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天枢-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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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不见的荒原,自然也不会奢望有什么救星恰好路过,施展神功,击退强敌。
所以,张无敌明白,这个时候,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她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她开始拼命了。
“皓月!”张无敌目光一凛,口中轻声喝道,指尖的光华顿时大盛,四周的天地元气便如飞蛾扑火一般争先恐后地奔涌而来,然后灌入光华之中,竟然剑光有与月华争辉的意味。
终于,她一咬牙,双指向前一点,便有剑意刺破冰凉的空气向那道红色身影击去。
红衣祭祀的瞳孔中,那道剑芒越来越近,他却始终不动。直到皓月剑的剑气将他额前的几根已是斑白的发丝切断,然后飘然而落时,他的右手动了,而一动,便是一声轻微的爆响。
这声爆响入耳,张无敌眼瞳微缩。她想到了对方一旦出手,必然便是石破天惊,可她却没有想到,对方的出手会如此之快,快到会在空气里产生音爆。
于是,两道剑意擦肩而过,而红袍祭祀剑上挥出的剑气却已是后发先至。
剑气直指张无敌的咽喉,月华瞬时一黯。
……
……
淡淡而泛着秋意的月光从门缝间羞涩地钻了进来,在吴桐脚边染上一层霜色。此刻的他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秦河在纸上涂画着什么。
程东正低着头坐在屋子的角落,紊乱的气息表达着他陷入昏迷的现实,而他的身上除了那日的伤外并没有什么拷打的痕迹。
他被带回天枢处后,便一直在这间屋子里,每当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便会发现一双浑浊的双眼正直直地注视着他,让他不禁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程东自然认得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天枢处的三先生。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秦河不对自己用刑,而是用这样一种难以言喻,甚至带着一丝猥琐、一丝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
他想到了秦河一生未曾婚娶,于是,一些传闻在他的脑海中开始清晰。难道,这位大唐第一神符师,返虚境的强者是因为龙阳之好而看上自己了?
想到这里,程东顿时浑身泛起了细小的疙瘩,菊花骤然一紧,臀部更是不敢再随意地在椅子上来回磨蹭。
每当程东看到自己眼前的这双眸子,总是心中哀叹一声。次数多了,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无力感开始在心中蔓延。于是,他便不再抗争,只是为了在过程中少受点罪,索性便让自己晕了过去。
看到程东如此,秦河便施施然地走到桌旁,取下一枝狼毫,蘸上浓墨,在宣纸上开始写起字来。
吴桐百无聊赖,便不由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这个哈欠方才打到一半,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骤然涌起,然后便化为胸口的一阵疼痛,竟然有难以呼吸,喘不过气来的难受。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清瘦身影,于是,吴桐捂着胸口,眉头紧蹙成团,而心底,则是有深深的担忧开始泛起。
第147章 唯快不破()
随着担忧的泛起,胸口的疼痛愈发强烈,吴桐的脸色也更加变得苍白,密密麻麻的冷汗凝成细珠在额前堆积。
这是怎么了?少年在心中向自己问道。难道,远方的她出了什么事?吴桐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正悠哉悠哉地在宣纸上倾洒墨宝的秦河皱了皱眉,他觉察到吴桐的气息突然之间变得紊乱起来,于是回头,正看到一滴豆大的汗珠自少年的发丝间坠落,悄然砸响在地板之上。
“十三,你这是怎么了?”秦河快步走到吴桐身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见瞳孔并没有什么异状,这才开口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吴桐用微颤的声音轻声道:“老师,这儿不知道为何,突然一阵剧痛,学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说完,捂着胸口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秦河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了自己学生的肩膀上,然后将一股温和的念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冲散他郁积不开的气血。然后,秦河说道:“现在长安正值多事之秋,天枢处更是忙得面临人手不足的局面,而你的责任又极重,所以,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他想了想,对吴桐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吴桐应声站起,对着秦河略一躬身,便一路回到自己屋子,顺势便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担忧与恐惧互相交杂,缠绕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辨清心中的滋味。
初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柔柔,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屋子里,将青色的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而那道总是裹在一袭白衫中的清瘦身影却在吴桐的脑海中愈发地清晰起来,他一时难以理解,为何今夜会突然想起她来,而且这种感觉居然会如此地强烈。纵然是带着寒意的夜风吸入肺中,也难以平复此刻内心中涌起的波澜。
突然,他眼瞳微扩,整个人骤然坐起,口中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
……
当然是遇到了危险,而且,何止是危险,或许称之为生死攸关也并不夸张。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红袍祭祀一剑而至,虽然并不有极强的威势,却是惊人的速度,恍惚间,便已堪堪点在张无敌的咽喉上。而此时,张无敌皓月剑的剑意距离红袍祭祀的胸膛还有一寸距离。
这一剑已注定无功。于是,张无敌速退,而那柄因为月光的照射而泛着寒光的三尺青锋却如影随形,握在剑柄上的那只枯槁的右手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稳定。
一退便是后手,但是张无敌无奈,她确定,如果由自己念力而凝聚成的皓月剑气与对方的长剑相碰,必然可以将其击成粉碎。可是,让她无奈的是,对方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在皓月剑气击来的时候,对方偏偏就是虚晃一招,然后依旧挺剑直刺。
以速度压制威势。如果之前有人对张无敌这么说,她一定会嗤笑一声,以为是在说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可是如今这一幕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眼前,将她以往所领会的理念一举颠覆。
曾经北子山与自己这个小师妹闲聊时,曾经说过,纵然你有千般技巧,我只需一力降你十会。
话说的霸气,道理却十分简单。不管你用什么术法什么手段,我只用我比你精深的修为生生碾压了你。这话说的并没有错,但是,这是建立在境界比别人高的前提下,如果一旦双方修为相差不大,那么,战斗技巧就变得极为重要。
此刻的张无敌就是被红袍祭祀的战斗技巧弄得无比头疼,而在头疼之余,她却心中一凛,难道元老殿随便出来一人便是如此实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藏在祭祀神殿中的神秘所在岂不是极为恐怖?
“我看你能退到什么时候?”红袍祭祀不紧不慢地说道:“人力有时而穷,你不可能永远都能保持在这个速度闪躲后退的。”
张无敌弯眉扬起,说道:“你说的很对,人力有时而穷,你也不可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出剑速度。”
红袍祭祀顿时一噎,张无敌说的话正是他自己说的话,更是让他有种被当面打脸的感觉。饶是他脸皮经受了两百年岁月的洗礼锤炼,此刻也不由有些发烫。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手中长剑不停,口中却说道:“只是,在我念力耗尽之前,怕是你已经坚持不住了!”
张无敌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她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
红袍祭祀嘴角扬起,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少教主,你的天罡五雷大法不要再在我面前释出,一则你未必有时间释放术法;二则,多半对我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我对你的术法实在是太了解了,或许可以说,比你了解的更深更彻。”
“看来,你早就对我们道天教的术法进行过研究,难怪在刚才能够料得先机。”张无敌冷冷说道:“我方才便觉得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猜到我的举动,一时还心生疑惑,原来竟是这个道理。”
张无敌猛地一吸气,强行运转念力向一旁闪出三丈开外。
“既然你对我教的术法如此了解,那便试试这个!”
张无敌一语出口,皓月剑气散去,右手并起的双指缩回,然后食指突出,方才散去的天地元气再次急剧汇拢而来,围着她的身体不断打转。
红袍祭祀手中长剑舞了个剑花,正要再次刺出,却发现对面的年轻人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式,他的眼瞳不禁微缩,心中闪过一丝惑然:“这是什么术法?”
天地元气聚于指尖,张无敌一指点出,鬼神皆有惊惧之意。
红袍祭祀眼中的疑惑更加浓郁,他不明白为何对方的术法形与神格格不入。
如果天枢处此刻有人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张无敌这时释出的分明就是“不怒惊神指”!
第148章 七朵剑花()
当初在长安城外截杀丞相大人时,张无敌面对那位韬光隐晦的返虚境强者,便是毫不犹豫地一指点出。而那时,她只是与沧云旭第一次交手。便像模像样地释出了这位天枢处六执事的成名术法,却被丞相大人诩为不世奇才。
如今见自己的每一步都落在对方的盘算之中而不得脱,无奈之下,索性一咬牙,破釜沉舟,释出了这一道看猫画虎的术法来。
总言之病急乱投医,可偏生这药极其对症。张无敌的惊神指一出,让本觉得大局已定的红袍祭祀一阵疑惑。于是,他将心中的不解惊吐出口:“这是什么术法?”
指间有淡淡的光华燃起,空气中多了一份灼热,张无敌知道她并不能释出惊神指全部的实力,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她所需的只是对方的瞬间的失神,一时的错愕,便如现在!
于是,她并没有理会红袍祭祀惊问出口的话,反而顺着流淌的空气提起食指向他的眉心点去。
先前你曾如是对我,此刻我便依样还你!
虽然常年男装打扮,可毕竟,骨子里还是有些女子的习性。所以,既然你一指戳我眉心,那我便也如此。
见张无敌未曾搭理自己,红袍祭祀疑惑之余,不觉有些好笑。而这种好笑更多的有着嘲讽。
“你擅长的术法都不能有所奈何,就凭现在的不伦不类的一指便想要逆转乾坤,真真可笑!”红袍祭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在他看来,张无敌指上的淡淡光华远不如她方才释出的皓月剑那般威势,多的更是小家碧玉的玲珑。
如果沧云旭在这,一定会勃然大怒,恨不得用自己远超常人的身躯对这个满脸布满深浅不一沟壑的红衣祭祀压他个满腹开花。
张无敌并不理会对方的不屑,她只是拼命将自己经脉内所蓄积的全部念力自食指尖涌出,在光华绽放处萌生凛冽指意。诚然,从她手中释放出的不怒惊神指确实不如沧云旭那般有着磅礴的大气,食指纵横间却是凭添了几分难得的灵动。
嗤嗤的空气撕裂声不断在两人的身前响起,这种不按章法的套路让红袍祭祀竟然有不知所措的无奈之感在心头滋生。他的境界修为高于张无敌,可是,他此刻是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化神境巅峰,与张无敌仿佛。
他方才能占据上风除了速度的优势,更多的是对道天教两道术法的了解。可如今张无敌释出的是他人的术法,便让他茫然失手,目瞪口呆起来,更是有些进退维艰。
一个失神,鬓角处的几根白发在指意掠过时飘然而落。红袍祭祀顿住身形,左手轻拢,将那几根发丝拢在掌中,然后,他的眼中显出一丝怅然,口中低声道:“身体发肤,本该受之父母。纵然堂前二老早已不在,可这头发丝我还是十分珍惜的。”
张无敌看着红衣祭祀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听着他居然口称对此十分珍惜,颇有些吃了苍蝇般的味道。
“你伤了我的发,我便要你的命!”红袍祭祀伸出舌头,舔了舔因为嘴唇干裂而溢出的几缕血丝,说道。
张无敌伸手扶额,然后说道:“类似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要是再说几次,即便你不是口干舌燥,可我耳中老茧可是要长出来了。”
她看着正一脸哀怨的红袍祭祀,极其认真地对他说道:“所以,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要战,那便战!”
你要战,那便战!一语铿将有力,一语掷地留声!红袍祭祀听到这句从张无敌唇齿间吐出的话,眼中的怅然逐渐淡去。他看着张无敌,第一次有了一种尊敬,这种尊敬并不是来自对方的实力,而是那颗通往强者之路的勇敢的心。
红袍祭祀持剑在手,剑尖却有光华突兀地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