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使不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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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丝兴奋。
宁珩居高临下凝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唇边笑意不减,渐渐放松了对她的挟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意味很明显,要她主动点。姜百万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闭上眼胡乱冲着他的唇亲去,不知怎么着没对准,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鼻腔一热一麻。
“你……”宁珩捂着下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有热热的液体顺着人中流到唇上,姜百万下意识摸摸鼻子,大惊失色——她刚才鼻子撞到他的下巴,流鼻血了!
献吻未成身先死,长使英雄鼻血满襟。
初恋凶猛,本来甜蜜的小互动以姜百万哼哼唧唧捂着鼻子哭泣收场,鼻孔里塞着棉花仰躺了好一会儿血才止住。宁珩把沾血的湿毛巾放在一边,见她可怜兮兮又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就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姜百万,你让我明白什么叫‘血泪的教训’。”
“跟我在一起就是这样充满惊心动魄、血雨腥风。”姜百万给他打了预防针,以免他以后发现自己是个超级麻烦的人心生嫌弃。
“这一点我早有体会,以后恐怕体会更深。”宁珩忽然有几分意味深长,黑眸如墨,伸手将她额上几缕头发捋到一边,“你睡吧,我去车里睡几小时,五点多去机场。”
姜百万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车里多难受啊,在这儿睡吧?”
宁珩眉尖一扬,“在这儿睡……你相信我?”
“我……”她愣住了。
“我不相信我自己。”宁珩把手搭在她头上揉了揉。
姜百万指着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地问:“我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下得了手?”
“只要我想。”宁珩回答,然后邪气一勾唇角,搓搓手指道:“当然,不局限于只用手。”
“滚蛋滚蛋!”姜百万吓得低吼。
他看了她一会儿,穿上外套出门了。
姜百万独自坐了一会儿,又跑到窗边伸头看,他的车霸道地横在楼下。他因为她一句话就真的坐飞机赶回来,这种桥段放在电视剧里已很感人,更何况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她倚在窗边,盯着他的车出神,四周好像灌满了蜂蜜,甜得那样腻人。
爸爸的才华终于被人肯定,宁珩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自己的心——没有比今天更美好的时光了,尽管一夜无眠,姜百万一点也不觉得难熬。
第43章 红油抄手()
春日的n市柳絮纷飞,像鹅毛大雪一样飘散各处,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年轻的女孩们穿着颜色各异的衣裳,洋溢青春气息。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咖啡厅小矮几上,小花盆里的几株小草沐浴在一片淡金中。
姜百万昨晚刚看完冯唐的《三*》,其中一句“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此刻,漫天柳絮似在她眼里,淡金阳光似在她手心,宁珩却如这春景般深深烙进她的心里。春风十里,不如你,多么贴切!
“so,你们在一起啦?”细胖纸在玄武湖边的星巴克里听到姜百万终于被宁珩拿下的消息,惊喜得眼睛瞪得老大,单手捧着脸,望向不远处婀娜的柳枝,吃吃地笑了,“如果江医生也能大老远回来看看我,我宁愿瘦二十斤呐!可惜可惜,他出差,可我竟然不知道,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跟我说话了……”
姜百万捧着香草星冰乐,用鼓励地目光看她,“江医生心里不见得没你的位置,上次他来给我看病时还提起你了,因为我是你的邻居,他非常努力地救治我!最关键的是——没收钱。”
“啊?你得了什么重病?!”胡细细大惊失色,“跟我一样吃多了撑着了?!”
“腮腺炎。”
胡细细脸一黑,“这点小病你还要去麻烦他老人家。下次你有个小病小痛的一定得来找我,我带你去他那儿看。”
姜百万见她急迫的样子,不禁有几分怨恨那个江医生。在她看来,胡细细胖是胖了点,可喜欢江医生的心如假包换,他高冷得成天玩失踪,对细细不理不睬究竟什么意思?唉……八成江医生只把细细当普通朋友,又不好意思拒绝,想用这样冷漠的态度打消细细的执念。想到这里,她拍拍细细宽厚的肩膀,“一会儿我们去吃铁板烧,我请客!”
一有吃的,细胖纸马上生龙活虎起来,还捂着嘴尖酸地窃笑,“哎哟,做了霸道总裁的女朋友就是慷慨哦,说说看,他给你金卡额度多少?”
“金卡?还有这种福利?”姜百万哼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表示——“我不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胡细细点头,“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帅!”
姜百万热泪盈眶,“还是你懂我。”
“可御通集团真的很有钱。”胡细细一本正经地眨眨眼,这几个月跑社会新闻,她对市里各个行业有了更多的了解,在资金实力方面,御通占据前三,如果以药业单独排名,前阶段宝能药业资金链出问题传出不少丑闻后,御通制药就坐上全省甚至整个东部地区的头把交椅,更何况他们还有国宝级的秘方。“他们宁家有个问题——长子去世,董事长的两个儿子和一个长孙谁是御通接班人,一直是大家议论的焦点。现在最要命的是长孙和小儿子年纪差不多,若干年后谁是谁的手下似乎都会有一场纷争。据说二儿子是站在宁一俭这边的,你那位则一直孤军奋战,我还听说,御通制药里的‘眼线’不少,一部分是盯着那个秘方,一部分盯着宁珩。不知道他将来是把御通制药交给宁一俭呢,还是占为己有,再跟他二哥抢集团董事长的交椅。”
姜百万忧心地挠挠后脑勺,“怎么会这么复杂?宁珩和宁一俭关系很好,跟亲兄弟一样。而且吧,宁一俭自己开了个典当公司,据我说知这几年做得也不错,就是员工有点八卦。”
“哎哟,典当公司跟御通集团比简直就是小草跟参天大树!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御通制药原本是宁一俭的老爸当一把手的,现在一把手变成了他小叔,年纪又差不多大,以后他还能不能继承老爸的位置还得看他小叔肯不肯让贤。那些有钱人家的家庭矛盾哪里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参透的,你爸妈和我爸妈都不是有钱人,我们也都是独生子女,什么争家产啦,内斗啦,我们一辈子都遇不上。我就希望咱爸妈健健康康的,至于他们到底存了多少钱,有什么传家宝,我一点儿也不关心。”胡细细一口喝光剩下的咖啡,拍拍姜百万的背,“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铁板烧么?走吧!对了,你老爸现在真是火了,他回来的时候务必通知我,我要给他做一期专访哦。”
姜百万随口答应下来,不知细细说的这些小道消息是不是空穴来风,她忽然觉得宁珩的压力比她想象得大。她以前没有过男朋友,不知如何谈好一场恋爱,在一些女孩子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就想着要怎么刷卡的时代,她想着今后一定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
宁珩周日按时回到n市,等待他的是一场重要的会议。御通集团将股票定向增发所募集到的7亿资金全部投入御通制药,建设抗癌新药所需的原料药及高级中间体的cmo多功能生产基地和研发中心,补充流动资金满足未来业务发展的需要。宁殊贵亲自参加会议,一再强调在新药上市之前,公司不能有任何□□传出,一定要打好公关仗,尤其加强内部员工管理和对外广告投入,这一想法跟宁珩不谋而合。
负责做记录的钟嘉卉带着歆慕的目光,悄悄望了一眼不远处西装笔挺的宁珩。他总是那样沉静而自信,让人不敢轻视。会议一结束,钟嘉卉跟着宁珩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宁珩接过近几天累积的一叠文件,翻开较紧急的一份签了字。钟嘉卉汇报了近期市面上出现一批涉及商标侵权假药的情况,目前御通已经派出十二个打假人员配合药监部门查获假药。
“另外,因为前阶段我们的市场营销方案发生了一些改变,现在岐黄仲景丸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很多人传言御通准备提价,于是一些人开始可以囤货,货源更加紧缺。”
宁珩想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沉着地说:“挑个日子请一些记者参观我们的新生产线,顺便透露新药面市的消息。御通制药不是一个只靠岐黄仲景丸撑起来的企业,让他们知道,岐黄仲景丸仍然在生产,而抗癌新药则是我们近三年的重点。”
一个微信消息的提示缓和了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宁珩看了一样钟嘉卉,“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这些文件。”钟嘉卉了然,点点头走了出去。宁珩点开程序,屏幕上几行小字——
姜百万:“对门的胖子太能吃,受她影响我也吃撑了,现在狂嚼健胃消食片!原来她每次吃大餐前都会先吃这玩意,真是阴险至极。”
宁珩唇边浮现一丝淡笑。
“吃撑了不是明天可以迟到的理由。”严正不阿的宁*oss回了这么一句。
我哪天上班迟到了?姜百万揉揉肚子,忿忿不平。洗了个澡出来,见妈妈坐在沙发上坚持不懈地拨打爸爸的手机,她不禁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尽管一些画廊得到了姜维的联系方式,可谁都没有联系上他。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现在已近金贵到了什么程度,依旧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漂泊,那里可能没有信号,又可能他穷得连个充电的去处都找不到。
姜妈妈卖了姜维一幅画就收到了那么多钱,于情于理都该跟他说一声,这几天每天下班都在拼命打他的电话。姜百万一边看电视一边看妈妈拨号,大约一小时后,姜维的电话终于接通,他在某高原的一个小村落里,据他描述,那里有世界上最蓝的湖泊、最纯净的空气与人心。
听到自己“一夜暴红”的消息,姜维非常吃惊。虽然姜妈妈和姜百万都希望他马上动身回n市,但他狂喜之后仍然拒绝回家。他说一年之中仅有区区几个月,蓝宝石般的湖泊上漂浮着些许白冰,这是外人难得一见的胜景,他画完再回家。
姜维是个古怪又固执的人,身价倍涨之后竟还想着画画,而不是趁机火一把、大赚一笔钱。姜百万忽然有点佩服她的爸爸,也终于明白自己时而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倔气源自谁。
一个人在没有取得成功之前,自诩的才气都不会受到旁人的认可,即使是至亲也是一样。所以,在没做出成绩之前,没必要逢人就谈你的才华和梦想,那只会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挂了电话后,她随手刷了一下微博,看到胡细细刚刚更新了一条——活着本来就是件辛苦的事,所以才要学着如何更加快乐地活。坠地而来,阖眼而去,那是造物主予夺的恩惠。而努力多活一天,多笑一次,多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多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多吃一顿生煎、卤煮、油条、麻辣烫、钵钵鸡、干炒牛河、红油抄手、麻辣小龙虾、孜然烤羊肉卷饼,才是给自己的礼物。
没想到细胖子今晚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还能想着吃!
姜百万这几天着了魔一样老是想着宁珩,下意识就把这条微博复制了发给他,问他:“是不是很励志?”
一会儿,他回道:“尚可,但你不需要多遇见其他喜欢的人。”
见了这话,姜百万对着天花板发傻,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自然不用喜欢别人,如果出了什么变故……呸呸呸!她摇摇头,为了明天不迟到,乖乖滚去睡觉,第二天一边盘算要去哪里吃早餐一边下楼。
是吃鸡鸣汤包还是荠菜馄饨呢?咽着口水的姜百万刚出楼道,就愣住了,顶头上司的白色车车停在不远处,呼呼地还没熄火。她受宠若惊地跑过去,自觉坐进副驾驶,问:“你怎么来了?”
“接我的女人上班。”霸道厂长总是这般言简意赅。
姜百万低头扣安全带,小小地羞涩了一下,继而又不知好歹地说:“你把□□弄得这么高真的好吗?万一你以后哪天没过来接,我生气了怎么办?”
宁珩的食指轻轻敲了几下方向盘,含笑瞥了她一眼,“我明天不来,你气一个给我看看。”
“哎,这么说你来不来接我只是看心情?”
“我不是主观的人。”宁珩挑挑眉,“我没来的时候一定有一些客观原因,比如——我要推迟几小时去公司、提早去开会、约见外地客户、抱恙不能上班等等。”说着,他的右手轻轻握住姜百万的左手,目不斜视,目光却格外温柔。
挨着他的手,姜百万悸动不已。或许每个女孩子在遇见第一段感情时,哪怕是这样普通的交握,都觉得刻骨铭心。自己本该赶上的公交车从身边路过,一会儿都又被远远甩在后面,她瞥见里头拥挤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