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仙家枪神 >

第60章

仙家枪神-第60章

小说: 仙家枪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输染宁只好把灵渠子的剑招拆开,挑了最凶猛的杀招出来教她,边教边唠叨:“唉,师妹你年纪轻轻怎么杀性这么重,怒气催人老啊,你看看你眉心的褶子……”

    鱼尘欢尽管对公输师兄看不惯从衣料到脸上生出任何褶皱一事颇有不屑,如今还是佩服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尽管只限于理论,光靠剑打起来公输染宁搞不好连柳杨枫都比不过。

    她伸手把苏溪亭招来,说:“中段练得不错,上路有些迟滞。”

    苏溪亭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喘气:“是,力气不够。”

    “我看是你运腕方式不对,你先回去把汗擦干净,换套衣服到万松阁去,公输真人会教你。”

    “这……不必麻烦师伯吧?我问我师父就……”

    “韩潍舟那破剑法也就砍砍蛇妖,你若是想跻身高手行列,就少听你师父唠叨那些条文,多到外边跟人动手,”鱼尘欢忽然发现这话有怂恿弟子生事的嫌疑,赶紧改口说,“多到外边降妖除魔。行了,快去吧,晚些万松阁就闭门了。”

    余圣殷心想还不是师父你硬要留人下来陪练,现在又编排人家师父又赶人家走,真是太没道理。

    鱼尘欢又说:“我看你这些天似乎总是卡在上段,恐怕是碰到瓶颈了,找个高手指点,事半功倍。”

    苏溪亭想想觉得十分有理,近来增益速度不如以往,她急需突破,道个谢便走了。

    然而与余圣殷所想不同,鱼尘欢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在叮嘱苏溪亭回去洗澡换衣服的部分,的确是金口玉言。可惜苏溪亭只听到“万松阁就闭门”一句,出门拐弯直奔万松阁。汗水给山风吹干,有一种别样的舒爽。但公输染宁是无法理解的,嗅到汗味他便联想到出汗,接着联想到对剑,接着联想到演武场,接着联想到堆满弟子三天没洗的衣物、臭烘烘的洗衣间,所以他一见到苏溪亭便皱起眉头后退三步同时以袖捂鼻,问:“你是不是三天在演武场同人打架没换过衣服?”

    “……”面对平白飞来的诬陷,苏溪亭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输染宁向后屋喊了声:“椅琴——带她下去洗干净再来见我。”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腰间佩着碧玉的女子转出来,温柔地将苏溪亭带下去,在无人处对茫然的师侄说:“别往心里去,师父他就这性子。”

    苏溪亭总算明白为何万松阁内人丁稀少,弟子们宁可去药园种菜了,摊上这么个主子谁受得了,她偷偷打量向椅琴的衣饰,感觉确实是比别的地方精致许多。

    向椅琴在自己房里给苏溪亭烧了一桶热水,水面上飘着一层栀子花瓣,苏溪亭看着水面呆了呆,又望望水桶边高几上的瓶瓶罐罐,不知如何下手。向椅琴早就猜到了,指着一个个的罐子说:“这是木槿,这是皂荚粉,你洗完就用这罐擦手脚,润肤用的……”

    “谢谢师叔,不过我就来一次,不用特意放花瓣的。”

    “哦?这只是我们每日都用的罢了,”向椅琴说,“春季用栀子,入夏就该用茉莉了。”

    糙,以前活得真糙。这是苏溪亭唯一的想法。

    向椅琴将一套崭新的蓝色长裙摆在一边,苏溪亭穿起来都担心自己从内糙到外的身心挑坏了衣服上平滑的针脚。回主屋的路上苏溪亭怀着敬佩,由衷道:“向师叔,你竟然能贴身伺候里头那位,道行真是太高了!”

    “这同道行有什么关系,”向椅琴笑,“我以前就是个洒扫庭院的,很多事都是从师兄师姐那听来,特别是柳——”她突然打住,眼里流露出伤感,“不说了,快到了。”

    苏溪亭却想起了齐桓景,他现在应该已经下葬了吧?

    公输染宁皱着眉心,绕着苏溪亭打量许久,才前迈一步,同苏溪亭保持二尺的间距,勉强点头:“还算干净。找我何事?”

    “鱼师祖说我上路不行,叫我来请教。”苏溪亭郁闷道。

    “啧,”公输染宁掸了掸袖子,“所以你就满身大汗地跑过来了?”

    “我……”

    “女孩子干净齐整点行不行?长得清清秀秀的,怎么跟个庄稼汉一般?”

    “弟子……”

    “行了,上段是吧?跟我到山道上去。”公输真人停下絮叨,召出折柳剑直奔万松阁右边的一条小路。青石板上露水连成一片,夹道的树林里有萤火盘飞,黄黄绿绿浮沉在草间。

    公输染宁站在高处的石阶上,道:“武技忌讳下盘不稳,你把你那……什么刀拿出来,攻上路,不要离开十层台阶之内。”

    苏溪亭前后看了看,召出镰刀向公输染宁的头顶直劈而下,后者不躲不闪,用剑鞘架住刀刃,顺着刀弧刮过,反手一弹,剑鞘轻轻打在苏溪亭肩膀上,她失去平衡,倒退到八级阶梯下。

    “太急了,慢点。”

    苏溪亭点头,换了几个起手,却完全无法靠近对方四阶以内,技穷过后说:“不行,光靠上路攻不过去。”

    “你一是底子太薄,二是——”公输染宁瞄着她的头顶,“个子不够,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

    “辟谷了?”

    苏溪亭没好意思说自己经常伙同卫溱筝师弟偷偷开荤,说:“是。”

    “十来岁辟什么谷,该吃就吃,还得再长个两三寸才好……”公输染宁说着便忘了洁癖,过去将苏溪亭的胳膊抬高些许,“你下刀的角度很刁钻,要真个子不够,跳起来或者配合御气从上往下挥刀,都是可以选择的打法。”

    “嗯,我试试。”

    萤火虫聚集在浅水坑附近,苏溪亭落地后退的瞬间,公输染宁的余光瞟见那一片泛着莹莹光点的水面,忽然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像今日一般手把手教人剑法了?这块地方最开始是灵渠子发现的,少年时的公输染宁还没有那么怕流汗,在此地刺出了无数惊艳的招式;灵渠子飞升,公输染宁就把鱼尘欢带来,却至今不明白为何两人剑风天差地别;再后来就是柳杨枫,将公输染宁钻研数十年、从来不实践的剑法练到了极致,然后顺利坑了师父。

    如今是苏溪亭,可公输染宁望着突然消失在面前的镰刀,没把握长剑的套路能用在农具上。

    脑后有尖锐的风啸,公输染宁来不及横剑格挡,今晚头一回挪了脚步闪开。

    苏溪亭挥了个空,没想到对方会躲开,落地时不慎踩到露水,扭了脚。

    本想夸几句的公输染宁哭笑不得,只好把她背起来。苏溪亭龇牙咧嘴说:“师祖您不嫌弃我了?身上有汗呢。”

    “要真不行我就破一次戒,御剑带你回……”

    “诶别别别!”苏溪亭连飞空偷袭都不敢超过二楼的高度,顿时抱紧了公输染宁瘦削的肩,完美地呈献出考拉的形态。

    公输染宁的气息不同于鱼尘欢的凛冽,小动物还是愿意接近的,一只萤火虫绕着他们飞了两圈,落在苏溪亭的左手上。苏溪亭想起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到乡下外婆家消夏,也是让表哥背着去后山抓萤火虫。时光过得太快,世道又是如此无常,苏溪亭想起远在太平洋某个小岛研究昆虫生态的表哥,搞生物的没有公输染宁的气度跟讲究,但两人的肩膀同样瘦削而坚韧,她便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歌: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这是什么曲子?”

    “额,我老家那边的童谣。”

    公输染宁:“是么,倒让我想起以前听过的一段戏文。”

    “唱啊,我想听。”她的胳膊搂紧了些。

    公输染宁清了清嗓子,嗓音清澈而悠远:“时维孟夏凉夜清,玉露沁簟柔荑冰,挑帘草萤牵灯。青林浸月辙痕浅,深潭碧影非流星,听松疑是乡声。”

    停了好一会儿,苏溪亭问:“没了?”

    “我就记得这段,讲的是一个远嫁的女子返乡、见到跟家乡相像景致的事。”

    “是兖州的曲子吗?”

    “是吧,我也不记得了。”

    脚踝一阵阵地抽痛,苏溪亭忽然问:“以后我能不能常来万松阁跟您请教啊?”

    “好啊,不过下回记得弄干净再过来,”公输染宁说,“多跟圣殷练练手,饿了也别忍着。”

    “好。”

第66章 楼头的雨声() 
上一年积聚的寒气终于被五月中旬迟迟到来的东风吹散,雨线由南往北推进,水田里一排排禾苗立在蓝色的天空倒映里,九州似乎吐出了憋了许久的生气,再次活了过来。

    雍州新平府内,赫兰千河每天醒过来,都要计算离回门派还有多少日子。每每发觉又少了一天,便产生了从床|上爬起来的动力;而后计算剩下的日子,又会生无可恋般重新倒下。

    沈淇修忙着帮左右道口跟万仞关布防,以关口、两坐石堡连线、以及新平府城为三道防线,符纸画了无数,以至于忘了纠正赫兰千河入春以来形成的睡懒觉习惯。待到发觉之时,大错已经铸成,只能给他换个软点的枕头,省得借口落枕又躺一天。

    五月十八的早晨,赫兰千河被阳光晃醒,院子里有人说话,他一跃而起。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他的良心只在人睡着的时候出来代替心脏供血,而是跟沈淇修说话的那个人是鱼尘欢。

    赫兰千河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第二反应是决不能被抓到睡懒觉,所以他火速洗漱梳头,往桌上干了的砚台里倒些水,坐在桌边提笔点墨翻书,作出一副勤勉的模样。

    “那臭小子还在睡?师弟你也太惯着他了,看我不收拾他——”房门“嘭”一声打卡,鱼真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赫兰千河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的书,回头,起身,行礼:“鱼师叔怎么来了?”

    沈淇修心说这小子真的太能混了,跟鱼尘欢说:“师姐一路奔波,还是先到我那暂歇……”

    鱼尘欢眉毛一挑,径直走向盖着被子的床,伸手一摸枕头,上边还是热的。

    于是少不了一顿骂:“年纪轻轻不学好,就晓得欺负你师父没脾气,懒成这样。地也不扫桌子也不擦,你师父养你干什么?投机取巧的勾当倒干得熟练,要我早打断你的腿不可!”鱼真人说得赫兰千河无力反驳,随即转向沈淇修,“师弟,你今天就启程回去,公输师兄有话要同你说。还有你往后多替韩潍舟管管玄溟堂,他一人管不了许多弟子,里边还有几个偷奸耍滑的,特别是那个叫卫溱筝的,我看他就是跟你这徒弟呆多了,学得整个人就没个老实相……”

    真是冤枉死了,赫兰千河就没跟卫师侄说过几句话,却要背他的锅。

    沈淇修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将此前在雍州的布置跟鱼尘欢细细讲了一次,第二日才上路。

    临别时鱼尘欢在南门外为两人送行,把沈淇修拉到身侧说:“这几年世道不平,可再乱也有我们几个师兄师姐撑着,你有什么事别藏着。”

    沈淇修心如明镜,知道扬州的结界是被鱼真人解开,稍稍放下心。

    鱼尘欢:“你要当心茅山派,他们似乎盯上你了。你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

    沈淇修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说:“师姐放心。”

    “反正你平常心里有什么事从来不说,我也懒得管,你自己知道好歹。”鱼尘欢说。

    “是。”沈淇修应道。

    赫兰千河在两丈外,脚尖扫过冒出黑色泥土的嫩芽,双手抄在袖里,心思放在远方。随身锦囊里有二十两银子跟十吊铜板,要不是他一直惦记着,沈淇修绝对不会记得要带钱的事。

    沈淇修没有御剑,而是拉着赫兰千河用了缩地术,站在刚解冻的雪原之上,竟然能隐约看见远方的城墙谯楼,左右两侧的景物挤压着闪过。恍惚间赫兰千河跟着沈淇修迈开脚步,停下时已经到了华雍城南方的石子山。

    “这是……石子山?”赫兰千河记得自己来过此地,“这比御剑快多了啊。”

    沈淇修:“但消耗也大,以前的道者不时兴佩剑,出行多用这种法术。”

    “教教我呗。”赫兰千河嬉皮笑脸。

    “回去再说。”

    后来的路上赫兰千河看出这个法术相当消耗灵力,连沈淇修这般高手都只能走个两百多里,歇一会儿继续施法。不经过京城,两人从漱原东边绕过,走兖州的官道,隔天中午来到乌云盖顶的蓼浦头城下,跟着一辆运粮的板车进了城。

    沈淇修打算找个地方坐坐,喝两杯茶就走。赫兰千河眼尖,在众多茶楼中挑了装潢水平中上、但内部陈设颇有古趣的一家。沈淇修正讶异于徒弟的审美直觉,直到看见门口挂着的“点茶送糕点”的牌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