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鲤-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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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哥将手里的黄鳝放到一个盆子里里冲洗着,憨憨的笑道:“我这不是会算吗?”
一句话将陈大嫂,浅溪与易娴逗了个哈哈大笑,陈大嫂在围裙上抹了抹,进屋叫孩子们起来。
两个男孩子出来后,手腕上都多了一条五彩绳。陈大嫂早早的拧好了,就准备今天给他们带上,如今六岁还可以,再大一点,男孩子就不带了。屋里还睡着的小女娃手腕上多了一根,陈大嫂出来的时候对浅溪与易闲说:“端午我们这里的习俗就要带五彩绳,虽说你们已经十几了,但毕竟还没有成家。我会你们也拧了,要是两位不嫌弃,就带上吧。”
浅溪与易娴对视一眼,浅溪说:“我倒是不知道这样的习俗,辛苦陈大嫂还挂念我们。”易娴没有说什么,不过也和浅溪一样接过了五彩绳互相系到了手腕上。
早饭是各种口味的粽子,甜咸酸都有,也是浅溪和易娴两个没见识的不曾吃过乡间的土味道,差点连手指咬下来。
饭后,陈大哥照例下地去了,陈大嫂则在家里料理家务,看着孩子。小乡村里没有什么赛龙舟的活动,家家都忙着自己地里的活计。
浅溪与易娴饭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务,落后陈大哥一会儿也收拾画包跟着去了山间地头。五月已经很暖和了,大家都穿着比较薄的衣衫。在地里劳作,不用很长时间后背什么的就要被汗水湿透。浅溪与易娴从地这头溜达到地那头,实在是无聊的很,就在一棵大树下支起了画架。
“浅姐姐,这山间地头的你要画什么呀?要不就是土,要不就是庄稼。”易娴很不理解的撇嘴问着。
“画得当然就是你看到的呀,你看不到的我也看不到不是?”浅溪笑笑。
易娴听着浅溪跟没解释一样的话撇撇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大哥在地里弯腰一株一株的插着秧苗。
浅溪在画架前,时而看看天地,时而看看远方,时而看看陈大哥。太阳越来越高,地里也越来越热。
“成了,易娴,你看看。”浅溪面露喜色。
易娴探头一看,雪白的宣纸上,遥遥看着一座山头。近处是一块一块的田地,田地里是一株一株绿油油的秧苗,整齐的排列着。再近处,是一个庄稼汉,裤腿挽着,站在水没脚腕的地里,弯着腰,一手握着很多秧苗,一手拿着一株正在往地里插着。弯曲的后背,薄薄的衣衫与别处是不一样的颜色,深沉,正是汗水浸湿的颜色。
不知怎么的,易娴看了这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明明就是自己眼睛所看的,可是被浅溪呈现在画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一种感动,一种感激。
正是有着千千万万这样的老百姓,顶着烈日,脚陷在淤泥里,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着。才有被盛满的粮仓,饱满的饭粒和吃饱后的满足。
“浅姐姐,我明白了。就像诗里说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管是有钱,还是有权,是行商还是做官,没有人不吃饭,要吃饭就应该尊重老百姓!”易娴语气里有一些往日里没有的沉重。
浅溪笑笑,“你说的对,我还没有想到这些,只是这画面却是引人深思。就将你刚刚说的诗句题在画上吧。”
初夏的风轻起,扬起了画纸的一角。浅溪深深吸了一口气,“易闲,你说这画赠给陈大哥怎么样?”
易娴歪头,“这还要问我?我以为本来就是要送的。咱们一路走了不少的地方,你不是走到哪里画到哪里?画到哪里就送给谁吗?”
浅溪抬手,指尖点了点易娴的额头。“你这丫头。”
易娴吐吐舌头,帮浅溪收拾着画包,“走吧,快到中午了,天气太热了,再待下去我要头晕了”。
两人并肩离开,走出大树下得阴影。
背后的山和田地,似乎真的很美。嫩嫩的绿色是充满着勃勃的生机,带给人的也是清新、希望、生命、宁静、自然的感觉。这是往日的喧嚣里所见不到的。
第二十章 似海情深()
傍中午的时候,浅溪和易娴回到了陈大哥的家里。
两个小男娃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疯玩,她们回来的时候根本不见踪影。笑着跟陈大嫂打过招呼,浅溪从画包里取出在田地里作的画。
“陈大嫂,刚刚在地里,看陈大哥辛苦劳作有感而发,作了一幅画,陈大嫂帮忙收着吧。”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陈大嫂一双手在围裙上抹了又抹,还是没敢伸手接着。她们这些在小村庄里成日和土坷垃打交道的庄户人,每天围着锅台转的农妇,哪里有摸过这雪白的宣纸呢,实在是不敢接。
易娴看着陈大嫂的别扭样儿,实在是难受的紧,从浅溪的手里拿过画放到陈大嫂的手里。“陈大嫂,你就拿着吧。”
陈大嫂颤抖着手慢慢的将画展开,生怕弄皱了弄坏了。
浅溪和易娴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故意转移注意力,看向陈大嫂背着的女儿,名字叫小丫。都说乡下人给孩子起贱名,为了好养活。小丫这名字听着就像是个可怜的孩子。
“陈大嫂,小丫起了大名了吗?”浅溪伸手逗弄着小丫,看着她黑亮的眼睛眨呀眨的问道。
陈大嫂将将画重新卷起来,“还没呢,乡下的丫头,哪有着急起大名的。”
浅溪眼睛一亮,“我能给她起个名字吗?”
陈大嫂一愣,浅溪才意识到说的话不妥,连忙摆手,“我就是说说,陈大嫂别当真。”
“不不不,我只是太惊讶了,能有个读书识字的人给孩子起名那是孩子的福气。可惜的是柱子和栓子都起了,要不他们俩兄弟也都能让你起了。”
浅溪和易娴一愣,相视而笑。
“柱子和栓子兄弟的名字都带木字旁,不如小丫就叫陈桃华吧,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且还与桃花同音,希望小丫像桃花一样娇艳。”浅溪沉吟了片刻,想到了这个名字。
陈大嫂是听不懂的,易闲在一旁嘟囔:“陈桃华,桃华,桃花。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不等陈大嫂说什么,背后的小丫听着易娴念叨,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陈大嫂这才开口:“这名字的意思我虽是不懂,但看小丫的样子准是喜欢。”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陈大哥的声音,“什么这么好笑,隔着老远在地里都听见了。”
待陈大哥进门,几人才七嘴八舌的说了起名字的事情和小丫的反应。陈大哥只说了一句话,就是恨柱子和栓子小的时候没遇见读书人,也给起个好名字,现在等孩子们长大了只怕是要攀比。
又是一番说笑,已经是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了。
陈大哥将早上抓到的黄鳝收拾好了之后切成段,加上了葱蒜爆锅,做了两大盘子红烧黄鳝。陈大嫂则是做好了饭,在街上吆喝了好一阵儿才将柱子和栓子两个调皮的领了回来。
两人醋溜儿窜到饭桌前乖乖做好,农家里都说是无规无矩的,其实不然。有一条,就是大人不动筷子小孩不能先动,所以他俩只是做好并没有抢着先吃。
“你们先吃,我喂一下小丫。”陈大嫂将背后的小丫解了下来抱在怀里。
围在饭桌前的几人纷纷动筷,陈大嫂则抱着小丫做到了一旁,八个月的娃娃,一般已经都开始添加辅食了。陈大嫂端着一个小碗,碗里盛了半碗的米糊糊,锅台上还有一个小碗里放了一段刚刚做好的黄鳝肉。
陈大嫂先是将米糊糊吹凉,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小丫,然后将黄鳝肉捣碎成泥,一点一点的也喂给小丫。
等到米糊糊几乎见了底,黄鳝肉段只余挂着肉丝的骨头,小丫打了个饱嗝的时候,这一次的喂餐就结束了。陈大嫂才将碗底的米糊糊划拉进自己的嘴里,仔细的将鱼骨上的肉吃干净。
浅溪看着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小小的时候是不是母亲或者师父也是这样喂养自己的呢?
已经过去十七年了,谁能知道呢?没人知道了。
易娴看浅溪许久没有动筷,偏头看了一下她,正呆呆的看着陈大嫂和小丫呢,眼眶有些红,不知想到了什么。
用胳膊肘触了触浅溪,浅溪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易娴询问的眼神没有说话,只示意她先吃饭。
视线再回到饭桌上,感觉明显是不一样了的。浅溪只是闷头扒饭,没有再夹一口菜和肉。
饭毕,陈大嫂也跟着吃完了饭便开始收拾碗筷。小丫被她父亲陈大哥抱在怀里逗弄着。浅溪扯了扯易娴的衣袖,两人回屋不知捣腾了什么,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等到陈大哥怀里的小丫开始打哈欠了,浅溪和易娴才从屋里出来,手上多了一幅画卷。
“陈大嫂,上午的时候给陈大哥画那幅画的时候就觉得缺了点什么。吃饭的时候看你喂小丫,我心里感慨颇深,就为你也画了一幅。”浅溪说着将手里的画提起对着陈大嫂。
现入陈大嫂眼帘的是平日里常置身其中的场景,小矮凳上坐着她自己,怀里抱着小丫,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拿着小勺子。面目柔和,嘴角带笑,头低着,脸对着小丫似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怀里的小丫张着小嘴,露出小舌头正等着母亲小勺子里的糊糊。
陈大嫂有些呆了,她每日都在做的事情好像被画出来也挺不一般的。好一会儿才从画上移开目光,“这是给我画的?”
浅溪笑着点头,“是的,陈大嫂,父母亲的养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我一个画师,肩不能抗手不能挑,唯有用画来表达对你的敬畏之情了。还有陈大哥,辛苦了。”
闻言,一旁的陈大哥只是憨憨的笑:“画得真好,翠娘,画得可比你现在好看,快收起来吧,哈哈”。
陈大嫂闻言也是无奈的笑,自家的男人看起来憨厚老实,实际上也是个逗趣儿的人。
浅溪觉得陈大哥说的也对,画上的陈大嫂带着母爱,带着光辉,呈现出一种温暖,一种感动。
第二十一章 家网恢恢()
“小姐,请跟小的们回去吧,老爷夫人还有公子们都很着急,特别挂念您。”六个黑衣黑衫的男人站在渭南城的城门外阻拦这浅溪与易娴,路上她们乘坐的马车已经离开远去了。
她们刚在陈家村过完了端午节,开始新的旅程来到渭南城。
从帝都到她们现在在的地方,路线虽然弯曲,但并未偏离主线,泽国的最南方就是渭南之地了,这也是浅溪与易闲的最终目的地。
浅溪同易闲说过,在渭南带过一段时间后就启程回帝都,不过回去的路线将与来时的路线完全不一致,因为她还要再多经历一些时间的人情冷暖和七情六欲。
到了渭南城后,车夫将马车停在城外提醒她们到了。
不是付不起进城的路费,而是因为她们想自己走进去,体会渭南城被称之为渭南之地的缘由。
这渭南城可是大城,而且是座狭长的大城。一般的城池都是极不规则的面积但是接近方形圆形。这渭南城却是长长的一座城池,蜿蜒曲折像是泽国的一条大道。
且泽国一般二到三城为一都区,这渭南城独成一都区,不与别城相携。
浅溪与易闲前面二三百米过处就是城门,在走过了多个城池之后浅溪没有了那个站在城池下观赏城门和城墙的喜好了。与易闲在远处随意打量了一番刚要迈步进去,就被刚刚出现的黑衣人阻止了。
“你们,你们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易娴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浅溪伸手握握易娴的指尖,这一幕落在那六个黑衣人的眼里可就不是单纯的安慰了。
“唰”的一声,六人齐齐出剑指向浅溪,就那么一瞬,浅溪觉得浑身有股热浪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那是紧张,惊吓时候才有的感觉。易娴望了望城门处,毕竟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很容易惊动城门守卫。看了看没有异常,这才拉上浅溪的手,对着面前的六人说道:“快收起来,这是我的好姐妹!”
六人互相望了望,眼中都是疑惑,见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收起了剑才都一个个将剑收回剑鞘。
“不管如何,小姐,这次我们肯定是要将您带回去的,您出来已经一月有余,要玩也该玩够了。”为首一人恭敬地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丝的压力。
“浅姐姐,我……”易娴有些不知所措。
浅溪看了看面前的六人,又转头看向易娴,“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也许你只能陪我走到这里了。”
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这显然不是易娴想要的。“浅姐姐,你陪我回去好不好?这样父亲母亲在客人的面前也不会过多的训斥我的。”易娴看也不看对面六人的脸色,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