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收集手册-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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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而正在思念那份未读刊物的席修远并没有留心他们的谈话内容，只知道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谢璧蹲在自己面前，正捏住怀里小姑娘的小手笑着：“……那个鬼编号当然不用了，不过rz的话，登记户口就叫‘容昭’吧……愿她的人生从此以后能广纳光明。”
……这名字还不错，席修远心想。
再再接着就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也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儿子再帮你带两天，等你搞定了再回来接小昭。”
……哦，这就叫上昵称了，席修远再想。
然后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后……
等等！！
席修远猛然抬头，他什么时候答应再带这小不点两天了？！
可惜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的话，等大家都已经有了共识，这之后再反驳就已经不合适了。此时还未修炼成精的小少年还远没有日后的百般腹黑毒舌，面对自己亲爹和谢盟主有志一同的“哈哈哈那就麻烦小修远了”堵住口舌之后，等他终于有机会说话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再于是不仅仅是“两天”，等席修远真的接手照顾小不点之后，这一失足就整整的照顾了一个月。
席爸爸忙于研究，说丢给儿子照顾就真是丢给儿子照顾，除了雇个钟点工来家里做饭洗衣打扫，顺便带孩子上上厕所洗洗澡之类的，其他诸如喂饭、换衣等琐碎都交由席修远一力承担，而因为精益求精的性格发作，在这一个月中小少年还自觉学会了怎么帮小孩子刷牙、揉洗头发不把水冲进眼睛，以及梳小辫这等终极老妈子技术。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一个月里已经开始接受治疗的小昭昭虽然安静封闭依旧，却已经能在平常走路的时候自觉抓住小哥哥衣服角，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的跟着，而不是需要他时时刻刻抱在怀里。
就在席修远渐渐习惯这一切，并且觉得照顾一个小女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变故就在猝不及防中突然发生了。
谢璧捣毁的基地中还有漏网之鱼，这些已经疯狂的研究人员不甘心实验体被抢，更不愿意研究成果被席爸爸得到手，拼着在被抓前往席家安装了炸药。
就在某个中午席修远正单独在家照例给小娃娃喂饭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下了咀嚼，毫无预兆的跳下了凳子然后往他身上一扑……
轰然炸响倒塌的画面里，席修远记忆中最后的印象就是被小小身影扑倒在地后，感觉到的温热鲜红色蔓延到自己身上的黏腻触感。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和父亲已经到了国外。
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新家，还有已经看不见的那个娃娃。
从父亲的口中，席修远听说了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因为有小姑娘的那一扑，他的要害处都没有受到致命伤，其他地方虽然有点惨烈，但只要有口气在，用修复舱修修也就好了。
就是小容昭突然爆发异能有点后遗症，虽然当时用强化挡住了大部分直接的爆炸威力，但毕竟细胞刺激太大，异能躁动如果无法平复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之前提过的基因崩溃结果。
谢璧将小姑娘带去一个官方好友那里治疗了，而为了避开可能还有的那个基地余党的攻击，席爸爸索性接受了一家国外研究所的聘书。
“这样啊。”席修远听完自己昏迷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后，许久才应了这么一声，然后就再也无话。
不然还能如何呢？
即使万般天才，他现在也终究只是无能的十岁孩童。
席修远开始重新适应国外的环境，跳级、学习、熟练异能……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流逝，直到七年也如弹指一挥般过去。
彼时席修远已是十七岁的青葱少年，在国外拿下了物理、化学的双料博士学位，并且跟着父亲一起在某尖端研究所做助手工作，是圈内人尽皆知的天才，还未表示出明确未来意向之前，就已经有不少大集团抛来了橄榄枝，前途一片光明。
而就是在他以为平平无奇的某一天，结束了一期研究工作，和自己亲爹一起回家的时候，席修远就突然像是七年前被席爸爸丢了个软团子在怀里一样，又被丢了个意外的消息。
“小昭的异能躁动已经解决了，你想回国吗？”
已经快有七年没再听到这个名字的席修远怔了怔，一瞬间竟然没有任何误会的就明白了这个“小昭”是指谁，而原本以为已经褪色的那些旧年记忆也重新鲜活起来，恍如隔世。
而后他沉默良久，又清晰听见自己淡淡应答的声音——
“……好。”
于是一周之后，在异能联盟的南部基地器物开发部中，就多了一个刚刚报道任职的新人天才。
又过了一个月，因其高学历以及跟自家养女年龄相近关系，该天才被联盟盟主谢璧指定为养女的学业补课老师。
再接着就在当天下午，席修远终于又一次看见了当年只有五岁的那个小女孩儿。
那时的小女娃已经成了现在的小少女，依然是过分苍白的肤色，依然是略显纤瘦的身躯。只有眼睛不再如当初一般无机质的麻木，而是神色清冷……并陌生。
不记得了啊……
席修远垂下眼，再抬起时已是同样克制且冷淡如初见的表情：“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席修远……”
再次认识一下，我是席修远。
以及——
好久不见，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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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已经是回到了席修远在基地的办公室中。
毫无疑问，这么简洁的装修风格在基地中也是没第二人了。而转头看了一下之后，果然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一旁有个熟悉的修长身影正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什么在翻看着。
显然对方在处理公事中时也分了一份注意力在伤员身上，容昭只不过是扭个头的动静，前者就已经发觉到她清醒过来的事情，抬起头似乎是向这边看了过来。
而后容昭看着那个人影的轮廓倾身探近了些，冰凉的手掌放在自己额头上片刻：“……细胞能量消耗过大，不过好在没有残余毒素影响。”
“毒素？”容昭声音干涩沙哑，只是这么简单的张口说话就已经感觉十分费力了：“不是因为第三阶的自我沟通强化么？”
席修远似乎是轻轻嗤笑了声：“那你觉得，你是怎么在没有自我意愿的前提下就突然进入了第三阶？”
容昭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好像是有外来能量侵入？”说到这里，她想起另外一件重要事情：“对了，鞭子已经回收成功了吗？”
虽然她能够回到基地，这基本上就代表是有队友把自己捡尸成功了，但谁知道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进入强化状态下只有战斗本能，脑子根本不会拐弯的，万一被人算计了把核心武器脱手更甚至不用算计就直接丢开也有可能……毕竟在第三阶段中，最锋利好用的武器就只有她自己的身体。
“……”席修远不耐的揉了揉额头，再开口时声音里都带上了明显的无语：“你现在就只记得鞭子？”
容昭认真想了想：“还记得陆竞晨和杨木……差点忘记跟你说这个情况，杨木被阿布霍斯留下了催眠指令，之前就是他在拦截我，不过被我打晕了……这两人现在也回来了吗？”
席修远：“……”
行吧，早就知道这人是什么个性了，事到如今再计较细节也没意思。
席修远于是越发感觉头疼的又捏捏鼻梁，无声叹口气：“那我概括跟你说下吧——把你带回来的是陈恪和霍迁，他们中途碰上了去援助的另外三人，交代后者带回宋青青姐弟后就掉头回去找你了。当时现场只有你一人，有战斗痕迹，有血迹，不确定对方伤亡情况。核心武器和你一起被带回，陆竞晨以及杨木没有消息。”
“那……”容昭又想继续追问些什么。
席修远拍拍她额头：“其他等你多恢复一下再说，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早汇报晚汇报也不会影响结果……你先听我说说我们这边了解的情况，有差错再更正，没有或者不了解的部分就安静。”
容昭眨眨眼，表示明白。
“核心武器被阿布霍斯拿走之后，他身后应该有其他组织的技术支持，所以对其进行了二次改造。”席修远没有多铺垫，知道容昭必然也关心想知道状况，于是开门见山的直接进入正题：“目前详细数据还没有分析出结果，所以属性就不说了，只说武器握柄上残存的血迹……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异能量，也可以看成是一种病毒。这些血液的关键结构与之前从基地查出的使陆竞晨进化的那种药水主要成分重合，都是有少部分的可能性使人突破进化，但更多人则会失败从而被彻底吞噬异能细胞。”
说着，席修远抬手平举，虚虚做了个抓握的动作：“鞭子的握柄上有小巧设置，没什么大用，就是能弹出一根空心的细刺……当施加力量达到一定值的时候，这尖刺就会弹出刺入人体，在负压下自动吸取血液，第二次弹出再注射……”他收紧五指示意了一下：“对方将鞭子交给杨木恐怕就是要让它先吸入他的血再转到你的手里，然后当你使用时，在不自觉紧握施力中，自然会将杨木的血液再转输入你体内……只是大概幕后人也没有想到，你可以完全掌控和修改自己体内的细胞，所以这个计划最后不仅失效了，还让你出于自我防御机制进入封闭大脑的强化战斗阶段。”
“杨木的身体检查以前就在医疗组有记录，只是那时候没想过深入分析，出了药剂的事情后也没人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席修远放下手，声音淡淡缓缓：“现在看来的话，杨木的血液应该就是当初他被阿布霍斯看重的关键，至少也是关键之一。他的血液就像癌细胞一样，不仅可以自我增殖还十分霸道，如果不是你的话，换做其他大部分人恐怕都抵御不了吞噬，最后只能是丧失异能的结果。”
容昭听完又安静等了一会儿，席修远看了眼，轻声嗤笑：“以为听睡前故事么，哪来那么多情节？还不快睡。”
好吧，这就是已经说完了的意思。
眼看席修远没有继续分享的意思了，容昭也只有揉了揉眼睛，然后乖乖缩进被子里睡觉——她的身体情况特殊，向来很少用医疗组检查，每次受伤都是席修远亲自感知而后转述再再而后拿药回来该吃吃该抹抹。如是次数多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办公室中就悄然多出了这么一堆生活用具……
就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反正目前为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早听晚听都不影响，所以还是不要试探席修远忍耐边缘的好。
更何况，容昭其实真的也很疲倦了——每一次的第三阶开启都会大幅度压榨体内细胞潜力，虽然强化效果惊人，但与此相应的，事后她往往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来调整恢复。
在这段衰弱期间别说是打架，就连日常生活起居都有不小的影响，浑身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不仅骨骼肌肉等等，容昭甚至常常会错觉连自己头发丝都是酸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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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席修远把人推醒的。
全身肌肉依旧还是酸痛，这种状态容昭再熟悉不过了，一两天内想要恢复正常行动力根本是痴心妄想，最起码在前面几天她都只能是现在的重症病人水准，连走路都要扶墙……或扶人的那种。
不过好在视野终于清晰了不少，起码不是之前醒来那次，看人都很模糊只有个轮廓的状态了。
席修远带了药剂和食物放在床头边，见容昭睁开眼睛后就先把人扶起来，然后手指向旁边示意了下：“能量补充剂和早饭，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早饭？”容昭自己尝试了下，感觉虽然手指酸软但还是能捏得住勺子的，于是让席修远帮自己在床上架了个临时餐桌，先是一口干了已经开封的能量剂，再慢条斯理捏起勺子，一勺一勺慢慢给自己舀粥。
席修远帮完忙后就坐回到床边，显然理解到了容昭这没头没脑两个字的意思，抬腕看了下时间顺口说明：“你第一次休息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第二次睡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你去接陆竞晨他们的那天之后第三天早上了。”
“……”容昭咽下嘴里的粥，默默的给自己叉了个水煮蛋，戳在筷子上慢慢啃两口：“难怪我觉得那么虚弱。”
不仅是身体消耗过大，还没有能量补充，不虚弱才是怪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