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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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苦恼,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甚至胡想过,或许是冥冥中存在的造物者出了差错,把自己的灵魂、身体都一分为二,然后分落在了不同的两个地方,后来,意念较强的一方,将较弱的一方唤了过来
一时间,三人静静的吃着早饭,唯有晨风轻轻拂过时,吹落片片还带有湿湿雨水的花瓣儿。
长汀好不容易才从无止境的沉思中强行逃脱,骨碌了一下她那灵活的眼珠,迟疑着向花慕寒询去,“尊主,听说,谷主他常年闭关,是吗?”
花慕寒略略点了点头,“这六七年间,他一直都在闭关。”
六七年
难道,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出过关吗?”长汀努力克制有些发颤的声音。
花慕寒轻轻摇头,“只在前年生辰时,出过一次关。你初来谷中,什么都不熟悉,等吃过早饭,跟着尘烟四处去逛逛。”
“嗯”长汀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长汀真正成了尘烟的小跟班儿,每日都跟着他在谷中瞎混。
尘烟虽然表面对她挺凶残的,总是支使她干这儿干那儿,还时不时的会揪一下她的耳朵,但一出落花圃,或是在别人面前,就会十分的维护她。
这让长汀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表面上虽还是跟他斗嘴不断,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有些阴柔的小靠山。
因为背后有花慕寒这个尊主撑腰,谷中的弟子,不管是谷主座下,还是剑阁阁主座下,都对尘烟毕恭毕敬,这让长汀也捎带着尝到了狐假虎威的滋味儿。
华珠每隔两三日就会来落花圃一趟,长汀看的出来,她十分心仪花慕寒,可花慕寒对她,却是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每次她来,长汀要不就是躲的远远地,要不就跟在尘烟身边,让她就是想找茬撒气,都无从下手。
谷主在闭关,除了他座下的心腹弟子和妻子玄姬、女儿华珠,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无忧园,这让长汀极为烦心。有几次,她想在晚上偷溜进去,但一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就不得不又隐忍了下来。
尘烟几次要带她去玄姬母女居住的荷花塘里看荷花,她都找各种借口推脱。尘烟还以为她是讨厌华珠的缘故,就不再提及此事。
七八天过去后,长汀发现,落花圃中除了华珠那个不速之客外,最常来的就是剑阁阁主岁长青。
岁长青身材中等,面皮偏黑,双目炯炯有神,透着那么一股子威严、正直,不苟言笑。长汀暗暗揣测,他的武功造诣一定极高,后来,在尘烟那里得到了证实,果不其然,比谷主还高。
长汀还听到花慕寒唤他师兄,尘烟解释后她才知道,原来,岁长青与华炀都是独孤义的亲传弟子,因花慕寒是独孤义的义子,这才敬唤他们一声师兄。
第32章 新衣()
岁长青每次来落花圃,不是跟花慕寒在林中漫步,就是在房中喝茶、下棋。而且,尘烟一见他来了,就会立即拉着长汀干这干那,不许她靠近二人半步。
这份反常,让长汀十分狐疑,觉得特别像是──特务接头。
传说中的管家孙全,终于在她搬入落花圃第八天时露面了。
那是个面皮黄瘦,个子不高,有些弓背,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五十多岁男子。
他见到长汀时,面上并未露出多大的惊奇,只是冲她和蔼的笑。他话不多,人很勤快,这份勤快并不是说他有多能干,而是,他一整日都会站在石阶上监督众仆人干活,事无巨细。
长汀见识到了花慕寒与尘烟一起练剑的情景,震得是张口结舌。
她为此存下了一份小私心,想着一定要将这么高明的武功学到手,万一将来有一天能回去,一来也不算白来了一遭,二来也可以将其在现代社会发扬光大。
孙全回来后的第三日清晨,长汀正在林中苦练卷册上的基本剑术,他抱着一摞衣服走过来,放到了不远处的石桌上,“长汀,这是新衣,回去换上吧。”
长汀收剑,蹙眉向石桌那边跑去。
三件锦缎衣衫,都是白色的,目测跟尘烟身上穿的质地相同,只是上面绣着的暗纹各不相同,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这都是给我的?”长汀感到莫名其妙。
孙全素日里行事处处透着谨慎,说话极其的有分寸,微笑点头,“是尊主命我让人赶制的,你先回房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让人去改。秋衣、冬衣也已经在做了,但是得等过几天才能送来。”
长汀练剑练的浑身汗涔涔,迟疑着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皱眉低声咕哝着,“为什么要给我做新衣,是因为我这身粗布衣服太给落花圃丢脸么”
她联想到了初见华珠时,华珠曾说过的那番话,心里有些闷闷不乐。
“傻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说道,你如今正在长身子,做几件新衣还不是应当该的。”孙全笑笑,转身离去。
长汀立在花树下怔忡良久,跑去洗净了手,又回来抱着那摞新衣,向房中跑去。
花慕寒起床到了外间,准备开房门,去唤尘烟来帮他梳洗,却险些被那个愣头小子撞个满怀。
长汀在门口站稳脚跟,低眸盯着怀里的衣服,闷闷开口,“为什么要让孙管家给我做新衣?”
花慕寒垂眸扫了一眼那几件白衣,抿唇笑了笑,转身向里屋走去,“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怎么?不喜欢?”
长汀闻言,抱着衣服跟了上去,嘟嘴小声咕哝道:“不是不喜欢,是人都会喜欢新衣服。可是,我没有银子还你,上次你那件衣服,我还没还清呢。”
花慕寒脚步微顿,他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对那件事情还耿耿于怀。
瞅了一眼长汀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你不是说,会做工还债吗?”
长汀站在他身旁,苦着脸撇了撇嘴,“我是那么想来着,可你这里又没有多少活,这些天,我都跟着尘烟在谷中四处疯玩”
花慕寒抻了抻懒腰,唇角轻勾,打断了她的话,“一件也是还,两件也是还,我又没急着向你逼债,你慢慢还就是。”
长汀澄澈的双眼蹭的闪亮起来。花慕寒的话提醒到了她,照这几日打探到的情形看,无忧园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这个大靠山和那个小靠山可得抱的牢牢的
“好!我这就去换!”原来,有时候能欠人家的债,也是这么开心的事。
眨眼间,人就不见了,房门也被关上了。
花慕寒的唇角泛起丝丝苦笑,“去把尘烟叫来。”
长汀从三件衣服中抽出了一件最低调的,边迅捷无比的换着,边拿眼睛死盯着房门,生怕他会在这时走出来,“尊主稍等,我马上伺候你梳洗!”
花慕寒身子后仰,躺回了床上,合眼养神。
他已经习惯了落花圃中多了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大男孩儿,习惯了她每天早上的苦练、高歌,习惯了她那利落、敏捷的思维。
更习惯了──她的没大没小。
房门开了,花慕寒睁开眼眸,躺在床上侧侧头,看向了那张葵花般的笑脸。
是他特意让孙全把衣服全做成白色的,现在看来,决定是对的。
唯一不足的,就是那胡乱挽着的头发
“谢谢你,这衣服很合身”
还不等长汀话说完,他就起身向镜前走去,“到这里来坐下。”
长汀看着镜前的那个凳子,警惕的磨蹭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干什么”
花慕寒站在她背后,从镜中瞥了一眼那双机警的小眼神儿,伸手向她束发的布条上解去,“把头发束好,人看起来才精神。”
长汀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心跳陡然加速,小手微握,透过镜面,盯着那张俊毅的脸,声音小的渺不可闻,“我不会”
花慕寒暗觉好笑,这样聪明的一个大男孩儿,居然不会束发,怪不得每天头发都乱糟糟的,“好好看着,只教一次。”
“嗯”
长汀听话的坐在那里,像变成了一个布娃娃,任由那个大男人在身后摆布着。
她的头发很柔软,跟花慕寒的硬滑截然不同,所以花慕寒梳的很小心,怕力道拿捏不好,会扯痛她。
长汀的目光始终都落在他那张专注的脸上,心里的怪异感觉无法言喻。
在那边,她从记事起,就一直留短发,而且,每次理发都是“领导”亲自操刀。为此,百里雪不知调侃了她多少次,说她从小到大省下了好一笔理发钱,都可以存下来当嫁妆了。
她的头发,除了“领导”,还是第一次被异性碰触到。自然,还除了那个臭小子跟她打闹时乱揪乱扯。
他的动作很轻柔,让她觉得很舒服
心里,也很舒服
蓦地,花慕寒那冷锐的目光向镜中看来,长汀慌乱垂眸,小脸不争气的红了。
第33章 束发,似曾相识()
花慕寒笑笑不语,这一向大方的大男孩儿,居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只是,她那害羞的模样儿,似有点小女儿态
长汀紧张的几近窒息,手心里满是汗水,低垂着眼帘死盯着自己的双膝,动都不敢动。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心头上异样感觉,剪不断理还乱。
忽的,身后的高大身躯向她左前方探来。
长汀后背一僵,浑身上下能动的地方,就只剩一对眼睛。
花慕寒起床后还没束发,披散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滑过了她的左侧面颊,顿时,她的脸如火烧,脖子却挪动不了半分。
她的后脑勺、左肩,还碰触到了他那坚实的胸膛
她偷偷瞥眸,看向了那近在咫尺的下巴、薄唇。
花香淡淡
花慕寒在抽屉里翻动的手指,微顿。
他感受到了那轻轻扑在他脖子上的温热气息
在他的身子重新站直的那瞬间,长汀心头隐约掠过了一抹失落。
见她双眸黑亮的向自己手中看来,花慕寒边将那个小小的白青色玉冠向她头顶上戴去,边淡淡笑道:“这是我十三四岁时戴过的。”
“是不是很贵重?”长汀的声音很轻柔,与平时的清亮大不相同。
花慕寒向镜中看了一眼,“这个不用你还,等到了岁数,就小的不能戴了。”
长汀微怔。
到了岁数
她也不知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真能待到这个玉冠小的不能戴吗?
“这”尘烟正端水进房,看到这一幕,惊愣在了门口。
主子居然会亲自为那个臭小子束发?!
他有洁癖啊!
花慕寒无视了他的存在,看着镜子,把那玉冠正了正,“好了。”
长汀对着镜子,细细打量着里面那个清清爽爽、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忍不住捂嘴乐了起来,“嘻嘻,原来我长的这么俊啊!”
说着,她还起身在尘烟面前转了一圈,得意的冲他直挑眉毛,“怎样?小爷够俊美吧?把你比下去了吧?”
尘烟气的直朝屋顶翻白眼,但眼角的余光,却总在她脸上打转。
就在长汀的脸转动到花慕寒这边的那一瞬,他的眼中隐隐闪过了一抹古怪之色。
这张俊美、英气的面庞,他似曾相识
长汀穿了那身锦衣,再将头发束起,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使得众仆人的眼睛都在她的身上打着转。她心生强烈预感,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有人来预定女婿了。
吃过早饭后,花慕寒在花树下练剑,一柄软剑舞的剑气如虹,惹的花雨纷洒,却半片都沾不得他的身。
长汀兴奋的手掌都快拍肿了,尘烟倚靠在一株桃树下,不停的拿眼斜瞄她。
他就不信了,这世间居然会有生成这样的男子,阴柔的太像个女孩儿,可又透着那么一股子难掩的英气,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祸水!
前几日,他领着她在谷中乱逛,那些个女弟子有一个算一个,不管年长年幼,都试图来搭讪,炙热的眼神统统都是绕过他,在她的脸上打转。
他敢肯定,用不了一年半载,这个臭小子就得成为安澜第二,而且,明显势头会更足。他实在是佩服任老头儿,这样的徒弟,是来一个选中一个。
“漂亮!”长汀激动的在那里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尘烟白了她一眼,十分不喜欢她拍马屁的样子,“主子练个剑,至于把你激动成这副模样吗?能不能矜持一些?”
长汀不假思索的接口,“矜持是女孩儿们该有的气质,我一个大糙老爷们儿,装那个干什么!”
尘烟撇嘴嘲笑,“你回去好好照照镜子,你哪里有点大糙老爷们儿该有的架势,你当初能拜入君子苑,真是实至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