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宸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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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能替你作证。”蒓儿急得跪了下来:“沈将军,我求求你了,你帮忙救救我家公主吧。”
沈宁轩还在犹豫,有侍卫看不下去,也出声劝道:“将军,她说得有理,我们去救公主吧。”
见大家都这么说,而且情况确实紧急,沈宁轩终于不再顾虑,对蒓儿说道:“赶快带路!”
蒓儿擦着眼泪,急忙站起来,往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珂柔公主沐浴的房间外。沈宁轩在门上敲了几声,叫道:“珂柔公主,珂柔公主,你还好吗?请回话。”
房间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响,蒓儿也上前去边敲便喊:“公主,我是蒓儿啊,公主,你应我一声……”
沈宁轩与其他侍卫交流了一下眼神,看来,这珂柔公主怕是真出了意外。他推门,果然纹丝不动,蒓儿急得六神无主,不停的问他:“沈将军,怎么办啊,门打不开,怎么办啊?”
沈宁轩脸色一沉,对左右说道:“你们退开。”
蒓儿带人退至木门一侧,沈宁轩抬腿,一脚踢到门上,他是习武之人,这一脚下去,木门应声即倒。屋内水声哗啦,一下从桶内站起来一人,****着身子,只看见白得耀眼的肌肤,黑如锦缎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搭在身上,黑与白都那么耀眼,仿佛天地间最初所有的颜色。
蒓儿惊喜过望:“公主,你没事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答话啊!”
沈宁轩急忙伸手遮住眼睛,背退至木门一侧,向屋内的珂柔公主解释道:“珂柔公主,请恕在下鲁莽,你侍女说你可能沐浴时昏迷了,在下一时情急,方闯入踢门,请公主见谅!”
珂柔公主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站在浴桶内,忙接过来蒓儿手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歉意的回答道:“是珂柔太疲累不小心睡着了,不怪沈将军。”
沈宁轩即刻告辞:“既然公主无恙,那在下先带侍卫告退。”
珂柔公主道:“沈将军慢走。”
待沈宁轩一走,珂柔公主一下又坐回浴桶内,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睡着了,方才还……”
蒓儿拍着胸脯道:“还好公主你没事,奴婢都快吓死了,你也真是的,奴婢和沈将军叫了那么多声,你都没有听见吗?”
珂柔公主摇了摇头:“没有,我睡得太沉了,听到踢门声才吓醒。”
蒓儿道:“可能是公主你太累了,奴婢扶你去休息一会吧。”
珂柔冲她柔柔一笑:“也是,我太心急了,不该练这么久的,走吧。”
第五十三章 万寿节惊变()
二十六日清晨,朝阳射下第一缕阳光,整个朝安城沉浸在一片炮竹声声的红色海洋中,街上的锣鼓已经敲响,彩坊的歌舞已经开演。
镐安皇宫的太和殿上,宣帝的云锦金龙袍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缕金线都熠熠发光。年轻的皇帝腰杆挺得笔直,刀削似的长眉入鬓,薄唇微抿,目光冷冽如深夜的寒潭,睥睨俯瞰着他脚下的一切。
今天是他的万寿节,普天同庆,万众欢腾,是最隆重也会是最忙碌的一天。他卯时就起床了,沐浴更衣,皇后给他准备了一碗鱼翅羹,他匆匆吃了几口,王怀德说群臣们已经在殿前等候,各国使臣团也已经在路上,请他前往太和殿接受朝贺。
这个天下至尊的金銮宝座,他坐上去已经八年,尽管从他一记事起,父皇就告诉他要将锦绣河山交到他手里,但过程仍是充满了艰辛险阻,父皇说这是使命,每一个皇位继承人的双手注定都要沾满鲜血,以无数人的性命为祭奠,才能最终成就霸权。他至今还记得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也更加坚定了要守护自己皇权霸业的决心。他把每一个皇姐都当成了利益的工具远嫁出去,却留下了自己仅存的两个王兄长住在京城,当然,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掌控这一切,更相信把他们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会令他更觉安心。
鼓声响起,王侯们和百官一个个陆续向他走来,献上祝福的话语和美酒甘露以及各式礼品,他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亦按品级高低给他们不同的赏赐。皇后吕莺莺在他身侧,眼角露出一丝丝疲惫,仍挺直着身子,微笑着和他一起接受群臣的朝贺。
巳时,到了各国使臣团进宫朝见的时候,奇怪的是,到了时辰,却不见有使臣团的人出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到王怀德跟前,向他耳语了几句,王怀德脸色突变,对宣帝道:“陛下,使臣团恐怕是遇到了麻烦,现在还没有抵达东玄门。”
宣帝沉声道:“速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怀德应声,急匆匆的离开了太和殿。底下的臣子们这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轻声议论起来。沈从云站在群臣中,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还是出事了,轩儿,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大约又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只见王怀德一路小跑着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踉踉跄跄的侍卫,一到殿前,就啪的一声跪下,气喘吁吁的向宣帝禀奏道:“臣,臣乃宫廷侍卫队副队长马仲平,担任四方馆使臣团安全护卫,启禀皇上,使臣团出事了!”
“何事?快说!”宣帝急声催促。
“臣等护卫使臣团原本卯时三刻从驿馆出发,但出发前发现不见沈将军下落,然后,然后……”马仲平支支吾吾,显然是觉不便在大殿上直接说出来。
宣帝已有怒容,吼道:“然后怎么了?”
见皇上发火,马仲平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然后夷国使臣团发现意外,沈将军昨夜、昨夜歇在了珂柔公主的住所,因此,因此延误了出发的时辰。”
马仲平说得很婉转,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沈宁轩借着护卫使臣团的机会,与珂柔公主发生私情,给皇上扣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沈从云的身体抖了一抖,眼前一黑,一股寒意从脚底不断的往头顶上冒,原来这就是他们的阴谋。轩儿,沈家,这次是逃不过一劫了。
宣帝勃然大怒,气得从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拿起准备赏赐给使臣团的酒壶就冲马仲平砸了过去:“混账,好大的胆子!”
马仲平知道皇上不是骂他,可酒壶冲着他砸了过来,皇上正在气头上,他躲也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受下这雷霆一怒,溅得满脸都是酒水。
宣帝宣泄完,这才咬牙切齿的问道:“沈宁轩人呢?还有那个夷国的公主?”
马仲平偷瞄了皇上一眼,小心翼翼的答道:“沈将军,不,沈宁轩已经关押,但,但珂柔公主,已经畏罪自杀了!”
此话一出,又是全场哗然,沈从云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死无对证,对方下手,果然是又准又狠,不留一丁点机会。
“夷国使臣团现在哪里?”宣帝盯着马仲平。
“回禀皇上,夷国使臣团还在驿馆,他们说发生此事,无颜朝见陛下,只让人把贺礼送进宫来。其他使臣团,现已都在赶来朝贺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马仲平禀报。
果然,马上就有小太监来报,使臣团已经抵达东玄门,即刻觐见陛下。
虽然事出突然,但该完成的仪式,还是要接着完成的,毕竟关系到邦交和颜面,宣帝强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沙哑着嗓子回应道:“把沈宁轩打入天牢,朝贺继续。”
沈从云站了一天,无数次抬头仰望,无数次看到宣帝阴郁的面孔。他的心急如火焚,恨不能马上冲出去天牢找到儿子,询问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又恨不能立刻飞到四方驿馆,查找可能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他相信他的儿子是无辜的,只是中了不知那一方,也可能是多方设下来的陷阱。可他只能在这里,留在歌舞升平的镐安皇宫中,看皇上不时扫过来一眼时刺骨的寒气。平日里与他亲近的大臣们,此刻都离他远远的,有些人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似乎等着看他的灾难,看沈家的灾难。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关心他的儿子,宁轩,不能有事!
如嫔在德禧宫,按照规制,皇上白天接受群臣诸国的朝贺,晚上会设家宴,接受尚是年幼的皇子们以及后宫妃嫔们的贺寿。素玥和秋静在挑选服饰,为她晚上究竟是穿尚服局送过来的碧蓝色新衣还是藕荷色新衣而争执,她抿嘴一笑,皇上说她穿粉色的尤其好看,就对她俩说道,就那套藕荷色的吧,结束了二人的斗嘴。
秋静乐滋滋的拿衣服去熏香,素玥过来和她商量晚上梳什么发式,戴哪那一套头面首饰。父亲北征归来的庆功宴上,她曾戴过一套皇上赏赐的红宝石头面,流光溢彩的明丽,皇上连连夸好看,她也觉得那红色喜庆温暖,像一直暖到了心窝里。
第五十四章 危机四起()
香陌急匆匆从外边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娘娘,出大事了!”
秋静斥责道:“大好的日子,你瞎嚷嚷什么呢,什么大事不好了?”
香陌急得语无伦次:“出大事了,不好了,娘娘家。”
如嫔的脸一下变得煞白,素玥和秋静反应过来,忙问道:“定国侯府怎么了?”
“不是定国侯府,是沈小将军,他被打入天牢了!”香陌答道。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所有人疾呼,如嫔已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昏厥过去。
悠悠醒转,素玥和秋静围在床前,她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看到她醒来,素玥和秋静的神情里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娘娘,你可醒过来了,吓死奴婢了。”
她急切的抓住素玥的手,问道:“哥哥呢,他怎么样了?我父亲和母亲呢?”
未语,泪已先流。素玥安慰她道:“娘娘放心,少爷只是被暂关天牢,还未定罪,侯爷和夫人都还好,皇上并没有连累定国侯府。”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自语,掀起被子就想要下床:“只要还没定罪,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去求皇上。”
“娘娘。”秋静劝阻道:“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您受得了,肚里的龙胎也受不了啊,您先吃点东西,然后再……”
“你说什么?”如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是说,我有了?”
素玥点头,对她说道:“是的,娘娘,你昏厥后,太医院派人来诊治过,替您号脉时,诊出您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龙种,是喜脉。”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少爷出事,您固然着急,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皇上的子嗣不多,您现在传出有孕,是天大的好事,只要生下皇子,您还怕皇上不会宽恕少爷吗?”
如嫔的神情由悲转喜:“是啊,我有喜了,龙种,我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开恩的。”
素玥按住她:“娘娘您先别着急,为了侯府也为了您肚里的龙种,您都必须先吃点东西,香陌已经去禀告皇上了,皇上听说您醒了,一会肯定会来看您,您再向他求情也不迟。”
素玥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在理,秋静把食物端过来,如嫔拿起就大口的往嘴里塞,大口的吞咽,结果吃得太急,又呛住了,弄得众人又是替她抚背,又是劝慰。
宣帝来到德禧宫已经是晚上,如嫔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众人怎么劝也劝不住,一个劲的要起床去找皇上。见到宣帝,她的泪瞬间就淌了下来,宣帝急忙坐过来床边,劝慰道:“爱妃有了朕的骨肉,应该多休息注意身体,怎么能哭呢?”
如嫔抓着宣帝的袖子,央求道:“皇上,嫔妾的哥哥被打入天牢了,不管他犯了何错,他都是嫔妾的哥哥啊,皇上,嫔妾求您,宽恕哥哥吧。”
宣帝从她的手中抽出袖子,答道:“爱妃安心养胎,其余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如嫔着急道:“怎么能不急呢,皇上,那是嫔妾的亲哥哥啊,皇上,嫔妾求您,宽恕他吧,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宣帝的脸色铁青:“你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吗?就敢和朕说他不是故意的,让朕宽恕他!你有孕在身,朕不和你计较,也没将宁国侯府一同问罪,已经是给了沈家天大的颜面,但沈宁轩其罪当诛,你别妄想给他求情。秋静素玥,照顾好你们主子,朕先走了!”
如嫔望着宣帝拂袖而去,呆呆的坐在床上,半饷没有动弹,秋静走上前去,低声唤她:“娘娘……”
如嫔喃喃自语:“其罪当诛,皇上说哥哥其罪当诛,秋静,哥哥到底犯了什么罪?皇上要杀他。”
秋静无奈将实情相告:“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宫里头都传开了,说少爷偷偷和夷国来朝贺的公主好上了,公主畏罪自杀,少爷就被打入天牢了。”
“和夷国的公主?哥哥怎会做出这种稀里糊涂的事呢?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