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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完美实验品-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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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三莳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起了作用。

    那些过往,不管是甜蜜的,还是苦痛的,那些过程,不管是容易的还是艰难的,此刻皆在她的脑海中变得分外清晰。

    那时候,催眠师营造出了舒适的环境,不断地安抚她,最终在她被绑缚后挣扎得筋疲力尽时找到了机会。他让她陷入了沉睡,使她进入她的意识之海,不断地催眠她,迫使她忘记林恪,而她一次又一次艰难地反抗。

    林恪,那是林恪,她的阿恪,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他,即使她忘记了自己,也不想忘记他。

    但随着催眠师不厌其烦的催眠洗脑,最后,她意识到反抗并没有什么作用,而她不能忘记林恪,所以,她将她所以的记忆都暂时封存于心底,只许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出现,她就能记起来。

    现在,她大约能猜到微生三莳这么做的原因。毕竟,微生三莳见她之前就对她做了足够多的了解,所以微生三莳肯定能知道,不这么做,她绝对不会走微生三莳安排的路。

    在被催眠之后,她忘记的记忆,仅仅是和林恪有关而已,而他的仍然照旧。她没有再回到家里,微生三莳给了她一套证件,那些证件让她都以为是真的,而证件上她的信息,除了婚姻状态之外,什么都没有更改。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白分之一的谎言,成功地骗过了她。

    微生三莳还为她找了一套公寓,里边儿被弄成她正在居住的假象,催眠师也成功地在她的脑海中种下她关于那套公寓以及她的社会活动信息之类的记忆。她继续着微生三莳为她编造的虚假生活,继续每个月给陆音打一次电话……

    除了没有林恪以外,一切照旧。

    三天后,她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那个人使用变声器改变了声音掩饰了他的身份,他要挟她,让她必须跟随某个新闻团队去做什么战地记者。

    而她的心底,牢记着催眠师对她的暗示:对于你而言,生命不再值得敬畏。为了生存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如果有谁阻挡了你生存的脚步,不要恐惧于清除那些生命。

    她在那并不和平的地反经历过战争,也经历过命悬一线的时刻。曾经有人想和她一/夜/情,有人追求她,但她的心底却空荡荡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不久拒绝了任何人的性邀请,连亲吻和拥抱一并拒绝。她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感觉自己可能在等一个人,但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曾经,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她以为那是她身为一个“老/处/女”的坚持,现在才知道,她17岁就已经和林恪发生了和谐而美好的河蟹关系。

    她曾经跟着她所在的新闻团队在各地辗转,她让自己变得警醒,变得面对危险时能快速地反应过来,变得比以前还要成熟、理智、自信,她甚至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做到了自身能力能达到的最好并成为一代名记。

    现在,她都有些想不起来从来不使用任何社交软件的自己为什么会在推特上注册一个d。l。ya的账号,她会发她所在的地方发生的一些事情,会发一些简短的评论,会关注社会大众认为应该关注的群体,她让d。l。ya这个账号变得有名气,让大多数人都看到了。

    冥冥之中,她是希望某一个人看到了这个账号会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上,虽然那时候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她知道,不管那个人是谁,肯定和她所拥有的一枚内侧刻着d。l。ya的戒指有关。

    从不和平的地方回到和平的地方后,她谢绝了鲁西社的挽留,开始离群索居。同时,她觉得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生活被比人摆布,所以她暂时选择了逃避。

    因为她查不到摆布她的人到底是谁。

    她把自己关在白栅栏围着的独立公寓里,她在自己的公寓内外都装了监控探头以及警报系统,只要这个系统开启,任何非她本人的人进入,警报都会响起。她购置了很多的武器,枪、刀……

    她做了所有她自己能做的事情,却还是在外出归来时,再度听到路边的公用电话诡异地响起,她被人轻而易举地带走……

    到现在她才明白,微生三莳说的是真的,她说的她阻止不了也是真的。

    然而她并不感激微生三莳,因为她的人生,本应该是由她自己的做主的,不论选择本身的好坏,也不谈结果如何,她都该自己选择。

    三年前被带走后,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实验室里,实验室里有很多容器,容器里有不知是什么的液态化学物质,里边有人被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在那里,几乎是所有人都闭着眼,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好奇地看着她,用英语问她是谁。

    他会说的话只有简单的几句,但在记忆移植的准备期内,她对他说了很多话。她明智地知道自己并没有通天只能也不是超人并不能逃出去的时候,只好静待未知的将来,静待那些穿着隔离服的人将要对她所做的一切。

    但,尽管她当时表现得很平静,但她还是很惶恐。在某一个瞬间,她短暂地想起了暂时被她压制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她不知道培养液中的那个人能不能听得懂她说的话,她也不知道最后培养液中的人能不能出去,会不会有机会看到自然中的风晴雨雪,但她还是和他说了很多。

    她用汉语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林摇,大多数人都喜欢叫我ya。”

    “我是被迫来到这里的,站在这里并不是我的本意。他们,那些人可能会对我做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想请求你答应我,如果某一天我又再度忘记,而你遇到了我,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有一个和我很相爱的丈夫,他叫林恪,英文名是link。”

    她用手掩住唇,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她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

    “我曾经有过很艰难的时光,那时候我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要为生存而担忧。我和阿恪,我们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然后我们在一起了。他很古板,也很孤僻,基本上都不喜欢和人说话,但总是喜欢看着我,然后在我问他问题的时候说一大堆。”

    那时候,短暂地想起林恪,是她最煎熬的时光。她愧疚于毫无交待就被带离了林恪的身边,担忧林恪在她离开后会有的伤心……

    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她告诉培养液中的他:“来到这里,并不是我自愿的,只是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带了过来。他们想方设法要洗掉我的记忆,我已经预感到了,我坚持不了太久,所以,你一定要帮我记住。”

    后来,果然有人把她带走,他们把她固定在某种仪器上,并用一些机器连接她的大脑,让她被迫接收了陆音的记忆,包括陆音被陆莎杀死、尸体被阮昭明用刀子划得面目全非的记忆。而她在那实验基地的记忆,则通过催眠师的催眠被消除。

    在她被催眠的那段时间内,微生三莳来看过她,以实验参与者的身份。她通过催眠时将这个实验的相关内容告诉了她,并且还让催眠师给她下了一种暗示,让她每一次看到血腥的场面或者愤怒的时候,都会觉得自身的血流加快,同时怀疑自己是连环杀手。

    微生三莳在她被催眠的时候告诉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在当时的已有案例中,克/隆/人接受记忆后基本都成为了连环杀手。如果她表现得太正常,她会被怀疑。如果她真的成为连环杀手,则会被清除。

    微生三莳还说,这些记忆她会在合适的时候再度想起。等她想起的时候,危险会逐渐远去。

    最后,微生三莳对她说了抱歉,她说,她爱她。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她曾经希望她能做到。

    经过催眠师的催眠,那一个月的时间内,她的记忆是空白的,同时原本被想起的关于林恪的记忆,在遭受催眠师的催眠时因为她感受到了危险,再度被她压回了脑海深处。

    再后来,她仍旧穿着被人掳走时的衣物,被丢在了路旁。而她醒来的时候,正好在凶案现场外。林恪和她重逢。

    毫无疑问,常常给她电话的神秘人,就是微生三莳。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要求她回国,又为什么让她接触其他的是呀对象。

    那些过去,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也让她越发的疲惫,但她知道,此时的她必须撑下去。而随着她的记忆同时被想起的,是她的信念。到现在,她已经不太相信那些信念了。

    从前的她虽然对法律并没有多少敬畏,但她愿意相信生活,相信善。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所谓的善只是大多数人为了营造适合自己居住的社会环境而约定的规则,一旦有人破坏这个规则,或者,一旦有人危及了他们的生命,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攻击始终是攻击,为了生存。

    她记得她曾经和林恪说过,她希望她遭受过的苦难不会再有别人遭受,她希望能做一个有价值的人,一个能帮助别人的人,但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如果站在tw那些人的立场来看,他们是为了科学,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对的,即使是牺牲了别人的性命。

    但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来看,他们的所谓是违背了伦理道德的,是错的。

    站在她的角度而言,她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被支配的对象。

    现在,她因为成为许涛等人的猎物而心内发狠,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这,又是对是错?她真的该这么做吗?

    还有曾经在那些不和平的地方,她手上的沾染的血,何止今日这两人?

    在这一刻,林摇迷茫了。在迷茫的同时,她几乎是本能地盘点着活着的人、对她还有威胁的人。

    康霖、徐晴晴、富二代、已婚女应该还活着。

    服装设计师、李梦尔行踪未知。

    而进入森林的,据许涛所说,只有四个人。纹身男和许涛已经倒下,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有点像是瘦子,但不知道的是他到底是受了伤还是已经死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只是受了伤。还有一个至今没有看到踪迹的,是那个平头,这些人当中身材最高大实力最强的平头。

    林摇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面的动静,她听到了奔跑声,从凌乱的脚步声、喘气声、说话声等各种声音中可以判断出,有四个人跑了。

    等等,还有箭被放出的声音。

    她微微地闭了眼,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刻,箭的方向是从西北到东南,所以放箭的人在西北方,也就是刚刚她的箭射出去的方向。

    她轻手轻脚地往那个方向走去,绕到了那人所在的地方附近仔细地观察。在不甚光明的夜光之下,他看到那人正靠着书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呻/吟着,同时还有眼泪顺颊而下。

    而一手拿着弩的他另一只手正捂着中箭的腹部。

    很显然,他很痛,痛得不知所措了。

    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他是来追捕猎物的,怎么就成为被射杀的人?难道是其他三个人中的哪一个对他下了黑手?但是为什么要对他下黑手?

    妈/的!疼死他了!

    他龇牙咧嘴地骂了几声,又哭了起来。

    他还在流血,要是照这个情况下去,他是不是就要命丧黄泉了?

    就在他感觉到绝望之际,突然从被后蹿出了一个人速度极快地夺了他的弩,并且还用绳子将他的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还打的是水手结。

    这个人,正是林摇。

    林摇原本是想直接再给他来一箭永绝后患的,但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缠着的绳子时,想了想,还是将人绑了起来。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绑完人自后也不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就迅速地将瘦子弩上的弦割裂丢上了树。她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人,也没有将自己置于易于攻击的地方告诉瘦子,攻击他的人是她。

    还有一个。

    林摇的心里默念着:还有一个。

    这一个,是最难对付的。

    她浑身已经乏力,寻了一个相对而言不易攻击的地方站定,靠在树上凝神休息。受伤的右肩几乎已经麻木,如果真的能找到那平头男,以她的体格,再加上她又受了伤,她真能搞定他吗?

    毕竟他和其他三个只会用弩的人不一样,他练过。

    不知道天什么时候才会亮。

    因为是在野外,所以这时候竟然有漫天星斗。如果阿恪在,他一定可以从天上的星辰以及现在的气温推算出现在的时间和天亮的时间。

    阿恪又在做什么呢?

    在这样的时刻,特别是在这记忆复苏的时刻,她的内心无比地想要见到林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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