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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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了七年的心,压抑了七年的情感,他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小飞……如果当年我没有回去,而是留在山上陪你和师父,也许我现在也是一个有名的侠客,行走江湖,拯救苍生。”礼楚就着门槛坐下,仰头看着夜空眼眶不由得一热。
“是啊,我也想不到转瞬几年,天下大势一转,师兄竟然为了复国做出如此牺牲,到了如今连那一点理智都丧失了。”南宫非翻身折回里屋,拿出两壶酒,递到礼楚面前,“喝一点吗?”
礼楚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呛了一声道:“小飞,不然你还是走吧,带着丁谧远走高飞,你也不想一想,若是你出了半分好歹,小谧该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帮你照顾她?老实说,我能不能活着看到晋远登上王位都不好说。”
南宫非垂眸不语,诚然,礼楚所言句句是事实,他竟没有一句话可以反驳,倘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能固执地反驳礼楚的话。
可是如今,丁谧双目失明,没了自己,她该如何是好?
“你明天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吧,告诉凤久,让她去汾阳等我,她说过的,那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礼楚说着又是一个仰头喝酒,泪水被这烈酒呛得满脸都是。
“倘若几个月后,她没有等到我,那我便是死了,小飞你记得把这封信给她。”礼楚从衣襟中取出牛皮信,递到了南宫非面前,南宫非接过信牢牢抓在手中,看着一旁失意的礼楚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好跟着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你能答应我吗?”礼楚见他沉默不语,迫切地追问他的答案。
南宫非凝目看着地面,顿了许久许久,顿到酒壶空了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吱呀”一声,子善忽然开门出来,礼楚猛地起身冲上去问道:“如何?”
子善嘴唇发白,目光飘散,晃了晃脚跟笑道:“没事了……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弱,让她以后多吃点补品,补补就是了。”
子善目光一闪看到了不远处的南宫非,却打算反身绕路从廊道离开,礼楚不解地抓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道:“小飞明天一早就会带着小谧和凤久离开,今晚也许……也许是……”
子善心口一震,他明白礼楚没说出的那下半句话是什么,今晚也许就是自己和南宫非的最后一面,可是为了救治凤久他耗费了太多精气,倘若再不回去休息,便要倒下了。
“他愿意走就最好了,将来有机会,再见面也不迟。”
礼楚轻轻松开手,目光带有诧异地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院子,偏头对上南宫非有些失望的目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说什么?”南宫非走上前问道。
礼楚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看上去很是疲累,也许想先回去休息。”
“那我去看看他……”南宫非闻言有些担忧,转头就走,礼楚忙叫住他,对上南宫非不解的目光,叮嘱道,“小飞,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你的父亲,就算你再怎么怪他,你也无法抗拒你对他的爱。二叔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他活在这个世上本就不是一件易事,倘若……倘若你有心,便遂了他的愿吧。”
南宫非对着礼楚认真的脸发了大半刻的呆,才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礼楚长吁一口气,看着他以极其沉重的背影出了自己的视线,心口不由得一酸,他身边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偿所愿地活着,不是饱经生死就是离别。
老天若有眼,那便是瞎了!
礼楚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房间内还残留着凤久的血迹和子善所用药材,都是些剧毒之物,想来他从不轻易救人,只因为用的这些东西都是些难觅的邪物,推想其救治过程必然也是十分诡异。
床榻上的人依旧白着一张脸,没有半分血气,但礼楚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有些紊乱却很有力度,想来……是活过来了……
“凤久……”礼楚轻轻抓起凤久的手,忍不住唤了她一声,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应声,却动了动嘴唇。
“凤久你听得到吗?我多希望你可以醒过来看我一眼,明日……明日也许就来不及了,等我,你要等我,我会尽力来找你……”礼楚枕着凤久冰凉的手,心里一阵痛楚。
(。)
第四十章 出殡受阻()
翌日一大早,礼楚便唤人抬了棺材入府,府内一应都是白事装扮,所有下人都不知道事情真相,正当凤久是真的没了,一个个便哭的眼眶发红。
礼楚抱着吾妻巫凤久的灵位走在出殡最前面,礼府外到处都是李璟尧安插的眼线,昨晚大闹皇宫,想来李璟尧心中担忧礼楚有异动,这监视便比平日重了一倍。
礼楚一个目光示意,晋远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带人挑事惹起周围所有眼线的注意,那些个眼线都紧紧跟在出殡的队伍后面,只留下了极个别眼线呆在原地候命。
毕竟他们奉命要监督的是礼楚而不是这空荡荡的礼府……
南宫非翻墙而出,用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迷倒后门的眼线,拉过晋远准备好的马车,将昏昏沉沉的凤久扶上马车,马鞭一甩就带动着马跑起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礼府,微微叹气,到底还是加快了马鞭往听风林赶去,昨晚南宫非去找子善,第一回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站在门口许久没有离开,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听到房内传来一阵比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那时的心情简直复杂的无法描述。
对他而言,子善就是一个谜,他无从知道他的过去,更没有办法参与他的未来,两人之间的隔阂相当大。
但也许,以后就没有几乎……
马车离礼府越来越远,南宫非并没有发现,后门的屋檐上一直坐着一位老朽,他披头散发一脸的疲乏,目光却十分地坚定。
……
城门口,李迅见到这一幕十分震惊,险些控制不住情绪就要上前发问,见礼楚微微摇头才忍住了。
既然是大司马将军亡妻的出兵队伍,谁也没有拦下检查的道理,城门口的士兵又出自川北府军,老早便将城门打开了。
“拦。”
礼楚在经过李迅的时候却吐出这样一个字,李迅愣了愣,等礼楚走出去好几步才反应过来,抬手喝声道:“慢着!”
所有人都顿下脚步,不解地看着李迅,只见李迅两只眼睛牢牢地盯着礼楚,意味深长地问道:“这棺材里躺的真是凤久吗?该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人吧?大司马将军仗着自己官大,不检查就可以出城吗?”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觉得李迅未免有些欺负人,礼楚缓缓转过头来,声音沧桑地像个老头,“难道李头领想要拦我?以什么身份?”
李迅冷笑了一声,踱步道:“什么身份?我李迅可不管你是谁,立刻!开棺检查!”
“这也太不人道了吧!凤久姑娘尸骨未寒,就要这样对她?”
“就是啊,没见过这么欺负的人,李头领不过是御林军总管,怎敢欺负到我们将军头上来?”
“不管是谁,这死者为大,这么做实在是太恶心了!”
李迅将礼楚目光坚定,只好咬了咬牙盯着那些士兵:“我说开棺检查!你们都聋了吗?”
“唰!”地一声,礼楚拔~出一旁士兵的佩刀,对着李迅道,“谁要是想开棺,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李迅觉得事情闹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正要让行,结果礼楚的刀便挥了个过来,一个闪身避开也跟着拔~出佩刀,与礼楚对打。
“够了吧?过头了就不好收场了。”
“还差一点……”
李迅被他的刀光逼退,心中十分无奈,不明白礼楚口中的还差一点是什么意思,手中的刀一挥过去,便被礼楚挡了回来。
两柄刀同时落在棺盖上,棺盖一阵发出沉闷的声音,绑在棺材上的百花顿时被削落,李迅一惊,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礼楚刻意而为,但想到这对死者而言非常的不吉利,便断定他是无意而为,忙收回了刀子。
出殡的人顿时怒气冲天,与一众官兵起了冲突,其中几个眼线悄悄地溜进人群,想要听旳更仔细些,礼楚认出那几个便是这些眼线中的大老,暗暗笑了一声,终于来了。
“李迅!我今日便要你付出代价!”礼楚喊了一声,便挥刀冲了过去,李迅大惊,连退三步,那刀擦过自己的胸口便转了一个圈。
那几个眼线登时全都遭殃受死,李迅心口一震,他原以为礼楚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给李璟尧看,却不知道他会起了杀心,竟然杀死无辜的围观百姓,不免气愤道:“你有什么愤恨冲着我来便是,寻他们几个出气干什么?”
“是他们自己站的太近了!”礼楚说着还要上前,晋远等人便拉住了他,劝道,“将军,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要是误了时辰就不太妙了。”
礼楚恶狠狠地瞪了李迅一眼,怏怏不乐地被晋远拖走了,一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公子,当街杀人传出去,会不会对公子的名声有所影响?”晋远有些不安地看着礼楚。
“这是自然……任何一个人当街杀人,不管那人是什么人,在百姓眼里都是残暴狠厉,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做给李璟尧看的,要不了多久,这西都就会大乱,天下易主,谁还管一个前朝的大司马将军是不是残暴狠厉?”礼楚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棺材,无声叹了一回。
“公子为何叹气?”晋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棺材,小声道,“凤久会不会不听公子的,偷偷跑回来?”
“你想的没错,到时候得派个人过去看着她,以免她出什么岔子。”礼楚目光一闪,忧心道,“今日原本与温陆约好了在长亭碰面,你想办法通知他,取消近日的碰面,之后连飞鸽传书都不要用了,太危险。”
“那如何告诉他计划已经开始了呢?”晋远点头应声,却又不解道。
“城墙不是有我们的人吗?以旗帜为信号,这件事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也不能写在纸上,以免被人发现了。”礼楚顿了一顿,迎上晋远迷惑的表情,悄声道,“去寺庙,陈子珠在那里,你告诉她事情经过再由她传话刘温陆,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
第四十一章 试探礼楚()
“皇上,丞相求见。”
李璟尧抬头看了一眼盛折,问道:“他来干什么?不知道又打算咬着谁不放了,不见,就说朕忙着。”
“李头领也跟着一块来了……”
李璟尧刚低下去的头猛地抬起来,拧眉道:“他们两个……让他们进来吧……”
自从上回在宴会时,丞相大力推荐李迅后,李璟尧便对他心存怀疑,没想到现在两人竟然同时求见,没有一丝遮掩之意,如此行径未免太过张扬了吧?
“老臣参见皇上……”
“卑职参见皇上……”
李璟尧听他们二人齐齐行礼,并未应声,周永南和李迅僵着背也不敢直起来,顿了许久,才听面前的人道:“起来吧,不知道丞相和李头领有什么大事要在这个时候说?”
周永南看了李迅一眼,示意他开口,李迅上前一步道:“皇上,方才……大司马将军带着出殡的队伍冲出了城门,还……”
“还什么?”李璟尧目光一闪,追问道。
“还失手杀了三名无辜百姓。”李迅说完这话,周勇南忙接了上去,“皇上,这当街杀人实在是胆子太大,大司马将军就算仗着自己权高势厚的,也不能不顾这是天子脚下啊,他这么做不是在向皇上示威吗?”
李璟尧有些不敢相信,礼楚就再怎么样也不是个冲动到杀害无辜百姓的人,忙追问道:“李迅,你确定事情是这样吗?不是弄错了?”
李迅正要回答,李璟尧又补了一句:“这好好的出殡,为何就闹了起来?他为何要硬闯城门,难道你没有放他出城门?”
“这……卑职觉得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出城都得接受检查,那棺材又比寻常的大一些,卑职便想着上去检察一下……”
“荒唐!混账!”李璟尧猛地起身,愤愤盯着李迅,怒骂道,“他既要出殡,你拦他干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换作皇城里任何一人,你说要开棺检查,看看谁会同意你这荒唐的举动?”
李迅连忙下跪,不安道:“卑职并非有意与大司马将军为敌,只是这几日卑职总觉得城里不太平,所以想要检查地仔细,不愿意放过一丝……”
“呵……”李璟尧冷笑了一声,坐回龙椅,盯着李迅缓缓道,“那你检查了吗?”
“没有,卑职见大司马将军怒极杀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