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赋-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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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汀谦笑颔首,“长汀乃是乡野之人,在拜师之前从未来过无忧谷,今日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华珠小姐。”
“你家乡何处?”
“我是个孤儿,自小四处流浪,并不知家乡何处。”
“你没有父母?那兄弟姐妹呢?”
长汀眼帘微垂,衣袖下的指甲几近抠进肉里,面上的浅笑却仍旧,“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
厨房内,花慕寒清洗花瓣儿的手微顿,眉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难怪,穿了这么一身粗布麻衣”华珠完全将心中的不快,都发泄在了长汀身上,打量她的目光里,满是鄙夷。
长汀低垂的眼眸微动,大大方方的迎视向了华珠,语气不卑不亢,“华珠小姐是谷主的宝贝女儿,自然生来便有穿不尽的绫罗锦缎,而长汀,从小穿惯了这粗布麻衣,也没觉得有何不好。”
房内,花慕寒抿唇浅笑,手指拈着花瓣在水中漂了漂,放入了备好的碗碟中。
“你没穿过,自然不知其中的好处,可这也只能说明,是你没见识!”华珠毫不遮掩的冷笑讥讽,“自己既然有师父、有师兄,就该老老实实的住在君子苑,这个地方,也是你”
“长汀!”尘烟蓦地开口,阴沉着脸,打断了华珠的话,“我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几柄长剑,你去挑上两柄,我来教你入门剑法。”
长汀先是不敢置信的一怔,下一秒,就直奔尘烟的房中,少顷,又抱着两柄长剑跑了出来。
尘烟从中顺手拿了一柄,潇洒的纵身一跃,已落到了不远处的一株梨树下。
长汀偷偷扫了一眼华珠黑着的脸,飞也似的奔向了那个临时师父身边。
她暗暗长吁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找个靠山这个想法还是对的,不然,今天这个华珠还真是不好打发。
她敏感的意识到,这个小冒烟儿在谷中极有地位,虽说话贫了些,人品又差了些,可貌似傍着他,比傍上那个不靠谱的、怕老婆的师父还强些。
她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好好的跟这个小冒烟儿相处,攻下他,应该比攻下那个少言寡语的高冷男神更容易些、更省时些。
“把剑拔出来,用尽全力来对付我!”尘烟一手撩起衣服的下摆塞入腰带上,一手将那柄未出鞘的长剑横于了胸前。
长汀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华珠已气呼呼的向落花圃外走去,心神暂稳,反复抽动着手里的长剑,不解的向尘烟问去,“你不是说要教我吗?我又不会使剑,怎么对付你?”
“你现在想怎么耍就怎么耍,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学剑的资质、悟性。”尘烟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大胆动手。
长汀为难的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我不懂套路,又拿捏不好分寸、远近,万一失手伤了你,可就太不好了!”
尘烟看着她那一副担忧之相,忍不住扶额苦笑,“你还真善良这样吧,你先别用尽全力来攻击我,等过一会儿,你若是改主意了,就再加大力道,好不好?”
长汀迟疑着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皱眉掂了掂重量,再认真比划了一下长度,才试探着朝前砍出了第一剑。
她在现代社会学的都是近距离搏击,像长剑这样的冷兵器,真的是生疏的很,又加上暂时忘了师父的话,很怕会失手伤了人。
第30章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手中长剑挥砍去的瞬间,她心中百感交集,真是怀念死了她的那支88狙
电光石火!
她连眼睛都没眨,却没看清手中的剑是怎样被挑走的!
尘烟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拿着没出鞘的长剑凌空旋转,而最上方,长汀的那柄长剑正在不停的乖乖打着旋儿。
长汀看着他那嘚瑟的模样儿,猛地一拍脑门儿,“哎呀!我都把师父的话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还我,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了!”
尘烟哭笑不得的白了她一眼,手微微一偏,那柄长剑的剑身直直没入了她面前的地里。
长汀干干咽了咽口水,故作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过去弯腰拔剑柄,嘴上还不服气的直嘀咕,“有什么的呀,有什么的呀,有本事把它插大铁锤里去啊!”
“你那张嘴,怎么比你二师兄的还碎?”尘烟忍不住心生感慨,“小爷两年前也这么逗弄过他,你俩的话真是出奇的一致!缘分这种事,还真是”
“你又说我二师兄的坏话!”长汀气呼呼的鼓起了腮帮子,手里挥舞着长剑便无惧的再次冲了上去,“嘿哈!”
嘡啷!
不知何时,厨房的窗子从里面推开了。
花慕寒看着树下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大男孩儿,眼中那原本淡淡的笑意开始一点点消失,直至变得凝重无比。
尘烟何尝不是,他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那烦人的华珠打发走,顺带可以在那个大男孩儿面前一雪前耻,可这一连串的逗弄下来,他心中的震骇越来越大。
以长汀的本事,自然是不可能在他面前讨到丝毫便宜的,可是,在他无数次挑落她手中的剑后,她非但一点都不气馁,还越挫越勇。
在长剑被挑落三五次后,她不但没有浮躁起来,反倒越来越冷静,并且开始试着去琢磨尘烟的手法,试着在下一次交手时设法防御。
尘烟真是意外非常,他知道,这是一个好苗子,只要稍加点拨,将来必定会
“尘烟。”窗内,花慕寒淡淡开口。
尘烟收手,将手里始终没出鞘的长剑,向那大汗淋漓的大男孩儿怀里丢去,“等会儿再来。”
长汀气喘吁吁的立在树下,盯着那两柄长剑,默默出神儿。
任如风说的一点都不为过,这个尘烟真是个高手,这么多次了,他每次都能挑落她手中的剑,更别提他身上还有那可怕的内功没使出来呢。
见尘烟走了进来,花慕寒抬步向房外走去,“把吃的端到石桌那里。”
尘烟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先向水盆那边走去,声音压的极低,“主子英明,这个臭小子资质、悟性高的吓人,绝不能教她剑术,更不能传她内功。”
花慕寒步履轻盈的出了房门,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长汀抱剑回身,苦着一张小脸向花慕寒看去,“我师父果真没撒谎,这个小冒烟儿简直就不是人,这么年轻,武功就这么厉害,我都快被他打击死了”
花慕寒勾动唇角,狭长的凤眸微弯,“去洗手,然后过来吃早饭。”
长汀黯然的双眼,蓦地精光四射,抱着两柄长剑欢呼着直奔石阶上,“哇!终于要开饭了!有东西吃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
花慕寒无奈苦笑,缓步走向了石桌旁。
这傻孩子,追求还真不高。
长汀洗完手,光速跑到了石桌旁,当看到桌上的食物后,她赶忙使劲的抿紧了双唇,不住的动着喉咙,生怕一个不留神,口水再流下来。
一个白瓷汤盆,清清的汤水里飘着花瓣儿片片,淡淡的玫瑰香气诱人心脾。
尘烟瞅了一眼她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撇撇嘴,拿汤勺舀了一碗放到了她面前,“算你小子有口福,主子好久都没亲自下厨了。”
花慕寒也不多话,从盘中拿了一块小小的圆饼,小口的吃着,目光放在了他面前那碗汤羹上。
长汀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汤匙,却迟迟不肯动口,边咕咚咕咚的咽口水,边由衷叹道:“这还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有意境的一顿饭呢,看着这花瓣鲜嫩,真是不忍下嘴!”
花慕寒瞥了她一眼,笑笑低头,喝了一口汤,没有言语。
“行了,别装了,明明哈喇子都快流成河了!”尘烟一语道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长汀讪笑,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我可就不客气嗯,好喝!”
尘烟咧着嘴角,惊讶的看着她那副贪婪的吃相,赶忙将盘中的薄饼抓了两块放到了自己面前。
长汀喝的都快把她的舌头给一块咽下去了,根本就已经忘了旁边还有两个人。
一个圆圆的薄饼递到了她面前,她的目光顺着那修长的手指,沿路落到了那张冷清、俊毅的面庞上。
“尝尝这个花饼。”花慕寒的笑仍旧清冷,带着初春融雪的寒凉。
尘烟顿时拉下了脸,他跟了花慕寒这么多年,花慕寒还没主动给他拿过吃的呢。他的确是没嫉妒过安澜,可现在,却真是嫉妒这个臭小子了。
“也是用玫瑰花做的吗?玫瑰饼?”长汀一把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看到了那红色的花瓣内馅儿,立即喜笑颜开,“真的是玫瑰!又香又酥!”
“胡乱叫什么?这是花饼,这是花羹!”尘烟颇为不高兴的纠正。
“玫瑰羹、玫瑰饼”花慕寒接口细细品度,“嗯,这两个名字的确不错。”
尘烟傻眼,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长汀边吃边冲花慕寒直竖大拇指,“太让人意外了,尊主居然还会做吃的,而且还会做这么精致、这么好吃的好吃的,真是太有才了!”
尘烟默默怒视那个小马屁精,觉得自己失宠就在眼前了。
花慕寒貌似对一切都绝缘,仍旧神色没有丝毫波澜的继续垂眸吃饭。
“不过”长汀忽的蹙眉细嚼慢咽起来,“不过,好像缺了些什么”
花慕寒抬眸,向她看去。
第31章 胎记,参不透的恐惧()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你”
还不等尘烟借机发作呢,长汀就把手里的玫瑰饼一放,往厨房那边急急跑去,“等等!”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糖罐子。
“你这是要干嘛?”尘烟皱眉问去。
长汀把一小勺糖倒入了她的汤碗里,低头喝了一口,又往里倒了一勺。
花慕寒也不禁为之蹙眉,放下了手里的薄饼。
“加那么多,你不怕被齁死啊?”尘烟看的嗓子都不得劲儿了。
长汀吧唧一下小嘴,嘻嘻笑道:“尊主做的是很好喝,但就是不够甜,现在刚刚好。只可惜,玫瑰饼里是不能加了。你们要不要?这个要多加糖才好喝呢!”
尘烟赶忙用手护起了面前的汤碗,“你怎么这么爱吃甜?跟个女孩儿似得!”
长汀拿着汤勺的手一抖,赶忙低头喝了两口,含糊的敷衍道:“谁说男孩儿就不能吃甜了”
“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忽的,一直没开口的花慕寒,盯着长汀伸出来拿玫瑰饼的左手问道。
长汀松手,微微翘起了左手的中指,用右手食指指向了那个比肤色略浅的环形印记,“尊主是说这个胎记吗?”
“胎记?”尘烟好奇的伸长脖子细细看去,“哟,你这个胎记生的可真别致,怎么还带有花纹啊?”
长汀眉间微蹙,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就在她出神儿间,手被人拉住了。
她的心砰砰加速起来,特别是等那修长、略带温热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环形胎记时,一股异样感莫名而生。
那感觉,似是很熟悉,但却又遥远的很,透着沧桑,透着酸楚
“倒像是被指环之类的东西压勒所致,边缘的形状规则、圆润,像花草编织所为。”花慕寒也颇觉惊奇。
长汀没有看向自己的手指,一双明眸只盯着那张专注的脸。
昨日在君子苑初见,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这一刻,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可是,却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手被松开了,那种熟悉感,立即被淡淡的失落代替,她彻底迷茫了,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怪人,连长个胎记,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尘烟的一句无心之话,沉甸甸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沉默的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喝着碗里的玫瑰羹,不知不觉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这个胎记,就是让她最纠结、最恐惧的地方。
一年前,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灌入这个身体后,她不等弄清自己的长相,就被手指上的这个胎记吓傻了。
等慌不择路的找到一条小溪看清面容,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团团包围。
这个环形胎记,不止在这具身体上有,在那边那个身体上也有。
她不知细细查看过多少遍,两个胎记是完全一样的,确切的说,是跟她在那边十二岁时,一模一样。
一个人,对自己的身体是最熟悉不过的,若不是现在这具身体里还有十二年的记忆,她一定会以为,是她整个人连身体带灵魂一起来了这里。
她很苦恼,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甚至胡想过,或许是冥冥中存在的造物者出了差错,把自己的灵魂、身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