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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红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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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一个堕入情网中女人如此可笑的要求。”

    这话带着刺儿,我咬了咬牙,“你答不答应。”

    他那边又继续笑了一会儿,“我只能答应一个,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我早就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我以为还有商量余地,可听他语气,明显一个都是最大的底线,再想要往下压,我拿不出筹码来,我说,“那你答应第二个。”

    霍砚尘所有笑声和呼吸都戛然而止,是的,连呼吸声都凝滞,我好像在和一只鬼魅说话,他语气内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冯锦,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说完将电话挂断,我聆听着那边的寂静,也在这一刻笑出来,是,我无可救药,我原本就是这样的女人。我不能想象如果是我帮助霍砚尘害纪先生丧命,我会怎样自责又崩溃的过完余生,我还有余生吗,不,我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确定这是依恋,一份融于我骨血里,我愿意豁出去一切理智的依恋。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风太大了,眼睛忽然被吹出眼泪,我仰起头抹了一把,然后转身朝纪先生飞奔过去,他还踩在沙袋上,他朝我伸出手接住我,我趴在他怀里哈哈大笑,他等我笑完,拍了拍我险些断气的后背,“怎么这么开心。”

    我看着他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的模样,“你知道吗,席情和郭局竟然完蛋了,是因为郭局贪恋了新欢,那个新欢我见到过,长得像营养不良的未成年,男人难道都是瞎的吗?”

    他把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点点耐心十足的捋顺,我很享受他这样抚摸我头发时的感觉,特别舒服。

    “有很多男人都瞎。”

    我把脑袋探过去,“你瞎吗。”

    他说,“我不瞎。”

    “万一以后瞎了呢。”

    他真的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你要帮助我,给我喂饭,洗澡,穿衣,上街。”

    “就是当你的眼睛喽?”

    他眼神里亮亮的,“差不多。”

    我指了指自己鼻子,“如果我瞎了呢。那你会把我丢掉吗,看着我去窑洞底下流浪,捡垃圾吃,被狗咬。”

    他被我的话问得一愣,“怎么会这么惨。”

    我忍住笑问他你会怎么办,他想了一下,他掌心在我眼睛上轻轻盖了盖,“我会把我的眼睛给你。然后你喂我吃饭,洗澡,穿衣,上街。这些我做不好,所以我不要做。”

    我忽然怔住,他唇角的微笑十分真实,让我无法不相信,他不是在骗我,我眼前泛起一层水雾,将我视线变得很模糊,我更加看不到他了,夜色太深,深得我迷了心跳。

    他拉住我的手,把我重新带入仓库里,何堂主和刚才那名引我们进来的男人正在抽烟,一些手下蹲在一个电子秤旁清点数目,货物已经完全从箱子里卸出,满满的摆了一地,足有成千上万包,用牛皮纸包裹住,不大,一个掌心的四分之一,有一个穿着花毛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破败的小方桌,他手上拆开一个纸包,正拿着一根细细的吸管,一头插在鼻子里,一头对准了纸包内的粉,他按住另外的鼻眼,深深吸了一口,直到将纸包内的东西全都吸光,他站起身把管扔掉,揉了揉鼻子,走到纪先生面前,“容哥。”

    “怎么样。”

    “a—。”

    何堂主拿起一个包,在手上掂了掂,“如果告诉下家是a+,露馅可能大吗。”

    男人说,“不大。一般不会细致到这个地步,除非他换了试粉的,如果还是之前的那个,没有任何问题。”

    何堂主把包丢掉,他看着纪先生,等他拿主意,纪先生摸了根烟,他叼在嘴里,男人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用手挡住门的风口,点燃后纪先生沉默吸着,仓库里灌进来海风,外面的浪头越来越响,好像随时都会从底下蹿出一个海怪,将我们一口不剩的吞掉。

    纪先生抽完那根烟,所有人都再次紧绷神经看向他,他丢在脚下用力踩灭,“报a+。”

    那群手下将纸包全部整理好,再塞回一个密闭的铁箱子内,码放得整整齐齐,何堂主问纪先生什么时候出货,纪先生朝门口走了两步,避开那些人,我跟过去,听到他单独对何堂主说,“最晚明天凌晨1点之前。”

    何堂主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那就是明晚。”

    我垂在身侧的手不经意握了握拳,敲定了出货时间后,他们又提到了金苑的一些事,我并不关心那些,我悄悄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隔着衣服按了其中一颗键,屏幕亮起后,我低下头,用灰色大衣挡着手,找到第二张只有霍砚尘知道的号码,我手一直在抖,好像触电了一样,我拼命的咽唾沫,我敲下一条信息后,又静默看了良久,在发送和取消之间不停徘徊,我背后起了一层汗。就在这时纪先生回头叫我过去坐车回庄园,我答应了一声,匆忙跟上去,与此同时按下了发送键。

第六十五章 碎尸万段() 
我们回到庄园,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光微微亮,露水很潮。

    保姆一早就在院子里浇花,她这个年纪睡眠很少,不管我什么时候在客厅,都一定看到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合欢树罩上了一层布,似乎是怕受寒会死,她对这棵树真的十分珍视,可见纪先生的确喜欢。

    纪先生坐在沙发上,有其他佣人端上一杯温热的黑咖啡,他一边喝一边打电话,我只知道他说的是韩语,具体讲述什么内容不了解,我惊讶发现纪先生很内秀,用很俗的话说作为一个帮派的土匪头子,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卖弄文才,这就很罕见了。

    何堂主脱下外套直奔二楼书房,在纪先生通电话过程中一直没下来,保姆浇完花从院子外进来,她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对我说,“冯小姐,昨天上午您不在,有一个脸生的男人送了包裹来,封得很严实,说是您要送来的。我问了他您的名字,也答上来,我就留下了。”

    我立刻想起顾温南和我说的镇痛剂的事,我已经完全抛在脑后,要不是保姆提,我根本想不起来,我问她有没有拆包,她说如果是给先生的,一定会交给保镖查验,确定没问题才能交到他手上,但这东西是我买的,她没有征得同意自然不会擅动,我松了口气,如果让她看到那些,她一定会告诉纪先生,我想瞒都瞒不住。

    我让她带着我去取,为了安全起见,保姆没有放在宅子里,而是丢在了后院的水池旁边,我觉得这也太谨慎了,这样处处小心怎么过日子,幸好他们吃饭不用拿银针试毒,不然我真觉得我穿越了。

    我将包裹拿起来,保姆没有走的意思,好像要跟着一起看看,我抱在怀里对她说,“你去忙吧,纪先生饿了一夜,熬点粥给他暖暖胃口。”

    如果是别的差事,保姆未必肯走,她能猜到我借口是支开她,一定更为谨慎,但关系纪先生身体,她没有任何犹豫,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她倒是一个非常愚忠的佣人。

    我用牙齿把上面的胶带咬破,指甲沿着小洞一点点撕开,我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用黑色塑料袋又裹了一层,我捏了捏,是很细的那种小针管和注射剂,大概有二十来支,虽然比不了霍砚尘手中对症的药更有效果,但最起码也可以减轻我的痛苦,这条退路让我不至于太违背自己良心被他所牵制。

    我将黑色塑料袋提在手中,从园子后门穿过储物间到达二楼,放在我房间的床头柜最底下那层锁好,我把钥匙藏在了窗台上一株盆景的土里,又细致填平,弄成从来没动过的样子。

    早晨吃饭时候纪先生胃不是很舒服,大概吹了一夜海风,入了寒气,一名保镖出去买药,我扶着他到主卧休息,在经过我房间门口时,他忽然顿下脚步,“到你房间睡。”

    我怔了怔,他脸上表情很自然,可我总是忍不住往歪处想,因为纪先生就是一个可以不动声色耍流氓的人,难怪道上都私下里称呼他大流氓头子,他骨子里的轻佻邪魅,极少表现在眼睛里,即使在他最情浓最快乐的时刻,也无法从脸上看到太多销魂与享受。

    我松开他手臂,将次卧房门堵住,“不行。”

    纪先生蹙了蹙眉,“我的庄园为什么不行。”

    “现在不是我在住?”

    他越过我头顶往里面看了一眼,“我也要住。”

    我指了指他的房间,“那你住这里,我住你那里,我万一又动了不该动的,纪先生可别和我板着脸。”

    他听到我这样说哭笑不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正经耍嘴皮赢不了他,无理搅三分的本领还是很强悍。

    他是个披着绅士外衣的流氓,但他轻易不会剥掉这层绅士的皮,他没有勉强,大概也就是为了逗逗我,在我的拒绝下最终还是进了他房间。

    我不肯让他进来的最大原因,就是我床头的东西,还有一个是我越来越害怕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让我负罪感很重,我现在做的事,都是在背叛他间接伤害他,可我不得不这样,霍砚尘不是善罢甘休的人,我不做,有千千万万人贪图钱财愿意效力,他有钱有势自然谁都可以掌控,至少我手中还握着他不会伤害纪先生性命的承诺,关键时刻拿出来,他也无可奈何,换了别人就更难说了。

    新标港口那批货最终定于当日晚上11点乘船出码头,由二十五名保镖护送,四名船手护航,纪先生届时将在金苑捧场冯小怜,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都不离开,给自己足够不在场不了解的证据,虽然他预估被查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但他仍旧做了万全之策,确保无虞。

    我躲在房间听到纪先生在书房里交待何堂主,书房的门虚掩着,有一丝亮光从门缝溢出,我藏匿在卧房门后,同样将门虚掩,让声音灌入进来,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惊动到他们,我特意脱了鞋,踩在枕头上,蹲在地面,来稳定身体平衡,不至于摇晃撞到墙壁和门。

    这批货物大概有五十余公斤的毒品,走水路中转海外港口,日夜不停开船预计要三天左右到达邻国。

    至于毒品如何伪装,藏匿在船身哪个位置,他没有提到,何堂主也没有问,似乎早就定好的,我拿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是来自第二张卡,不用看也是霍砚尘,他等不及了。

    可纪先生是一个非常沉稳睿智的人,他身边想要潜伏不暴露已经是巨大考验,哪有那么简单就打探出来什么,我点开信息果然他是在找我要具体时间,我犹豫了一下,敲了一个数字上去,点了发送。

    纪先生下午也在睡,等到傍晚保姆做好了饭菜,我正准备上楼叫他用餐,他从楼上下来,直接说不吃了,他换了一套银灰色西装,直奔金苑。

    面对一桌子菜我也咽不下去,我心里特别忐忑,这比我当时知道姜环可能出轨了,心里的压抑还要更大,我甚至连闻到菜香都觉得反胃,可保姆就在旁边看着我,我不吃饭她一定会出于好意告诉纪先生,我只能拿起筷子如同嚼泥一样咽了几口,就让她收拾掉。

    我吃完了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屏幕里演的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心思早就飘到了千里之外,保姆和我说话我也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上方的挂钟,每一分每一秒的数着煎熬度过,这是一种良心和道义的谴责,就像放在油锅上炸,疼得五脏六腑都揪起来。

    时针指向12点时,我估计已经有了结果,我看了一眼在厨房熬甜汤的保姆,拿着手机悄无声息避到了露台,我把门拉上,将自己关在外面,确定保姆怎样都听不到时,才给霍砚尘拨过去,那边一直不接,自动挂断,等到我第三次打,直接告诉我已关机。

    我心里顿时发了毛,我打算给他发条信息问问怎么样了,就在这时我余光瞥到客厅忽然被推开的门,我非常迅速将手机收到口袋里,拉开门出去,纪先生一身煞气,他脸色阴沉从外面进来,眼睛里的寒光就好像寒冬腊月的雪。

    何堂主脸上也是沉重,他一言不发站在茶几外缘,看着沉默吸烟的纪先生。

    我小心翼翼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出货不顺利,没有人回答我,纪先生让我为他倒一杯酒,我转身到餐厅的吧台打开酒柜,手指从第一瓶掠过,红酒洋酒白酒一应俱全,我最终为他选择了没什么劲儿的香槟,我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霍砚尘得手了,他心情不佳,喝酒易醉,而且很伤身,我端着那杯香槟走出去,递到他面前,他看也没看接过去,抿了一小口,“一池。”

    何堂主立刻答应一声,问他有什么吩咐,纪先生把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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