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枪神-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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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晗光看见大门口一身绀青色的钱君安,径直走了过去;后者头皮发麻,勉强笑着行礼。
谢晗光递给他一份名录:“此次来得匆忙,未能知会贵派,礼数多有不周之处。”
“不敢,不敢……”钱君安鸡啄米一般送走了谢真人,匆匆看两眼名单,基本上一个都不认识。待到谢晗光走得没影了,他才想起来还没打听对方住哪。钱君安只得去问鸿胪寺的人。
尽管藩国使臣已在十日前陆续离开,宫中对外事务却因为仙盟大会不减反增,新官上任的鸿胪寺卿蒋林翀自然要趁着大好机会展现自己的手腕,第一步拉拢礼部熟悉工作,第二部便是打压旧日敌手,首当其冲的乐扬成乐主簿被发配去接引各派来人,根本没有参加宴席筹划的机会。
主簿厅在第二进,乐扬成正为突然到来的茅山派头疼——上林苑上半年新建两处院落,刚好能塞进二十六个门派二百零四人,哪知道又冒出来一个茅山派,现在各个院落都有人,唯独清虚派目前人还在驿馆。
钱君安听闻这一消息同样为难,茅山派来意不明,礼节是万万不能缺,再次撕破脸也少个话柄;清虚派与天一派几乎没有往来,更谈不上交情,让他们主动把院子空出来也不大可能。
两人烦恼之际,乐扬成想起女儿信里写的清虚派几位尊仙千好万好,抱着一线希望,夜里亲自登门驿馆,向公输染宁说明来意。
公输染宁神色和悦,道:“不碍事,茅山愿重修旧好,实乃陛下之鸿福、仙道之大幸,只是本派弟子众多,可否更换个宽敞些的院子?”
乐扬成喜出望外,当场就把他们隔壁的院落腾出来。把张烒远、崔钟离、齐桓景等一干弟子送到隔壁大院子,公输染宁舒了一口气。今天早上这帮公子小姐脱下锦袍换上蓝衫,挤进小院子的那一刻,他起有了把隔壁院子占过来的念头。
沈淇修在游廊里烹茶,公输染宁到他对面坐下,说:“你算得真准,特意拖到现在都不进宫,就是为了这个吧?”
“茅山派既然有意,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沈淇修将热水注入茶壶,“他们愿意斗,我们何必拦着。不过天一派两个护法左右制衡,失了一方,夏随春必然忙着物色人选替代,近期恐怕是插不进宫里的事,你侄儿要忙了。”
“他怎么说也是二把手,多些历练没什么不好,”公输染宁哼道,“当初让他留在万松阁,非得跑回兖州去,他一个师兄一个师姐,邹元德也就罢了,夏随春是个什么人……唉。”
天一派占了茅山的山头之后,总算摆脱了门派与兖州最大商业城市蓼浦头直线距离不足十里的尴尬局面,以往他们每每自我介绍时都说“蓼浦头天一派”,听起来像是某个地方涉黑组织;一旦改作“冕山天一派”,天一派众人收拾残楼破瓦,吐纳清冽山风,浩然仙气便随着那个“山”字飘扬起来。
但地盘是最要紧的,两边都不能丢,作为老掌门最为信赖的弟子之一,夏随春被安排留驻旧部。六十五年后老掌门突然羽化,许多人就拿这事做文章。夏随春本人倒是未予置评,只是十五年来,天一派屡清门户,与她同辈的门人之中,出挑的只剩下邹元德与公输策,前者很快也剩不下去了。
“说到邹元德,天一派没有回护的意思?”沈淇修问。
“没有,也不知是真的有心无力,还是夏随春也参与了那事。我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些,邹元德一向唯夏随春马首是瞻,没想到竟然落得这样下场。”
“依例开春处刑,但实在不合规矩。”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天一派自己都没说话,我们有什么资格质疑,”公输染宁顿了一下,声音放低,“何况还牵扯到皇上和太子。”
沈淇修:“师兄也这么认为?”
“世道变了。”
“是啊。”沈淇修给公输染宁倒茶,茉莉花的味道沁出。
公输染宁问:“香片?花香太浓了,是通州的吧?”
“宫里送来的,”沈淇修笑,“我可没你那么尖的鼻子,闻不出来。”
公输染宁端着瓷盏,忽然问:“你那徒弟呢?”
“出去了,”沈淇修说,“我现在可管不住他。”
“徒弟都难管,唉,难管。”
沈淇修明白他叹的是柳杨枫,说:“师兄大可不必来。”
“这么多年,本以为事情都过了,可到这关头,我还是没办法看着他送死。”
“从小看着长大的,是我也放不下。”沈淇修抿了一口。
公输染宁:“不过,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沈淇修笑了笑,不予置评。
“等这回雍州事办完了,我也跟掌门告个假,去各地名胜看看,你说我是先到通州还是先到扬州?”
“扬州花海,春夏皆有不同品类;通州天明湖,入秋之后景色最佳,若是不出意外,先到通州为上。”
对于其余九位同门的到来,比起生活空间遭到挤压、但清洁工作有人分担的赫兰千河,苏溪亭的意见更大,特别是当她知道连叶雨信送来的笛子上都泡了毒的时候。
“剪铃草那种修仙者杀手,你天天接触居然没事?拉稀都没有?”苏溪亭高呼,“不公平!大家都是穿越凭什么你能开外挂!”
两人一个白衫一个蓝裙,匆匆穿过上林苑梅花林的石子路。
赫兰千河:“你不是说我有主角潜质么……”
“那我也是重要角色吧!”苏溪亭愤愤不平,“我都穿了快一年了,还没有筑基的迹象!”
“我记得是要先练气……”
“之前为了那非主流兵器,我还下山去帮人家割稻子!你看我黑的!”
赫兰千河对着她的脸左右端详:“还好,闷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沈老大说就算看剑谱,想要剑法略有小成,也得花上三年呢。”
“余师叔九岁练起,不到两年就成了!老郑运气也好,一来就是首席徒弟,至少修到第二重了!我上个月才突破第一重中乘!”
“你已经到凤初境中乘了?”赫兰千河想叶雨信也才是下乘,大师兄知道了得多伤心。
“是啊,卫师弟也到下乘了。”苏溪亭穿越以来一直接受|精英教育,上有韩潍舟鱼尘欢提灯引路,身边又是卫溱筝余圣殷一干英才,连同舍的乐小姐也在改名之后爆发出所有潜能,一口气冲到凤初境边缘,所以她丝毫感受不到自己进步之神速,足以让绝大多数弟子望而兴叹。
赫兰千河隐隐觉得她穿越前恐怕也是这幅德行,这种人往往眼睛望着天边的星辰,对自己的闪光点毫无觉察,而后不经意地对周围的人施加压力,碾碎他们的自尊心,还总是挂着一脸天真的不平神色,高喊着足以震碎底下人心魄的发奋口号。
所以他吞下了送到嘴边的安慰,把胸口的气咽下去。
两人拿了沈淇修的令牌,溜到上林苑找郑寻庸,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鸿胪寺的人说宣明派是名门,配了独院,但人太少,只能去最小的棠花院。赫兰千河知道宣明派人少,一直想看看少到什么地步。不过张苗淼送他们到郑寻庸房门口的时候,说加上掌门只来了三个人时,两人还是吃了一惊。
“大师兄,有人找你。”张苗淼敲门。
“啊?”房里响起书册散落的声音,“啊……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先别开门啊!”
张苗淼抱歉道:“大师兄就是这样,你们别介意。”
“没关系的。”苏溪亭知道老郑一定是在藏手机。
门打开,郑寻庸看见苏溪亭先是一惊,而后目光落在赫兰千河脸上:“这位是?”
“赫兰千河。”少年回答。
房间桌上斜摊开一本书,底下压着叠纸,毛笔杆子搭在砚台上,昭示着主人方才的手忙脚乱。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茅山的人呢!你们找地方坐哈。”郑寻庸把书拿起来放在一旁,把用来吸墨水的生宣拿开,继续在碎金纸上描描画画。
“茅山?”赫兰千河联想到谢晗光在正清宫里说过的话,“他们来了?”
“昨晚来的,跟我们一块进的城,那阵仗,真不是一般的有钱。”郑寻庸吹干画纸。
苏溪亭:“你又在画什么?”
郑寻庸把纸拎起来给他们看:“rpg火箭筒2。0版概念图,还有炮弹成分表。”
苏溪亭:“那旁边那个女的是什么?”
“拟人图。”
赫兰千河打断他们:“虽然很抱歉,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沈淇修至少知道我跟老苏是假货。”
“哦……这样啊。”郑寻庸挠了挠头。
苏溪亭黑了脸:“你这是什么反应?”
“他肯定没说出去嘛,他要说了,我师父还不得来找我……再说了,你们两个现在名头也有了,清虚派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一言点醒二人。他们久居山中,不如商客来往的天明湖江湖消息灵通,郑寻庸早早认清现实,踏实地宅在宣明派,哪想过两个盟友一直为这事提心吊胆。
苏溪亭:“说得有理!现在外边各个门派勾心斗角的,只要我们站好队伍,就肯定不会有事。”
赫兰千河:“但我们只能站在门派这边。”
郑寻庸想到谢晗光,心说真是难办:“对啊……茅山的昨天来找我师父了,意思大概是拉拢我们门派,我师父明摆着不想理他,不过毕竟收了人家的东西……”他把手里的画纸抖两下,“这纸真不错,完全不跑墨水。”
赫兰千河:“茅山派这次多半是冲着天一派来的,你们真打算帮腔啊?”
“当然不,”郑寻庸理直气壮,“我们收了东西,保证绝对两边不帮。”
苏溪亭不理解为什么几张破纸就能买通一个百年仙门:“我觉得你们可以多讹一些。”
“讹了,我们跟茅山签了二十年的合同,他们的观赏鱼以后都从我们这买。”
“你们还做这生意?”赫兰千河惊问。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郑寻庸说,“我们那穷得要死,又没有有钱的徒弟送钱,我最近天天给人画年画,不然这次进城只能租到驴车,太丢人了。”
一想到清虚派仅有的几块私田,苏溪亭就想起了秋日残毒未减的阳光:“我们也不打算插手。”
“那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吧?”郑寻庸挺高兴,“看来我们eac第一次代表大会十分成功。”
赫兰千河茫然:“eac是什么?”
“仙界地球联盟的简称,既然统一战线已经形成,那么——”郑寻庸对他伸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志了。”
第33章 鱼塘的诗意()
赫兰千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上了郑寻庸的手。
一旁苏溪亭说:“赫兰兄,把我给你的箱子拿出来。”
“哦,正好给老郑看看。”赫兰千河用召唤出那个匣子,打开之后郑寻庸的眼睛都直了:
“加强版?谁做的?金玉宫?”
赫兰千河:“是,连师祖把原版拆了仿制,你看看威力怎么样?”
“光看也看不出来,”郑寻庸想了想,“这样,后天有个类似武斗会的活动,好像所有弟子都能上,正好去试一下。不过你悠着点,这枪口径不小。”
苏溪亭:“武斗会?什么武斗会?”
“你们不知道吗?仙盟会的规矩就是第一天吃饭,第二天文斗,第三天武斗,今晚吃饭皇帝也到席,各个门派送上诗文敬贺,我师父正头痛呢,幸亏郑震平常就不读书,不然我可惨了。”
苏溪亭撇嘴:“宫里这帮人屁事真多。”
挥别郑寻庸,两人回到驿馆,没见到公输染宁,沈淇修开着房门,灯光洒在门前的台阶上。
苏溪亭指着余圣殷隔壁那间说:“有事找我。”
“成。”
赫兰千河径直到沈淇修房中,一进门就说:“我今天是把院子扫了才出去的。”
沈淇修将笔放下:“明日酒宴,各派呈献诗文,这里有一首现成的,你先背熟,到时候凑合着。”
“不是已经有一首了吗?”赫兰千河指着旁边一副写满了小楷、正摊开晾干的雪浪笺。
沈淇修:“宴会上边,行诗令是常有的事,万一被点到名,你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赫兰千河知道“毫无准备”就是“丢脸”的意思,却仍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届时各派会借机让晚辈在御前露个脸,我与公输真人帮不上忙,”他把诗文递过去,“本来打算让你自己写,毕竟你对联写得不错,但在皇帝面前还是要谨慎些。”
赫兰千河心说你怎么这么记仇呢,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大|爷,也没指名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