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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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慕寒无声的跟在她背后,等确认她进了君子苑后,才往落花圃方向慢慢走去。
他原本烦躁的心情,似是好了许多
次日清晨,等花慕寒起床走出里屋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轻手轻脚打扫卫生的大男孩儿。
“你怎会”语出半句又止住了,他实在不是那种容易喜形于色的人,在不自控的流露出情绪后,他又及时收了回去。
长汀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扬着笑脸朝他面前小跑而来,“我时刻谨记着,还要来这里做工还债啊!”
花慕寒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可是,当目光落到她的脑袋上时,眉间又皱了起来,“头发怎么又成这样了?”
长汀苦恼的摸了摸头顶,“那个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摆弄了一早上,还是弄不好,又记挂着来干活,所以就随便绑了绑。”
花慕寒无奈轻叹,转身向卧室走去,“进来。”
长汀得意的偷偷扬了扬眉毛,听话的走到里间,径直走到镜子前坐了下来。
花慕寒正在衣橱那边翻找东西,瞥眸看到她已经乖乖的坐在了那里,了然的翘起了一侧唇角,却并不打算点破。
他将她的头发一部分散着,一部分挽到了头顶,系上了他自己的一条束发白色锦带。
“嘿嘿,这个简单,我以后就能自己系了。”她心虚的冲着镜中的花慕寒干笑。
花慕寒洗漱完后,就挎着竹篮向林中走去。
长汀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立即化身成了小跟屁虫,片刻不离左右。
等摘好花瓣儿,她又跟着进了厨房。
花慕寒在娴熟的和面、调陷,她就坐在灶眼前的小板凳上,乖乖的往里面填着柴禾。
一根胡萝卜递到了面前,她喜笑颜开,擦擦手接了过来,“还是尊主人最好!”
花慕寒揉着面,淡淡瞟了她一眼,“你那大师兄、二师兄,人不好吗?”
“好啊!”长汀边啃胡萝卜,边开始对两个师兄进行最中肯的点评,“我二师兄性格好,人又风趣又幽默,最重要的是有才!他那可是人见人爱,自然没什么不好!”
第36章 比师父还师父的师兄()
“嘿嘿,这个简单,我以后就能自己系了。”她心虚的冲着镜中的花慕寒干笑。
花慕寒洗漱完后,就挎着竹篮向林中走去。
长汀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立即化身成了小跟屁虫,片刻不离左右。
等摘好花瓣儿,她又跟着进了厨房。
花慕寒在娴熟的和面、调陷,她就坐在灶眼前的小板凳上,乖乖的往里面填着柴禾。
一根胡萝卜递到了面前,她喜笑颜开,擦擦手接了过来,“还是尊主人最好!”
花慕寒揉着面,淡淡瞟了她一眼,“你那大师兄、二师兄,人不好吗?”
“好啊!”长汀边啃胡萝卜,边开始对两个师兄进行最中肯的点评,“我二师兄性格好,人又风趣又幽默,最重要的是有才!他那可是人见人爱,自然没什么不好!”
花慕寒脸上挂起丝丝苦笑,“那你那个大师兄呢?”
一提严子穆,长汀也顾不上烧火了,直接激动的蹦起来,小跑走到了他的身旁,“我实在是太崇拜我大师兄了!”
花慕寒蹙眉,手上的动作迟缓下来,“崇拜?”
长汀郑重其事的连连点头,“我这才发现,我虽拜了个不靠谱的师父”她猛然止口,讪讪向花慕寒看去,“尊主,你不会向我师父打我的小报告吧?”
花慕寒深深埋头,将满腹的笑意全灌输到了案板上的面团上,“我又不是尘烟。”
长汀放下了悬着的心,继续着那份未完的激动,“我虽拜了个反正你也知道,我师父是怎么狠心把我抛下的,那时若不是有你收留我,我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花慕寒终于明白尘烟说能笑出内伤来是个怎样的感觉了,他这是要被她活活憋出内伤来啊。
“可是,就在昨天,我突然发现,我有个比我师父还师父的大师兄!”长汀声情并茂的连说带比划,唯恐花慕寒不能感同身受。
花慕寒侧眸看向了她,忍不住发问,“比你师父还师父?你说的是子穆?”
“那是当然了!舍他其谁啊!你是不知道,他昨天一回去,就开始严苛的监督我和二师兄练功,一直到晚饭时才停下呢!这不是比我师父还师父吗?”
花慕寒目光复杂的打量面前这个小怪物,细细思虑着措词,“你难道就不觉得,子穆性子太严谨,严谨的远远没有你那个二师兄有趣吗?”
长汀毫不迟疑的将手一挥,“完全不会!他们两个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这两类人各有各的好处,我都喜欢!”
“那他们的不好处呢?”花慕寒对她的喜好起了兴趣。
长汀眨巴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们的不好处?人,不是应该多看别人的好处,多看自己的不好处吗?更何况是自家师兄弟之间。”
花慕寒定定的注视着她的双眼,一时竟无言以对,隔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子穆那么严苛,你不觉得累吗?”
“当然累,今天早上还差点睡过了头呢。”长汀继续啃她手里的胡萝卜,随即又补充,“但是,能这样累,我很开心,我好久都没感受到这种肌肉酸痛的感觉了。”
怪不得尘烟说她是只小怪物呢!
花慕寒无奈苦笑,不假思索的脱口道:“你早上可以多睡会儿,不用想着过来干活,尘烟这些天都闲出毛病来了。”
话一说完,他就马上后悔了。
长汀忙不迭的摆手,“那可不行,为人得有诚信,我每天早上都会过来的,再怎样累,都不能耽误了来干活还债!”
花慕寒又暗暗松了口气。
师兄弟情深是真的,可是,没过了一个月,先是严子穆先消失了,再紧接着,便是安澜消失了,长汀孤零零的重新搬回了落花圃。
中间,她那不靠谱的师父曾回来过一趟,可只待了一个晚上。而且,还半晚上去了落花圃,半晚上去了剑阁,根本就不给她这个做徒儿的半点孝敬的机会。
长汀时常跟着尘烟去剑阁玩儿,跟那里的弟子很快就混熟了,结交了不少新朋友。
有一天,她还缠着尘烟,带她去了那个一片荒芜的药畦。
几间木屋因年久失修,处处透着破败。
唯有杂草里夹杂着的那各种药材,可以与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医扯上关系。
尘烟在里面乱跑,试图找出一些好玩的东西来,并没注意到长汀那泛红的眼眶,以及,她在抚摸草中的药材时,颤颤的双手
还有一次,她跟新结交的剑阁弟子在谷中闲逛,在路过荷花塘时,远远的望到了正从无忧园那边走来的谷主夫人,玄姬。
她身上穿着黑红相间的宽袖衣裙,周身透着那么一股浓重的沉郁之气,身后跟着几个佩剑的女弟子。
结果是,长汀连她的面容都没看清,就落荒而逃,弄得与她在一起的几名剑阁弟子,颇感莫名其妙。
从那一次起,她就更加小心了起来,不仅白日里不会靠近荷花塘,就连晚上都不会到那边的溪中洗澡了。
她谨小慎微的通过各种方法,向认识的弟子打听想知道的消息,可是,始终是一无所获。
她虽然表面上每日嘻嘻哈哈,内心里却是越发的焦急起来。
打听不到一丝关于她们的消息,难道,她们从来都没来过这里?
不!
老爹的话还清晰的刻在脑海里,他说的万分确定!
她不得不一再的说服自己耐下心来,跟她们有关系的地方,就只有无忧谷,若是现在离开,会更加的没有头绪可寻
转眼间,秋季到了。
一场秋雨过后,落花圃里满眼凋零、枯败。
清晨,长汀蹲在石阶上,望着地上那被秋风卷起的残花败叶,心中一阵凄苦、悲凉。
花慕寒从房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她的身旁。
“果然,这里到了秋季,不会结果子”长汀没有看向他,将下巴抵在了膝盖上,声音沉郁。
花慕寒微微蹙眉,垂眸看着她那小小的身躯,清浅开口,“我要回家了。”
第37章 离别……()
长汀腾然站了起来,仰视向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回家?!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花慕寒心里一颤,清晰的从她眼中看到了那份慌乱、无措。
长汀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任由花慕寒牵着她到了石桌旁。
她心里满是忐忑、不安,就像当年初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一般。
“长汀,乖乖坐下。”花慕寒松开牵着她的手,冲她笑了笑,抚去了石凳上的落叶,坐了下来。
长汀听话的在他对面默默坐下,双手攥紧了膝盖上的衣衫。
“你怎么了?”花慕寒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很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这里就是你的家”长汀眼帘低垂,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可是,她的声音却低迷的很,“因为,自从我来了无忧谷,你从未离开过”
“我的家,在开阳。”花慕寒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长汀的双手攥的更紧了,声音开始发颤,“那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花慕寒蹙眉,心里一刺,勉强的扯动了一下唇角,“不会。”
长汀赫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期许的光芒,“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过完秋季就会回来。”
“哦”长汀难掩失落的重新垂下了眼眸,口里小声的嘀咕着,“要去那么久”
花慕寒心里一阵憋闷,坐在那里凝视了她良久,才再度开口,“家里秋季事情比较多,最迟入冬,我一定会回来。你如果有事情,就去找阁主,记住了吗?”
长汀轻轻点头,唇角勾起了自嘲的苦笑,“师父不要我,师兄们又不在,现在,连你也要走了”
石桌下,花慕寒的双手微握,没有接口。
有秋风吹来,树上残花纷扬。
良久,长汀低垂的眼眸动了动,深深呼吸了一下,抬头冲对面坐着的花慕寒灿烂的笑了,“我还一直以为,你的亲人只有你义父呢,原来,你的家在开阳。”
花慕寒看到她脸上的笑,却觉得心里发酸,浅浅勾动了一下唇角,解释道:“我五岁时,被我义父接到了无忧谷。每年,我会在秋季、年底回家待一段时间,我的家人,都住在开阳城中。”
想到他并不是一去不回头,长汀心里稍好受些,将胳膊肘撑在石桌上,用双手托住了双腮,“开阳可是青桑的都城,你家一定是大户人家,我说看你怎么这么气度不凡呢。”
花慕寒淡淡一笑,“你可去过开阳?”
长汀遗憾摇头,“没有,那里是天子脚下,想必一定繁华的很。”
“你想去吗?”
长汀一听,兴致高涨,将上身直接趴到了石桌上,满眼期望的连连点头,“当然!皇帝就住在那里,我真想去参观一下皇宫,看跟我们那里呃,看跟我梦中的像不像!”
花慕寒幽深的双眸里,似是闪过了一抹光亮,“在你梦中,那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长汀坐回了石凳上,支颐细细回想当年去紫禁城旅游的景象,“红墙黄瓦、巍峨壮丽嗯,有数不清的房子,走不完的门槛还有,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还有,贵气、威严!总之,皇帝住的地方,肯定比一般人家讲究!”
“你喜欢皇宫?”
长汀为难的拿手指敲着石桌面,沉吟再三,“你这话问的还真真那啥,我只是对那里的景象十分好奇,并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有去过皇宫吗?”
花慕寒淡笑摇头,起身向房中走去。
“你什么时候离开?尘烟也要走吗?”长汀起身追了两步。
花慕寒止步,侧了侧黑发,但并没有回身,“明天,尘烟和孙全都会跟我走。”
长汀再度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中,但又怕被他看出来给他造成负担,就故作洒脱的笑道:“那我明天送你们,或许,没几日,我那两个师兄就会回来了。”
花慕寒隔了一会儿,才点头应了一声,“嗯。”
次日一大早,孙全便命人准备好了行装、马车,候在了落花圃中。
长汀脸上始终笑容不断,仍旧像平常那般跟尘烟斗嘴不断。
可是,花慕寒总是感觉她那清亮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尘烟骑到了马背上,而花慕寒上了马车。
“臭小子,等我回来时,给你买好吃的!”尘烟看着站在树下的那个大男孩儿,心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