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公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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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王伯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二位一杯。”礼楚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一杯茶过后,几人却是尴尬无语,还是王伯鼓足勇气开口道:“不知道少爷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礼楚拿着茶杯的手忽然一顿,视线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说道:“我想打听一个人的行踪。”
“谁?”陈叔屏住呼吸问道。
“盖尸。”
王伯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也变得不那么柔善了,“你找他做什么?你可不能步你二叔的后尘啊,况且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
“倘若找不到,那便由我取而代之。”礼楚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淡然,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啪!”
陈叔因为太激动,起身时不小心将茶杯拂到地面,和着茶杯破碎的声音叱骂道:“胡闹啊!简直是胡闹,宋家祖宗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你此番作为,当真是祖坟要冒青烟。宋家世代清白,对天对地都问心无愧,怎么偏偏你动起了这种心思呢?”
“陈叔王伯,你们先别激动,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说,将来你们会知道的。”礼楚说着将陈叔扶回了座位。
陈叔显然不肯被他唬弄过去,追问道:“我和王伯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几个兄弟中最要强也是最正直的,但是这件事情你不说个清楚,我和你王伯是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礼楚目光一闪,眉头便牢牢地蹙在了一处,他倒不是被陈叔这样的假意威胁所困扰,而是看到了躲在树后的人。
这大冬天的,她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嘴唇都冻的发紫,却没有半点知觉,还瞪着大眼睛往这边看。
顾不得其他,礼楚急匆匆地冲出了亭子,在陈叔和王伯诧异的目光下脱去了自己的外衣,仔细披在凤久身上。
“傻丫头,不知道冷吗?咳咳……”一阵风吹来,礼楚似乎有些抵挡不住这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原本发凉的身子忽然被一股暖意包裹,礼楚低头一看,见是陈叔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忙按住他的手道:“陈叔,使不得,要是连累你受了风寒,我过意不去的。”
“可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啊。”陈叔说着,眼眶又红了,抬袖揩泪道,“如果当年我能拦住你,宋家可能就不是现在这幅光景了,南楚那么人可做的事,为什么偏偏要你去受罪呢?”
想到往事,礼楚忍不住深呼了口气,宠溺地为凤久整理起头发来,许久才回答道:“陈叔,如果你们现在还愿意留下来,我……”
不等礼楚说完,陈叔早已抢话道:“我自然是愿意的,我这辈子生下来就是要为宋家付出的,少爷不嫌我一把年纪,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礼楚听了他这肺腑之言,着实动容,想到一直沉默的王伯,便忍不住侧目去看,只见王伯低头叹道:“可惜我膝下儿女缠身,实在是不想在卷进这些恩恩怨怨了,只想多享受几日临终前的清闲日子。”
“老六!”陈叔有些埋怨地叫了一声。
礼楚轻抚陈叔的后背道:“好了,陈叔,王伯说的没错,其实我原本也没有打算将你们牵扯进来,可如今……实在抱歉,宋家欠了你们的一生。”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凤久忽然指着王伯大笑起来,笑了两声忽然又止住了,一脸凶恶道,“老王八蛋,又是你,看我这回不把你关到鸟笼里去!”
眼见凤久作势要扑上去,礼楚忙抱住她道:“王伯,对不住了,今日是送不了你了,外面天寒,当心身子。”
一旁的陈叔看这情况,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好对王伯说:“老六,我送你吧,我听说你儿媳妇又怀上了,这次……”
眼前的人早已走远,可是怀中之人却还不安分,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礼楚半哄半骗道:“孔阳,孔阳,你母亲等你回去一道吃饭呢。”
“吃饭……吃饭……要吃凤梨羹……”凤久闻言,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随后开心地拍起手来。
礼楚悬着的心刚放下来,身后忽然有人开口道:“伯兮大哥刚才跟姐姐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依稀听到伯兮大哥喊的不是姐姐的名字。”
“是……凤久长得与我一个旧识好友非常像,我一时糊涂,喊了她的名字。”礼楚见是乐熹,便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乐熹人小鬼大,一下子便想歪了,上前帮忙扶凤久,嘴里还不停问道:“那位姐姐一定是伯兮大哥心里很重要的人吧,不然就算姐姐再像也是不会叫错名字的,那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呀?伯兮大哥为什么没有将她迎娶进门呢?”
“因为她死了。”礼楚微微闭目又睁开道。
方才还十分喜悦的乐熹一下子便怔住了,轻轻回了声“哦”,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免得勾起面前人的伤心往事。
第五章 神秘剑客()
今日是三九,是冬日最为寒冷的一天,就连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也显得略微寂寥,偶尔有人经过,无不是裹着棉衣缩着脑袋疾步而行?
唯独此人,身高八尺,背着一柄高大的剑,异常的醒目。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的地方,最令人吃惊的恐怕是他这一身与寒冬不登对的棉麻素衣,真真叫人看了都冷的打哆嗦。
刘温陆无趣地走在街道上,发现了这么个神奇人物,便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直跟到死胡同口才发现那人不见了。
正诧异着,背后忽然袭来一阵阴风,刘温陆心中暗呼不好,忙矮身避开了那一剑,还未等他抬头看清,又有一剑夹带着疾风而来。
“跟着我干什么?”
刘温陆极为吃力地避开这一剑,顺道解释道:“看你不像是西都人,穿的又独特,走路带风就像一个真正的侠士。我生平最喜欢结识奇怪又有意思的人,所以想跟上来和兄台做个朋友。”
面前的人总算是剑收了起来,仔细看了刘温陆两眼,才说道:“做我南宫非的朋友,首先要问过我的剑,它若是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
刘温陆听到南宫非这三字,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见他一双丹凤眼锋利地像一把剑,杀气腾腾,便忍不住惊叹道:“传说南宫非有两把剑,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虽然我今日做不了你南宫非的朋友,但我想总有一日可以的。”
南宫非并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而是扫了一圈四周问道:“你知道礼宅怎么走吗?”
“哪个李宅?可否说的详细些?这附近哪里的宅子里住了什么人,我都是知晓的,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能带你找到。”刘温陆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府邸旁有家开了近百年的老当铺,说是一问便知。”南宫非见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便如实告知。
刘温陆马上接口道:“我知道,是老薛家的当铺?那当铺旁边只有一处宅子,空落了有段日子了,难不成已经被人买下了?”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清楚,还要劳烦你带路。”明明是请求的话,从南宫非口中说出却像是一道命令,神情也是严峻地骇人。
刘温陆却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舒服的神情,反而十分积极地带着他往胡同外走去,一路上问长问短说个不停,见南宫非以寥寥几字回应,他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便是这里了。”刘温陆抬头看了看高悬却没有题字的牌匾,得意笑道,“怎么样,我就说这宅子一定是刚被人买下的吧,连牌匾都没来得及题字,这门大开着,就是连个婢女我也没看到。”
见南宫非径自往里走去,刘温陆一时好奇也忍不住跟了上去,走了许久也未见到半个人影,更别提能出来个人迎接了。
“哈哈哈……”一阵奇怪的笑声忽然从后院传来,在这个空荡荡的宅子里显得格外可怖。
两人以飞快地速度冲到了后院,待看到院子里的人时,不由得都怔住了,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几人也这动静惊了一惊。
礼楚率先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将凤久从秋千架上哄下来,连忙推给乐熹道:“我这有客人,你先带凤久回去,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来,我忙完了再过来找你们。”
“师兄?”
听到一旁的南宫非开口,刘温陆着实吓了一大跳,这里就他们三人,南宫非喊的师兄不是礼楚又是谁?
他方才入后院时看到礼楚已经十分吃惊,现如今又听江南第一剑客南宫非叫他师兄,而自己与他认识多年却是毫不知情,怎能不吃惊?
“小飞你终于来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温陆兄……也这边请吧?”礼楚说的同时并没有带路的动作,显然是在等刘温陆的回复。
刘温陆本来无意逗留,可看了一眼南宫非,实在是想将心中疑惑解个明白,便干脆应了下来。
于是几人往东厢房走去,礼楚想起什么偏头问道:“对了,小飞,晋远不是接你去了吗?他人呢?”
南宫非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小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凝目道:“那小子原来叫晋远啊,他倒是会捉弄人啊,明知道是师兄找我,却还瞒着我,只说是一礼姓公子。更好笑的是,他与我到了城中却又掉过头去说是有更重要的事,让我自己找上门来。”
“哈哈,晋远是爱胡闹了一些,但本性并不坏。”礼楚听完也觉得十分好笑,这一笑,便觉得浑身都放松了起来。
南宫非慢慢收起笑容,十分郑重地点头道:“和师兄在一处的人,性子是坏不到哪里去的,顶多调皮了些。”
见这两人交谈的甚是开心,一旁的刘温陆见自己被冷落又插不上话,再无心去关心他们的交情,遂冷着一张脸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这就告辞了。”
不等礼楚挽留,也不等南宫非开口,刘温陆便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往府门口走去了。
南宫非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笑道:“这小子脾气还挺大,和晋远倒是一个臭脾气。唯一不同的是,晋远还小,年轻气盛也能理解,倒是他这个年纪了也该有些成人的气度了。”
“其实你与他见过的,只是你忘记了。”礼楚说着在一间厢房前顿下了脚步,抬手示意他进去后,才跟进去道,“那时一年期满,我准备回会川,就是温陆带了人来接我,还顺走了你送给我的梅花剑。”
“哦……”南宫非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紧巴巴抓着剑不肯放手的小子就是他,我那时还与他打了一架呢,将他揍的鼻青眼肿,但他说什么就是不肯放手,想来也是好笑。”
陷在回忆里的两个人都掩饰不住嘴角的喜意,直笑得腮帮酸痛,礼楚边笑边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我记得那时他最爱喝龙井,这些年也没机会去看他,待得了空便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
南宫非闻言,满脸的笑容却是一下子僵住了,囧囧有神的双目忽然就黯淡了下去,语调低沉道:“师父要是知道你去看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礼楚觉着不对劲,紧绷后背问道:“怎么了?小飞,出什么事了吗?”
“师父……师父他驾鹤西去快三年了……”
第六章 庭前夺人()
“师父……师父他驾鹤西去快三年了……”
听到这句话,礼楚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将微微发抖的手藏于后背,呢喃问道:“怎么会呢?我怎么连半点消息也没听说啊。”
“那个时候,师父性情忽然变得很暴躁,总是想法子赶我下山,我百思不得其解,却说什么也不肯下山。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师父晕倒在房中,才知道是他的大限将至。”南宫非眼眸逐渐放空,似乎是在回想那日的情景。
盯着出神的南宫非,礼楚也不禁被拽进了回忆的漩涡中……
那年,他十二岁,跟着大理寺处理一桩杀人案时不幸受伤,双腿几乎不能直立行走,于是他父亲拜托二弟宋明毅将他送到青衫那里。
青衫是一个医者,也是一名剑客,更是一位隐士。这些年一个人居住在百雪山顶,从来不见任何人也不过问江湖的事。那时宋明毅带着年幼的宋朝宗去拜访这位老者,宋朝宗还觉得惊奇,直到后来才知道青衫隐姓埋名前曾是二叔义结金兰的好兄弟。
当然,他并没有透露太多,似乎有心不想让宋朝宗知晓,只是让他安心养伤。说也奇怪,自从青衫为宋朝宗开了特例,上山求拜师的人是络绎不绝,大多是江湖派宗之后,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打听到这里来的。
只是青衫仍旧不肯收徒,大门一闭不管外人如何施展他们的好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