台之上的那些人,几乎没有一个能让叶尘凡安心的,用许胜一句毫不客气的话来说,这七十人中,叶尘凡就是那个垫底儿的。
那几位已经有了官帽子的王侯之子,再加上叶尘凡的几位老熟人,司徒烽,谢登楼,于宗荣。还有那十三座书院同辈中挑大梁的人物,如柳南安,孔绣舞,白槿,还有就是临时请来的外援,如天道院来了一个小剑侠,八荒院也同样来了一位女侠。
这十六位归元境的天之骄子,叶尘凡见了也只有苦笑认输的份,毕竟就算自己命再好,那柳南安也就一人罢了。
碰上这十六位归元境叶尘凡只能自认倒霉,可余下的五十三人叶尘凡却需要好好考量一番,就算许胜的垫底之言说的极不客气,但叶尘凡却是无法反驳,因为就明面上看来,他的修为确实是垫底的。
进入第二轮的七十人,十六位归元,五十三位纳灵,仅剩叶尘凡一人开荒。
但叶尘凡却对此浑然不觉,因为他曾经进入过繁星境,所以他自己可以有个明确的比较,就比较而得的结果,很是让叶尘凡满意。
如今开荒境圆满的自己,足以吊打先前繁星境的自己。
而且有了陆崇的前车之鉴,叶尘凡并不觉得这五十三位纳灵有多么强大不可敌,但说实话,其中确实有几位比较难缠,就算是对上了归元境,怕是也有一战之力。
比如那位出自蓬莱山喜穿一身青裙的妙龄女子,眸子如水,眉眼如钩,生得一副极能勾人心魄的美人胚子,却偏偏冷若冰霜,没有半点笑脸。而比她的性格更冷的是,她手中那柄无鞘长剑。
剑无鞘,锋芒毕露,寒气逼人,名为“山上霜”!
而另一位,却是出身八荒院善使双刀的少年,与那面如冰霜的蓬莱山女子不同,这双刀少年总是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就连第一轮淘汰赛时,他也是那般极为热情亲切的笑着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砍成人棍。
这二人,也正是宋熙之前说过会让叶尘凡九死一生的那两人。
叶尘凡想到这里微微一叹,除过那十六位归元境之外,似乎对自己有威胁的也就是这两人了,剩下的那些纳灵境,叶尘凡或多或少都有些应对之法,不说胜,至少算得上立于不败之地了。
叶尘凡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一个开荒境的小菜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不把五十多个纳灵境放在心上,这份狂妄,简直快赶上自己的义父了。
第二轮的第一回合快要临近尾声,抽到黑三十五的岳昊终于就要上场,黑衣少年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就要登上擂台,谁知却从武侯院的队伍中高声传来一句认输,让正准备抬脚的黑衣少年僵在了原地。
岳昊极为恼火,冷哼一声转头寻声看去,却看见武侯院的队伍前柳南安对着他笑着摊了摊手,岳昊随即无奈,咧了咧嘴便悻悻然回到了天道院的队伍之中。
而此时武侯院的队伍中,一个少年从柳南安的背后探出头来,发现那黑衣少年已经回去了便松了口气,却是苦着脸问道:“柳大哥,我就算不敌,可接一剑应该也可以吧?”
柳南安并没有否认少年的话,反而是轻轻一笑,道:“乖乖认输就是了,何必浪费力气呢?”
少年点了点头,可脸色却更苦了几分,哀怨道:“柳大哥,你说我连面都不露就认输,会不会被这小侯爷记恨上啊?”
柳南安闻言哑然失笑,随即转过身来拍了下少年的脑袋,笑道:“你年纪不大心眼却是不少,得了,等我晚上和他们去喝酒的时候把你带上,是负荆请罪还是毛遂自荐都随你的便。”
少年闻言摸着脑袋嘿嘿一笑,眸子中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热切,而这抹热切的背后,更多的却是仇恨。
柳南安不动声色的转过身看向擂台,心中却是微微一叹,背负着血海深仇从而残酷磨练自己的少年,又岂是只能接下岳昊一剑那么简单?
大比第二轮的第一回合已经结束,参赛选手却从七十人变为了六十八人,而少了的那两人,则是因为在比武中受了重伤,不得不退赛。
而这受重伤的两人,并不是被那十六位归元境所伤,而是被那两位叶尘凡对上都要九死一生的纳灵境所伤。
一人被那蓬莱山女子的“山上霜”冻成冰雕。
一人被那八荒院少年的双刀砍成血人。
一者冰冷无情,一者残忍至极!
以至于到第二回合抽签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祈祷不要抽到这两尊魔头,而那少部分艺高人胆大且性格嫉恶如仇的少年们,则希望能抽到这两尊魔头,来个为民除害!
岳昊便是这少部分的其中之一。
第二回合讲究一个不再重复,意思是抽签之时会把上一回合所抽之人避免,不让两回合都是同一对选手打两场,因为这样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此叶尘凡也表示理解,万一自己再抽中柳南安,总不能让这堂堂归元境高手连着认输两场,从而淘汰吧?
第二回合的抽签,便没有任何人再动手脚,一切结果都听天由命。
一柱香之后,榜单上所呈现出的结果让众人彻底兴奋了起来,这第二回合的精彩程度,光看这对战名单,就知道要远超第一回合。
六十八人,三十四场战斗之中,光是归元境对战归元境的就有四对!
幽州阵边侯燕敕之子燕凝寒对战凉州靖王李鸿风之子李星辰。
晋州逍遥王张可王之子张逸禅对战星斗阁一斗米道人之徒孔绣舞。
太尉许清风之孙许胜对战丞相司徒源空之孙司徒烽。
陵州安乐侯祝安国之子对战楚州大都督柳元瓒之子柳南安。
众人怔怔的看着这榜单之上那极为吸引人目光的四场战斗,除了张逸禅和那孔绣舞的战斗比较单纯之外,其余三场战斗的意味,似乎不止是比武而已。
凉幽两州自古以来便针锋相对,北地贫瘠,为了抢占资源,私下里不知起了多少冲突。而北地境内所谓的“剿匪”、“杀马贼”等隔三差五的战事,多半还是这两州人马自导自演而展开的,不止那靖王和镇边侯,就连龙椅之上的唐帝陛下,对此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而南域的矛盾自然不用多说,那简直就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楚州大都督柳元瓒三把火将陵州祝家百年经营的局面烧出了一个大窟窿,祝家之人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位大都督,并且楚陵两州三番五次的大规模战斗,皆是上万骑兵披甲上阵,连掩人耳目的面子工作都懒的做,简直是一道天南山,便将这两州与大唐分隔了开来。
相较于上面两者的生死之争,许胜与司徒烽的意气之争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不过对于长安人来说,这两位从小便有小魔王和第一公子之称的天纵之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场公平的决斗,那同样是万分引人的。
当名单出来之后,一直坐着的孔东离缓缓起身,来到了马上就要上场的许胜身边,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破天荒的没有骂人,反而笑道:“这场战斗你应该期待许久了吧?”
许胜闻言乐呵呵一笑,眸子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攥了攥拳头,道:“不止是我如此,那个家伙想来也盼着这一天呢。”
孔东离哈哈一笑,豪气道:“那就去揍他丫的吧!”
许胜闻言狠狠点头,待得那声鼓响,许胜便迫不及待的一跃跳上擂台,手中出现了一把极其怪异的长刀!
许胜的这把长刀,约六尺长的刀柄通体漆黑如墨,而那不到两尺长的刀身却猩红如血。刀身极其宽厚,显得刀锋略有钝意。许胜将这柄长刀立于地面,顿时地面之上的尘土被震起几分。擂台之下看热闹的人群不由咋舌,只是这轻轻的一放便能震起尘土,那小魔王手中的这家伙得有多重?
这时司徒烽也已经上了擂台,他从腰间取出长剑,看向许胜,眼皮子不由一跳,随即笑骂道:“许蛮子,你拎着的家伙到底算是刀还是锤?”
许胜嘿嘿一笑,答道:“能割你几斤肉下来,那就是刀,若是能砸出你几斤血来,那便是锤。”
司徒烽挑了挑眉,手中长剑挽了个起手式,随即大笑道:“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废物啊。”
笑止,言尽,则剑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我自能一剑出,黄河而倒流!
见司徒烽出剑,比许胜反应更快的是那位裁判,他瞬间就离开了擂台站到了人群之中,并不是担心司徒烽和许胜二人比武会伤到自己,当然了也有这个可能,但他离开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公平!
司徒烽那一剑,犹如洪水奔腾,呼啸而至,身在其中的任何人或者任何物都会阻了其道路,尤其像是他这种修为还要比司徒烽高的人物。但最浅显易懂的一个道理,治理洪水,只能疏而不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