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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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道“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蔡桃夭。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开始缓缓揭开那一层纱,便是一不可收拾。如果不是前面还有两个人,李大刁民估计这会儿还真有提枪上马的打算,不过,估算着自己的武力值抵不上人家蔡桃夭一半,这事儿还得两情厢愿才成。
“媳妇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李云道笑眯眯地咂着嘴巴,似乎还回味着刚刚混入自己口不的玉液琼津。
蔡桃夭红着脸,低声抗议道:“谁是你媳妇儿!”转头看了看外面的环境,才继续道:“我去金鸡湖景区转转,你忙你的。”
李云道让马朝把他放皇冠花园门口,随后嘱咐马朝和王汉两人保护好蔡桃夭,这才放心地目送黑色迈腾离开。
转身,看了一眼那低调奢华的“茵皇冠花园”一行字,李云道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大步走向这个曾经被誉为苏城座高端豪宅的小区。
彬,江湖人称老大的彬,就住这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彬彬,伊人()
时间:2011…10…26
皇冠国际花园跟李云道如今住的润园别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后者集东方建筑智慧于一身,前者则汲取了西方建筑化的众多精髓,可以说是相得益彰。应该是被拜访的业主提前跟物业的保安打了招呼,李云道没费太大的劲就进了小区,似乎听说是来拜访彬,论是语气态还是热情程,都可挑剔,安保负责人模样的年保安还亲自将李云道送到彬住的洋房楼下。
“哥住顶楼,兄弟你自己上去,我就不去打扰了。”保安望了一眼五层小楼的顶楼,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羡慕,又或者是崇拜多一些,生活他这个层面的,往往能听到关于彬的一些亦真亦假的传闻,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个圈子里生的事情疑如同看一册金庸古龙的武侠,让人热情澎湃热血沸腾,但太遥不可及。将李云道送进电梯,刷了电子卡,笑着打招呼准备离开时,热心的保安又转身,“这个时间哥不定家,应该陪着夫人花园里散步。”
果真如保安所说,彬确实不。“你要找彬彬啊?彬彬不家呀,陪阿姨下去散步了。”开门的是个看上去跟十力嘉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一口软绵绵的吴侬软语,声音清脆,听上去颇是粘糯耐听。小姑娘约摸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嫩,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李云道。
也许是因为常年跟小喇嘛相处的缘故,李云道对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颇有好感,见小家伙仰头看他动作颇累,干脆蹲下身子,微笑道:“你是彬彬什么人呀?”
小姑娘甜甜一笑,大大方方道:“彬彬是我爸爸,我叫伊人。”
李云道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两枝冲天小辫,喃喃道:“所谓伊人,水一方,果真是人作派。”
“囡囡,跟哪个说话呢?不是说让你不要随便开门的吗?”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伊人冲李云道做了很像大人的奈表情:“我家吴妈是彬彬的舅姥,很厉害的,你不要怕啊。”
屋里匆匆从厨房里冲了来的五十出头的吴妈是家的保姆,原是彬的一个远房亲戚,亲故,老所依,彬就将她接来,带带孩子,顺便还能做些家务,按正常保姆收入的三倍开工资,逢年过年还有不小的红包,所以这位干脆安安心心地家一待就是七八年。
吴妈一来就先把伊人拉到自己身后,客客气气却眼带狐疑地看着李云道:“这位先先,不好意思,我家先生这会儿不家,您看……”
李云道歉意道:“是我来早了些,本来我约了哥半个钟头后碰面的,这不,我手头正好没事儿,就转到这儿来了。没事儿,您忙您的,我就门口候着。”
彬住的是素有空别墅之称的300平的大平层公寓,出了电梯就有一处装修布置得颇是温馨的憩廊,放着藤制的沙和茶几,李云道就这儿坐了下来。吴妈也不敢冒然领李云道进门,但毕竟家待了这么久,还是客客气气地送了杯茶出来,领着颇是不情愿的伊人进门。
茶应该是今天的茶,而且是苏州特产的东山碧螺春。彬圈里素来形象风雅,琴棋书画喝茶玩玉样样都有几份造诣,所以能送到这里入得了老大口的茶,自然品级不低。品茶的工夫,李云道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裱装妥当的水墨山水画,画的应该是东山太湖景,题跋是摘自征明《游洞庭东山诗》序的一句“有具区映带,而城闉之接,足以遥瞩高寄”,烟云供养,颇有几份古韵雅意,落款竟是“平江隐士于庚寅年正月初七”,今年不正是庚寅年吗?
李云道正诧异的时候,电梯“叮咚”开了,走出一男一女两人,女人很漂亮,有股与年龄不太相称的孩子气,说起来应该是可爱,不过却怀了孕,宽大的孕妇装,挺着大肚子,带着灵气的女性美还隐隐散着一种特色的浓郁母性。而她身边的男人则很搞笑,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一手扶着女人的胳膊,似乎生怕她突然滑倒,一手时不时地想伸手抚一抚女人突起的肚皮,好一番温馨和睦的家庭盛景。
“咦,老三?”彬显然没有想到会这里碰上李云道,吃了一惊,但很又恢复了一脸淡笑,“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来来来,进来,第一次来哥家就被拒之门外,传出去又要引出不少误会了。”彬笑得很坦然。
“没事儿,我这儿看看字画挺好。”李云道站起身,一脸自来熟的热情,“嫂子,啥时候生呀?是男孩还是女孩?”
没想到女人没说话,彬却被说心事一般地一脸兴奋:“查了,是个带把儿!”说完,却被女子一脸嗔怪地打了一下:“你声音轻点,囡囡听到会不高兴的。”
没想到彬居然傻呵呵地笑了笑:“也对!”回头又冲李云道低声笑道:“等你嫂子生了,哥一定摆上个三桌的流水席,吃上个三天三夜,嘿嘿,我家也有后了,也算不愧对老祖宗啊!”说着,彬看了一眼刚刚李云道一直欣赏的山水画。
李云道却惊道:“哥是征明的后人?”
彬笑道:“家江南是大族,我也只是其一支而己。”提起老祖宗,哪怕以彬一贯的城府,还是会掩饰不住神色间的自豪。
“还说,请客人请去呀!”查良妮笑着提醒了彬一声。
“对对对,老三,请进!”
李云道跟着彬夫妇进客厅的时候,小家伙伊人正盘腿窝客厅的沙上看《喜洋洋与灰太狼》,看李云道进来,转头冲他笑了笑,却丝毫没去理一同进来的彬夫妇。也不管小丫头的脸色,查良妮却挺着大肚子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囡囡,阿姨陪你一起看,好不好?”小丫头一脸爱理不理,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碍于有李云道这个客人,没有当场作。
彬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不知道谁小丫头面前多嘴,说有了弟弟,她就没人疼了,这些日子正跟我怄气呢。”
李云道笑了笑:“孩子嘛,能怄气说明她还是很乎你们的。”
“嘿嘿,说对得,我现我这个当爹的还没你了解孩子。走,我们去书房聊,随她们客厅里折腾。”
彬招呼吴妈泡两杯茶,便带着李云道走向书房。看李云道进书房的时候,伊人才抬头微微“咦”了一声,一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看上去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
伊人记得,从她记事以来,上门拜访的客人不少,但能进得了彬彬书房的人,屈指可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谈()
时间:2011…10…27
彬的书房面积不小,简单而雅致,墙壁四周到顶是四排红木书架,子史子集类占了绝大多数,从繁体竖排的《二十四史》到出版的《华民国史》,此外还有不少古体散集、手抄诗集之类的册子,李云道只扫了一眼,就已经大致判断出彬的涉猎范围。
“伊人这孩子命苦,出生时我夫人难产,一下了就没了妈。之后又跟着我这个不像话的爹相依为命,我那时候也成天外面从早忙到晚,没时间多跟她交流,弄得现她跟吴妈都比跟我亲。而且学校里也不爱跟其他孩子晚,我问她为啥,她说那些太孩子太幼稚,这话从一个岁的小朋友嘴里说出来,兄弟,你说这好笑不好笑?现呢,我终于能抽得空陪陪家人了,可这孩子却认为我是因为妮妮怀了带把的儿子才会如此,越跟我生疏了起来。”喝着茶,彬自嘲地笑了笑。他本就是一个很具有亲和力的人,说话的口气很平淡,却如同跟许久不见的老友喝茶聊天一般,不会让人生出一丁点的反感。
“孩子嘛,懂个啥!哥你只要抽空多跟她一起交流交流,哪怕是一块儿看看那什么《喜羊羊与灰太狼》,跟亲生父母,只要不是真的丧天良,孩子哪会真跟爹娘结仇?”李云道笑着道,“我看伊人很聪明呀,改天让她多跟我弟弟接触接触,他们俩应该有共同语言。”
彬倒是眼前一亮的感觉:“你家那位神童喇嘛?”
李云道笑着摇头道:“哪儿是什么神童,整个就是一鬼精灵!”说起十力,李云道脸上也难得浮起真诚的笑容。
“乖乖,兄弟,你这个主意不错。干脆就这周末,我带妮妮和伊人一起去看看老爷子,顺便让伊人见见你家十力。”
“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
聊完孩子的事情,书房里立刻又沉默了下来。李云道看时机差不多了,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哥,我今天来的目的,还是想开诚布公地跟您谈谈‘秦城’的事情。”
刚刚还因为孩子的事情情绪微微有些兴奋的彬很又重回到那个儒雅书生的角色当,一脸淡然微笑。听李云道表明来意,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用表情告诉李云道:我洗耳恭听。
李云道昨天晚上打了一夜的腹稿,自然不会这个时候怯场,况且李大刁民还真从来不知道那个“怯”字咋写,带着三个小朋友只身闯京城时他没有怕过,独自面对蒋青天身边两大高手时也没有怕过,浙北小镇被神秘杀手追杀也没有畏惧过,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就低头认输。何况彬摆出的是一副可以和谈的架势。
“哥,我知道你和赖久眼里,我只不过是刚刚从山里跳出来的一个跳梁小丑,没学历,没背景,没经验,靠自己的女人才得到老爷子另眼相看的机会,估计你看来,我连你手下的一个普通的小喽啰都不如。”李云道苦笑一声,继续道,“是的,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也承认,半年前我只不过是一只趴井底仰望巴掌大天空的癞蛤蟆,现也是,但秦爷不计较我出身贫苦,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这只之前一直趴井底洋洋得意的癞蛤蟆清楚地知道,原来这个世界除了那一方井口,还有一片很大很宽裕的天空。说实话,哥,我没爹没娘,从小和两个哥哥跟着庙里的老喇嘛相依为命,除了他们和那个不嫌弃我的傻女人,秦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我知道秦爷想培养我,我也知道哥和赖都伸着脖子等着看我的好戏,本来我也是想一做二不休,犯错误就犯错误,反正还年轻,就当交学费。可是现形势不允许我犯一丁点的错误。他们想抹黑老爷子,想拉老爷子下马,我知道老爷子自己现已经做好了坏的打算。可我不想秦老临到晚年还晚节不保,他老人家奋斗一辈子不容易,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姓,他牺牲了多少我相信哥你比我要了解。哪怕十几二十年后,史书会为老爷子翻案,但是我还是不想老爷子戎马一生艰苦打下的光辉史被人泼墨,真的,哥,我知道有一点你跟我是一样的,老爷子对你、对我包括对赖都算有知遇之恩。我这人没上过学,但少说也读过几本史书,人活一辈子不容易,有本事的人就像千里马,活一辈子则不容易,哪能真的随随便便就碰到一个真正的伯乐啊。哥,我其他不想,就只想帮老爷子好好儿地渡过一劫,剩下的,哪怕到时候您和赖让我打包袱走人,我李云道要是吭一声,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李云道的话很长,彬很耐心地微笑着听,连桌上的茶都没再去碰一下。等到李云道说完,这个爱好读史写传把玉弄琴的年男人温和一笑:“说完了?”
李云道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打了一夜腹稿,当然,要真让他引史论据也成,但那放彬面前完全行不通。说得口干舌燥的李云道尴尬地笑了笑,点头,喝茶。
“好,说得很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老爷子真遭遇不测了,你怎么办?”
李云道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彬会问一个如此大逆的问题,但也只是一愣,随后不假思道:“走!”
“走?”彬奇道,“不是说老爷子对你有知遇之恩吗?你就以一走了之来回报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