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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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孤鹤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繁星密布的夜空,眼神一如既往地倔强,长良,这个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老人才轻声道:“我秦孤鹤活满七十,也算是十三亿姓庇佑,算是赚了老本了,余下的时间,能多为这个国家和姓做些事情,也就知足了。话说回来,如果老天爷真要这时候捉弄捉弄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我倒觉得不妨好好儿地跟老天他斗上一斗,谁输谁赢都还是个未知数,太祖他那人家不是还说过,‘跟天斗其乐穷,跟地斗其乐穷’嘛,这到不了他老人家那般境界,但斗一斗的胆量,我还是有的。”
“父亲果然没有说错,他说您定然不是轻而易举地就弃子认输,而且以目前形势,您铁定要再搏上一搏!”谢嫣然面色有些黯然,“可是我担心他们会对伯南大哥和……秦二哥下手,伯南大哥北京还好一些,毕竟北京的水很深,他们不敢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踏进来,而且他们背后那位也不会这么就点头让他们真的把手伸进北京,可是仲颖美国,那边是他们的势力为嚣张的地方,我怀疑现ia里面早就已经出现了他们的内应。前几天,美国的同事传来消息,说是伯南的别墅已经被人二十四小时盯上了……”
秦孤鹤挥手示意谢嫣然不用再说下去,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我秦家子孙,为了这个国家的利益牺牲,那是他的光荣。”不过,片刻后,秦孤鹤却突然睁眼,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嫣然一眼,“嫣然,你跟仲颖相处了那么久,难道到现,你还以为他真是看上去的那般手缚鸡之力?”
谢嫣然愣了愣,似乎回想当初与秦仲颖相处的点点滴滴,可是却丝毫没有找到丁点破绽。可不知道为什么,谢嫣然心突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愤慨和力,但有似乎有些雀跃的庆幸——如果真如秦孤鹤说的这般,那个始终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的男人必然是一直她面前演戏,可是,难道感情也可以演得出来吗?
似乎察觉到谢嫣然的失态,秦孤鹤笑道:“老二当初对你是真心的,离开你,那也是因为迫不得己,相较而言,他觉得祖国需要他。”
谢嫣然心刚刚涌现的不安又被一句话化解,再次抬头时,又是那位绝色倾城的谢家美娘子。
正要说些什么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谢嫣然和秦孤鹤同时回头,来人却是李云道,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年男人,黄梅花。
“秦爷,谢姨!”李云道虽然疑惑谢嫣然的出现,但表面工夫却还是做得滴水不漏。
“云道,你回嫣然再院子里走走,我先回去喝杯茶,年纪大了,梅花也回来了?”
“嗯,黄叔正停车。”
谢嫣然的面色此刻才稍稍好转,看着眼前的倔强老人道:“好啊,那过会儿我就不去打扰您了,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拜访您。我也正想找云道聊聊呢!”谢嫣然冲李云道笑了笑,倾城笑颜隐隐跟阮家大疯妞有些相象。
老爷子这回倒是困惑地看了李云道一眼,只是李云道不动声色,随后想到阮钰跟谢嫣然的关系,当下释然,只是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缓缓踱着步子离开。
等老爷子的背景消失,谢嫣然的表现立马凝重起来,看得李云道心为之一惊。说起来,李云道跟她的交集并不算多,一次是太湖畔的高尔夫会所,一次是那处往来白丁的茶室,虽然第二次相处有阮家大疯妞其穿针引线,聊得也算投机,但毕竟不过想想见过两次面的人,绝对没有熟悉到话不谈的程。况且,这个身份背景都有些奇怪的女人面前,李云道总有股被斑斓毒蛇盯上的错觉,谨小慎微那是起码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祸上身。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全然没有一丝红颜大祸水的觉悟,丝毫不知自己放几年前又是一祸国殃民的陈圆圆,不过,她似乎不计较语出惊人:“李云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怕死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用人不疑()
时间:2011…10…07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奔着死亡方向而去的,论是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线性的方向,人生的唯一主题,似乎除了死亡还是死亡。最读了二十五年书、实践着读万卷书阅态人生的李大刁民自然比谁都能体会深刻,只是谢嫣然问出那个近乎于哲学范畴的哥德巴赫猜想时,李云道居然莫名其妙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位从来不讲自己过去的老喇嘛,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要往到哪儿去,只是某年某月某日,突然带着三个襁褓里的孩子出现罕有人旅者足迹的昆仑山脉,甚至连李家兄弟三人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却连他的法名都从得知。对于死和生的问题,似乎也只有那位现应该骑着叫老末的毛驴云游四方的老喇嘛才能参透这当的玄机奥妙。
谢嫣然微笑打量着身边年轻男人的侧脸弧线,这种算不上刚硬的轮廓不知为何看起来如此熟悉,甚至让她有种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见过这个人的错觉。这个男人的背景资料她了解得比那位公安副局长还要详细,她很好奇,这个男人除了有两个飞扬跋扈的哥哥外,还有什么资本和底气能让他北京跟那位可以只手遮天的蒋姓公子起冲突抢女人,她也好奇,为什么一向看人极准的秦孤鹤会会对这个没学历没背景的山间刁民另眼相看。还有一点,也是让她为担心的,阮家大疯妞儿居然也疯疯癫癫跟着这个混人瞎胡闹。阮钰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智商情商都非常人可以媲及,可是只有她这个不算得称职的小姨清楚,哪怕疯丫头华尔街能跟一群金融大腕勾心斗角,可是感情,本就不是一桩如同曲线图的技术活儿,况且,一张白纸上会出现的曲线变量,谁也掌控不了。
见李云道长久不说话,谢嫣然主动打破沉默:“为什么不说话?怕我笑你?”
李大刁民这才缓过神道:“不是怕,而是敬畏,人对未知的东西总会有种天生的敬畏。”
谢嫣然轻笑:“敬畏?这和怕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李云道摇头,却没有继续解释:“疯妞儿回北京了?”
谢嫣然哑然失笑道:“也就你叫她疯妞儿,她才不会疯咬人。她跟同龄的孩子不一样,担负了太多的责任,只不过,她和蔡家的那位还是有些差别的,蔡桃夭是赶鸭子上架,被人逼着把担子扛上身,而我们家钰钰纯属自找的,上赶着找担子往自个儿身上扛。”
“嘿,典型的现代花木兰啊!”李云道善意地打趣着,不过随后却认真道,“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不俗的成就,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她。”
谢嫣然沉默了几秒,道:“就只是佩服?”
李云道微微一愣,笑得很苦涩:“还能有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看你老老实实的份上,谢姨送你一句话,不要什么事情,都抢着打前锋,大棒打的,永远都是出头鸟。”
“谢谢您,谢姨!”此刻,就算李云道仔细琢磨,也体会不出谢嫣然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意,但谢意却很真诚。
谢嫣然似乎也料到李云道不会真地将她的话奉若神明,自己也只是看大疯妞的面子上做些力所能及的点拨,说得再多再露骨些,只能是过犹不及。
谢嫣然开的居然是一辆同样拉风霸道的军绿色牧马人,这一点跟她那位向来不气势上输给任何人的侄女儿如出一辙。只不过牧马人挂的是普通的上海蓝牌,普通、低调。启动引擎后,谢嫣然按下车,露出深色玻璃后的那副倾城面容,笑意盎然:“哪天这座城市混不下去了,打这个电话。”随后,一只青葱玉手递来一张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随后关。
李云道苦笑着接过字条,果真是一个手机号,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顺手将字条折成四方形,塞进口袋,挥手目送牧马人拉风离去。
送走谢嫣然,李云道独自一人迈着步子回去,迎面正好碰到小区里刚来的保安,来的小姜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很壮实,据说也是退伍军人,一米八的个头,可能军队时间长了,走路一直都是昂挺胸,而且性格也很不错,逢人都笑脸相迎,才几天的工夫,就已经跟着保安室的老保安们一起跟李云道拉起了近乎,间还一起就着花生米喝过一顿小酒,自然关系就近了不少。
“李哥,这么晚还散步?”
“替秦老送个客人,顺便走走。这几天还习惯?”
“还行,不过您还真别说,这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住的人素质高,比部队里站岗轻松多了,薪水也不低。”小姜笑着寒暄道。
“这不正合你意嘛,工资高,压力还小。你巡逻着,我先回了,回头有空来找你们喝酒。”
小姜亲热地李云道胸口轻击了一拳,随后两人擦肩而过,只是就连观察力仔细的李云道都没有现,这个叫姜子图的年轻保安居然又回过头打量了他两眼,只是刚刚的恭敬和笑意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竟是深不见底的冰冷寒意。
走到别墅央,身边正是秦孤鹤的别墅,李云道站那道三开木质门前皱眉寻思了许久,后还是没有敲门,却别墅门前的汉白玉台阶上找了一处坐下,身侧是一尊巨大貔貅,出自当代某休堪舆大家之手。李云道侧靠着貔貅雕像,冰凉入骨,但却可以让混乱的思维变得清晰起来。
一墙之隔的别墅内,秦孤鹤正厅负手而立,目光所视之处仍旧是外的天空,身后是面色恭敬顺眉而立的黄梅花。
“梅花,是时候让卧虎基地的人现身了,让高翔挑几个能好的亲自带到潇潇身边去,他也留潇潇那边,剩下的都编成四人小队,分散给彬和赖,高翔前两天说是来了一批人,那些就都留给李云道,只是这些人的吃住可能要需要你略微操心一下。还有,另外你和树人这几日子可能要多费些心思了,琼琚和琼玖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您放心,只是……”黄梅花欲言又止。
“你不是担心彬和赖那边?”秦孤鹤终于收回目光,转向黄梅花,“你了解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第一百二十章 修身,修心()
时间:2011…10…08
秦孤鹤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所以黄梅花没有别墅里待太久,只是老爷子进了书房后,一如既往地泡了茶,调高空调的温后便独自离开。打开那扇沉重的别墅大门时,黄梅花看到从下山到现不到半年时间的年轻人,独自一人坐别墅前的汉白玉台阶上,靠着那只出自堪舆名家之手的巨大貔貅,夜幕下的背景孤单而落寞。
繁星满天,路灯昏黄,深秋近冬的夜里,竟然还能听叫虫鸣蛙叫。风有些凉,对于练了一辈子武的黄梅花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不知为何,不太喜欢矫情的黄梅花还是脱了外套,轻轻披到青年的肩上,似乎还怕惊扰这个似乎已经靠着貔貅睡着的青年,动作很轻,随后,自己却台阶的另一侧寻了个地方坐下,同样仰视垠的星空。
“叔,你觉得天上真有神仙不?”李云道毫征兆地开口。
黄梅花愣了愣,才道:“传我武艺的师父说,西天有佛,修正果能得道成佛,相反,就得堕入道轮回,生生世世受苦。”
李云道却道:“可是我大师父却说,这世上没有神仙,没有佛,没有西天,没有地狱。”顿了顿,李云道继续道,“是不是很可笑,大师父是大喇嘛,虽然密宗大乘和原小乘同宗同源,大师父也修了一辈子的佛,可是他却说修的不是佛,而是自己的心。”
黄梅花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仰视星空,仿佛能那张缀满星珠的墨蓝色天幕上看透人活这一辈子的真正价值。
“修佛先修身,再修心,后才能修那份功德啊!”后还是李云道自己喃喃自语。
李云道仍旧头靠貔貅上,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换了个动作,侧过头看着这位跟了老爷子二十多年却始终言语不多的年男人,可能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明明四十多岁年纪,可看上去却只像三十出头。国字脸,身材魁梧,一身的杀伐戾气早就多年的大杀四方收放自如,隐而不露,初一看,挺多就是个保镖,没哪点能跟那位传说那位能长三角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重量级人物“黄叔”扯上关系,就连观察细致入微的李大刁民一开始都真的以为他只是秦家的老资格保镖。黄梅花活了四十五岁,习武四十二载,十八岁出师后便一个人闯江湖,二十三岁遇到伯乐秦孤鹤,从此心甘情愿鞍前马后为奴为仆。关于黄梅花碰到秦孤鹤那一段,黑白两道上流传着不下十种版本,但真正情况如何,却从得知。
“叔,你上过学读过书吗?”李云道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极没有建设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