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天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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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绺头发静静地贴在额上。
“咦。王成大哥。”吴桐看着有些急促的行走执事问道:“怎么看起来你如此匆忙?”
王成顾不得擦拭顺着鬓角沿途而下的汗水,喘着气说道:“快,快去通知二、三两位先生!”
吴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嘘……,老师刚刚睡着,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王成一跺脚,急道:“有修行者进城,已经在街上引起大动静了!”
“那王哥你稍等!”
吴桐匆匆走到秦河边上,轻声唤道:“老师……老师……”
如雷般的鼾声在房间内回荡,墙角的蜘蛛正在吐丝盘结自己捕食的网,木质墙板的细微振动,让它不满地一次次从头再来。
吴桐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在这样的天气中仍然头上冒着热气的王成,摇了摇头,凑到秦河耳边喊道:“老师,酒来了!”
“酒……在哪?”秦河睁开眼睛,用袍袖擦去嘴角溢出的口水,说道。
吴桐肃然道:“老师,王大哥有要事禀报。”
秦河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王成,说道:“原来是小成子啊,什么事情这么急?”
王成几步踏入屋内,走到秦河面前,拱手道:“禀三先生,城内有外来修行者进城,如今已在长安街头引起一些大动静。”
“何等动静?”
“此人声称代天行善,便于长安城当街与人看病,或推拿,或用药,或针灸,无不立见奇效,不过半日,长安百姓已然称之为活神仙!”
秦河眯起眼睛,想了想,又问道:“长得何等模样?”
王成看着秦河,有些迟疑地说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他躲在一架马车的车厢内,只是隔着帘子伸出一只手掌替百姓问诊看病,声音却有些听不真切,时而似垂暮老者,时而又仿佛年幼童子。只是看手掌上的茧子,应该是男子。”
“怎知他是修行者?”站在一旁的吴桐突然问道。
“在他看病之时,偶有天地元气波动,尤其,尤其是用针替百姓针灸的时候。”王成答道。
秦河扶着自己分叉的长须,点了点头,轻声道:“倒是有趣。”随即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让大家盯着点。”
王成应声而去,屋内便又只剩下一老一少师徒二人。
吴桐看着桌上自己方才写下的字,问道:“老师,你不过去看看?”
秦河笑了笑,说道:“不忙。”起身到架子的最底层拿出一个小盒子。
轻轻地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随后朝着吴桐招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吴桐走近一看,才发现秦河身边的桌上摆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紫砂茶壶,色泽油亮,幽幽然显出一种岁月的沉淀。
“老二那的茶壶虽然比我这昂贵许多,但是却不知这泡茶还是得用老茶壶,才能泡出味道来,亏他自诩风流,在我看来,在茶之道上,不过是个门外汉罢了。”
说着秦河将壶盖打开,拎起一旁的开水壶,缓缓将热水倒入紫砂壶内,水温正合适,在流水的冲洗下壶中沉底的茶叶随着水流的起伏上下盘旋,细细嗅来,倒有一缕清香。
放下开水壶,捧起茶壶晃了晃,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水在一盏空杯中,秦河这才说道:“尝尝吧,上好的龙井。”
吴桐本身也十分喜爱喝茶,见三先生邀请,也不客气,双手捧起茶盏,边沿就口,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微涩的水流由喉而入,渐渐齿颊留香,回味深远。
“好茶!”吴桐赞道。
听到吴桐的夸赞,秦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些小孩子气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炫耀道:“极品龙井,老二那厮整日炫耀自己藏着这等宝贝,向他要个几片便像割肉放血一般,如今索性偷个精光,让他自个找个地方哭鼻子去吧。”
听到秦河的这番话,吴桐的脸上显出几分精彩,想着自己这位老师何止是特立独行,简直就是不走寻常路嘛。
望着秦河一脸的喜悦,吴桐叹了口气,说道:“老师,再不走,那边的戏也该散场了!”
“好,便去会会那位活神仙!”
袍袖挥出,便是一番风云骤起!
第24章 不过如此()
此刻的大街上,纵使耀眼的日照,恐怕也无法夺取停驻不前的黑色马车隐隐透出的光芒,早已有被治愈者感激涕落,跪拜于地,周围仿效者不知凡几,便连负责拱卫京畿的金吾卫都不得不临时被迫充当了秩序的维护者。
从马车的黑色布帘中伸出的手,白皙异常,阳光射在皮肤上,竟有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是给手的主人平添了不少仙人风骨,只是在翻手覆掌间,那些抹不去的茧子成为了光晕中斑驳的阴影。
“参见三师叔。”人群中挤出一名面目憨厚的男子,来到街旁的茶铺中,朝正捻着一颗花生向最终丢去的脏老头行礼道。
脏老头点点头,随即对坐在身侧的一名少年说道:“喏,我就说,老七这时候准在现场。”
少年站起身来,拱手道:“七哥,辛苦你了。”
那被称作老七的男子憨憨地笑道:“小十三,师叔带你出来历练?”
少年正是吴桐,见男子发问,刚想回答,脏老头却已经在一旁说道:“老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就别提了,赶紧麻溜地替老夫将茶水费结了,免得人家说我们天枢处的人都是吃白食的。结完了便带着小崽子们先滚回天枢处去。”
茶铺的老板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在春末还穿着一身破袄的脏老头便是天枢处的三先生,不然也不会之前差点不让秦河进来,现在更是躲在一旁在心中担心自己的这一壶茶钱是否能收得回来,还饶上了一盘炸花生。
秦河说完,带着吴桐举步走出茶铺,走进人群中,看着这些人或焦急、或欢喜的百般神情,伸手摘下几根柳条,极熟练地编成一个环,套在吴桐的头上,端详了下,仿佛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眼角的皱纹便因为脸上露出的笑意而挤在了一起。
眼见老人在办事时候还顾着自己会不会被太阳耀着,吴桐心中淌过一阵暖意,于是便连拂过的风都觉得里面充满着清凉。
车帘微微摆动,御车的车夫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继而提高声音道:“诸位,今日我家主人有些乏了,这看病问诊就到这里吧。大家也不用着急,我家主人还将在城里逗留一段时间,如果有缘,我家主人自然还会替大家行医治病。”
人群不愿散去,车夫只能向金吾卫们歉然地拱拱手。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金吾卫们自然不敢懈怠,先前见人群围聚,早已如坐针毡,见是有人治病救人,想着总是行善积德,便没有驱赶。
如今见到主人家的意思,哪里还愿意在这炎日下空耗,便纷纷拿出官家做派,如赶鸡驱鸭般,劝吓双下,这才使得人群缓缓散去,与方才想比,街道瞬时空了许多,倒显得马车在大街上的影子显得有几分孤独的凄凉。
“既是有客来访,在下怠慢了!”从马车车厢内传出一道声音,依稀是个男声,却是异常地嘶哑难听。
秦河遥遥盯着马车,目不转睛地说道:“不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远方来自然不假,可这‘朋’字,张某实在愧不敢当。”语气虽然轻松,可却冷意十足。
一语既出,空气陡然凝滞,便连街角野猫悄然走过时爪子与地面接触而发出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那,阁下从何处来,往何处去?”秦河似乎没有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那丝冷意,淡淡问道。
马车里的人说道:“自然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来长安何为?”
“寻人!”
“何人?”
“不知!”
对话间,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内容,仿佛上演着一场无厘头的戏码,却有种一刀一剑的气氛在空气中酝酿。
车里那只白皙的手伸出来,略微摆了摆。侍立一旁的车夫从车上跳下来,走到秦河与吴桐面前,二话不说,挥拳便如奔雷。
秦河虚空而划,便有无数天地元气化为气柱,挡于二人身前。
怒吼连连,纵然念力奔涌,车夫的拳头却终是无法再得近二人身前一尺。
那直入眼帘的拳头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
伸出车帘的那只手动了,可一动,便是势若千钧,只是一弹指,空气中原本自由流动的轻风凝聚成箭,化而为雨,直射秦河与吴桐。
秦河眼瞳急缩,心中大惊:“为何明明只是化神境的修为,却有如此威势?”
随着秦河的右手食指急速挥舞,吴桐感觉到身前的气柱迅速扩张,隐隐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罩子,笼住了二人。
砰砰声不绝于耳……
气罩急剧震动,落叶满天,不经意间在大街上铺成一条绿色的毯子,不多久,便在肆虐的天地元气中化为碎末。
“老师,这是……”吴桐仔细看着秦河的动作,悄声问道。
秦河看了吴桐一眼,说道:“看清楚了?嗯,只是一个‘守’字符。只是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竟是能凭借化神境的修为发挥出如此威力。”
见自己主人出手,车夫闪身回到车上,盘膝闭目而坐,似是对这场争斗毫不上心,或者,是对某人极有信心!
不知马车里的人使了什么法子,街上已无旁人。
而街道两旁栽种的树上,绿叶片片一落再落,天地元气汇聚的速度一快再快,肆虐的风刮得一烈再烈……
一声低低的“喀”声传入耳朵,秦河脸色大变,本来密不透风的气罩似乎有些抵挡不住源源不断、不见休憩的箭雨,竟是出现了一道不起眼的裂纹。
“喀喀”声由一声起,便不终落,不起眼的裂纹逐渐化为一张纵横密布的蛛网,最终“砰”的有如实质一般碎裂成不可辨的元气残片化为无形融于天地。
箭雨初停,那只白皙的手突出食指,一指点出,便有一道如电光般念力直奔秦河眉间而来。
秦河因气罩被破时风沙入眼而目不可见,感到念力的奔来,一咬牙,闭着眼睛,双手张开挡向电驰而来的念力。
一声闷哼,秦河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这才睁开眼睛,看向马车的方向。
嘶哑声从马车内传来:“三先生不过如此!”
“神符师不过如此!”
“天枢处不过如此!”
马声轻嘶,车轮碾动,马车竟是不顾秦河与吴桐二人的反应,径直向城内深处驰去,无声中尽显霸道。
“老师,你没事吧!”吴桐看着秦河,关切地问道。
秦河看着马车驶离的背影,喘着气道:“我没事!”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吴桐说道:“如果哪天你碰到这辆马车,或者看到这只手的主人,记住,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吴桐好奇地问道。
秦河嘴里肃然地吐出一个字:“逃!”
嘴角的一丝殷红在阳光的映照下分外鲜明!
第25章 不败便是无敌()
“老师!”吴桐赶紧伸出手扶住秦河。
秦河左手轻抚胸口,方欲开口,却被吴桐接下来的话给堵住:
“老师,你千万别说话,坚持住,你一定没事的。”
嘴角溢血,身受重伤,交代后事,两腿一蹬,阖眼而逝这般的生离死别悲情戏码并不鲜见,这便是吴桐心中此刻最大的担忧,甚至是那种害怕。
终于明白扶着自己的少年心中在惧着什么,秦河翻了翻白眼,顿时觉得十分好笑,好笑之余沧桑而孤单的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被吴桐架在少年肩膀上的右手抬起了,在空中停滞了一下,缓缓落在少年已有些浸湿的头发上。
轻轻地揉了揉略带湿意的乱发,感受手掌间传来的那有几分仿佛仙人掌的绒毛般的针刺,温和地说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可是,老师,你都吐血了?”吴桐的语气里多了几份焦急。
秦河哈哈一笑,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说道:“刚才太紧张,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倒是让你担心了。”
生怕吴桐不信,将嘴唇拱了拱,一个崭新的破口突兀地出现在有些失去血色的下嘴唇上,犹有点点血珠从破口处渗出。
吴桐依然不放心地说道:“可刚才老师还不是抚着胸口?”
“年纪大了,这么剧烈的运动,心脏跳得太快,有些受不了。”秦河又是一阵笑声。
听着秦河的解释,吴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来看着秦河的眼睛,而那里却只有一片静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