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里的爱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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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我)没违抗,所以想不起来。”
“从今格儿阳气门儿(从今天白天)开始审问完(我),蔫(你)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说完‘犯罪’了,是不是?”
“难道不是么?”
“蔫(你)调查过么?蔫(你)能保证调查的结果属实么?”
“歹个港不好(这个说不准)。”
“完港(我说)杨部长,如果蔫认为蔫还是一个干部(如果你觉得还是一个干部),还是一个湘西铁血汉子的话,完重复蔫港的话(我复述你说的话),说对了,蔫(你)就说“是”,说错了,有出入的话,蔫(你)就说‘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港(讲)话气概点儿。”
在当时,大部分人抱着“明知不对,少说为佳”的明哲保身态度。因此,显贵和杨威声俩人舌枪唇战时,其他成员个个都是视而不见,偶尔,还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当然,他们知道杨威声不是显贵的对手,杨威声会输得很惨、很惨的。
“是……”杨威声最怕别人说他不是男子汉。
“杨大部长,完们(我们)重来一次?”显贵问。
“是……”
“从今格儿阳气门儿(从今天白天)开始审问完(我),蔫(你)不问青红皂白,一开口就说完‘犯罪’了,是不是?”
“是……”
“蔫(你)调查过么?蔫(你)能保证调查的结果属实么?”
“不是……”
“蔫港没港过(你讲没讲过)‘完(我)就港(说)蔫(你)犯罪了,乃们的(怎么的)?’
“是……”
“问题没有调查清楚前,是不是可以定性成‘犯罪’?”
“不是……”
“既然歹样(这样),是不是违抗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伟人港的话?”
“是……”
“好,完(我)问完了。”显贵诡异地对杨威声笑了笑。
接着,他乘杨威声还没回过神来,大声地说:“杨部长,蔫(你)好大的胆子哈!居然连伟人港(讲)的话,蔫(你)也敢公然违背!”
显贵的这一声喊,大家互相直视对方,愕然而不知所措。
此时,杨威声醒过神来,气得他的牙根咬得“咯嚓”、“咯嚓”直响。于是,他站起来,想与显贵拼个你死我活。
公社社长王仲漾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制止道:“杨部长,蔫想搞么得(你想干吗)?蔫给完坐下替(你给我坐下去)!”
顿时,大家面面相觑,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随着王社长的话安静下来。
会议室的气氛,出奇地安静。
周围的人都像被定住了,甚至能听见他们的呼吸。这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苍蝇,在显贵耳边“嗡嗡”地叫着,吵得他心烦意乱。伸手“啪——”的一掌后,赶紧把手收回来,此时,好像所有人都盯住显贵,认为显贵是在打破这烦闷的静。
“显贵,蔫晓等蔫错在哪里么(你晓得你错在哪里吗)?”王社长和蔼可亲地问。
“王社长,完(我)显贵在蔫(你)手下干了歹么年,蔫(你)还不知道啵。”显贵很真诚地说。
“显贵书记,蔫是乃么个人(你是怎样的人),大家都晓等(大家都晓得),蔫(你)是完们(我们)公社最出色的大队支书。如若不是歹样(这样),蔫(你)也不可能享受到今格儿(今天)歹么(这么)高的待遇。”公社调解主任朱云清对显贵说。
“是哈(是啊),完(我)心里明白。可是完(我)没有做什么犯错误的事儿哈。”显贵说。“各位领导,可以让完(想)哈子(一会儿)么?”
“不急,慢慢想。说真心话,公社干部没一个人想搞垮蔫(整垮你),大家都是革命干部,各司其职,希望蔫(你)能真心地认识到就行了哈。”公社秘书李慧说。
“嗯,完(我)心里明白,大家是为完(我)好,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显贵显得很真诚地说。“其实,杨部长也是关心完(我),爱护完(我)的,完(我)心里明白得很。就是完(我)的歹个(这个)臭脾气,碰着就想闹。杨部长,对不起哈,蔫(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请蔫(你)别把前面的事儿放在心上。”
好聪明的显贵,难怪他上任之初,公社黎书记说他是:百年只一个,千年出一双的。他话赶话地,把和杨威声之间发生的矛盾,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化解了。
“歹样(这样)就很好嘛。”王社长肯定地赞许了一下显贵说。
“显贵,是完(我)考虑问题不周,希望蔫(你)不要和完(我)计较。”杨威声也虚怀若谷地说。
“从担任玉湖坪大队一把手的歹几年(这几年)看,显贵完(我)总体来说是好的。但是在工作中也存在很多问题,像急功求进哈,任性而为哈,独裁专制哈等等。尤其是,带领全大队社员,没白天黑夜地开垦老山界的荒山的歹几年(这几年),为了尽快地把荒山开垦完,没有请示,也没有汇报,完(我)私自做主,把打得的粮食按照4:6的比例,分给了社员群众。当然,也不像流传的乃样(那样),全部归社员所有。歹个(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身为玉湖坪大队的一把手,歹们做是严重地违反了组织原则……”看上去,显贵很后悔地说。“完(我)愿意接受公社对完(我)的处罚。”
“乃个港要处罚蔫哈(哪个说要处罚你啊)?”
“谢谢各位领导。”显贵说。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显贵同志不要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公社调解主任朱云清对显贵说
“完(我)看时嗝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明格儿早晨大家等通知。”王社长和几个副主任商量了一会儿说。
大家正准备站起来时,值班员小秦跑来,伏在王社长耳朵边说:“王社长,县政府打来电话,请蔫(你)和专案组的不要睡觉,县里的人已经出发,很快就到。”
王社长向大家做了一下手势,说:“显贵,蔫替(你去)睡瞌睡,其他同志等哈子(等一会儿),完(我)有工作任务安排。”
显贵一个人,走出小会议室大门,朝招待所方向走去。
第五十一章()
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显贵的所谓“搞什么什么主义复辟”一事,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不知道是如何传到县里去了。在当时,这还了得,让领导们震惊得像平地里爆炸了一颗原子弹。于是,县里由县政府牵头,不到半个小时就组成了县专案组,决定立即动身赶往枝山人民公社。
“同志们,县政府及公安部门的同志已经从县城出发,估计一个小时后,他们就到了。为此,完们(我们)专案组的同志先开一个短会,统一一哈思想(统一思想),统一一哈口径(统一口径)。”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党委副书记)王仲漾社长说。“显贵歹名(这名)同志,大家都是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革命热情高,工作干劲足,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完们(我们)公社需要有一名歹样(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带头,扎扎实实地干好农村一线的工作。同时,玉湖坪大队自他担任大队支书兼大队长后的变化,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比如:三级上交、派购任务,大队的基础建设等等,不仅项项位居全公社前列,社员们的劳动激情和生活,也是全公社的最前面。这样的年轻干部,就完(我)本人来说,应该给予鼓励和支持。当然,完们(完们)都是公社干部,有些事儿还是要港(讲)原则的。”
王社长左右逢源的话,弄得专案组的其他同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大家都保持着缄默。
“完(我)是个直杆子(直肠子的人),个人认为:完们(完们)应该多看他的成绩,少看他的错误。今格儿(今天),完(我)跟他吵了两次,但完(我)不记恨他。港(说)句心里话,完(我)觉得他确确实实在为人民做好事。歹样(这样)的农村基层干部,完们(我们)应该去保护他,关心他,爱护他……”
杨威声部长的一席话,真让人震撼。
紧接着,大家各抒己见,最终统一了口径,形成了决议。
一个小时过后,县里的领导同志准时地到达了枝山人民公社。他们下了车,顾不上喝一口热茶,就询问起显贵的“大搞什么什么主义复辟案”来。
“今格儿(今天)完们(完们)连夜赶到枝山人民公社,想必大家都晓等(知道)是乃们回事儿(是怎么一回事),完们(完们)也就不客套,不兜圈子了。”主持会议的张副县长说。“王社长,蔫(你)是公社专案组的组长,请蔫港港(请你讲讲)玉湖坪大队支书兼大队长汤显贵同志的“大搞什么什么主义复辟案”的调查情况。”
“好。完先港(我先说)。港(讲)得不周到之处,或港漏掉了的,请公社专案组的其他同志予以补充。”王仲漾社长说。“公社接到匿名举报后,黎书记立即召开了公社领导班子会议,成立完(我)任组长,杨部长任副组长的‘汤显贵大搞什么什么主义复辟案’的专案调查组。专案调查组,历时三天,分头到玉湖坪大队进行了暗访,几千社员群众,说显贵同志如何如何好的,竟然超过完们(我们)的想象。”
“乃们样(怎么样)?”张副县长问道。
“根据完们(完们)走访的社员群众来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港(说)他是好书记,社员群众们的好干部。当然,也有不足百分之五的人港(说)他武断专行,或这或那的。”王仲漾社长继续说。“不过,港(说)他坏话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被他批斗过的黑五类,占大多数;一种是因这因那记恨和嫉妒他的社员。”
“继续港(说)。”张副县长说。
“至于说他带着全大队的社员们开垦荒山,把收割的粮食全部分给了社员们,这种说法是不对的。请各位领导传阅一下调查组到粮店、肉食站和公社、大队会计他们那里借来的清单,是他上任前后各三年的完成任务清单。”王仲漾扬了扬手中那几本厚厚的账本说。“蔫(你)们看了后,就不难看出一个问题,玉湖坪大队,在显贵同志上任前的三年,各项指标年年下滑。而在他担任玉湖坪大队的支书兼大队长之后的三年,每年都是成直线上升,各项指标、任务都走在枝山公社各个大队的最前列。当然,每个公社都有最前列,但每个名次之间的差距不是很大,在歹里(这里),完(我)有必要提醒一哈子(一下)各位领导,每年,玉湖坪大队把第二名拉了多大的距离。或许,有些领导认为显贵在大搞个人政绩工程,忽视了社员群众的生活。完们(我们)公社专案调查组,在暗访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玉湖坪大队基本上是家家‘丰衣足食’。既使一个生产队有一、两户困难户,但也能半粮半菜地过日子。”
“嗯,很好。继续港(说)。”张副县长肯定地说。
“显贵太年轻了。在工作中,凭着一股革命热情,考虑问题有些欠缺,惹下了麻烦,惊动了县里的领导们。”王仲漾接着说。“他未报公社批准,就私自做主,把开垦荒山收得的粮食,按照4:6的比例,分给了全大队社员群众们。使之,让一些对他怀恨在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机,给他按上了‘大搞什么什么主义复辟案’这顶大帽子。”
“王社长,4:6的比例,是么得(什么)意思?”张副县长问道。
“4:6,就是上交生产队、大队、公社占四成,六成分给了全大队的社员群众。”王仲漾社长说。
“他乃们(怎么)想到歹种方法(这种)分成的?有什么动机?是事前宣布的,还是收割后临时决定的?王社长,蔫们(你们)调查过么?”公安局贾副局长问道。
“贾局长问道歹里(这里),完(我)不是替(帮)显贵同志辩解,他确实是太年轻了,太有些急功求进了。他为了激发社员群众战天斗地的革命热情,在开垦荒山之前,就向全村社员群众宣布了四、六分成法。”王仲漾社长说。
“哦,既然是歹样(这样)的,也算不得是么得大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贾副局长说。
“按说,这是有利于社员群众的好事。可是,乃们(怎么)还有人要匿名检举他呢。”张副县长说。
“完(我)在前面汇报过,港(说)他坏话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被他批斗过黑五类,占大多数;一种是因这因那记恨和嫉妒他的社员。结合起来,就不奇怪了哈。”王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