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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凰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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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主子没下令把她关入牢中,否则……”尘烟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神色也异常凝重,“看她这样子,今晚咱们想问话是问不了了。”

    “尘烟,快想法子先给她弄些药来吃,你是堂堂大总管,在宫中总有些门道!”

    “哎呦,我的王爷,奴才今晚能买通外面的一两个侍卫,放松看守,已经是把全部本事都使出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可不止有皇上的人,还有太后的呢。奴才要是再去找太医,那不是直接把她往鬼门关送么!”尘烟将被子掖严,眼珠一阵滴溜溜乱转,“如今就只有一个法子了,奴才这就回养元殿一趟,将秘制的退热丹偷几颗来!”

    “那我七哥那里……”

    “放心吧,主子今晚歇在了听雨轩,奴才是等他睡下后,才出来跟你会合的。奴才速去速回。”

    “那本王得先出去找个地方猫起来,你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本王跟她同处一室,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两人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又出了云栖别院。

    尘烟将夜行衣脱了,暂交萧占凌保管,换好太监服饰后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养元殿。值夜的小太监正在门外打着瞌睡,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这让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成就感。

    一入大殿,他便立即失了方才的稳重,猴急的直奔偏殿而去,对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一阵胡乱翻找。

    “找什么呢?需不需要朕帮你。”

    尘烟身子一僵,扑通跪地,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向了床榻上倚躺着的那个冷眸男子……

    ※※※

    云贵妃似是被梦魇住了,她梦到自己站在一个湖边,又或是河边,冷风飕飕的吹着,吹的她不得不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水雾迷蒙,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不远处,正有一只巨大的白鸟在不停的重复着一件事情。

    那只白鸟似是在收集木柴,她还以为它要生火取暖呢,就盘算着过去借个光,可大半天过去了,那木柴都堆成小山了,都不见它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想走过去,双腿却像是被冻住了,拔不动,迈不开;她想大声喊,嘴巴也像是被冻住了,舌头打不了弯,牙齿紧合。

    那只白鸟,她似是在何处见过的,记忆很是遥远,很是模糊……

    正着急间,她隐隐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悠悠沉香,神思这才觉踏实了些。

    她身边的床褥陷了陷。

    看着那干裂的唇瓣,那双冷沉的眸子中有恨、有怒、有矛盾……

    “冷,花慕寒,我好冷……”瑟瑟发抖间,云贵妃闭着双眼,下意识的便往那幽幽沉香处凑去。

    两根冰凌轻触额头,她大大的打了个冷战,忍着疼痛,将身子弓成了虾米。

    脑袋抵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把头一抬,枕了上去,也顺便将胳膊从被窝里伸出,紧紧的缠绕着那个有些温度的物什上。

    看着她胳膊上的斑斑伤痕盘桓在自己的大腿上,黑沉的眼眸里更是复杂了。

    宽袖轻扬,一颗赤红的药丸捏于修长的手指指尖上,向那干裂的唇间送去,声音低沉,“张口。”

    云贵妃眉间紧蹙,牙关咬的更死了,将脸深深的埋到了那绣着暗纹的玄色锦袍上。

    大大的手掌探到她的脖颈下,冷硬的声音变得柔软了一些,“乖乖张口,把药吃了。”

    “不吃药……”云贵妃的头一阵乱摆,口里迷乱的低喃着,“没有玫瑰饼或玫瑰羹,死也不吃药……”

    目光里恨爱交织,语气有些无奈,“乖乖吃了药,我喂你喝玫瑰羹。”

    “花慕寒,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我了,是不是?”睫毛微抖,凄楚、委屈化作的水珠,滑落到了那玄色锦袍的下摆上。

    捏着药丸的手指有些发颤,目光先是落到了她那红肿的左侧脸颊上,继而又落到脖子上那被掐出的紫色指印上,“……是,再不会打你了。”

    枕在膝上的人恬恬一笑,启开了紧闭的牙关。

    起身间,他发觉那双手臂圈的更紧了,微握的手掌迟疑的落在了她的头顶上,“乖,我去端玫瑰羹。”

第十四章 母老虎发威了() 
“讨债?!”任如风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正打量长汀的花慕寒,“昨晚,那个被她扑倒在地的人,就是你啊?”

    花慕寒的眼中闪过古怪之色,他觉得任如风的话很刺耳、很别扭,什么就被扑倒在地了?可细想想,事实又的确如此。

    “我是来找你师父下棋的,你去忙吧。”花慕寒没有再看向那个古灵精怪的大男孩儿,低头喝着茶,语气淡漠。

    任如风素日里最忌讳的便是“借钱”二字,见那傻徒弟还要向前开口,忙冲她连连摆手,“快去把衣服洗完,然后再把菊花的残叶修剪一下。”

    百里长汀骨碌着眼珠瞅了一眼花慕寒,抱着茶盘退出了房间。

    ※※※

    衣服本来就已经洗的差不多了,晾好后,她就拿着剪刀,在窗外修剪枝叶。

    窗影浮动,花慕寒执棋瞥眸,竟有那么几次为之分神。

    扑棱棱!

    一只灵巧的青鸟直飞房中,长汀举着剪刀就兴奋的追了进去,“师父!好漂亮的鸟儿!”

    那小鸟进房后,乖乖巧巧的落到了棋盘旁。

    “你这傻小子,再把为师的鸟儿吓坏了!快收起来!”任如风气的吹胡子瞪眼。

    长汀赶忙将手里的剪刀藏到了身后,不好意思的吐舌笑语,“原来,这是师父养的啊……”

    花慕寒看着她那副俏皮模样儿,唇角浅浅勾了勾。

    只见那小鸟灵巧一蹦,便跳到了任如风的手心里,长汀越发的感兴趣了,双眼晶亮的向前凑了两步。

    “糟了!糟了!”

    任如风从那小鸟腿上绑着的小竹筒中抽出了张小小的纸笺,才刚看了一眼,就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

    百里长汀被他豪放不羁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忙拿着剪刀跑上前,“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来信儿了,我家那母老虎又闹着要上吊呢!”任如风将那信笺胡乱的往怀里一塞,便开始满房子里翻找东西。

    “母老虎?!”长汀跟在他后面一阵乱跑,“师父,你有老婆啊?怎么不接来君子苑一起住啊?怎么还搞两地分居呢?”

    “什么老婆老婆的,你得叫师娘!”任如风将翻找出的东西胡乱的往包袱里塞着,“完了!完了!我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头,就又要结束了!”

    “师父,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对不起我师娘的事了?若是这样,可是你不对,女子要对自己的丈夫忠贞,那男子也理所应当该对自己的老婆忠贞!您老人家可不能做出那种始乱终弃的事!”

    长汀化身成了小跟屁虫,手里的剪刀一阵乱挥舞,神色激动的跟任如风不分伯仲,“师父你这是要回家吗?那带着徒儿一起去吧,徒儿帮你和师娘多说些好话,保证哄的她欢欢喜喜!”

    花慕寒眸中带着浅浅笑意,悠然的喝着茶,看着师徒两个在房间里来回穿梭。

    “你这个小毛孩子懂什么?为师哪里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好好在这里看门儿,为师走了!”

    这是嘛情况?拜师第四日,什么东西还没学,师父就要溜?

    见任如风抱着包袱就向房外跑,长汀慌了,一把便拽住了他的衣袖,一脸的惨兮兮、怜巴巴,“师父,你这是要抛下徒儿不管了吗?”

    任如风脚步顿停,回头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力拍了拍脑门儿,“哎呀,为师一着急,把你给忘了!”

    “师父,你家在哪里?要去几天?不会需要十年八年吧?徒儿还什么都没跟你学呢!”百里长汀扯着他的衣袖,一阵摇晃。

    找个靠山可不易,什么计划都没实施呢,再让他溜了。

    长汀是真心后悔拜到了君子苑,一连串的打击都快让她崩溃了。

    任如风为难的看着面前的小徒弟,翻动着眼皮想了想后,抱着包袱向坐在那里自顾自喝茶的花慕寒走去,“尊主,我这小徒儿刚来,什么都不懂,我就把她先托付给尘烟了,劳烦尊主回去跟尘烟说一声。”

    “尘烟是谁?”还不等花慕寒应声,长汀便凑了上去,眼睛忽闪忽闪。

    “尘烟是尊主的近侍,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他自然会罩着你的。”任如风说着,眼睛往房间里胡乱四瞄,“入门武功的册子不知被为师扔到哪里去了,你自己找找看,找不到就让尘烟到剑阁给你弄本去。”

    “师父,你就这么把徒儿推给别人了?那个尘烟会不会很凶啊?徒儿不会受他白眼、遭他毒打吧?”长汀都快急哭了,拿着剪刀的手都是抖的。

    花慕寒暗觉好笑,亏得尘烟。

    “不会的,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任如风赶忙拍打着小徒弟瘦弱的肩膀,连安慰带哄骗,“别看他比你大不了几岁,武功造诣却不薄,平时嘴巴甜点儿,兴许等为师回来时,你的功夫都会在为师之上了!”

    长汀咧着嘴,哭笑不得,“怎么还是个同龄人啊!师父,你这话也太假了,像哄两岁的小娃娃……”

    忽的,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你放心走吧。”

    百里长汀赫然扭头,看向了那个冰棍儿男神,他这是要砸自己的场子啊!

    花慕寒将手里的茶碗放回桌上,懒懒抬眸迎视向她,她赶忙低头,避开了。

    “有尊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任如风抱着包袱又向外面跑去,“长汀,尊主答应了,你要好好听他的话!”

    追到门口,那老头儿在竹林的幽径中一晃,便不见了人影儿,百里长汀站在那里,眼珠一阵滴溜乱转。

    这君子苑恐怕是住不下去了,万一有个万一……

    嗯,还是得赶紧找个新靠山!

    哼哼你砸自己的场子!

    身旁白影一闪,花慕寒已到了竹林边上。

    百里长汀将手里的剪刀一丢,顺手带上房门,飞奔了过去。

    ※※※

    花慕寒微微蹙眉停步,看向了那个乖乖跟在身畔的大男孩儿,“你要去哪里?”

    仰脸灿烂一笑,长汀硬着头皮向他身旁凑了凑,“我跟尊主回去啊,师父不是把我托付给你了吗?我这就搬去落花圃住,也好能时时刻刻聆听到尊主的教诲。”

第十五章 “落花”() 
看着那张葵花般的笑脸,花慕寒神色淡淡说道:“你师父是把你托付给了尘烟,我回去会告诉他的,你不必搬去落花圃。”

    百里长汀煞有介事的摇晃着脑袋,“那可不行!除了这托付一事,还有昨晚的事呢,我说过要赔你衣服的,可我现在又没银子,只能到你那里给你做工偿还了!”

    花慕寒定定的看了她那么一会儿,忽的收回视线,大步向君子苑外走去。

    长汀快步直追,怎奈人家会轻功,她只是看到那抹白色的衣衫,在林中的飘动。

    出了君子苑便是密林,花慕寒瞥眸回望,迟疑间,脚下慢了些许。

    左袖重重一垂,他停步皱眉看向了那个气喘吁吁的人儿。

    “走……走的也太快了!我中途回去拿了些东西,累死了!”长汀死死的攥着那片衣袖,大口的喘息着。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赔衣服。”花慕寒的眼睛还落在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

    “不不不!”长汀松开了一只手,冲着他摆个不停,清亮的眼睛里透着十足的坚定,“尊主人大度,但我不能不懂事,衣服一定要赔!以后尊主那里的活计,我也都包了!”

    花慕寒的眉梢挑了挑,“都包了?”

    长汀先是一怔,随后便连连点头,“对,都包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保证让您尊主满意!保证让尊主您开心!”

    花慕寒沉默,向落花圃方向走去,大概是长汀始终死拽着他衣袖的缘故,他走到很悠闲,没再施展轻功。

    他有种被人赖上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甚至,有些喜欢……

    ※※※

    离恨天上,兜率宫中。

    看到这里,柏颜神君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目中难掩赞许,“本君就喜欢白滢这丫头的大方、执着劲儿,赖上就不松手,可比你这个老东西强太多了。本君好言相劝一句,你这族长一位坐的可真够久了,现在赶紧考虑一下退位让贤吧,不是本君打击你,凤凰一族在你手中是难振兴了。”

    “本君的女儿自然比那须眉男儿还强三分!”老火凤先是得意的扬了扬眉,随即便又撇了撇嘴,“你看看你儿子那张面瘫脸,笑一下能怎样啊?我闺女接下来可是有的苦吃了!”

    “白滢三百岁起,就跟着九天玄女,脾气跟她像是从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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