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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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么多些年才莫惹出大乱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就李长河这样的苁货,对着公安竟然还说什么如果抓住汪小英枪毙了,家里莫米莫菜的,他和儿子女儿就是死路一条,请政府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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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春笋 第五十五章 仙娘婆(上)明天上人气推荐位!()
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我收功后从亮伯伯家出来,回家去吃早饭。隔老远就看见周扒皮捧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海碗坐在门槛上吃饭,看见我,鸡公样的伸伸脖子,将满满的那口饭咽下去,含糊不清的叫道:
“你还不快点,黄世仁他们都在你家等你了哩!”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去那么早干嘛,山上露水还莫干,打湿衣服哩。”
我进到屋里,黄世仁和座山雕果然在我房里东翻西找的,我懒得答理,洗脸漱口后,母亲刚好将菜端上桌。吃完饭才放下碗,胡汉三和曾祥昆背着背篓也到了。
我们几个昨日就约好的,今天上午上山去摘枞树坨坨(土话,松球)和捡桐茶。
开学一个多月了,寒露将至。收晚稻、摘桐茶,又是一年秋收到。
学校放了七天农忙假。为了“勤工俭学”,假期结束上课时,我们高年级每位同学须交枞树坨坨十斤。
十斤枞树坨坨对我们这些五,六年级的大男孩自然不难,顶多半天就能完成。山上枞树到处都有,枝桠的分枝处大都结有青色的鹅卵形果球,这种果球就松球,土话叫枞树坨坨。松球外皮有菱形花纹,凸凹不平。成熟后为褐色,随着十月小阳春暖阳的晒照?菱形凸起开裂成鳞甲状,此时的果球大多变成了圆形。
我们要摘的是未开裂的青果。学校每年都会组织我们摘枞树坨坨,交给学校后堆在教室角落或者操场边,用黄泥糊住,让它发酵,过一段时间再扒开来摊晒在操场上,只要连续有二三个日头,所有青果都会开裂,将包裹在里面的松籽掉出来,然后将空果球清开,留做冬天烤火之用。松籽是一味中药,收起来卖去药材公司。卖得的钱做为勒工俭学的收入用做学校的教学开支。
摘枞树坨坨是为了完成学校交代的任务,远没有采摘桐茶有收获感和成熟就感。因为采摘桐楂可为家里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
其实也不是生产队要我们去摘桐茶。釆摘桐茶是大人们的事,我们是待他们采摘过后才去的。专门找寻被他们漏掉的桐茶,运气好的话,几天下来能捡摘到百几十斤桐茶果,收籽晒干后能榨出好几斤油哩。
除了成片的桐茶山,其它的松杉杂木林里也夹杂生长着不少的桐子树茶子树,而大人们往往由于不想攀爬和疏忽而漏掉整棵树未去采摘,这些漏掉的桐茶树,才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找到一颗这样的树,说不定能收获好几十斤呢。那种惊喜能让你有一种在路上捡到钱的感觉,心里美美的好多天。
我们选择的目的地是对面的枫树山。
枫树山上松树矮小,采摘松球相对容易些,而且枫树山上有众多的毛栗子树和野柿子树,可以让我们一饱口福而又收获满满。
沿水库往上绕过七队,从小木桥过到对面六队,再往回绕一点,从回水湾满妹子屋侧的山坳就能翻上枫树山。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满妹子这位“秧田里出禾线”的少女,以及她那位这几天被传神了的瞎眼母亲一一我们杏花村新出的“仙娘婆”。
陈竹秀老太太自被谭具森附身揪出凶手汪小英后,前几天她又接连曝出了几件事。
那一天刘映国、曾成功和曾凡智几个人陪着县公安局的干警去满妹子家调查取证做笔录,陈竹秀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打嗝打呵欠,临走之时,她突然开口叫住刘映国说道:
“你新屋宅基地大门往下五尺处有一具尸骨,你贸然动土,惊动了厉鬼。塌窑只是开始,如不是曾庆富舍命,你家两人都得死。你腿不痛了吧?跌你一跤莫吃大亏是你有人护。你还不赶紧将尸骨挖出迁葬,定然将家宅不宁,灾祸连连“
当时在场的有县公安局的两位警察和区上派出所的一名叫陈金星的警员。陈金星三十多岁,是本公社柿子塘的,见刘映国铁青着脸莫吭声,便厉声斥责陈竹秀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宣传封建迷信,小心将她抓去公社办学习班。
陈竹秀瞎眼一阵鼓动,冷笑一声喝道:“你个不知死活的畜牲,几年了不闻不问,让我水浸虫咬,连树根都扎进了我屋里。你现在是腰腿乏力,房事不举,如此下去,不用二年你就是个废人,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想绝了我陈氏一脉么?”
一屋的人口瞪口呆,惊骇莫名。因为她的声音是一个苍老的男声,再看陈金星,已是脸色煞白的惊恐万状。
曾成功见刘映国低头沉思心情不属的样子,并未抬头开口,忙喝止老太太道:“这是县上和区上的干部,你瞎说什么呀?”
转头忙着又对三人道歉解释说道这老人一生连儿女加丈夫失去了十来位,眼睛都哭瞎了,时不时的会犯糊涂,三位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她一个乡下瞎眼婆一般见识
陈竹秀并不理会,却转首对他说:“你家也不安宁,回去看看耳门墙里面藏了什么,取出来烧掉。还有呀,你可别老是吃着碗里想锅里,好好管住裤裆里那坨肉,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曾成功想不到引火烧身,气得脸红脖子粗,剑眉一聚,才要发作,却见陈竹秀弯在靠椅上睡着了,顿时气泄,一伙人哭笑不得的走了。
最先验证的是刘映国。送走公安干警后,他黑着脸当即回家,支使刘老满带着子侄将新屋大门口新砌的青石基脚撬开清出,往下才挖进去二尺多,果然挖出了腐木和白骨。当即全部清出来买副棺材装了,因是年代久远的无主孤坟,就将他(她)迁葬在南山空地,偷偷的烧了一刀纸算完。
曾成功则半信半疑,回家后止不住好奇,在自家厅堂和住屋相通的门耳上找寻,一会后在过砖板上面的砖缝里,果然找出了个木匠的半截锯子手柄。记起陈竹秀的话,赶紧塞进灶堂烧了。
第三天上午,刘映国老婆李玉清提了酒肉去到满妹子家感谢陈竹秀,恰遇一个六十多岁的婆子提着蓝子也去到她家,交谈后得知是柿子塘陈金星母亲。说昨日陈金星回家修缮了父亲和祖父的坟墓,排水斩树,又撒了石灰驱虫,今日是特意来感谢陈竹秀的,顺便也还想问些事情。
这下陈竹秀出名了,成了声名远播的“仙娘婆”。到后来,二百多里外的阳洲、甚至更远的省城都有人来找过她。她有个规矩:一天只接待三人,三人过后她就酣然沉睡一二个小时。醒后又是正常的乡下老太太。还有就是她从不提报酬,都是自愿,给多接多,给少接少,不给也行,从不索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卷 春笋 第五十六章 仙娘婆(下)求推荐!求点击!()
我们一行有十几人,除了我们一伙加上各自的弟妹,还有曾祥昆兄妹和孟小兰。
姐姐她们初中部比我们的任务重,男生交二十斤,女生也得交十五斤。小妹子们爬树不行,摘枞树坨坨对她们来说有点难,这才和我们结伙的。除了孟小兰,其它的都是自己的姐妹,当然无话可说,孟小兰是姐姐的好朋友,更主要她是南爹爹的小女儿,按辈份是我姑,无论如何我都得帮她。
我们这样的十几个人在一起,没有不吵闹喧哗的。水库两边六七队的院子里出来了好些没出工的老人和小屁股,伸着脖子看着我们一行人。黄世仁有些得意,故意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胡汉三提议搞个大合唱,他立马高声叫好,并提议说:
“那就唱一首我是一个兵吧。”
周扒皮嘻笑道:“你除了会唱这首歌,还会哪一首?”
大家都笑,黄世仁没几首歌能唱全,跑调不算,就是歌词他也老是记不全。他干笑二声,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的理想是长大了去当兵。他不理会大家的嘲笑,自顾自的迈开大步吼了起来: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垮了日本侵略者,
消灭了蒋匪军
众人不理他,几个女孩子走在后面窃笑。胡汉三对我说:“就唱一首我们走在大路上好么?”
我笑了笑说:“那就唱我们走在大路上。”
我们排着队走在小路上,胡汉三起了个音,歌声便回荡在水库的两岸: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领导革命队伍,
披荊斩棘奔向前方
向前进,
向前进,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向前进,
向前进,
朝着胜利的方向!
转过小山嘴就到了回水湾。满妹子家是个小院子,正屋是一正两横三间低矮破旧的土墙瓦房,左右各有一排茅草盖的小屋,一边是厨房杂屋,一边是猪栏茅厕。尽管偏僻,泥墙上还是有用白灰刷写着“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标语。
我们本来可以直接从她家屋侧的山脊翻上枫树山的,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特意从她家门前绕过,再从另一侧翻上枫树山。
十多个伢子妹子在一起,歌声笑声传得老远。满妹子出来了,站在门口边。她梳着大辫子,穿一件泛了色的兰卡其上衣,衣服有点小,果然显得小腹微凸,胸部也有些挺。见是一群细伢子细妹子,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满脸羡慕的看着我们一个个从她家院坪里往侧后走。
我很想见识一下她的瞎眼母亲,可惜她不在外面。虽说是一个村的,但分属不同的生产队,她们家在水库对岸,无事谁也不会到这边来,更何况她母亲因眼睛看不见极少出门,就是来这边也很少能见得着。在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每年七八月南瓜黄熟时,在五队边上的路上,能隐约听到对岸她那“崽呀肉呀回来呷南瓜”的凄凉哭声。
我走在队伍中间,快到屋侧时,廖光明从屋里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大伙后对我说:“祥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枫树山上摘枞树坨坨。”我答道。
廖光明走到我身边,附耳对我说道:“老太太请你去屋里一下,说是有话和你说。”
“哦?”我颇感意外,对走在身后的周扒皮说:“你们先走,我一会才来。”
说话间将背篓放下,跟在廖光明身后进了屋。
廖光明领我进去时仙娘婆陈竹秀正站起身来,摸索着往外走。
屋外秋阳艳艳,屋里却有些昏暗。陈竹秀微驼着背,花白的头发盘在头上打了个髻子,满脸的皱纹起着荷包褶,脸色苍白,显得她远不止才六十岁的样子。此时她一双瞎眼大睁着,灰浊呆滞。
我上前二步,叫了一声“陈娭毑”。
其实我并不清楚该叫她什么。村里姓谭的才只几户人家,和我们孟家连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也没有,她这么大年纪了,想来和我祖母差不多大,叫声娭毑总不会错。
陈娭毑听后却连连摆手说:“别这样叫,你是贵客,平辈论交都是我高攀,你叫我娭毑岂不是折杀我?快、快请过来坐。哦,光明你出去吧,别让人进来,我要和祥红说几句话。”
廖光明很惊异的看了我一眼,答应着退出了里屋,并顺手带上了木门。
我虽也感诧异,但还是走过去几步,搬张方凳在她身边坐下,轻声对她道:“您这么大年纪了,我为何不能叫你娭毑?我要过了年才满十二岁,您说我是贵客,我实在不明白,您能告诉我么?”
她顿了顿,盲眼对着前方说道:“你不是正奇怪我怎的一下就成了仙娘婆么?”
我点了点头,猛然省悟她可看不见,遂又说道:“是的。我确实很好奇。”
“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我上吊未死,醒来后昏昏沉沉好多天,满妹子成亲那晚,我喝了些酒,忽然就这样了。有时是别人、哦不,是已死之人借我的嘴巴说话,有时却是我自己的感觉,也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仿佛是有人在我心里告诉我的。有像刚才,你一到我家院子,我脑壳里好像一下就亮了一盏灯,我就晓得你是谁了。
“你叫孟祥红,你在洞里得了两件宝贝。孟庆南屠户将你领进门,你真正的师父是桂新粮油匠,但成就你的是洞里的那位前辈高人。你将是一个奇才,日后前程无量
“你不用问,也别打岔,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告诉你,我只晓得以前的事,而且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