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在偷看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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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均又说:“众所周知,此鸟乃是来自魔族……”
众仙突然沉默不语,一提到魔族,所有人眼前都浮现了炼狱般的场景,游玩过冥界,看到过地狱鬼火也不算什么,唯有魔族那才算是正真让人恐惧的存在。
五百年前,魔族肆虐,侵占领土,残害各界,犹如飞沙走石,令人闻之色变,两股战战。
而今,魔族早就已经销声匿迹,有人说是魔族魔君带着部下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有人说是因为被各界派来的兵将合力打败,被封印在了无妄海深处;有人说是因为他们内部出了奸细;也有人说其实魔族各个皆是痴情种,尤其魔君,遇到了心爱之人之后就再也不出来作乱了。
各种传说听来都足够可笑,可是魔族确实为虎作伥肆意横行了几百年,在这之后却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群坐骑黑尧鸟。
君明说:“黑尧鸟残暴不仁,且极难斩杀,一时间却被人突然放出袭击承聿,这又是为何?”
亓均又说:“这黑尧鸟是鸟,比翼族又是比翼鸟原身,精通鸟语,又好找百鸟之能,今日又是比武赛,承聿仙君又是对战人选,这种种巧合,实在匪夷所思。”
云霄在位子上早就坐不住了,立马反驳道:“这帽子可不能乱扣,简直一派胡言!”
坐在一旁的夭夭公主眉心紧皱,脸色十分不自然。她死死看着苏瑾,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得意的表情,却只看到他在和身旁的那个徒弟说这话,完全不在意场上形势。
亓均反问:“一派胡言?云霄族长,你们比翼族有号召各界鸟类之能,且这黑尧鸟无主,受命与你们不是轻而易举吗?怎么那么巧,就在比试的前两天,承聿仙君就如此巧合地受了伤呢?”
第61章 巧合(二)()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当时本君就去了恕檀山封印的山洞前去探查,看见看守封印的两位仙童当场而亡,而他们的身上均有一众特殊的伤口。”说完他就看向了在台下事不关己的苏瑾。
苏瑾听到了这里,沉重地叹了口气,对阿澜说:“扶为师上去!”
于是阿澜扶着苏瑾来到了亓均仙君身旁,他又说:“难道我在这里脱?”
“脱什么?”迟吉在一边问。
君明也问:“承聿,你要做什么?”
亓均一揖手,朝着君明道:“刚才在承聿仙君和比翼族夭夭公主比武的过程中,承聿仙君身侧受了一道极其隐秘的伤口,几乎就在瞬息之间,却让承聿仙君当场从空中掉下。而从那两位仙童的伤势来看,致命伤口也是在同一个处,所以想要由承聿仙君当场解衣,对比伤口。”
夭夭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盯着苏瑾有些意味不明。原来刚才在比试的时候,他是故意要引出她的那一招。那是比翼族的密招,因为化身为比翼鸟时,双腿就会变成爪子,具有十分可怕的抓力与攻击力,一抓下去,十之八九都是洞穿对方。
后来比翼族察觉到这既是一招杀招,弊端却也十分大,所以在化成人形之后,只能改掉,力量减小了许多,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侧踢。
当时在比武的时候心慌意乱,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用这招抵挡,却不料这根本就是圈套。
她看向苏瑾,眼里带着悲凉。
苏瑾附于亓均耳畔,问道:“真要脱啊?”
亓均朝着大家微笑,动动嘴皮子说:“难不成还要我帮你脱?”
“大庭广众之下不妥当吧?”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说完之后,他却把手一扬,在周身设下了法阵,形成一个光圈,外人看不进来。
苏瑾十分不情愿地剐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身旁的阿澜说:“帮为师解一下衣带。”
阿澜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然后去解开苏瑾腰间的衣带。
亓均出了法阵,对着君明说:“等会承聿仙君检验伤口的时候,为了公平,请君明和云霄族长一同入阵。如若哪位仙君有疑惑,也可一同入内。”
阵法内只有苏瑾阖阿澜两人,各自对望着。
阿澜松开了苏瑾的衣带之后,准备去脱外衣,黑色的袍子捏在手里特别舒服,他虽然手上动作没有停,但是一张脸已经红得像是烧烫了的烙铁,粗粗地呼两口气。
苏瑾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他盯着自己埋头解他衣服的阿澜,人家的脖子后面好像起疹子一样,觉得十分有趣,于是笑道:“你怎么这样容易脸红,难不成天生就有这样的体质?”
阿澜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后道:“弟子也不知为何,有时莫名其妙就容易这样,让师父见笑了。”
苏瑾又说:“那等你能够独当一面,不需要为师的时候,还这样容易脸红,岂不是笑话?”
阿澜却理解错了师父的意思,摇头道:“师父永远都是弟子心中最重要的人,弟子不会的。”
第62章 巧合(三)()
苏瑾听了一愣,看着阿澜神色认真,旋即大笑起来,说:“好好好,为师最重要,等哪天你喜欢上谁家的姑娘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让为师听见你也这样说啊!”
阿澜有些郁闷,苏瑾身上的衣服只剩最后一件了,他利落地解下来,却看到苏瑾眉心狠狠一皱,他立马停住了,随后却看到苏瑾身上斑驳交错的疤痕,然后看到后背从肩胛骨出穿透而过,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血从里面透出来,早就染红了。
这一具身体,甚至都找不出已出完整的地方来,凹陷的疤痕和长出新肉的地方叠在一起,数不胜数,就像被搅碎又拼凑在一起的。
他站在苏瑾的背后,双手离那些老旧的伤口只有寸许距离,他颤抖着,不敢去触摸,仿佛那些伤口即便过了这么久,却也依旧疼痛般。
苏瑾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也有些尴尬,斜着半边脸,只看到阿澜对着那些伤口沉默不言,他抿了抿嘴角,对着外头大喊:“那个,我准备好了。”
外面响起“噗嗤”声。
阿澜连忙拿过一件衣服披在苏瑾身上,只露出了拿出要查看的伤口。
君明和云霄一前一后进来,随后跟着亓均,然后是迟吉,再然后是商陆,后面源源不断地又进来十几个,阵法一下子就被站满了,最后不知道是哪位把阵法给破了,就见一群人以包围之势围了苏瑾一圈,他像是一只被圈养的黄雀,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内心呈现出一众咆哮癫狂的冲动状态。
这么多人看猴子一样看他,他的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是吧?!
他娘的!
他瞬间觉得阿澜十分贴心,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一众仙寮和比翼族人。
亓均站在一旁充当说书的,指了指苏瑾腰上的伤口,然后叫人抬上了早就准备着的仙童的尸体,两相对比,答案呼之欲出。
人群中开始骚动,窸窸窣窣地交谈声不断。
云霄看了,脸色也瞬间黑了。
所有人都自他周围散开,把君明、苏瑾、阿澜四人围在中间。
君明看了便问:“云霄,这个你或许需要好好解释解释。”
云霄冷哼:“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本座从来没有叫人去恕檀山放出黑尧鸟过。”
亓均紧逼:“那按照云族长的意思是你们比翼族确实有能力放出黑尧鸟了?”
云霄:“就算我们可以破除阵法,但是本座光明磊落,不屑于为了这点小小的比试而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亓均:“云霄族长,你光明磊落,可你的族人在背后做的事,你也不管管?”
随后苏瑾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羽毛,五彩斑斓,交错着金色的花纹,这是比翼族直系皇族兽化时特有的羽毛。
一瞬间场上轩然大波,此起彼伏的惊呼从四面八方传来,公主夭夭在看到那片羽毛的时候,脸上抹过绝望。
她对上了父王的目光,然后匆匆避开。
云霄心知,再也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夭夭的神情的时候,这件事就已是逃不掉的了。
第63章 璃珠()
云霄心知,再也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夭夭的神情的时候,这件事就已是逃不掉的了。
他朝着君明说:“这或许是哪个不知名的小辈背着我做了这档子事,我比翼族愿在这场比试中认输,不日奉上赔礼百箱,不知君明意下如何?”
苏瑾挑了挑眉,抬起手举了一下,然后说:“难道不需要先征求一下在下的意见吗?”
这声音传来突兀,有位仙寮更是讪笑起来,这苏瑾还是一样的厚脸皮啊!人家都愿意拿百箱赔礼用作道歉了,他还要怎么样?
阿澜自然也听到那几声笑话,眼神冷漠地看过去。
云霄点点头说:“自然,这里是我们做错了,还望承聿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孩子们计较了。”
苏瑾点点头,看了一眼远处聚在一起的几个比翼族皇子公主,说:“原来云霄你是知道是那几个人做错了事的咯?既然这样,叫出来让我认认脸,也好下次见到的时候提防一些,百箱赔礼不要也罢!”
他用了一个“那”字,在场的人却都同样往苏瑾瞄去的那个方向看去。
就连君明都用眼神示意他,似乎在警示他不要闹大了。
但是苏瑾一意孤行,逼得云霄下不来台。
就在众人揣测比翼族这次到底会怎么做的时候,人群中却响起:“是我。”
公主夭夭从后面走出来,站在云霄面前,摘掉了脸上的白纱,说:“父王,是我。”她跪在地上,又说,“是我把黑尧鸟放出来的,那两个仙童阻拦,所以我才杀了他们。”
一瞬间,立马有数不尽的兵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团团围住了比翼族的一众,长枪朝里,似乎下一刻,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往里攻击。
亓均怒道:“夭夭公主,你可知道滥杀天界仙童该当何罪?”
夭夭说:“我知道,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位承聿仙君会路过恕檀山,也不知这黑尧鸟为何会突然失控,攻击了他们。”
云霄无奈又愤怒,斥责道:“你明知这黑尧鸟生性残暴为祸作乱,为何要这么做?”
夭夭:“我只是想给我们比翼族争光,让父王能以我为荣,让比翼族不要落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她双目蓄泪,像是盛了一汪清泉,看起来楚楚可怜,“父王你知道吗,人间的戏本子里,把我们比翼族写成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说我们是会吃人的妖怪,就该活在地狱里被烈火不得好死,就该被高高在上的神明所斩杀消灭。可是我们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天生骁勇善战,这是血统天性,难道遵循本性是错的吗?难道被人厌恶憎恨,我们也该默默承受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也请父王体谅女儿的用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面容姣好,流泪的时候更是显得我见犹怜,但眼里的光,却不像是自责,更多的是因愤愤不平的委屈,尤其是一双手的指甲死死地扣进掌心肉里,浑身颤抖,青筋暴起。
云霄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女儿如此模样,不免心疼,紧皱着眉,想要上前搀扶,却只能无奈叹气。
第64章 璃珠(二)()
就连站在一旁的仙界众位听了,也觉得惋惜,虽然这夭夭公主做错了事,但人家毕竟承认错误了,这件事也该收手了。
苏瑾听了,也觉得不错,他轻轻地拍了拍手,说:“演的不错。”
云霄顿时怒了:“苏瑾,你别欺人太甚了!”
就连文荣也觉得事情不免小题大做了,苏瑾不就是被伤了一下,又没有要命,何苦让人家姑娘跪在地上委曲求全。
苏瑾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看向了后方,说:“那几位看起来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的比翼族皇子们,在后头看见自己的妹妹哭的脸都红了,难道就不出来说几句?”
众人:“……”
苏瑾看到那几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仁兄,于是又说:“怎么说呢?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本仙当时在恕檀山顶拔羽毛的时候,不经意多拔了几根,看样子和各位身上的有些相似啊!”
然后他从阿澜的背后有抽出了三根羽毛,颜色花纹各不相同,显然来自不同的比翼鸟。
一时间场上所有人都呆住了,看向苏瑾变戏法一样,都觉得有些无语。
君明最先明白,看向云霄,说:“这……还望云族长解释一二。”
天界众仙都察觉君明对于云霄的称呼变成了“云族长”,看来是要深究的意味了。
云霄朝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大喝:“逆子!”
那几个皇子连忙上前来跪成一排,其中一个说:“父王息怒,儿臣只是……只是想……”
“住嘴!”云霄大怒,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