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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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楚听了心口一震,猛然起身道:“陈叔说的这叫什么话?有我在礼府一日,怎会让陈叔陷入那样的处境?”
陈叔睁眼看着激动的礼楚,眼中满是感动,嘴唇动了一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起身道:“就让我去送送老六最后一程吧。”
礼楚自知拦不住他,也没有打算拦他,朝晋远使了使眼色,便亲自送他去了草屋之处。
“陈叔,听公子说,你和王伯是几十年过硬的交情了。”晋远好奇地问道。
陈叔点了点头,压着声音道:“是,我们很早就在宋家了,大抵是老爷出世没多久,可以这么说,我和王伯见证了宋家从最盛走向衰弱。诶,现在想起来不得不感叹啊。
晋远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叹气道:“是啊,我见过王伯几次,是个好人,可惜走的那么惨,留下他儿子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
陈叔一怔,捂着心口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
此时正是朝堂换血的时候,王免难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告假戴孝的,这让李璟尧十分头疼。
这刚刚有了起色,竟然出了这变故,若是不答应呢就显得不近人情,可若是答应了,这烂摊子谁来收拾?
正是无比纠结的时候,四王爷忽然进宫面圣,推荐了刑部尚书的远方亲戚,王蒙。
“照你这么说,王蒙是个可用之才?品行能力无不高于王免难?”李璟尧狐疑地打量着四王爷,见他脸上都是喜悦的神色略微有些不满。
四王爷以为李璟尧来了兴趣,高谈阔论道:“确实如此,臣弟很少看到这样的好人才,不免有些激动,所以立刻进宫禀告皇兄了。”
李璟尧点了点头,刻意刁难道:“那你现在引荐给朕是何用意?空缺的职位都已经填补上了。”
“臣弟听闻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王免难家里出了急事,请求告好长一段时间的假,臣弟想着,这不总得有人处理他留下来的事吗?所以臣弟……”
李璟尧挑了挑眉,没有什么情绪,低声道:“四弟,你有这份心,朕就很开心了,这件事朕自自有定夺。”
四王爷被他堵着了话,没办法只好就此作罢,同时心里生出一个更为黑暗的想法。
只要能到达目的,那么不管他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哪怕这些事都卑鄙到了极点,他的眼中也只看得到权利和利益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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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庙宇私会()
太平山顶,一行人在石林中稍作歇息,其中绿萝烟纱缠身,脸蛋白净却带了几分担忧的便是陈子珠了。
刘温陆从巨石后探出一个头,看着消瘦的陈子珠,心中是无尽的自责,他曾有过无数次的冲动想要带子珠走,又有过无数次的理性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可是今天再看到陈子珠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冲动。
可是身旁的人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也抓回了自己的理智,刘温陆侧头问道:“她身边都是人,我怎么和她见面?”
“前面不是寺庙吗?等她进了佛堂,你就从后面进去,我已经跟师太打好招呼了,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你们的。”礼楚说着拉过紧扒着石块的刘温陆,往寺庙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到庙前,礼楚忽然拦住刘温陆,从袖口中拿出箭簇递到他面前道:“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你拿着这个,到时候会有人帮你的。”
刘温陆不知道这箭簇的意义,也没有客气,接了过去道:“多谢你了,始终是你在帮我,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说完这话,他与礼楚目光飞快对接,跃身入了寺庙,未过多久,陈子珠便带着人走到了这里。
“师太,我想为我家老爷诵经祈福。”陈子珠双手合十,虔诚道。
师太微微点头,回礼道:“施主请跟我来吧。”
陈子珠跟在师太身后慢慢走到屋子前,顿住脚步对身后的人道:“我为老爷祈福,你们都在外面等我吧,如果有事我会叫你们,否则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
“是!”
陈子珠屏住呼吸推开了门,见到刘温陆的背影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刘温陆听到开门声,后背一僵,不敢回头去看。
“温陆哥哥……你……你为什么不看我?”陈子珠勉力压制哭腔。
刘温陆心头猛地一颤,到底还是缓缓回了头,对上陈子珠猩红的目光,也跟着眼眶一热,踌躇着向她走了两步:“子珠……你瘦了……”
这一句话让陈子珠彻底失去了理智和冷静,脸上的委屈和难过骤现,哽咽道:“子珠已经不是从前的子珠了,温陆哥哥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子珠你胡说什么?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总有一****会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刘温陆说着更近一步,却见陈子珠目光黯淡道,“温陆哥哥,我对你而言仅仅是妹妹吗?我……”
两人的目光忽然对上,又猛地转开,陈子珠稍微平定心情后,直截了当道:“温陆哥哥,我冒险找你来,是有要事和你商议,四王爷的势力所及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还有他手下的分布。依温陆哥哥看,是否已经到了报仇的时候?”
刘温陆拧眉深思了一会,这要是告诉她还不到时候就对不起她眼里的期待,可要事贸贸然行动,这对她对自己对礼楚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势必要被这个打击付出巨大的代价!
“温陆哥哥不必顾及我的感受,只要说实话就是了,若是温陆哥哥还没有准备好,那么我也不会贸贸然出手。”陈子珠说着走到桌案前,扶袖开始写名单。
刘温陆跟了过去,看着她如白骨的手忍不住问道:“李兆政对你不好吗?你怎么瘦成这样?”
陈子珠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子,对上他的目光笑道:“他没有委屈过我,对我很好,是我每天筹谋这些事心力交瘁的瘦了,不打紧的。”
刘温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涣散地看着她笔下的字,略微定了定神,从子珠坚韧不拔的笔迹中刘温陆终于找回了他的热血。
无论老天和你开的玩笑有多大,你一定要不屈不挠地活下去!
“王爷……”
“子珠在里面吗?”
门外忽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陈子珠手一抖,险些将墨洒在了纸上,忙将纸揉成团塞到了刘温陆的手中,忙推他到窗子前:“你快走!”
“子珠?是我,开门吧。”
四王爷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刘温陆心中担心但还是飞快地跳出了窗,不等子珠关上窗户,四王爷便推门而入了。
“你在干什么?”四王爷疾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不安的表情诧异道。
陈子珠知道刘温陆与自己见面的事一定被发现了,索性将计就计,做出惶恐的神情道:“没……没什么?”
四王爷往窗户外望去,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忙喝声道:“金城!金冲!赶紧带人把刘温陆给我抓回来!”
“王爷!”陈子珠猛然跪下,哭泣道,“刘温陆是我的哥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看着他被抓,子珠求王爷放过他!”
四王爷看着泣不成声的陈子珠,于心不忍,伸手扶了起来问道:“那你告诉我,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陈子珠支支吾吾了一回,到底还是说道,“温陆哥哥说见不得我和王爷在一起,想要带我离开这里。”
四王爷垂眸见她不似撒谎的样子,也就相信了,却暗暗地抬手给金冲了一个杀的指使,等陈子珠抬起头来,又哄骗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什么刘温陆陈温陆的,都和你没有关系,知道吗?”
“温陆哥哥是子珠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他待我如亲妹妹一般好……”
陈子珠还没说完,四王爷就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以后我就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我已经休了华氏,等你回去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王爷夫人了。”
“真的吗?”陈子珠抬头,露出天真的笑容,眼眸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
四王爷认真地点了点头,搂过她道:“以后也不要来这为我祈福了,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不踏实。”
“那温陆哥哥……”陈子珠忽然又提到。
四王爷脸上略微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发作出来,用手指点了点陈子珠的额头,宠溺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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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尘书亥吾()
刘温陆没想到四王爷会忽然来到这里,为了不连累礼楚,他下山便绕了远路,便是这一绕,金冲的人便怎么也甩不掉了。
一支冷箭忽然刺进右臂,刘温陆心里一惊,险些跌下山崖,顺手就从袖口中摸出了箭簇,对着天空发出去一箭。
箭簇声冷冽又尖脆,刘温陆还在思考这箭簇可以用来干什么的时候,一群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拦在刘温陆面前。
这些人应该是听到箭簇声赶来的,蒙着面却又看不清脸,个个身手轻盈,刘温陆正要解释,那些人忽然踩着石壁,接力冲到了金冲面前,抬手就是一刀。
金冲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这要是打起来,那可不占便宜,下意识地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样好的身手难不成是食人帮的?”
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他得到的回应不过是心口一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另一人一脚踹下了山谷。
如此毁尸灭迹的手法当真少见,刘温陆没有多看,牢牢攥紧手里的纸团迅速往山下奔去。
“公子你听到了吗?刘温陆用了箭簇,如果他肯按照公子的计划,原路返回,一定用不上箭簇的。”晋远发牢骚道。
礼楚淡淡一笑,转身道:“你啊,就不要纠结这些东西了,走吧。”
“但是我想不通,四王爷怎么会忽然来到这里?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皇宫和丞相争辩敏州田地案吗?”晋远跟上礼楚的脚步,不解道。
礼楚长叹了一声,拧眉道:“还能怎么样?礼府有内鬼呗,这内鬼一日找不到,我就一日放不下心来,不管如何试探,得到的结果就是,府里有这个内鬼却不知道是谁。”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晋远忽然恶狠狠道,礼楚一惊,猛地停住脚步,诧异道,“你在说什么?他们都是我多年的朋友,怎么能这么决断?”
晋远脸一红,低声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一个黑影一闪,与礼楚擦肩而过,礼楚听了不禁脸色一白,晋远忙问怎么了,礼楚喃喃道:“王免难出事了。”
“他现在是戴孝之身,好好地呆在家里,会出什么事?”晋远虽然想不到出了什么事,但还是紧绷了一根弦,加快了脚步。
“他死了……”
晋远猛地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死了?我没有听错吧?怎么会无端端死了呢?”
等晋远和礼楚赶到城里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了,李璟尧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气得连拍龙案,听说是连茶杯都摔坏了好几个,下令必须严查此事!
“大司马将军来啦,这边请。”赵天枢余光一闪,笑着行礼道。
礼楚却没有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到了蒙着白布的王免难面前,掀开白布观察了一阵才起身问道:“怎么死的?”
“哦,”赵天枢走了两步过来,解释道,“据推断,王大人应该是自杀,从高处跌落致死的。”
礼楚没有说话,走了两圈问道:“他生前见过什么人?”
“这……下官就不清楚了……”赵天枢目光在一旁的白纸一点,走了过去将纸拿到礼楚面前道,“这是他生前留下的一首诗,大司马将军请过目。”
礼楚接了过来,扫了一眼:“黄金四屋起秋尘,何用年年空读书。今来不是无朱亥,一生惟羡执金吾。”
“这讲的应该是他向往武官的意思吧。”赵天枢凑了过来问道。
礼楚瞥了赵天枢一眼,好笑道:“怎么王免难临死之际还有心思作这样的诗?没有让他自杀的原因啊。”
“这诗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从他房间里找到的,我觉得应该有点关系就拿过来了。”赵天枢说着补了一句,“大司马将军,这的确是没有人和他有仇啊,所以不可能是仇杀,也不可能是为财,那么便只有自杀这一种可能了。”
礼楚将诗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来,适逢晋远进来,接过诗念了起来:“黄金四屋起秋尘,何用年年空读书。今来不是无朱亥,一生惟羡执金吾。”
尘、书、亥、吾,礼楚猛地一惊,心里忽然有了答案,二话不说便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