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7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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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不过听你刚刚的意思,季礼这小子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能枉下定论,不过他能当上这个总监,得益于咱们严市长夫人批的一张字条。”
纪灵岩连吸了三口气才平复了愤怒的情绪,严东阁已经把主意都打到自己这边来了,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撵走曲费清这个一把手了:“还有呢?”
李云道笑了笑道:“那个梦倩,是成季礼的情人,从目前调查的资料来看,她已经为成季礼堕过两次胎了。”
纪灵岩的脑中出现了那个看上去颇是妩媚迷人的身影,此时想起来却令他有种反胃的感觉:“接下来你准备自己处理?”
李云道笑道:“你相信我吗?”
纪灵岩不假思考道:“当然相信!”
“那成,这件事我去处理,你不用管了。”
“对了,住建老黄那边……”
李云道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挂了电话,纪灵岩匆匆忙忙赶回了办公室,见书记办公室的门还关着,他微微松了口气,曲费清午睡结束后都会习惯性地打开办公室的门透透气,门关着,说明曲书记还没醒。
他看了看表,正打算敲门提醒曲费清,门却自己开了。
“下午黄建森来不了,走,跟我去西城的老城走一趟。”睡了个午觉,曲费清似乎心情特别好,对纪灵岩也和颜悦色。
纪灵岩也不敢多问,夹上包就跟上了书记的步伐。
市住建局附近的茶楼,曲径通幽,茶香沁人心脾。
一个穿着白色条纹T恤的矮胖中年人夹着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其中一间茶室,茶室内,单凤眸桃花眼的青年微笑沏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中年男子微微有些秃头,冲服务员挥了挥手,自己关上门,换上一副笑脸:“李局长,不知约我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青年微微一笑:“拯救你!”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 当好渔翁()
李云道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本想偷个懒去陈博办公室坐坐,刚发动引擎,就接到了范志宏的电话。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陶德庆失联了。
范志宏很着急:“云道,陶德庆这个蛀虫一定不能让他跑掉,新的调查结果显示,陶德庆不仅仅是挪#用公款这么简单,他还是‘421纵火案’的幕后操纵人。”
李云道一愣,连忙将刚刚发动的车熄火:“‘421纵火案’?那桩黑社会讨债不成纵火烧死一家六口的案子?”
“421纵火案”是前年发生的,当时震惊全国,在全国媒体的关注下,一名主犯和三名从犯很快落网,半年后,主犯仇斌被判处死刑,其余三名从犯也分别被判处二十年监禁到无期徒刑。此时范志宏说陶德庆是幕后主使,李云道也是大吃一惊。
“老范,421纵火案可不是小事情,如果陶德庆真是幕后主使,无论是从法律层面还是从道德层面,都必须让陶德庆付出代价。”李云道的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被烧死的一家六口中,两名不足五岁的幼#童,如果连孩子都不放过,足以可见陶德庆的丧心病狂已经到了何种病态的程度。
“云道,陶德庆周边已经形成了一伙以他为首的黑恶势力,放火的那四个都是小角色,围绕着陶德庆转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叫朱大常,一个叫平四,都是几进宫的角色。对了,办案人员在陶德庆的家里发现了一些照片,其中一些跟踪你的时候拍摄的,所以你要当心点,狗急了还会跳墙,陶德庆现在就是一条不叫的疯狗。”
“放心吧!”
挂了范志宏的电话,李云道便拨通了木兰花的手机:“人在哪儿?”
木兰花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没有出省,在秀州这边的一处城乡结合部,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平四的老家。朱大常和平四都在,还有几名手下。我看陶德庆收拾了细软,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跑路了。照理他们应该早就上路了,不晓得为什么还守在秀州没走。”
李云道冷笑一声:“他这是不进棺材不掉泪,盯着他,让兄弟们招子擦亮点,刚刚老范来过电话,陶德庆这狗日的居然是421纵火案的幕后主使,放跑了他,咱们就是罪人!”
木兰花一愣,声调陡然提高:“421纵火案?陶德庆是主谋?不是说主犯被执行死刑了吗?”
李云道恨恨道:“陶德庆应该是用了什么把柄来要挟那个替死鬼,我现在赶去看守所提审那三个人,你一定把陶德庆给我看死了!这回就算法律不审判他,老天爷都得判他一个死刑。”
平四老家的老宅在秀州的城郊,平四从小是寡居祖母带大的,祖母去世后这三间瓦房就一直空着,一伙人仓皇逃窜到秀州,也没有心思仔细打扫屋子,就着一屋子的蛛网和灰尘暂时落了脚。这里地处偏僻,连送外卖的都没有,老宅里又只有土灶,平四只好带着两名兄弟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些生活用品,另两人前后门望风,屋子里只剩下陶德庆和朱大常两人。
朱大常身高不过一米六五,体重却超过了两百斤,留着青皮光头,肥硕的脸上长着一对倒三角眼,眉毛稀松,此时透着一脸阴狠:“老大,姓李的断人财路,依我的,咱们溜回去找个机会把他给做了,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起码弄他个终生残疾,让他生不如死!”朱大常主要替陶德庆负责斗狗场的生意,一处斗狗场何止日进斗金?这几年朱大常开着宝马X5、住着别墅豪宅,都是拜斗狗场所赐,现在一夜梦碎,朱大常心里对李云道恨得牙痒痒。
陶德庆瞪了他一眼:“做了他?你以为我不想?那他妈的是公安局长,随身配枪的,想死你就去啊!”
朱大常反手便从后腰掏出两把黑市手枪,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不就是枪吗?咱们也有!”
陶德庆冷笑:“你知道鲁南五煞怎么死的吗?被姓李的一个人干掉的,就在云二路停车场,现在尸体还在市局法医处解剖着呢。你还是想躺上那解剖台,你去好了,我不拦你!”
朱大常噌一下站了起来,怒力冲冲地在满是灰尘的屋子的打转。
“大常,你给坐下,晃得我眼花!你以为我不想给姓李的一点苦头尝尝?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这条命。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查到421纵火案的事情,到时候你、我还有皮四都脱不了关系。跟挪#用公款这些罪比起来,纵火杀人这种事情,够我们仨死上几回了!”陶德庆面色阴沉,微胖的脸上不断滚落着汗珠,突然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如果真要干掉李云道,那也要做好万全的计划,怎么回去,怎么动手,再怎么出来,免得那边得了手,咱们自己却栽进去了,划不来!”
朱大常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老大,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等做掉姓李的,咱们兄弟一起去国外吃香的喝辣的!”
带着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的皮四翻着白眼:“什么吃香的喝辣的,咱们现在有口泡面吃就不错了!”
朱大常和皮四两人原本就不太对付,朱大常负责斗狗场,皮四负责放高利贷的财务公司,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时听得皮四出言挑衅,朱大常也知道关键时期要团结,忍着怒气道:“平猴子,我说的是以后,跟着老大去国外。”
皮四又翻了个白眼,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凑到陶德庆耳边道:“老大,我刚刚去镇上自助取款机上试了,三个帐户都被冻结了。”
陶德庆不动声色:“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平日里尽量让你们多兑换现金,不怕,翻身的本钱我们带够了!”
朱大常和皮四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三人和四个手下各吃了一碗泡面,也顾不上环境,安排好值夜的人手后倒头就睡。
距离三间瓦房不足百米的地方,木兰花带着一大队的两名侦察员蹲守在灌木丛后方。
“队长,现在咋办?”侦察员小刘警惕的看着那三间瓦房,低声问道。
木兰花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就地扎营,你们俩先睡会,下半夜你们再轮流换我。”
侦察员小陈摇头道:“队长,你先休息,你都两天没合眼了,刚刚我俩都眯了会。”
木兰花也不多跟他们俩客气:“那行,现在是九点多,到十二点换我。”
连日的劳累让木兰疲惫不堪,不到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正梦见清一色翻三番外面放鞭炮的时候,被人推醒了。
“队长,有动静!”小刘和小陈两人紧张地盯着那三间瓦房,隔着百米,亦能清晰听到里面打斗和争吵的声音。
瓦房内,又传来一声枪响,木兰花这才知道,刚刚梦中的鞭炮声竟是百米外的枪声。
“出什么事了?”木兰花问道。
小刘摇了摇头:“突然就传来了打斗声和枪声。”
“刚刚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进出吗?”
小刘和小陈同时摇头,小陈道:“我一直盯着,保守没人进出。”
木兰花想了想,突然眉开眼笑:“看来是窝里反了!”
“啊?”两个年轻人不解。
“有句话叫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就是他们现在这种状况。我估计陶德庆没少攒现金,你没看他们拎进屋子里的那些箱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现金。财帛动人心,也最为分辨人心,估计这里头是有人见财起了贪意了!”木兰花人生失意,长期混迹于社会底层,见惯了炎凉世态里的人情冷暖。
小刘急道:“开枪都是大案啊,咱们要不要制止他们?”
小陈也看着木兰花,木兰队长却笑道:“这里是秀州,你们说呢?先等等看,我给头儿打个电话。”
李云道此时还在省看守所提审421纵火案的三名从犯,一开始三名从犯一言不发,直到李云道告诉他们陶德庆事发已经跑路,才终于有人开口,这一开口不要紧,却倒豆子般地将陶德庆的斑斑劣迹给挖了出来。
手机一响,看到是木兰花,李云道就知道应该是秀州那边出事了,听木兰汇报完情况,李云道一声冷笑:“窝里斗?挺好,你们先不要进去,他们河蚌相争,我们安安心心地当最后收网的渔翁就行。”
得了“圣旨”木兰花一脸轻松地挂了电话,对小刘和小陈道:“听枪声火力很猛,我们还是等待支援吧!”
小刘和小陈会意,相视一笑:“队长,是向西湖叫支援还是联系秀州本地的警察?”
木兰花笑道:“我们一大队的兄弟已经在路上,头儿也让战风雨带二大队的人来支援了,咱们就定定心心地守着这里,别让这伙人‘跑’了就成。”
打斗声和偶尔响起的枪声持续了足足十分钟,很快屋里就没了动静。
突然,瓦房的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 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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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木兰花朝小刘和小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两边,两个小伙子也是成熟的侦察员,立刻会意,从灌木丛两侧分别包抄过去。
从屋里探出脑袋的正是陶德庆的秃头。下午平四借出门采购生活用品的机会策反了两个小弟,他告诉两个年轻人陶德庆的随身行李里装着近千万的人民币,就在中午他们搬进屋子里的铝制行李箱里,每个箱子是一百万,总计十个行李箱,就是一千万。平四与两人商量好等半夜陶德庆等人熟睡后趁机做掉四人,然后三人平分了那一千万——反正被满城追捕的是陶德庆,他们三人没有任何关系,等拿了钱,出国也好,回西湖也好,起码有几百万傍身,弄个门面做点小生意,再不用像以前那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只是在三人商量好的发难时间,朱大常却正好起夜上厕所,正撞到平四将一名兄弟抹了脖子,惊恐万分之下,朱大常拔出后腰的手枪就是一枪,瞄准的是平四,子弹却打中了随平四一起发难的其中一人。枪声把如同惊弓之鸟的陶德庆也惊醒了,还没弄清楚什么回事,便又听到枪响。看朱大常和平四两人窝里斗,人精一样的陶德庆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不做二不休,掏枪先是一枪毙了平四和一名手下,而后趁朱大常不备,将朱大常也一枪打死。
“只有死人才是最忠诚的!”这是陶德庆扔给朱大常的最后一句话,剩余的一名手下惊恐万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吃饭时还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 半夜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乱枪,眼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哪里还有半点敢反叛的心思。最后一人陶德庆也没杀,杀了这名手下,这大量的行李谁来扛谁来搬?
他不知道如此密集的枪声有没有引起附近村民的关注,所以伸头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