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很为难-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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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闻的赵太后一句“混账”,小还也不再理睬,只用余光看了陆蓁和常婉一眼,头一歪,口吐鲜血而亡。
“来人!!!”容浣见人死了,一下子气疯一般,“把人给本宫绑起来,探探她的气息!若是死了,就给本宫吊到后院的柳树上,鞭尸十日!”
“不……”陆蓁看着这一幕,唇间嗫嗫,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头昏脑涨。
她猜错了,她竟是猜错了。原以为那酒只是容浣拿来栽赃自己,就算再毒,也不可能致命,谁知,竟是一沾即死。
有人知道了容浣的阴谋,所以顺水推舟毒死容浣,然后嫁祸自己……
左臂突然被一把捏住,她侧头看,竟是常婉。
常婉一脸平常颜色,似乎刚刚小还的死,只是一件过眼云烟的小事。她冲陆蓁轻轻摇头示意,阻止她去替小还出头。
赵太后信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想要劝她,却被她一口回绝,“姑母,有人要害我,您没有看到么?那酒若是浣儿喝了,现在死的就是浣儿了!”
赵太后听罢,不再言语。容浣一手拍在石桌上,五指握拳,整个人都在轻轻发缠,“陆嫔,你有什么话跟本宫说么?”
“……娘娘要我说什么?”陆蓁整个人也已冷到了几点,陷入了浓浓的仇恨之中。小还在她眼前饮毒而亡,让她无法抑制的想起了梅子,同样是为她而死,同样是尸身吊于柳上,鞭打十日……
“娘娘可否,把人还给我……”过往的新仇旧恨聚到了极致,深陷其中,脑子反倒猛地清醒了许多。
陆蓁推开了常婉的手,淡淡走到小还身边,恩归赶紧跟着,同陆蓁一起将小还扶起身。
“小还只是个宫女,给娘娘下毒这种掉脑袋的事,她连想都不敢想。”陆蓁轻轻握住了小还的手,那手死死攥成拳,她不得不费了些力气才展开,发现她的手掌早已被指甲刺进肉中,鲜血淋漓。
傻孩子,早就知道了这些,为什么不与她商量?刚刚站在自己身后,看着阴谋一点一点成为现实,一定很害怕吧。
“一个宫女,本宫还不放在眼里!”容浣冷哼了一声,语气轻蔑,“不过谁叫她明明知道酒中有毒,却不肯说出幕后主使,纵容,就是死罪!陆嫔,你是她的主子,你告诉本宫,她这到底是在保护谁呢?!”
“陆嫔,浣儿说这酒,是你送给她的?”赵太后适时开口,眼中满是怀疑。
陆蓁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语气冷淡,“我没有送过。”
“胡说!这酒明明是你的太监在本宫生辰那天,抱到本宫宫里来的!”容浣一口反驳。
“那就把蕴华宫所有的太监拉出来,娘娘一个挨一个的认好了。”
“你——”
“浣儿。”赵太后呵住了容浣,“兹事体大,你要指认陆嫔,要有证据才可。不过,毒害贵妃之罪,岂是掉个脑袋就能了的,若让哀家查到是谁,定叫她全宫上下付出代价!”
陆瑞宁、陆蓁、常婉、南岚……赵太后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如示威一般。
“陆嫔。”
“臣妾在。”
“你这宫女肯出来饮毒,定是以为这酒是你送的,怕浣儿死了,你会被当做犯人。”
陆蓁握着小还的手,虽然温度还在,但她知道,这个表面活泼,但实际比恩归还要历经人世沧桑的姑娘,再也不能与她说话,替她梳头,然后心心念念的等着遣散,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她知道酒中有毒,说明她认得下毒之人。陆嫔,你太不小心!”赵太后放下这一句话,带着宫人摔袖离席而去。
陆蓁闭上眼,眼底温温热热,她好像,很久没哭过了……
“哼!”
那边,传来了容浣的不屑。
“陆嫔,别以为姑妈不怀疑你,你就没事了,千万别让我找到你的把柄!”容浣眉眼发红,带着戾气,她向来是眼中揉不下沙尘,今日差些命悬一线,如此大辱,哪里忍的下来。
“送客!”
容浣一声令下,刚刚待在一旁的太监就要去争夺小还的尸身,恩归虽不情愿,但还是撒了手。唯有陆蓁,握着小还的手不肯送,只是整个人颤抖的太过厉害,就算想抓,也抓不紧,被几个太监一使力,就脱了手。
“娘娘……”恩归看着惠妃和淑妃、陆瑞宁一一离去,只剩下陆蓁还在坚持,心底不由一阵酸涩。惠妃和陆瑞宁也就罢了,小还说起来也是淑妃宫里长大的,淑妃却连一句话都不肯替她说……
“算了吧,娘娘。”恩归低声在她耳边劝着。
陆蓁却突地朝容浣跪了下来,“贵妃娘娘,求你,让臣妾带她走吧。”
容浣斜瞪着地上的陆蓁,正要大怒,却看到远处有人群朝这儿行来,那抹明黄色太过显眼,她一见,原本燃起的怒火又略略收了些。
“想要人?好啊,你去求皇上,若他答应了你,本宫就将那贱人还给你。”
赵文烨,怎么会?陆蓁堪堪抬头,就看到了已经行至亭中的男人。
“皇上,浣儿好命苦!”容浣见赵文烨到了,眼角一红,飞身扑到了他怀中。
赵文烨单手搂住容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朕刚听说了,放心,朕会替你做主的——”
“皇上!”
陆蓁出声喊他,他抬头看过去,眉宇一皱,“陆嫔,你跪着做什么?下毒一事朕会命人调查,不管你还是其他几位嫔妃,这几日统统禁足……你且速速离去吧。”
陆蓁看着他,露出罕见的乞求,“臣妾相信您。只是,下毒一事和臣妾的宫女没有关系,她代人受死,还救了贵妃娘娘一命——”
容浣听到这里,猛地回头看向陆蓁,“你的意思是,本来该死的是本宫了!”
陆蓁似没有听到容浣的质问,只是继续求着赵文烨,“——她与臣妾相识一场,求皇上,把她的尸身交给臣妾处置吧。”
赵文烨低眉,思量了一瞬,眼神却不再看她,“陆嫔,你该走了。”
陆蓁心一沉,恍若冰水从头淋下,冰凉刺骨。满脑子都是赵文烨的“你该走了”,间或传来小还与梅子的欢笑模样,惶惶然之中,竟连告退之礼也未行。
恩归搀着她起身离去,谁知,刚行出亭外,身后便传来了容浣宫人的禀告——
“回禀娘娘,人已经吊到树上了。”
恩归的胳膊突地一沉,竟是陆蓁伤心至极,整个人失神昏了过去。
“娘娘——”
她赶紧去扶,下意识抬头想找人帮忙,却猛地想起今日因为陆瑞宁求救,陆蓁走的急,身边就只带了她与小还,如今小还已经……只剩她一个,面对如此窘迫凄凉之境,又该怎么在容浣的得意之色下,维持陆蓁的尊严。
绝望之中,不由模糊了双眼。可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一只胳膊挡住了她的视线。
赵文烨弯腰揽过陆蓁的上身,将人拦腰抱起,见恩归还在发怔,不由皱着眉头出声。
“去太医院叫人。”
“哦,是……是!”恩归点着头,小跑着去了。
赵文烨又与安义低声耳语了一句,安义也快跑着走了。他正要抱人离开,却听到身后一句凄厉的呼喊——
“表哥!!!你敢走,我就把那个贱人五马分尸!!!”气急之余,威胁赵文烨的话就这么胡乱的喊出了口。
赵文烨顿了顿,轻轻回了句:“随你。”说罢,头也不回的抱着陆蓁离开了。
第97章()
昏睡中的女人紧蹙着眉心,脸色苍白;唇色青紫;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体时而轻微颤抖;仿佛堕入了噩梦之中,但紧闭的双唇却连一句呓语都不肯发。
赵文烨守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人醒来。恩归则忙上忙下的照顾着人,擦汗、喂水;然后在拿着手帕拭去陆蓁唇边因不肯吞咽而溢出的水痕。
偶尔与赵文烨的目光相擦而过;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责难;心中的胆怯包裹着愈发不可抑制的自责便又更深了一层。
拿着被汗湿的帕子转身去濯洗,擦身而过时,听到了那人沉沉的一句:
“不准再有下一次。”
她深低着头,轻声答了一句:“是……”
纪雪臣赶到的时候;陆蓁悠悠转醒过一次。
她目光安静,看着床边的赵文烨;倒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赵文烨握住她的手;试探的唤了一句:
“蓁蓁?”
陆蓁眉眼一动;似想起了什么,眼神中蕴上了哀伤,“是梦吗?”
赵文烨明白她指的是什么,顿了顿,答道:“不是。”
陆蓁撇开眼睛,苦笑一声,“我真希望是梦……”
闭上眼,身子微微一蜷,整个神态都显得倦极了。赵文烨将手掌放在她肩头,“累了就睡吧,朕守着你。”
床上的人没有在应声,好像就这么沉沉睡去。半响,纪雪臣开口道:“先让臣诊脉吧。”
赵文烨闻言,侧开身体,让纪雪臣靠了过来。纪雪臣埋头不语,直到赵文烨的耐心都快用尽了,才抬头道了一句:“怕是不太好。”
赵文烨心一紧,“怎么说?”
“旧疾复发,再加上——”纪雪臣的手覆上了陆蓁的额头,“怕是今晚就要烧起来了。娘娘心中积郁太盛,抑不可发,若只单单降温退烧,怕是治标不治本。”说着,又见赵文烨看着他眼神有异。
思绪一转,便找到了症结,将试热的手收了回来。
“微臣先去开一些疏肝理气、驱寒固本的方子,等娘娘喝了再观后效。”
赵文烨点头,“有劳爱卿了。”
纪雪臣收拾好医箱,撩袍拜辞,安义看了看赵文烨的眼神,也追着一同去了。
黄昏时分,陆蓁果然渐渐烧了起来。整个人翻来覆去睡不踏实,但又醒不过来,脸颊通红,嘴唇也白的发了裂。
恩归心里越来越急,替她搓红了手脚。赵文烨则将水碗接了过来,小心的喂下一口,又拿着干燥的手帕仔细的擦拭过陆蓁的唇角,仿佛像对待一个婴儿那般。
不过,比之前好一些的是,陆蓁终于肯出声了。虽然赵文烨和恩归都听不清她在呢喃什么,但总比之前昏沉时要好。那时的陆蓁,咬着牙,双唇紧闭,仿佛是在无声的抵抗着外界的所有……
陆蓁呓语时,赵文烨会埋下头,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蓁蓁,蓁蓁。他不期待她的回应,只是希望她若真的深陷噩梦之中,若真的彷徨无助,能听到他的声音,知道有他在身边。
而且,他渐渐开始觉得后悔。
他知道自己没有错,事情无一不是在他的掌控中进行着,就想计划中那般,一步一步,直到最后。
他没有错,可他无法抑制——
赵文烨紧紧握着陆蓁的手掌,许是太大力,捏痛了她,竟将人从无尽的噩梦中悠悠唤醒。
“蓁蓁?!”
但陆蓁却只是睁开了眼,茫然的看着他,眼睛因为高烧而泛着红丝。她好像并没有真正的醒来,又或是思维太过混沌,她扶着赵文烨坐起身,惶惶然就要下地,却被赵文烨用手臂拦了下来——
“放开我。”
陆蓁瞥了他一眼,竟如陌生人一般。
赵文烨不肯放,压着陆蓁的双腕,将人用力摁回到床上。
“放开我!”
“蓁蓁,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杀了他!!!”陆蓁用力推开赵文烨的胳膊,指甲狠狠的陷进了他的小臂。他吃痛的倒吸口冷气,却没有将人甩开。
“杀了他们……”
“……他们?”赵文烨从来不知,自己会被陆蓁的仇恨所骇到。他们……指的是谁,是设计诬陷她从而导致小还枉死的人,还是所有……所有负了她的人。
“我不想再忍了……不想再忍了,赵……”短暂的精力很快消逝殆尽,陆蓁身子一软,滑到了赵文烨怀中,刚刚的莽撞冲动,也只不过是郁结攻心的一场梦游。
但赵文烨还是听清了陆蓁隐藏在唇边的最后三个字,是他的名字,咬牙切齿。
他伸手,将她汗湿的发缕挽到耳后,手掌轻轻擦掉了她额头的细汗。安静的凝视了她良久,终究还是将一腔情思压回了心底。
耳边听得有人走进门,他以为是安义又或是煮水的恩归,谁知一转头,却看到了多日未见的靳德良。
“皇上,惠妃差奴才来问问,陆嫔娘娘可……可好些了。”也许是看到了赵文烨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靳德良有一瞬间愣了神。
“惠妃差你来的?”
“是。”
赵文烨转过身,对着他,“你手里拿的什么?”
“是,是惠妃娘娘送来的安神香……”虽然感觉赵文烨的语气和以往一样,但靳德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