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姝-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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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月看罢连忙又跑去东次间,慎氏见她急匆匆的跑进来,未等她开口言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少了什么没有?”
汀月回道:“的确少了几件儿常穿的衣服,还有胭脂水粉,首饰什么的。”
慎氏微微皱着眉,斟酌道:“看样子,她是真的去营丘了……”
汀奴仍尚存一丝疑虑,道:“慎姨娘,婢子还是觉得,此事尚存疑点,小姐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一个人出远门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唤:“慎姨娘。”
是淳于妙绣的声音。
果然,淳于妙绣带着碧池一脸不屑的走进来。
慎氏忙上前相迎,问道:“五小姐有何贵干?”
淳于妙绣走进来四下扫视一眼,而后问道:“怎么没见妙之?她又死去哪儿了?”
汀月不服她话中带刺,毫不客气的回道:“我家小姐出远门儿了!”
“闭嘴!”淳于妙绣闻言斥道:“我同慎姨娘说话,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儿么!”
汀月闭口不再言语。
淳于妙绣看着慎氏,问道:“妙之当真出远门儿了?”
慎氏回道:“是,今儿半夜走的,说是要回营丘祖宅住一阵子。”
淳于妙绣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故作思忖,嘀咕道:“怪不得后院儿马车少了一辆,原来让她牵去了。”
慎氏听言果然打了个激灵,道:“五小姐说什么?后院儿的马车让妙之牵去了一辆?这么说,妙之当真去了营丘?”
淳于妙绣一脸不屑的瞧着她,言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了营丘我怎么知道!你是她娘,她的行踪你该是了如指掌才对,怎么还反过头来问我,难不成我还得一天到晚的看着她?”
慎氏未语,淳于妙绣这便转身,欲要离开。
汀奴站在一旁,却始终觉得此事有异,况且这个时候淳于妙绣突然过来也实在不对劲,要知道,淳于妙绣平日可是很少来汀园的,偏偏她这一回过来,还是一进门便询问妙之,问完随即走了。
这倒像是知道妙之不在府上似的。
汀奴忙道:“五小姐请留步。”
淳于妙绣彼时尚未走出门,听言便又停步回过身来,略显轻蔑的打量着汀奴,问道:“什么事?”
汀奴走至她跟前,问道:“敢问五小姐,今儿一大早过来,到底所为何事?怎么不说明白便急着走了?”
她自然不好直接询问淳于妙绣为何一进门便询问姜妙之的去向,更不便问她是不是打从一开始便已知道姜妙之压根儿就不在府上,便只好问她的来意。
淳于妙绣既是敢过来,自然早就想好了缘由,便回道:“我是来找妙之的,既然她不在这儿,那我自然得走,难不成我还得留在这儿等她回来?”
汀奴道:“自然无需如此,婢子只是有些好奇,五小姐平日鲜少来找我家小姐,不知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待汀奴说罢,淳于妙绣脱口便道:“我来找她是为了……”
话说至此,又故意收回,佯装一副不可轻易与人知会的样子,轻斥:“笑话!主人家的事,要你一个下人管么!真是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说罢剜了汀奴一眼,冷哼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待淳于妙绣与朱池主仆走了,慎氏便又看着汀奴,问道:“汀奴,这件事,依你看,到底是真是假?”
汀奴皱着眉,微微摇头,斟酌道:“不好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鬼()
姜妙之醒来只见自己正躺在地上,头上还伴着一阵轻微的疼痛,她撑着地板坐起身,一面揉揉头,一面打量着周围,却见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当中。
这地上灰尘极多,屋里子头空荡荡的,唯独墙角一个灶台,灶台上也是积满了灰尘,灶台旁堆积着一些烧火用的木柴,再仰头打量着这屋子,便见屋顶与墙角都已结了极大张的蜘蛛网。
看样子,这屋子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换句话来说,这是个废弃的屋子。
可她怎么会在这儿……
姜妙之揉着头仔细回想,陡然想起自己在南苑发现淳于妙绣与姜岐缠绵床褥,暗通款曲,却被他们这对狗男女发现,被姜岐一棍子打晕,而后……而后她便在这儿了……
是姜岐!一定是姜岐把她弄到这儿来的巧!
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柴房么?不可能,难道是在南苑?那也不太可能,南苑虽已被废弃一年多,可南苑里头的装修还是无比精致的,哪像这屋子一样粗陋,再说,南苑废弃不过一年多,而这屋子,看看灰尘与蜘蛛网,分明已废弃好些年了。
再说,姜岐与淳于妙绣若想要她消失,必定会把她送得远远的,怎么可能就关在府上。
姜妙之站起身走向屋门,虽自知姜岐必定是将她锁在这里,可也本能的想试试,是以伸手去试着开门。
这两扇门确实开动了,可门外却上了锁,似乎是用铁链将门栓上了,而后在铁链两端的衔接处上了锁。
大概是因铁链栓得不紧的缘故,姜妙之得以将这两扇门开出一条缝隙,姜妙之本以为这缝隙足够她挤出去,却不想,这缝隙顶多只有一指长,即便她再瘦个十来斤,怕是也挤不出去。
姜妙之无奈转身,倚在门上,忽见屋内还有一个窗子,便又连忙走去窗前,却见窗子也从外面钉上了木板,且钉得极密,只有几条缝隙。
门与窗都没出路,于是乎,姜妙之又打起了烟囱的主意。
姜妙之站在窗前,转身望着灶台上竖起的烟囱,思忖着烟囱是通往屋顶的,若是爬烟囱出去,想必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脏是脏了点,可也好过她无声无息的饿死在这个鬼地方。
姜妙之这便走去灶台前,看看这烟囱在灶台里的入口,却见入口极为窄小,压根儿就不是人能进去的。
姜妙之失望至极,只听一阵阵鸟语虫鸣,就在屋外,声音极为空旷,看样子,她这是在郊外。
郊外……郊外……难道是……后山的废屋!
以前常出城到城西渭水边钓鱼,远远可见后山有一个废弃的屋子,听说是好些年没有人住过了,只因这里从前吊死过一个女人,这里边常被人传言有冤魂出入,是以更少有人胆敢靠近。
这废屋是在后山的西侧,可后山的东侧却也有几户人家,都是些砍柴的樵夫,他们若要进城,必定要途径此地。
姜妙之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赶紧跑去门边,拍打着屋门呼救,喊道:“救命啊!有没有人哪!放我出去!救命啊!有没有人哪!放我出去!”
如此反反复复喊了大约半个时辰,总算有人过来了,呵道:“谁!谁在那儿!”
出声略带惶恐,姜妙之扒开门,透过门缝露出一张脸,只见一个背着木柴,手拿板斧的老头儿试探着走近,却是满脸的恐惧。
喊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过来,姜妙之自然不甚欣喜,连忙将一只手伸出门外,朝那老头儿招手,笑道:“是我,老大爷,快救我出去。”
岂知那老大爷本就诚惶诚恐,这会儿陡然望见一只雪白粉嫩的手臂伸出门外,便已然吓坏了,哪管里头的人说了什么话,甩了手里头的板斧撒腿就跑,口中惊道:“有鬼!有鬼!救命啊!有鬼啊!救命啊!有鬼啊!”
“诶!”姜妙之见他跑了,亦是大惊,连忙呼道:“不是!我不是鬼!我是人哪!你快回来!回来啊!我不是鬼!”
奈何方才那老头儿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姜妙之尤其懊恼,她喊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走过来,偏偏还让她给吓跑了,这倒不打紧,可怪就怪在古代人太过迷信,还又都是些大嘴巴子,方才那老头儿仓皇逃走,必定又得说后山这屋子闹鬼,且他亲眼看见有鬼了,到时一传十十传百,人人皆知后山有鬼,到时哪还有人敢靠近。
想到这儿,姜妙之自是颓然,懊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甘心思忖着,难道她就得坐在这儿被活生生的饿死?
…………………………
两天后,后山废屋闹鬼之事果然传得沸沸扬扬,且闹得满城风雨,当真是一传十十传百,且原话到各人口中皆添油加醋变了味儿。
午后,公子扶苏与灌童在醉仙楼吃饭,等候小厮上菜之时便闻隔壁桌的俩人正讨论这事儿。
路人甲言道:“你听说了没有,后山老张家的老房子闹鬼,前些年老张家的大媳妇被冤枉和人***就在那屋子上吊自杀了,那冤魂经久不散,把老张家一家子都给害死了,那老房子也被法师镇住了,没想到这些日子那鬼东西又跑出来祸害人,唉,啧,真是阴魂不散。”
对面的路人乙接话道:“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当然听说了,不过那老房子被法师贴符镇住,谅那女鬼也跑不出来,再说了,这大白天的,那女鬼她还敢出来,要是晒着太阳,还不是冒烟儿了?”
这时邻桌的一个路人丙反驳道:“那女鬼死得惨,怨气重,加上这些年修炼,道行极深,区区太阳可奈何不得她,不过就是当年法师的符咒厉害,她跑不出来。前两天后山砍柴的刘樵夫路过那屋子,就听那女鬼叫他过去,让她把屋门上贴的符咒给撕了,帮她逃出去,到时就给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话还未说完,最先说话的路人甲便打断了,问道:“那刘樵夫果真应了她?”
路人丙噗笑道:“就刘樵夫那芝麻点儿大的胆子,一听那女鬼开口他就吓得屁滚尿流,早就跑了,哪还敢近身哪。”
路人丁又反驳道:“我可听说那刘樵夫胆子大得很,还走近了细看那女鬼,就看那女鬼全身上下跟抹了面粉似的,雪白雪白的,脸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两个眼珠子都没了,还滴血,舌头老长老长的,都拖到地上去了,刘樵夫走近了仔细一看,嗬,可不就是老张家那大媳妇!”
公子扶苏坐在一旁听厌了,手里头端着茶盅正在喝茶,听罢唇边一丝笑意分明,他冷笑一声,放下茶盅道:“鬼怪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却都是无稽之谈,信不得。”
路人丙打量着他,亦是冷笑一声,骂道:“无趣!”
灌童恼了,拍案而起,指着路人丙斥道:“放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那路人丙被灌童这气势吓得不敢说话,这时公子扶苏不紧不慢的说道:“灌童,不得放肆。”
灌童剜了路人丙一眼,冷哼一声,道:“哼,刁民!”
公子扶苏站起身,道:“既然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不如前去一探究竟,灌童,你觉得如何?”
灌童应道:“就依公子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地震()
姜妙之不在府上,每天遛狗的重任便压到了汀月头上。
汀月牵着姜思聪出来遛狗,无意走至醉仙楼前偶遇嬴缕牵着囡囡出来闲逛,二人对面相遇,正要走近打招呼,这时公子扶苏与灌童从醉仙楼里头出来,走至门外偶然看见汀月,灌童指了指汀月,与公子扶苏小声道:“诶,公子,那不是淳于姑娘身边的汀月么。”
公子扶苏抬眸看了汀月一眼,却未见姜妙之在此,便不稀奇,这便转身往城西方向走去,却闻嬴缕问汀月道:“诶,汀月,怎么就你一个人,为何不见你家小姐?妙之她该不是病了?”
听及“妙之”二字,公子扶苏当即打了个激灵,停步转身看了汀月一眼,汀月与嬴缕却始终没有注意到他。
公子扶苏望见旁边有一个卖铜镜的小摊子,便走去那小摊子前站着,只当是做个掩护,灌童便也紧随其后。
随后只听汀月回道:“我家小姐去营丘祖宅了。”
“去营丘了?”嬴缕微微一愣,道:“她一个人?”
“嗯,”汀月颔首,嬴缕看着有些来气,轻斥道:“你们怎么让她一个人去,营丘那么远,你们当真放心让她一个人?她这一路上要是出什么岔子可怎么好!汀月,你太糊涂了!”
公子扶苏听至此亦是有些不放心,琢磨着得派人暗中跟去营丘保护姜妙之才是。
这时又闻汀月嗫嚅道:“婢子何尝不想跟着小姐一起去?可小姐她是自己走的,大半夜的一声不吭便走了,前天一早,婢子去唤她起身,才知道她已经走了,就留下一封信,同慎姨娘说自己要去营丘祖宅住一阵子。”
“信?”嬴缕不禁狐疑,道:“汀月,你伺候妙之这么多年,理当了解她的性子,她就是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一个人出远门哪,何况还是半夜里头走的,就留一封信,连声招呼都没打,你难道没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么?她当真是去营丘了?”
汀月道:“起先慎姨娘也怀疑此事有假,可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