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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妙姝-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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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她这杀姊之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姜衍道:“有时候,想太多只会凭添烦恼,倒不如不想。”

    姜妙之淡淡一笑,应道:“衍哥哥说得是。”

    姜衍低头,无意见她身上挂着的白布曳地,指着说道:“白布拖地了。”

    姜妙之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果然拖地了,这时姜衍已走至她身后,微微躬身解下白布在她腰间的结,重新系好。

    恰恰是此时,淳于妙绣与姜岐无意从不远处走来,便将姜衍此举看在目中。

    淳于妙绣望见了自是不悦,是以驻足不前,怒目远望,拳头也无意攥紧,姜岐已有察觉,亦是看了眼姜衍与姜妙之,而后又看着淳于妙绣,略带戏谑的说道:“大哥早已心有所属,表妹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倒不如珍惜眼前人,让表哥我来好好儿疼你一番。”

    话音落下,一只手已探上淳于妙绣肩头。

    淳于妙绣自是愠怒,一抬手将他的手拂下她的肩头,骂道:“流氓!”

    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

    姜岐亦是转身望着她走远,却是暗暗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姜岐睡不到的女人。”

    姜衍已为姜妙之系好白布,这便直起身来,正当此时,有家奴走来前院呼道:“诸位,时辰到了,咱们该给三小姐送葬了,老爷命老奴前来唤诸位去灵堂,等待盖棺。”

    众人这便跟随那家奴前去灵堂,众人皆站在灵堂外等候,持铆钉与铁锤准备盖棺的四个家奴站在灵堂内,分布站在棺椁四周。

    彼时芈氏仍站在淳于妙缘的棺椁前,双手扶在棺口,趴在棺椁旁低头看着淳于妙缘安详的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知岸正站在她身后,听闻术士催促道:“芈姨娘,时辰到了,该盖棺了。”

    知岸便走去扶着芈氏,泪眼道:“芈姨娘,时辰到了,容三小姐走吧。”

    芈氏未语,兀自转身走至灵堂外,可望着他们盖棺,望着他们钉上钉子,委实心痛,抬手掩口潸然泪下。

    盖棺之后,那四个家奴便抬着棺椁往外走,同辈与晚辈,连同府上的家奴,丫鬟婆子,齐齐跟在棺椁后出府,长辈因礼节上不允许,不得同去西郊观看棺椁入土。

    芈氏虽万般不舍,却也自知她万不能僭越礼数,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棺椁走远。

    可她总归还是舍不得,是以连忙转过身,拉着知岸的手,知岸不解,“芈姨娘……”

    芈氏匆匆忙忙的给她比划手语,意思是说她不放心淳于妙缘,要知岸跟过去看看。

    知岸懂了,福身应道:“诺。”

    芈氏当日分明已开口说话,可这些日子却从未开过口说过话,即便想表达什么,也只是照旧比划手语。

    知岸并不知芈氏到底是从一开始便在装哑巴,还是因当日受了刺激才能说出话来,只是芈氏如今不愿开口说话,那便说明,芈氏宁愿当一个哑巴。

    她自然也不会将当日说出去。

    毕竟,当下人的,一切都要看主子脸色。(。)

第一百二十章 深夜() 
当晚姜妙之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方能入睡,偏偏到了半夜里头又做了噩梦,梦见淳于妙缘前来找她索命。

    此事恐怕已成了姜妙之的心结,在她以为,淳于妙缘到死都认定是她害死淳于妙纾,殊不知,淳于妙缘正是因为自己害错了人方才愧疚自杀。

    姜妙之噩梦惊醒,便再无睡意,索性起身下榻,披上件薄衣便开了门出去四处走走。

    出了汀园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忽然望见一处颇是稀奇的园子,这园门亦是拱门,本没什么稀奇的,偏偏拱门上安了一道铁门,姜妙之站在铁门前,仰头看了一眼,却见园门上方写着“南苑”二字。

    南苑?那不就是淳于元宗生前所住的园子么?

    此地是禁地,早已锁了,怪不得还安了一道铁门。

    姜妙之低下头,正要转身离开,借着月光却无意望见铁门上的锁已被撬开。

    她自是狐疑,提高手里头的灯笼靠近铁锁细看,果然是被撬开了!

    姜妙之四下扫了一眼,见四处无人,便轻轻推开铁门,蹑手蹑脚的进去了。

    这南苑因是禁地,且地处偏僻,又被府上的人传言闹鬼,白天便鲜少有人胆敢靠近,更别说是晚上了。

    这大半夜的,谁没事跑这儿来。

    姜妙之提着灯笼进去,加之有月光,这路还算看得清楚,只是这园子到底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遍地都是杂草灌木。

    忽听一阵低吟,男声与女声交相错杂,很是旖旎,像是在……在……

    等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淳于妙绣……

    姜妙之循着声音走至东次间外,附耳细听,这声音当真极像是淳于妙绣的,可若是她……那也不大可能啊……

    姜妙之手中提着灯笼,加之又有月光照着,屋内本是漆黑一片,却清晰可见门外的人影。

    屋内传来女声:“外面有人!”

    这一声疾呼中透着惶恐与惊惧,可的的确确就是淳于妙绣的声音!

    姜妙之大惊,慌乱之际当即扔了手里头的灯笼躲进灌木丛中。

    眨眼间听闻一阵开门声,只听淳于妙绣慌张言道:“怎么办!那个人会不会已经听出来是我的声音?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还没嫁人呢,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那我的名节可全都毁了!”

    男人略显愠怒,不耐烦的轻斥:“你还要什么名节!而今生米已煮成熟饭,跟了我难不成你还嫌委屈?!”

    姜妙之怔怔,这分明是……分明是姜岐的声音!

    淳于妙缘明明钟情于姜衍,怎么竟和姜岐搞上了。

    姜岐话音落下,淳于妙绣并未言语,姜岐也不曾说话,只听一阵脚步声,伴着鸟语虫鸣渐渐走远。

    姜妙之本以为姜岐与淳于妙绣已离开南苑,殊不知适才那脚步声不过是姜岐与淳于妙绣故意踏出来的,为的正是要她误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如此也好引她出来。

    姜妙之确是中计了。

    片刻后站起身来,正想转过身去再四下里扫一眼,岂知她这才刚转身,便见姜岐一棍子重重的打在她头上。

    姜妙之晕倒在地,淳于妙绣一惊,叫出声来,姜岐手里头还握着棍子,转头怒目瞪着她,斥道:“你叫什么叫!想把别人引来不成?”

    淳于妙绣被他下注,自是有些委屈,快步走至他身侧,低头看着姜妙之,略带试探的问道:她是不是死了?”

    姜岐闻言亦是低头看着姜妙之,扔了手里头的棍子,随即蹲下身子探了探姜妙之的气息,而后站起身,冷笑一声,言道:“算她命大。”

    淳于妙绣低头看着姜妙之,思忖了一会儿,而后又看着姜岐,斟酌道:“不如咱们直接把她杀了,一了百了,也省得她醒了以后跑出去到处乱说。”

    说起杀人,姜岐自是不敢,道:“你想把她杀了?!呵,她若是死了,你爹查到咱们头上可怎么办?”

    淳于妙绣侧目睨着他,颇带轻视,道:“你怕什么!她不过就是个庶女,死了就死了,父亲还会特意命人去查?再说,就算查到咱们头上来了又如何?我是淳于家的嫡女,你是姜家的嫡子,父亲顶多也就说两句,定不会深究。”

    姜岐仍不愿动手,只道:“她是你妹妹,你们淳于家的人,你自己动手。”

    “你!”淳于妙绣气急败坏,当即抬手指着姜岐骂道:“姜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今天晚上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而今我不过是要你杀一个人!你却百般推脱!难道我单单只是为了我自己么!要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败露,不单我名节不保,你也没好日子过!”

    姜岐听言有些不屑,思忖着他不过只是睡了一个女人罢了,他怎么就没好日子过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女人是淳于妙绣?呵,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淳于妙绣若是无心,他还能霸王硬上弓?

    淳于妙绣见他不回应,又斥道:“你该不是怕了?呵,姜岐,你害死的人还少么!”

    姜岐瞧了她一眼,道:“我何时自己动手杀过人!”

    “你!”淳于妙绣哑口无言,顿了顿,忽然像是认命了一样,连连点头,道:“好!好!那你说,她到底该怎么处置?”

    姜岐想了想,道:“后山有一个荒废的屋子,前些年有个女人吊死在那里,这些年一直没人敢靠近,不如把她扔到那里去,把屋子锁上,没得吃没得喝,由她自生自灭。”

    淳于妙绣斟酌道:“她半夜失踪,明日一早汀园的人发现,慎姨娘必定会跑去告诉父亲,到时父亲让人找她可怎么办?依我看,还是杀了她,以绝后患!”

    姜岐听言伸手指着姜妙之,看着淳于妙缘道:“那你倒是动手啊。”

    淳于妙绣一时语塞,顿了顿,无奈终是道:“那就依你的。”

    姜岐斟酌了片刻,忽然叮嘱道:“我要你模仿她的笔迹,写一封信。”

    淳于妙绣微微一愣,诧异道:“什么信?”

    姜岐朝她招手,示意她靠过来,淳于妙绣意会,这便靠近他,姜岐随即贴附在她耳边,托付了几句。

    淳于妙绣看着他,略显狐疑的问道:“这样可行么?”

    姜岐冷笑一声,言道:“防患于未然,你也不想担惊受怕的看着他们到处找她。”

    淳于妙绣斟酌着点头,应道:“那好,我这就回去写。”(。)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踪() 
翌日一早,汀月推门进了西次间,掀开珠帘进了里屋本想唤姜妙之起身,却见姜妙之床上空无一人,唯有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汀月狐疑,本能的疾步走至床前看着空荡荡的床榻,而后转身将整个里屋扫视一眼,又掀开珠帘走至外间左右巡视着唤道:“小姐,小姐。”

    一声两声无人应,反倒是将汀奴唤来了。

    汀奴从屋外进来,见汀月背对着屋门站在外间,便问:“怎么了?”

    汀月听言转过身来,望着汀奴慌里慌张的说道:“是小姐!小姐不见了!”

    汀奴颇是狐疑,皱着眉道:“不见了?”

    “嗯,”汀月颔首,汀奴随即越过她,掀开珠帘进了里屋,将整个里屋扫视一眼却见枕头旁放着一方帛书。

    她便走去拿起,打开见帛书上有字,乃是姜妙之留书,便赶紧转身出去,走至东次间交给慎氏过目。

    “慎姨娘,”汀奴进东次间急匆匆的一声唤,彼时慎氏正坐在妆台前,忽听汀奴慌忙的语气,自是察觉了不对劲,连忙应道:“怎么了?”

    汀奴将手中帛书交给慎氏,言道:“小姐不见了,只是留书一封,婢子觉得,此事有异。”

    慎氏接过帛书,粗略过目,而后看着汀奴,狐疑道:“这一声不吭的,她怎么就想起来要回营丘祖宅了……”

    汀奴道:“婢子也觉得此事有异,小姐向来不喜欢出远门,上回去上郡已是意外,却也带着汀月同去,这回去营丘,竟是孤身一人,实在不对劲。”

    汀月适才跟随一同进来,这会儿也附和道:“就是啊,小姐怎么可能一个人出远门呢,营丘那么远,她就这么一个人走了,这一路上谁伺候她呀。”

    慎氏斟酌道:“她说这些日子为妙缘的死闹心,想一个人去营丘静静心,这怎么可能……”

    慎氏说至此,又抬眼看着汀月,问道:“汀月,你一直伺候小姐,这几日可曾见她有什么不对劲?”

    汀月思忖着回道:“小姐这几日经常做噩梦,似乎总是梦到三小姐,说三小姐掐着她的脖子要找她索命。”

    慎氏闻言微微怔住,想到清明节当日在祠堂外,淳于妙缘口口声声说妙之是杀害妙纾的凶手,她这心里头便本能的有些愧疚,如果她当初没有暗中吩咐汀奴杀了朱池灭口,想必如今妙缘也不会误会妙之。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慎氏脸色有些黯然,汀奴已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清明节当日她从祠堂回汀园之时,路上慎氏便与她提起当初杀朱池灭口之事,想必这会儿,也是为那件事闹心。

    汀奴走至慎氏跟前,垂眸细看帛书上的字,言道:“慎姨娘,不过这……的的确确就是小姐的字迹。”

    慎氏闻言被拉回思绪,又问汀月道:“汀月,你去看看小姐的衣柜,还有妆台,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她若当真去了营丘,总不可能不带些衣物。”

    汀月应道:“诺,婢子这就去看看。”

    汀月说罢随即转身出去,回到西次间便进里屋打开姜妙之的衣柜看了看,的确少了几件常穿的衣物,再看看妆台上,细细盘点,也确实少了些东西。

    汀月看罢连忙又跑去东次间,慎氏见她急匆匆的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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