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圣之剑-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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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靠别的手段解决的问题，还要强行用法术的话，那就是赤裸裸的浪费。
更别说这法术其实是从降魔塔远远投射过来的，中间的损耗很高，虽然本质上是消耗从地脉中截取下来的魔力，对洛明来说几乎相当于免费，但大手大脚也不是好习惯。
这些魔力如果省下来，用于做别的一些事，是可以创造更多价值的。
“赶快把这里管事的叫来，告诉他我是‘美泉来的’！”
洛明随手一指，便叫了一个在众人中看起来最健康的青年去办这件事，在洛明看来，他要么是猎户、要么就是家境宽裕，总之体质比周围的几人强出不少。
虽然在这里的不是洛明的本体，也不是他真正的分身，与其说是用双眼看，倒不如说是将这里的场景投影到分身面前，由分身实施操纵的遥控人偶，但看透这点事还不算难。
被点中的时候，青年还很明显地一愣，也不知道是突然肩负责任的惊讶，还是惊讶于洛明居然如此了解自己的情况，但他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滑稽地行了个不成样的礼，就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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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巡查（七）（）
很快，这里的村长便急匆匆地赶来。
到达现场的时候，虽然他是一路跑来，还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立刻就环视四周。
“美泉来的贵人”这件事让他实在不敢大意，其实，哪怕对方不是美泉来客，只是个路过的小贵族，他这个没有贵族身份的平民村官也不愿意随便招惹对方。
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吧，但对地头蛇来说，和过江强龙硬碰，也绝对不是啥有趣的事。
而当他看到洛明的那个瞬间，瞳孔便瞬间收缩。
就在不久之前，他作为一村之长，有幸目睹过美泉伯爵一面。
那天，洛明身穿华丽的长袍，挺拔的军服，头戴混杂黄金装饰的银冠，手持一杆镶嵌宝石的权杖，作为新的统治者，举行了入城仪式。
当他当上郡守，便有人来巴结，送上一批体型壮硕，混入了魔兽血统的马——虽然它其实不适合上战场，但体型和气势都足够唬人。在村长的眼中，那简直像是一头公牛，每一步都仿佛让大地震动。
不仅伯爵本人气度过人，他身周那些穿着闪亮盔甲，手持长矛、长戟和双手大剑的仪仗队，人人身上都透出森寒的杀气和铁的纪律。。。
村长作为全村较富裕的一户，在这封建制度下，自然背负着每当领主传召，就要自备武器铠甲参战的义务。
为了立功，也为了上战场时自保，不随便被人干掉，他也练了十多年的武——虽然他也不算太富有，没法完全脱产，只能在农闲时稍微练练，没有魔鬼教官逼着他每天练好几个小时，但身手也远非常人能比。
之前和邻村为了水源起冲突的时候，他用一根打谷的长杆连枷直接打翻三个年轻小伙子，成为了村中的英雄，现在村里人都还偶尔会夸耀他的事迹。
但看见那些仪仗队的瞬间，他只感到自惭形愧。
哪怕不提铠甲的差距，但他们的身材，肌肉，毫不出错的动作，隐约的斗气感觉，还有那股杀气……村长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可能和他们战斗，就已经开始战栗。
而这样的精兵，在那位大人面前，也就只配得上当仪仗队，当拱衬鲜花的绿叶。
而现在，洛明穿得虽然比那天简单得多，去掉了大多数金光闪闪的装饰，头顶也没有银冠，取而代之的只是一顶礼帽，但村长发誓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那位大人喜欢军人，自己也常常身穿军装，这种事早就已经传开了，现在郡里许多贵族都开始模仿这个风尚。
但连外边长袍的式样也一样，就有冒充之嫌——其他贵族是绝对没这个胆子的。
虽是寒冬，但村长的额头上还是立刻冒出了冷汗，他当即匍匐在地。
这固然有点失尊严，毕竟理论上说，自由民就算见到国王一般也只需要单膝跪地而已。
但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而已，虽然洛明不是国王，但在这郡内他和国王也没多大区别。被这么大一个人物主动叫过来，肯定没啥好事，他哪里敢怠慢。
第八百一十九章 巡查（八）（）
村长虽然只是个平民，但见到骑士老爷和这里的男爵的时候，都只需要鞠躬而已，这在村民的心目中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程度了。
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匍匐在地，虽然众人知道洛明肯定是个贵人，但没有想到他居然尊贵到这个程度，当即都慌了神。
“不必多礼。”
洛明一挥手，村长就以一种很不自然的姿势站起了身来，也打断了众人准备跟着跪下的打算。
这是他故意用法术做到的，虽然会耗费点魔力，但能够营造一种神秘的气场，就算花的有价值了。
看着对方惶恐不安的表情，洛明淡淡地说道：
“你就是这里的管事人吧，之前应该有发来命令，叫你做好越冬的准备。
可你看这里，房子都塌掉了，差点连孩子也压死在里面。”
当然，洛明也不只是来训人和问责的——如果单纯是这样的话，其实无法解决多少问题。
等他走了之后，对方说不定就故态复萌，甚至对这家人进行迁怒。
至于专门指派人来监管这方面，又是一种浪费。
因此洛明不等对方辩解或者祈求宽恕，就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也不能都怪你，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风也很大，是挺苦的。我看别的地方都还好，路上的雪也按规定清扫过，其实你干的还算不错了。房子塌掉这件事，本来就很难想到。”
稍微安了下他的心，洛明接着道：“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一回，那就别再来第二回了。。。
这个村子，今年的劳役还有没用掉的吗？”
所谓劳役，和天朝古代的徭役类似，统治者不仅收粮食和金钱的税，还在法律里规定人民每年都有多少天要去为官府干活儿。
当然，除了某些时候官府实行苛政，或者贪腐严重发不出报酬和粮食之外，一般在这期间，还是会为被征发来的劳工解决食宿问题，甚至额外发一些工钱。
也就是说，其实只是一种报酬较低的雇佣劳动，而且不容许他们拒绝参加罢了。
只有那种完全不付钱，还要求自带干粮，甚至要求他们到很远地方去服役的，才是真正的血腥残酷压榨，而现在这还差的远呢。
“是，大人！还有一些剩下的！”村长下意识地回答道。
虽然他还是对面前这位大人物充满敬畏，但他至少知道一个道理：大人物的时间宝贵，不喜欢属下废话，喜欢的是属下快速回答的样子——哪怕真有什么不得不说的困难，也该精简了缩短了说。
“很好。”洛明点了点头道，“那就尽快召集劳役人手吧——叫来人之后，如果有人缺衣服就给他一件，从劳役的报酬里扣。
接着首先先把这废墟清理一下，至少弄出个临时的窝棚，然后再去挨家挨户检查房子问题。
屋顶积雪多的就帮忙扫掉，墙上有裂缝的就帮忙填补一下，如果有没法马上干完的问题，就额外征发那家人全家，给他们发粮发衣让他们自己慢慢干！”
第八百二十章 巡查（九）（）
给屋顶扫扫雪，加固一下房屋，这种事大多数农民都会干。
这种活儿不算重，何况是为了自己和邻居家干活儿，本来就有动力。
洛明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们发给粮食和御寒衣物的报酬，让他们去干他们本来就很乐意干的事，其实就相当于发放一种越冬补贴。
当然，身为一郡之主，洛明直接开仓放粮都没问题，实际上某些地方现在也真的有打着他的旗号的铺子在施粥。
反正也没人能指责洛明收买民心——就是明目张胆地收买了，又有谁能拿他怎样？这一郡大部分地区的民心本来就该是他的。
只不过洛明还是宁愿在现有制度之内解决问题，并且创造出不违背制度又能应对突发事件的方法，让手下官吏以后处理事件时有前例可以参考，而不是不停使用自己随心所欲违背制度的特权。
虽然他有着超越时代的远见卓识，大部分决断哪怕破坏制度也可以是“更正确”，但他深知单纯一个饶力量渺，只有集结众人之力才真正强大。
因此他并不能随心所欲，而是要带动自己麾下这成百上千的官吏军人，乃至于梵希郡的八万子民一同发展进步。
这就不允许他独自一人超凡脱俗，而是要做出能让大多数人理解并效仿的事，自己在大多数时候只能超前他人半步，让他人能够理解，方可达到相互提携之效。
否则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脱俗者抱怨凡夫俗子的愚钝，而普通民众则无法理解他的言行认为他是个怪人，绝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而劳役，恰好就是可以利用的旧制度之一。
一般而言，劳役的额度其实超过了领主和村长的需要，有的时候为了把多余的劳役用光，会让村民随便拾点柴或者来田地里帮点忙；而有的时候，干脆压根不用那些多余的部分，就算一笔勾销。
习惯法和成文法中规定的劳役额度比实际需要更高，其实是为了应对一些意外。
比如领主如果需要建造一栋新的堡垒，或者一场暴雨带来洪水，就可以用那些多余的劳役让领民以很低的报酬来帮忙建造、抗洪。
因此，在正常的年头，劳役额度总是会剩下一些。
而在今年，虽然梵希郡受到战火折磨，但本地的领主投靠了贝兰人，因此贝兰人也没来这里抢劫——而且这里穷得一塌糊涂，来抢劫也基本上是得不偿失。
因此，还剩着一些额度，就能用这些额度名正言顺地敦促他们进一步做好应对寒冬的准备，并且给他们发福利了。
看见村长有瞬间迟疑，洛明当即道：“如今我才是这里的领主，你手头的钱粮如果不足，就按照程序向上申请，三日内必然批复。
如果对程序不熟悉，就找善后会的人，或是找附近城里的郡守府官员请教。
以后你还要当这村长不少年呢，要习惯和上边打交道的方式。无论是我还是我手下的官吏，都不会随便难为人。
有什么事你就问，就申请，尽快解决问题，按照我的法规，你也能获得奖励，不是挺好吗？”
第八百二十一章 巡查（十）（）
其实，洛明已经在美泉内部引入了绩效系统，截至目前，已经试运行了一年多。。。
这套系统在一年多来的逐步摸索中，已经渐渐地完善成熟了，所以现在就准备推向全郡。
当然，突然全面推行一个大政策，很容易让人们产生不适，尤其是这政策还带着惩罚措施，就更是容易引起人人自危，甚至让怨言大量滋生。
这倒不是洛明不信任手下的问题，而是在这种时候，对他早就心怀不满的人一定会抓住机会煽风点火。
洛明在这一点上，也照样准备选择采取渐进的温水煮青蛙的办法。
因此在现阶段，他基本上还没有惩罚绩效低下者的打算，而是打算先从给绩效高的进步者发放奖励和荣耀做起。
等到人人都觉得勤劳工作是好事，能够获得物质奖励同时又有荣誉的时候，自然就会开始努力，形成一股上进风潮。
到了那时候，再惩罚那些落在最后的少数懒惰、消极怠工、阳奉阴违的人，也就没有多大阻力了。
嘱咐完这件事之后，洛明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在众人敬畏和感激的目送中飞速离开。
他接下来还要去许多地方，刚才已经用掉了不少时间，虽然他一开始就计划好预留了部分多余时间，但接下来还是得抓紧了。
此时，他也在一心二用，处理着另外的许多事务，并且还在注视着其他地方——
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检查防灾情况的，不过是用秘法之眼造出的一个投影，连分身都算不上。
虽然这投影里稍微填充了一丁点物质成分，比如说有个魔术道具制造屏蔽，让一般的法师都难以看透其虚实，但终究还是个没有别人操纵就没法行动的拉线木偶。
洛明真正的分身，正处于下层界中可以说离梵希郡最近的地方，和人间的通讯不算太难。
虽然并不是“地底三十米”这种单纯的方位上的说法，不过也相差不远，可以说，这里是两界隔膜最薄弱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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