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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半城烟花-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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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虚空挥了挥手,拍在八爷肩头,借着醉意说道,“我哪里会误会你?不过是心里不舒服,说说罢了。”

    “九弟虽未离京,可这钱粮调度却已经筹谋有度,偏是四哥今儿说了两句风凉话,他便受不住了,八弟不要与他啰嗦。”五爷自斟自饮略带自嘲的说道,“他这人哪里会为咱们的一句话牵肠挂肚?!”

    “为了减少户部支出,我这些年费了多少心,如今拿着自己体己填补军需,却被人认为故意难为他的十四弟,我这是何苦来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五万军士再加上当地驻军所需,哪里这样好调动?!如果不是云秀这一路的打点,十三弟又怎会长驱直入一路捷报?!”

    “我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西北沿线的生意若是两路大军都要照顾,肯定会顾此失彼,难不成照顾十三也不对了?!”

    八爷看着胤禟难得的酒后失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去劝,只觉得这些日子他心里潜藏的苦楚太多,倒不如说出来还能得些许舒畅,不然这一路星夜驰援过去,又要添上几多忧思郁结,原本就虚弱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禁得住!

    “坐吧。”五爷抬手将三只酒杯斟满,“且让他说去,你我好好喝一杯,为了咱们的这份同病相怜,他还有个地方有咱们能够说说话,可你我的心事又该去找谁诉说?!”

    八爷清浅一笑,坐到五爷对面举杯相碰,“我很庆幸胤禟肯在我面前如此,虽苦尤甜,自己的那份心思如今看来当真不足为道。”

    “不足为道?”五爷一饮而下,朗声笑了起来,“好个不足为道,这多年了到如今才觉着有了几分兄弟情义,若不是守在他身边,只怕到死也还是筹谋算计,不肯显露真心啊!”

    “明儿我走了,你们也要保重!”听着五爷的话,心口的郁结舒雀很多,收住碎碎念,我轻声而语,“我虽然握住了德妃的软肋,可离开京师后也将自己最大的软肋留在了明处。”

    “有哥哥在,额娘和你府上都不用担心。”五爷收敛神色回道,“弘政是个聪明孩子,我会从帮照应,护他周全。”

    “芊芊也是我的女儿,你只要保护好自己,这里的一切我自会处置。”

    静静看着眼前人,我只道自己是个贪心之人,为了胤禛我到底还要将多少人牵扯进来,到最后也不知能不能还的清楚,只盼这些人会因着我改变多舛的命运……

    离京出征,我走的安安静静,拒绝了百官相送,不许五爷、八爷出城,却没想到十里长亭王允谦竟会等在那里。

    遣大军先行,只留随侍戒备左右,“院使大人怎么会来?”

    “臣听闻王爷即将出征督运粮草,此去路途遥远不免忧心您身上的……”王允谦递上手中锦盒,“这些日子一直在为王爷制药,您且收好千万不要因战事而耽误身子。”

    “有劳。”接过锦盒交给随侍,回身上马,我略作思量说道,“院使这份心意,胤禟铭感五内,也请院使不要太过操劳,这身子我自己有数。”

    “下官恭送王爷。”王允谦俯身跪拜。

    我策马扬鞭长驱而去,再不理会身后的人、身后的事,唯有腰间的钨钢匕首闪着暗光,隔着烟尘带起曾有的缠绵旖旎……

    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第91章 蛊惑() 
“九哥怎么会来我这里?”十四看着眼前人;略带讥讽的说道,“弟弟这里可是风餐露宿,粮草不济;哥哥身子素来娇弱,莫不是又想借病作甚?”

    我自顾自斜靠在十四的毡褥上;气定神闲的喝着清茶;“十四弟客气了,这趟来也不是全为了你,不过是四哥天天黑面;我想下面人能舒缓些;到底是一母同胞;他顾念着你,我这个粮草官总不能不给些薄面。”

    十四冷哼一声,却不看胤禟;“有劳哥哥们惦记了;战事阻滞皇阿玛不怪罪已是幸事,我这里实在愧不敢当啊。”

    “这些年赠你兵书也算不少;你竟半分没学会吗?”我抬眼看他,将茶盏落在案子上,“你如今战事受阻不去寻突破口,反倒将怨气撒在我身上吗?”

    十四闻言苦笑一声,“若单单遇到强兵倒也不怕,我八旗将士难不成都是泥捏的,只是粮草不济……哥哥何苦在这上头为难与我?!”

    感叹十四心中虽有怨气,却也不失将帅之心,这次出征不复上次的莽撞,这几句话说得倒也恳切,“我若是当真与你为难,此刻便坐在十三弟的军帐中了。”

    “九哥……”十四眼神闪烁,期许之意升腾。

    我坐起身拂去皱褶,“如今我既来了,自然与你想办法便是,不过……”

    十四赶忙起身来到胤禟近前,“九哥,可解我眼前的困处?”

    “哥哥富甲天下,钱却不是随意花的,你真当我是掏不空的聚宝盆,给了十三弟的钱粮总不能半路劫了给你?”

    “那是自然,我俩人总有一个要舒坦些,是他更好!”十四喃喃自语道。

    我知他心思却也不去点破,拉他坐到身侧,轻语道,“这一路走来你怎生如此老实?过往村寨不乏富庶之地,难不成放在眼前的钱粮竟不知取吗?”

    “哥哥的意思?”十四心中一惊,身侧人虽清减许多姿容俊朗却更胜从前,端端一个善面为何出此阴损计策?!清军一路过来打的便是义举,若当真如此岂不落人口实?!细想之下便又了然,“九哥这是逼我……”

    “路,我指给你了!走不走全在你!”我依旧笑着看胤祯,“这些时日年羹尧那里没少接济,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觉得今后还有可能吗?”

    “你……欺人太甚!”十四嚯的站起身来,指着胤禟骂道,“皇阿玛怎么就看得起你来,堪堪晋了亲王,却如此狠心决绝?外面的兵卒乃是八旗子弟,周遭村寨乃是大清子民,你就忍心……还是你生就一副算计心肠,只想着眼前利益!”

    我气定神闲的看着急红了眼的这个弟弟,心下不免酸楚,若非紫禁城里的算计,我又何苦如此?你……不能成王,不能……握有兵权,我此来不过为了断去德妃念想。

    正在思虑翻涌,却不想十四竟然跪倒近前,“哥哥,十四弟没求过你些什么,烦请哥哥以国事为重,莫要在此事上与我为难!”

    “国事?!”我直直看他,却并不去扶,“若是论起这个……十四弟难道不清楚德妃娘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我本就不是寻常百姓,家事国事又怎能分的清楚?”

    “所以九哥是来断我后路的?”

    “仗嘛……是一定要赢的,只是出彩的人不会是你,我不会让德妃娘娘轻易如愿,我断的……是德妃娘娘的念想,不是十四弟的后路!”我站起身拍拍十四的肩膀,“我既然来了,当然不会只让你做恶人,弟弟只管放心。”

    说罢,我便向外走去,身后却传来十四的声音,“九哥为他当真是不遗余力啊。”

    不遗余力?我还有几分余力可使?!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十四弟,你可有自己想要倾力相助的人?”

    “我……”

    身后再无声音传来,我缓步离开大帐,早有宇成迎了上来,“爷,京里来信了。”

    “说什么?”缓缓走向自己的军帐,只觉得一路而来的疲累此刻全都压在身上,恨不得立刻躺倒睡去才好。

    宇成眼见胤禟脚步蹒跚,赶忙抬手架住,“万岁爷嘉许您的功劳,晋了佟格格侧福晋、郎格格庶福晋。”

    “侧福晋、庶福晋?倒也周全。”

    “另外恩旨晋了十三爷贝子。”宇成轻声说道。

    顿住脚步,我侧首看他,“是有十三弟?”

    “十四爷只有赏。”

    “宇成,爷们儿这回又要做恶人了!”想想自己的提议,心下不免寒凉。

    “爷,您交待的事情已经打点好了,全看您何时……”

    “不急,眼下先把十四弟的困处解了再说吧。”

    宇成扶着胤禟前行,只觉他身形越发单薄,踌躇片刻终于问出口,“爷为何要寻四川唐门之人?”

    进了军帐放松躺下,这才开口说道,“宇成,还记得我因李煦被囚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吗?”

    “奴才记得,当时还是雍王爷将重病的您救下的。”

    “我没有病,片刻不离身的药盒所装的不过是压制体内蛊毒的解药。”闭上双眼,困意袭来,“我想要去除蛊毒。”

    宇成看着陷在床褥之间的胤禟,久久不能言语,其实早在绛雪轩他便已经看出端倪,这多年不说只是觉得还有一丝幻想,至少胤禟还可以吃药,至少眼下还可以出征,如今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是因为太有把握还是因为……

    宇成不敢想下去,唯有上前替胤禟盖好锦被,听着他细密的呼吸声,直愣愣看着案子上放着的珐琅盒子,须臾泪水无声而落,心下悲凉透骨。

    自从胤禟督运粮草而至,胤祯一线战事遂打破僵局,虽不及胤祥却也屡传捷报,只是一路而往攻城略地颇为狠绝,甚至不惜屠戮战俘掠劫村寨,京中参奏二人的言官不在少数,就连宗亲也多有微词,倒是康熙始终未有表态,引得四方揣测。

    眼见着胤祥因为战事大捷而再次晋封贝勒,我心下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便也乐得这两个弟弟各显身手,遂寻了空带着宇成去了唐门。

    唐门家主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却颇为干练,举手投足不似江湖人物,多了几份沉稳威严,唯一不足之处便是面色阴郁,整个人过于城府反而显得火候稍逊。

    “唐公子今次所为何来?”待坐定唐家主手拿拜帖轻叩桌沿,虽神色平常但眼神却多了几份探究。

    “在下今日登门拜会实在唐突,只因身中蛊毒多年已不能再拖,这才叨扰门主。”我起身抱拳行了礼,“恳请门主出手相救。”

    唐门主见来人行礼,立刻欠身躲了一躲,“公子大礼,在下实在受不得。”

    “你!”眼见唐门主轻慢,宇成不免心生不满,刚要出言便被胤禟拦下。

    “唐门主,我这手下不过是忧心我的身体,有失礼之处望海涵。”

    唐门主一声轻笑,将手中拜帖撂在一旁,“非在下失礼,只是既然阁下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又何以出手相救呢?”

    “门主倒是好眼力。”

    “公子一口京腔儿,所穿衣料虽非上品,但刺绣却是织造府的精绣,缀的玉佩也是内宫之物,一介商贾又怎敢如此?!”唐门主言罢起身,走到胤禟身侧,“京中敢以商贾身份示人的就只有睿亲王,如此该行大礼的是在下。”

    “唐门主客气。”我抬手拦下他,“今次如非性命之忧,胤禟断不会登门叨扰,哪里有什么睿亲王,在下就是唐隐,恳请门主解去我的生死之患。”

    “唐隐……也罢公子既是本家,那在下自会全力以赴。”唐门主见胤禟全无骄横之意,心下也没了忐忑不安,遂反手搭脉,良久这才说道,“公子,当日可是中了殇毒?”

    “正是。”

    “有人为了化解殇毒才行驱蛊入体之术,只可惜只学了皮毛,未能完全发挥其功效,才使得殇毒残余蛊毒伤体,若非养蛊之人取自身精血为你入药,公子此刻早就应该全身麻木,力竭而濒死。”

    宇成闻言心下暗惊,这多年胤禟到底是怎样坚持过来的?!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忍受着世人的非议,“爷,您这是……何苦?!”

    我淡然一笑,何苦?!不过执念罢了。

    “当日想要化解殇毒的乃是太医院院使王允谦,我因气血攻心而毒发又受了棒伤,老先生仓促之间难免会有疏漏。”话虽如此,可心里却隐隐升腾起不安。

    唐门主微微摇头,“驱蛊入体绝非仓促之间能够决定的事情,殇毒无解唯有在它毒发之时以蛊毒镇之,方可有一线生机,故毒发时机尤为重要。”

    “若是别人我还存了几分犹豫,但若是王允谦则必然不会,此人与唐门颇有些渊源,曾盘桓府上数月与家父一起修习炼蛊之术。”唐门主思虑良久这才说道,“唐门虽擅毒,但蛊术乃是苗家之法外人不足道,家父曾娶苗女修习了一些门道却不精。”

    “门主的意思是……”难道我当时毒发不是偶然?!此念一起,神思恍然,“有人引我毒发然后解毒?”

    “这个在下不敢妄加猜测,但入体之蛊需要人以血饲之却是事实,看来唐公子对这个人来说十分重要。”

    原来如此……胤禛,这就是你的苦衷吗?为了诱我毒发,才会和胤祥……,你对我如此,要我怎样去还?!“此蛊可否解除?”

    “公子不妨小住时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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