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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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沾沾自喜打着哈哈得意地说。
“怎么啦?是不是您要搬走?”
“是的,我们明天就要搬家。”
“搬到哪里?”
“东风小区”
“东风小区?那地方可真不错,住的全是师级以上干部,恭喜您又荣升了,您怎么把这么好的消息都封锁着,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没能及时向您道贺,真是对不起。”
“我并没有升职哩,只是市领导关心,有一位副书记调走,他那套房子空出来了,让我补上了那个缺。”
“住进那里,身份就不同了,同样得恭喜您。好,明天我来帮您搬东西,为您送行。”
第二天,我家便离开青年楼,搬到了东风小区。
住进官邸,全家都很开心,这里不但房子宽阔漂亮,而且风景非常优美,到处绿化得很好,有花园、假山,还有人工湖。
儿子看到这里的条件如此好,比红楼梦中所写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还要激动,便兴致勃勃地在宽阔的阳台上拉起了小提琴。
他一曲“梁祝”刚刚拉完,我家的电话响了,是老市长打来的,带着明显责备的口气说:“小吴呀,恕我直言,你儿子拉的小提琴实在难听死了,快告诉他别再用这种噪音来sao扰其他住户。你应当知道,市委市zhengfu特意选了远离马路和街道的地方,花巨资建了这个东风小区,这里一直是个清静的世界,住在这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威望的领导干部,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你可得注意影响啊!”我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复:“好好好,谢谢您,请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制止。”
老市长下了“圣旨”,我敢不听吗?于是,受了一点气的我将儿子训斥了几句。
儿子噘着嘴没敢出声。妻子却不满地小声发起了牢sao:“不就是拉了一下小提琴吗,好象是犯了法似的,这东风区的老爷们呀,怎就这么难以相处呢?早知如此,我们宁愿住原先环境差一点的面积小一点的房子,不该住到这‘官邸’里来。”我叹了口气说:“长子住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忍耐一点吧,新搬一个地方,得有一个适应过程,慢慢地就会习惯的。”
在东风小区才住二个月,妻子就受不了啦,不满地对我说:“我们还是搬回青年楼去吧,听说那房子至今还空着没调给别人住。这里我确实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在青年楼,就你的职务最高,人们都恭恭敬敬地叫你吴处长,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我们高人一等,有一种受到尊重的感觉。这里的人全都叫你小吴,好象我们明显要低人一等,应受到歧视似的。在青年楼,一般的人上下班都是骑自行车挤班车骑摩托,只有你坐桑塔纳小车,大家看了好羡慕,而这里,他们出出进进都是奔、宝马,你那桑塔纳简直“土”得掉渣了,连大门口的保安见了都现出不屑的神情来”
我听了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有同感,原以为住到这里来会一下身价百倍,非常风光,受人艳羡,心情舒畅,讵料得到的却是压抑和自卑,我也想搬回青年楼去住。”
妻子听了高兴地说:“明天你去和事务局的领导谈谈,说是住在这里孩子上学太远了不方便,我们是要求回到低级点的房去,相信会同意的。”
我去说过后,果然如愿以偿。于是,我们又回归“故里”了。
见我们“上天”之后又掉到了“地上”,青年楼的住户们非但没有热烈欢迎的表示,反而想方设法躲开我们,就象避瘟疫一样。一天傍晚,我坐在河边公园树丛后面的石凳上看报,小赵和楼上的小李在环行道上一边散步一边交谈,没注意到我。我听见小赵对小李说:“你知道我们楼那个姓吴的为什么住在东风小区好好的又搬回来了吗?我听内部消息说他是犯了错误被赶出来的,原来还以为他会升迁哩,看来这下子是那个处长也保不住了”
我装作没有听见,没去和他们理论。我相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知道我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在这栋楼,我还是高人一等的大家心目中的尊者,他们依然会对我恭敬,客气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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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万能钥匙()
我不是万能钥匙
我还算是个有点文化的人,喜欢看书,钻钻乡党应酬,也练了一段毛笔字,地方上有红白喜事,要写对子,写n联什么的便常有人找我帮忙。就因为这点“雕虫小技”,人们有时候还用得着我,但我体力不行,没其它特长,也不会削尖脑壳去赚钱,家境比不上一般的同龄人,所以,人们对我的总体印象并不是很好,认为我仅仅够得上一个书呆子。
除地方应酬外,我也喜欢写点新闻、短诗、小的东西玩玩,在报刊上发表了一些“豆腐块”之后,镇上的领导竟认为我是田{脚下的秀才,是笔杆子,便将我弄到镇上去帮着写材料。我认为这一下是“伯乐”相中了我这“千里马”,自己有出头i子了。谁知搞了二三年,歌颂领导办实事,总结领导辉煌政绩的材料写了几尺高,许多领导都因之荣升了,而我却仍然是个低人一等被人呼来唤去的临时工,待遇与镇上的正式国家干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知道,自己在镇上是不可能混出个样子的,经过朋友的介绍,便来到了beijing打工。
也许是时来运转,老板见我能写会讲,办事踏实,对我十分器重,才一年半就将我提升作了部门经理,年薪达到了二十多万元,这可是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自己扬眉吐气了,手头也宽裕了,已有三年多没回去的我便想“锦衣荣归”,让大家对我刮目相看。
那一年年底,我开着小车回家,给大家敬中华烟,给一些长辈送点心和红包,给小孩发压岁钱和糖果。大家看我的眼神便和过去有了迥然的不同,都认为我在京城当了不小的官,已经发了财,并且是那种得势却不忘乡情的好人。
那几天,我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于是我深深地体会到,混出个模样来,受到人们的羡慕和尊重是何等的惬意啊!那一次,好多以前和我并无多少交往的人也常来与我套近乎,走时,人们还给我送了不少茶叶、绿豆、芝麻等土特产。
回到beijing后,我陆续接到一些乡亲打来的电话,话题都是请我帮忙办事的:或是要买一种当地没有买的药品;或是在县城医院住院动手术想找个好点的医师;或是小孩初中毕业了想进县一中的重点高中;或是批宅基地“关卡”打不通;或是做房子少了钱钱想找我借点
开初,电话总是先由我父亲“打头炮”“推荐”几句,然后对方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来。父亲在电话中总是说乡里乡亲的,强调要我尽力。虽然很多事办起来实在难处很大,但我努力想尽办法,哪怕自己暗中贴点钱,还是办妥了。
父母亲给给我打电话时常说:你帮人家办成事后,大家都是千多万谢,一个劲地夸你有本事、肯帮忙。我们听了也觉得有面子。
尽管办一些事我得煞费苦心,但想到父母高兴,我也只得继续勉为其难。
见我很好说话,慢慢地,老家的人来电话便简化了父亲的“开场白”,要我办什么事便很自然很随便地地直接跟我讲起来。
求我办事的人与i俱增,我如牛负重,确实有些吃不消,因为我在beijing根本算不了一个什么人物,即使办点小事也很不容易。为帮乡亲们办事,我请客送礼花去了十多万,我还要买房,孩子已出生,将来上幼儿园、读书还要好多的钱,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不债台高筑才怪哩!
我的苦情,乡亲们却不知道,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他们都以为我在京城当了“大官”,是我们村里最有作为,最热心帮人,最会办事的年轻人,什么难题一到我手上就能迎刃而解。开初,大家只求我办点小事,后来,所提的要求越来越高,求办的事情也越来越难,甚至连象“黄鼠狼想吃天鹅肉”那样的事也来找我。如我堂叔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爱好文学,知道我常写点东西发表,能捞到一些外快,堂叔便让他将所写的一个长篇发给我,要我帮着在“十月”上发表。我翻了不到三页,便无法再看下去。这样的“大作”,我相信哪个编辑都不可能读完,不要说我根本没门路,连我自己也没在十月上发过一个字,就是有门路,我也没脸面拿出去求人呀?还有我表兄的儿子,书读得还算可以,高考达到了一本分数线,但上清华还是不够格,却又硬想挤进去,于是要我帮着想办法。他们认为我在京城“有权有钱”,是一把什么锁都能打开的“万能钥匙”,其实,我连开小锁的本事都没有,哪里能开这样的“大锁”呢?看到乡亲们提出这些无理的要求,我既气愤又觉得十分可笑,决定今后对那些太无理的要求下决心拒绝。
过二天又来了一个电话,是我堂兄吴明轩打来的,他一个儿子大学新闻系毕业了,要我设法将他弄到人民i报社去当记者。
我的天哪!我虽然也时常写点东西,但做梦都不敢想进人民i报社当记者的事,怎么连这样可望而不可及的出格要求也向我提出来?我真的愤怒了,便对着这不知天高地厚者大声吼了起来
堂兄“碰壁”之后生气了。后来父亲来电话说:“你不该把明轩得罪了呀,现在经过他到处宣传,大家都说你这个人变了,有了钱有了地位就六亲不认,不要别人了,连原来你帮过忙的人都跟着这样说。你过去那些功劳全倒在沙洲上了”
果然,去年节前回家,人们见我时便没有了往i的热情,除了几个知道实情,能理解我的挚友来玩了之外,其他的人很少来我家,我家由前次回来时的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了。我也很少出门,总是在家里呆着,虽然有点寂寞,但我却象正在耕田的牛突然被下颈轭一样轻松起来,所以,我心里并不感到如何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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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质奶粉()
变质nai粉
我大学毕业在城里工作、结婚成家并稍有成就之后,便想接父亲来享享清福。妻子素芝是个贤惠女人,非常赞同。她说:“妈妈去世得早,后妈又不在了,老家的弟弟是后妈带过来的,隔层皮肉隔层纱,爸爸跟着他们过,不一定能好好地待他,我们实在有点不放心。”事情果然让素芝言中了。
没多久,弟弟长兴就来电话说:爸爸病了,肚子痛得很厉害,不能吃饭,已经送到了镇上的医院检查治疗。
我和素芝连忙赶回老家去。爸爸躺在镇医院的病床上,脸se很不好看,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碗泡好了的牛nai,没有喝。因为知道爸爸现在经常吃弟弟给他的铁筒变了形的nai粉,心想:爸爸这肚子痛肯定是吃了变质牛nai造成的,口中不说,心里却在暗暗责怪弟弟不该给爸吃这种有害健康的东西。
前年,接爸爸到城里来住了一段时间,我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次身体。医生说他虽然脸se有些萎黄,但只是自然衰老,身体并无什么大毛病,建议老年人多喝点牛nai补充一些钙质。我同他一起去买nai粉时,他却死活不肯要,硬说自己身体好好的,不需补什么钙,又说自己不喜欢牛nai那种气味,即使买了他也不会喝。我知道,他其实是看到nai粉比较贵,痛心我花多了钱而不肯要。因为了解他的xing格很倔,不敢给他买,只好给他一些钱,让他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每次接爸爸到城里,虽然我们尽量抽时间多陪他,想方设法做他喜欢吃的菜,但他总是说过不惯城里的生活,住不了几天就闹着要回去。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依着他。
后来听弟弟说,爸爸喝牛nai了,而且常说牛nai的味道真好,非常喜欢喝。
那就奇怪了,我给他买nai粉他不要,长兴给他的却喝得很高兴。
长兴在老家开了一家小超市,一般来讲,农村的消费水平普遍要低些,店铺里进的大多是便宜货,所以,我很担心爸爸喝的牛nai是劣质或过期的货。
后来回家,见爸爸的房子里有二只变了形的装过nai粉的空铁筒,知道他果然喜欢喝牛nai了,通过喝牛nai,他的喜气比原来好多了,脸se已变得红润起来。我对他说下次多给他买点回来。他说长兴是批发进的货,比较便宜,你到超市买零售的要贵得多,不要我买。我便拿些钱给弟弟,再三叮嘱要他买好nai粉给爸爸喝。弟弟坚决不要钱,说给爸爸喝,谁出钱还不是一个样,并诚恳地说:哥,你放心,给爸爸喝的牛nai,我当然会选最好的。他既然这样表了态,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次我们进病房不久,弟弟帮爸爸拿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