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说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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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她带在身上的辟谷丹早已吃完,在元婴前,她还做不到以吸风饮露为生,但这些鱼都是凡物,偶尔吃一次还可,多试无益。这次她闭关了4个月,早觉饥肠辘辘,抓了几条江鱼,开肠破肚后,生起一堆明火,把它们烤熟了,以填补肠胃之饥。
妖蛟被食物的香味熏醒了。看到云炽吃得有滋有味,它行过来,坐下,也不问云炽,抓起烤得肥滋滋的鱼就吃。
一人一蛟围着火堆,吃完了几条鱼,然后就沉默地坐着,谁也不曾出声。
良久后,云炽幽幽地问:“杀了我,于你有何益处?”
有何益处?无,只是心愤难平,所以需要一个宣泄口罢了。
云炽又说:“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苦苦挣扎的自己!”
妖蛟一听,先是眼神露出悲愤,然后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气愤难当。
它抓着云炽的脖子,一下按到了一丈远的山壁上,恶狠狠地说:“你懂什么?”
云炽冷冷地看着它,仿佛多了一种不惧生死的凛然。以期再这样无止境地被折磨下去,不如置诸死地而后生。
妖蛟本想杀了她,但当它盯着她的眼睛时,她的眼睛里除了冷,还有怜悯、悲伤、痛苦、悲愤。
她的眼神,和它的一模一样。差别的不过是,他们一个平时显露于外,一个隐藏于心罢了。
呵呵,原来不过是两个同样可怜的人,妖蛟自嘲了一下,颓然放下手,说:“五年内,我不会再对你动手。”说完,走开了。
云炽摸了摸脖子,一笑,说:“是啊,两个可怜之人!”不然为何她会可怜它呢,她不过是在可怜自己罢了。
五年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是不短的一段岁月,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五年里,妖蛟遵守了诺言并没有再对云炽动手,反而是时不时地蹲在洞口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云炽,五年来,并没有想出解阵之法。这个生生不息的放逐之阵,似有无数阵眼又似都是幻象。这五年来,云炽倾尽自己所能,到最后,只觉得已黔驴技穷。破阵,并不是靠着看几本书就能学会其中精髓的,以前,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很不甘,那又如何?她还是输了,输给了布阵之人。
而十年之期,就在明天。
第二天,云炽没有再继续修炼,也不再破阵。她抓了一些江鱼,生明火烤熟了,招呼妖蛟过来一起吃。
妖蛟疑惑地看着她,都死到临头了,她还有心情吃鱼?
气氛略为诡异,云炽只顾埋头苦吃,数条肥美的江鱼下肚后,她打了个饱嗝,伸了伸懒腰,说:“呼,终于吃饱了,可以做一个饱死鬼了。动手吧。”
。,临死前再饱食一顿,是这个意思?
云炽闭目,正静静地在等死。良久,却不见妖蛟动手。她微微地睁开眼睛瞄了一下,却看到它面色古怪地站立良久,然后突然发出了一阵凄楚的笑声,“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它一掌打向山壁,山壁被它的妖力打出了一个大坑,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了原样。
这就是放逐之阵的秘力,整个阵,所有困着它的壁垒,生生不息。他要把它,囚禁到地老天荒。
它悲凉地说:“你问过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我现在发现,真的没有用!”
沉默了良久之后,它说:“你走吧!”
云炽不敢相信地瞪眼,它就这么放过她?
见云炽不信,它说到:“但是我不会收回你体内的神识,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去找到那个人,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炽问:“他是谁?”
妖蛟说:“他是天机门的莫言,现在,他若还活着,应已是天机门资格最老的太上长老了。”
莫言,莫咎,名字如此相像,兄长也是天机门的,他们不会是师兄弟吧。
“但是若他已死呢?”云炽又问。
妖蛟不知不觉地双手一握,说:“他不会死的,他最是知道如何能让自己活得更好,又怎么会轻易死呢。”
云炽见状,答应说:“好,我会帮你去找到他,问他当年这么做的原因。”
妖蛟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若做不到,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你问到答案的那一日,才是我收回神识的那日。”
云炽点点头,说:“晚辈自然知道。”
妖蛟看了她一眼,虽心存怀疑,最后,还是打算信她一回,掏出了一把一看就是非凡品的匕首,交给她,说:“这把,当年是他锻造后送给我的,我现在送给你了。你见到他时,给他看,他自然就明白了。这把匕首,以后就属于你的了。”
云炽接过匕首,说:“多谢前辈。”匕首握在手上,有一股暖流流经手臂,竟是自带火属性。
法宝品阶,从法器,到宝器,然后是灵器,再到仙器。在下界,没有经过仙气淬炼的仙器只能是伪仙器,而这把匕首,已是灵器上品,是目前为止云炽身上最宝贵的法宝。
她收起匕首,向妖蛟辞行,双手一揖,说:“前辈,晚辈这就动身了。”
妖蛟点点头,说:“走吧。”
十年亦敌亦友,没有任何的依依不舍,他们是一类人,走的那个洒脱,留的也不曾惦念。
十年了,云炽终于可以露出水面了。
她从水底一跃而起,一声长啸,带起了无数水花,衣袂飘飘地立于这天地间,惊动了江上的人们。
凡人又何时见过这等仙人的风采,都指着她大叫,“仙子!仙子!水中仙子,是水中仙子!水中仙子除去了恶龙了!以后恶龙再也不会出现害人了。”
刘子慕是朝中一进士,他不喜朝堂作官,寄情于山水间。多年前,当他还是少年时,慕三峡天险之名而来。那次,他目睹了泅地的奇观。
鬼神之说,缥缈无踪,多年来,他多次来到天险一探究竟,当云炽从水中一跃而起时,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刘子慕对这个身形的形容。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真神女也。”刘子慕望着那个高高在上,流风回雪的身影,喃喃自语到。
云炽冷冷地望了一眼底下的凡人,脚踏长剑,转眼已消失于天地间。
第40章 怨气()
她离开泅地后,一直朝东面飞去,那是渌水村,她出生的地方。
归虚宗新弟子筑基后便可在宗门飞舟的护送下,穿过浮空山回到凡界探亲。她机缘巧合,不曾经过浮空山自行来到了凡界,便打算回去看看她的父亲云焕开和母亲陆青。
途中需路经一个凡人县城。她御剑速度较快,凡人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上面有人掠过,但是当她路过县城上方的某一处时,云炽差点被底下突然击上来一道黑气打了下来。
好一道阴邪的黑气!好在云炽身手敏捷,一个翻身,躲开了这道黑气。定睛一看,下方一处地方,被同样浓浓的黑气笼罩着。
这是怨气,怨气冲天,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便是有奇珍出世,无论哪一样,云炽都必须下去看看。
按下飞剑,云炽在一座庄宏的宅邸前停下,怨气便是由这里发出来的。
宅邸周围空无一人,凡人心智脆弱,若是被里面的怨气影响了,怕是会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杀人狂魔,所以他们躲得远远的也好。
云炽放出神识想探入宅邸内,但发现这里的怨气浓厚到神识无法穿破!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变成如此?
拿出一只纸鹤,那是宗门以前分给练气期的小弟子代步使用的。云炽口念口诀,将一缕神识附在纸鹤身上,手一放,纸鹤便偏偏地从上空飞入了宅邸内。
本来明堂堂的一座大宅,现在里面却显得阴气森森。纸鹤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却偶尔看到了一些一闪而过的黑影。
这是怨灵!
这些怨灵的怨气竟然如此浓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召回纸鹤,云炽拿出四张阵符,跃上宅邸上空,朝着宅邸东南西北四角各拍下一张符,布下了一个隐藏的防护阵,以防止里面的怨灵跑出来祸害县城百姓。
修士的直觉告诉云炽这里有蹊跷,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制着这里的怨灵,而这件东西,应是一件法宝。难道这凡界小城也有修士存在?
云炽暗暗蹙了蹙眉,抬头看看,天色已晚了,晚上阴气重,正是怨灵阴力浓厚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好对付,还是明日打探清楚了再过来处理吧。
她掏出一个纸鹤,放飞到空中,由它在这个城的上空翱翔,然后轻轻地转身,便朝着有可能有客栈的地方走去。
原来这座宅邸是在城里的最北边,北方对应玄武幽冥,属水,为阴。
意识到这一点后云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走过数条长街,她终于在城中一处临街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客栈,来福客栈。
才刚刚入夜,本应人声鼎旺的客栈食肆都变得静悄悄的了,云炽轻轻地推门进去。在这样的夜晚,似乎陌生人的到来是一件奇怪的事,客栈里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都抬头注意着进来的人。
是她!
刘子慕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泅水上只有一面之缘的神女。
不单单是他,店里所有的人,从云炽进来时的恐慌惊讶,到看清来人容颜后的惊艳向往,都一一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清冷高绝,不可亵渎。
云炽在边上落座,说:“伙计,来一壶热茶。”
嗓音清丽出尘,所有人都陶醉了,店小二仿佛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清醒过来,云炽看他久无动作,眉头暗皱地看向他。
“来。来了!”店小二好不容易回过神了,赶紧端来一壶茶,眼睛都不曾敢抬,就怕亵渎了仙女。
云炽轻啜了一口茶,入口微苦、涩,和渺闻峰上的仙茗差很远。她微微叹了一下,心想,久不入世,来自凡界的自己已经不适应这里的东西了。
轻放下茶杯,她问到:“小二,可还有空房。”
看到仙女问话,小二赶紧殷勤地说:“有,有,有。不知仙子。。姑娘要住雅间还是普通房,雅间清净宽敞些。”
云炽说:“那就雅间吧。”宽敞明亮些,也隐私一些。
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喊道:“天字一号房,雅间一间。”然后伸手指路,说:“姑娘这边请!”
来到天字一号房,果然够清净。云炽拿出布阵之器,在房间内布了一个防护阵。然后屈膝在床榻上打坐,神识外放到外面,看能否从来来往往的人中听到什么信息。
刘子慕怅然若失地看着云炽消失在房门后,他身边的书童感叹了一声,说到:“这个姑娘真美啊,不,不是美,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仙子一样,莫不是她真是传说中仙山上的仙子?”
刘子慕这才发现,原来不止他,客栈里的人都被神女的风采吸引了。
将看着云炽的目光收回来,书童说:“公子,最近这西黎城不安生,听说在闹鬼,这姑娘这么漂亮,又是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吧?”
她会有危险吗?也许她不会吧。刘子慕想起初见时她脚踏长剑的样子,说:“说不定她就是冲着这些鬼怪来的呢。”
书童不信,说:“不会吧?这姑娘这么娇柔的,她是冲着鬼来吗?”
刘子慕低头啜茶,不知为何不想再解释,初见时的震撼和美好,就留给自己吧。不过书童是活泼之人,话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问到:“不过话又说回来,公子啊,听说闹鬼的那家本来是黎西城的一个大户人家,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里一夜之间就变成一座鬼宅,公子,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子慕轻笑地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
他们的谈话引起了邻桌人的注意,搭话说:“二位不知道吧,闹鬼的那座大宅啊,是城里最有名望的溪家,溪家大老爷更是城里热心肠的善人。哎,没想到啊,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溪家大院一夜之间就变成鬼宅了。”
刘子慕哦了一声,问:“哦?这位兄台,那发生的是什么事呢?”
那人左盼右顾,虽然店里没几个人,但他还是故作神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溪家大老爷有一个女儿,名字叫溪闻音,是附近有名的美人。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及笄溪家大门的门槛就被提亲的人踏烂了。不过溪家大老爷一个都没看上,他总觉得这些人都配不上他女儿。”
刘子慕问:“那后来溪小姐怎样了?可否找到了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