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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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援朝重新躺下,背对着顾炎然。
顾炎然看着身边的已经鬓角斑白的妻子,微微叹了口气,关了台灯,盯着黑暗中的木制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香港旺角,一入深夜,这里又是一番与白日判若两个世界的地方。
李云道和毛浪看着远处两拨因口角而打得头破血流的青年,同时摇头。
毛浪道:“这事儿要办大,没人手倒是个大问题。”
李云道却笑道:“自古都是财聚人散,财散人聚,想要人,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毛浪笑道:“难不成明儿你要去报纸发个招聘启事?新成立的旺角社会招聘古惑仔,交六金,保安家费?”
李云道失笑:“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很快警笛声传来,两拨人各自搀扶着伤员迅速离开现场,姗姗来迟的警察扑了个空,通过无线电向总部调度台汇报着现场的情形。
看着一脸习以为常的军装警察,李云道举起手中的啤酒罐跟毛浪碰了碰:“看来电影里演的都是真的,警察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到场。”
毛浪笑道:“说这话的时候,别把你跟我也带进去,咱俩不也是警察吗?”
李云道自嘲地笑了笑:“看上去,你更像毒贩,我更像古惑仔。”
话刚落音,果然就有警察看到这两个蹲在远处角落里一人手拿一罐啤酒的“嫌疑人”。
“身份证!”年轻的军装警察用手电在两人脸上照了照。
两人递上港澳通行证,军装警察微微一愣,随后一脸警惕:“内地人?”内地的大圈帮在旺角一带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上上个月,就有一位巡夜的军装兄弟被大圈帮的刀手连捅四刀,起因就是那位兄弟要查对方的身份证。
毛浪一脸陪笑道:“是是是,长官,我跟我兄弟两人来香港旅游,见识见识。”
“旅游?大晚上的,蹲在角落里见识什么?”年轻的军装警察皱眉打量着两人,毛浪的陪笑和恭敬让他稍稍胆子大了些,继续盘问着。
李云道看了他一眼,说:“晚上饿了,就出来找点吃的,没想到看到前面有人打架,我俩害怕,就躲在这里了。”李云道嘴里说着害怕,可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表情。
“阿杰,是什么人?”刚刚一起来的老警察腿脚慢,此时也跟了上来。
“哦,两个大陆游客,晚上出来找东西吃,看到刚刚14k跟义胜和两帮蛊惑仔打架了,吓得躲在这里。”
“哦?”老军装警察看上去五十左右,很难想象一把年纪还要出来巡逻,他扫了毛浪和李云道两人一眼,顿时心中警觉,接过年轻警察手中两人的港澳通行证,仔细对照两人的面孔看了看,最后不知道为何,微笑着将通行证还给两人,“这周边儿一到夜里就不太平,你们既然来旅游,肯定也怕惹事上身,大夜上的,没事儿就别出来晃悠了。”
目送拎着啤酒的两人挥手离去,年轻警察才问老警察:“天叔,怎么就放他们走了?他们看到刚刚那些人斗殴了,得再他们回去做笔录才行啊!”
被称为天叔的老警察叹了口气,拍了拍年轻警察的肩膀道:“阿杰,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慢慢学,不急!”
年轻警察不依不饶:“天叔,到底怎么回事?”
天叔回头看了一眼消息在夜幕中的两人:“那两个内地客,你有没有注意到,年纪大一些的那个,眼神跟普通人很不一样,看这古龙的古侠没?那叫杀气。”
“啊?”阿杰疑惑地看着天叔,“杀气?天叔,您跟我开玩笑吧?”
天叔摇头:“还有那个年轻人,刚刚临别的时候,我故意跟他握了握手,虎口和食指都有茧。”
阿杰先是一愣,随后大惊:“他……练枪的?”
第六百九十六章 葛瑞·乔治亚二世·罗宾柴尔德()
下山后,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的李云道极少有时间看电视电影,所以才会眼拙到连齐褒姒这般的国民女神也认不出,更不用说普通孩子都知晓的恐怖电影知名片段。
午夜过后,难得一屡月光透过筒楼天井射进屋内,正落在沙发旁熟睡青年的肩头。也不知梦里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只见他剑眉微皱,口中喃喃说着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言辞,额上早已是密麻汗珠。穿着绣有麋鹿图案睡衣的女童不知何时蹲到了他跟前,托腮歪着脑袋,不知想些什么。
李云道最终还是被梦惊醒,显然刚刚梦中的境遇算不得上良佳,睁眼便在月光中看到朦胧的身影轮廓。李云道不全信鬼神说,但也不至于全然不信,对鬼神一说,总还是心存敬畏。但看到那轮廓,却也只是会心一笑:“睡不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
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忧伤的孩子眨眼点头,颇是伤感地点了点头:“你有哥哥吗?”
李云道坐起身,背靠着沙发下沿,抱膝微笑:“有!我大哥叫弓角,块头巨大,站在面前跟座铁塔似的,二哥叫徽猷,长得很好看,比杂志上的那些明星还要好看。另外还有个表哥,是个嚣张跋扈咨意人生的善良的混帐玩意儿,不过这家伙运气好,娶了个很好的媳妇儿,被媳妇儿管着,现在也从良了,不再玩那些扮猪吃老虎到处踩人的幼稚把戏了。”
小家伙点了点头,一脸好奇地问道:“你大哥和二哥他们打架吗?”
“打架?”李云道倒真的被身边孩子的问题问得微微一愣,印象中老大弓角孔武有力,手持大弓如天神下凡,老二落雁沉鱼,阴绵内劲如不绝江水,但从小到大,倒真的没见过这哥俩有过哪怕一次的动手场景,李云道仔细回忆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道,“没有,从记事开始,徽猷便是掌勺的,庙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除了大师父,凡事也都是徽猷拿主意的。”李云道没好意思说出吃人嘴短的言语,事实上徽猷那一手不学自通的厨艺的的确确让人叹为观止,弓角那个大智若愚的家伙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着跟自个儿的肚子开玩笑。
小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李云道的话,只是兀自摇了摇头:“要是我大哥和二哥不打架,那该多好!”小姑娘穿着贴身的棉质睡衣,印有麋鹿吃草图,从上到下看起来倒也跟她的年纪相符。只是此时一脸与童稚面孔南辕北辙的伤感,最后竟还叹了口气,学着李云道的模样,背靠沙发下沿,忧伤着道,“他们已经顾不上我了……”
李云道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人小鬼大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多年相依为命的十力嘉措,也不知那佛息浩瀚的小喇嘛在京城的四合院待得开不开心。
“我还有个弟弟。”李云道缓缓道,“我带着他从昆仑山下山时,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如今个头儿也窜出一些了,抱着也有些吃力了。”想起那个手摇经桶的孩子,李云道不禁嘴角轻扬,再想起小家伙在张小蛮面前回回吃瘪的模样,便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你一定很疼他,对不对?”小萝莉学着李云道的样子,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月光笼罩下的男子,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严肃起来像大哥,笑起来像二哥,于是,小丫头又忧伤了起来,大哥二哥打架,她要帮谁呢?
李云道笑了笑,摇头,没有说话,又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轻声问道:“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担心两个哥哥?”
小萝莉看着他,眨了眨大眼睛,叹气点头:“爹地和妈咪在的时候,他们也打架,但他们怕妈咪担心,都是躲起来偷偷打,现在爹地和妈咪都不在了。”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又软绵绵地叹了口气,过了片刻,才抬头看着李云道,“对不起,我欺骗你了。”
李云道失笑:“我上当了?”
小萝莉鼓了鼓嘴:“克莱尔是露西给我起的名字,是怕在外面被坏人认出来,我其实不叫克莱尔。”
李云道笑道:“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万一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口贩子,怎么办?”
小家伙甜甜一笑:“万一你真是,我就花钱把自己赎出来。”
李云道被小家伙的强大逻辑弄得哭笑不得:“那说说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回头等我办完了这边的事情,如果能找到你的家人最好,找不到就要把你交给警察了。”李云道其实早就想把小家伙扔给香港警察,可是一来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影响这一次的任务,二来也实在是担心小家伙的安全,看她出门有保镖和保姆相伴,起码也是住在半山那一带的非富即贵。前几日的枪击案后,警方在新闻发布会上并没有公布死者的身份,而且事后警方和媒体均没有出现关于小家伙的寻人启事,这更让李云道觉得事情可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听到李云道要让自己交给警察,小家伙没来由地有些生气,嘟了嘟嘴。本以为她马上就要消气,却没想到她倒是越气越厉害,最后径直起身回房,砰一声,关上房门,扔下李云道孤零零一人靠着客厅沙发席地而坐。
李云道苦笑摇头,如今他和毛浪二人进退两难,上面的联系人断了线,只需要大致的任命方向,却不知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行动。两人如没头苍蝇般闯进香港,没了往来通畅的情报,这任务要不要执行下去,还是个大问题。这执行任务,本就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身边还多个小娃儿,这跟自寻死路有多大的差别呢?
李云道正冥思时,刚刚砰然关上的房门又缓缓敞开一条小缝,不一会儿,钻出一个扎着冲天小毛尾的脑袋,而后,传来小家伙脆生生的声音。
“喂!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是葛瑞·乔治亚二世·罗宾柴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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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神童飞机佬()
说完自己那串长得有些拗口的名字,小萝莉即刻关门,扑回那张难得能给她安全感的小床,搂起被子用双手双腿夹着胡乱肆虐一番,这才红扑着小脸微微觉得有些解气。◎頂點小說,什么叫把我交给警察?人家又不是坏孩子。小姑娘气乎乎地扔下被子,盘腿坐在小床上,蹙着精致小鼻子,嘟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似乎仍旧觉得不解气,又狠狠拍了两下被子,这才抱着被揉成一团的被毯重新躺下。
哼,等人家长大了,大哥调皮就揍大哥屁股,二哥捣乱就罚二哥跪灵台!
李云道哪里猜得出小家伙少年维特般的烦恼,靠着沙发席地而坐,毫无睡意。顾炎然带来的消息足以让他抛下如今的一切来寻求真相,可是真相到底在哪儿?真相到底是什么?
东北林子里的那座孤坟早已经花开花谢数十载,今年此刻应该早已经覆满皑皑白雪了吧。可造孽的白眼儿狼来上过一次坟吗?来上过一柱香吗?来给当初那个救下他性命的淳朴姑娘除过一次坟头上的枯草吗?
舍小义成就大义?李云道对此向来是嗤鼻冷笑。圣贤诗书他一读二十五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粗浅道理妇孺皆知,他不信那连媳妇和娃都连舍下的男子真能做得出对得起天下百姓的豪壮举止。王家老爷子在世时,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那白眼儿狼说尽好话,在老爷子心目中,他那个为革命事业上得刀山下得火海的儿子哪怕做了负天下人的事情,也肯定有他的理由。李云道不信那白眼狼是个宁我负天下人而不许天下人负我的当世枭雄,原先只以为是个吃饱了不擦嘴便跑的负心汉,但在李家村众人心中那人似乎并不是那般地一无是处,就连死了妹子的李老烟也觉得那白眼儿狼如果真是为国捐躯了的话,倒也死得其所。李云道对那只见过泛黄黑白相片的白眼儿狼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绪。
“抽根烟吧!”毛浪不知何时来到了客厅,扔来一枝在云贵边境相当受欢迎的土制手卷烟。
李云道回过神,笑了笑:“小丫头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回头我说说她。”
毛浪擦燃一根火柴,帮李云道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笑着摇头:“屁大个丫头,她懂个球!没事儿!”
李云道深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当下最棘手的就是两桩事儿了,一是钱,二是路。”
毛浪点头,眯眼吐出一个烟圈:“已经断线差不多三四天了,他娘的,眼皮儿跳得厉害,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戴着粗大金链的毛浪靠着沙发,双脚搁在茶几上,神情恍惚。
李云道沉默不语,长久才道:“这会儿靠谁都不行,还是得自个儿想办法。钱的问题,交给我,路子的问题,我正好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