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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大刁民-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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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二小姐可没法跟阮钰比“疯”,可她会演戏,两只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云道,仿佛自己真成了那被陈世美抛弃的糟糠结发。

    蔡家大菩萨一直微笑不发话,这会儿才不紧不慢地笑道:“鸾鸾,生孩子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要不这样吧,姐姐先问问你家老爷子,如果老爷子同意,你就留在苏州休养,直到宝宝出生为止。有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家云道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这是从刚刚到现在,李大刁民听到的最舒心的一句话。李云道偷偷握住了蔡桃夭的柔夷,很奇怪,这只手长期练枪、百发百中的手上居然没有一点老茧。当着这么多人被李云道牵着手,蔡桃夭的心跳也悄然加速,偷偷看了这刁民一眼,果真看到这家伙正满情地看着自己,一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微笑表情。

    听到蔡桃夭真的拿出手机要跟蒋家老爷子商量此事,这回轮到蒋青鸾着急了:“别别别,夭夭姐,我跟李云道开个玩笑。人家……人家还是处……”

    “那不行!既然做了就一定要认!”阮疯妞打断她,不依不饶道,“青鸾,你别怕,有姐在,肯定为你主持公道。”

    “不是这样的,钰姐姐我……”蒋二小姐真的急了,这姓李的大刁民抢了她嫂子,早就上了家族里的黑名单,现在自己再弄这么一出,甭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关个十天半个月的禁闭那是起码的。

    “丫头你放心好了,虽然咱们的长辈间可能或多或少有些政见不一,但是不会影响我们再下一代人的相处,咱们好歹也是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钰姐姐哪能看着平白故的失了清白身……”

    蔡桃夭笑道:“好了阮钰,你也别逗鸾鸾了。她哥虽然混蛋了些,但这小丫头还是不错的。小时候,她哥要捉弄我,都是她跑来跟我通风报信的。”蔡桃夭看了一眼有些惊慌失措的蒋青鸾道:鸾鸾,你怎么一个人跑苏州来了?家里人知道吗?”

    蒋青鸾见蔡桃夭并不是真的将跟老爷子告状,这才心中大定,嘻嘻笑道:“běijing城从小待到大,就跑去玩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我跟家里说想来江南来看看有没有投资生意的机会,就跑过来了。”

    “投资生意?”李云道失笑道,“就你还投资生意?别把自己赔进去还替别人数钱哦……”

    “你……”蒋青鸾语塞,但突然凑到蔡桃夭耳边说了些什么,蔡桃夭看向李大刁民的目光顿时便带着些许审视的味道。

    李云道立马转向靠在桃花树上可劲儿傻笑看戏的十力嘉措:“十力周末的作业做完没?”

    “云道哥你不是说那些对我来说都太小儿科,能不做就不做吗?”十力不解地看向李云道。

    李大刁民大囧:“这个……嗯……做人不能过于骄傲自满,骄兵必败吧,来,云道哥跟你一道完成周末的作业去……”

    小喇嘛苦着脸看了看三位姐姐:“大师父说作孽会有报应,可是你们作孽为何报在我的身上?”小家伙嘟着嘴,惹得三位美女不约而同地掩嘴大笑。

    刚跟小喇嘛一起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李云道的手机就响了,接通后居然传来是阿荷师姐粘粘糯糯的吴侬软语:“阿弟啊,老师说了,你再不来上课就不用来了。”说完,师姐自己捂着电话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笑吴老爷子死要面子不肯给学生打电话,还是笑她这个傻师弟张口就喊的‘美女师姐’惹得她心花怒放。

    李云道刚想说下个礼拜就一定去,转头就看到蒋青鸾跟着蔡桃夭和阮钰进了家门,立马改口:“今天加班,这不刚下班嘛,正想去家里看望老师和我的美女师姐。”

    “就你嘴巴甜。那过来吧,晚上师姐给你做好吃的。”

    “还是师姐对我好,等着,这就过来。”

    放下电话,薛绿荷回头看了一眼假装真正看书实际上正竖着耳朵听这边讲电话的老爷子,笑道:“这下老师放心了,师弟今天是加班,刚下班,正要赶来呢!”

    “哼,哪个会为他那个小王八蛋cāo心哟!”老爷子嘴确。

    阿荷师姐袅袅地走过去,轻轻抽出老头子手中的一卷《道德经注》,佯装认真道:“老师真是越老越有才了,书卷倒着都能读哟……”

    老头子老脸通红:“老师这是在默念,预防老年痴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冯大家() 
碧云天,树蝉鸣。老头子坐着剥蒜的位置已经被阿荷从那株桃树底下转移到了院角的水井旁。井边靠西,水清yin凉,加上阿荷时不时会端着白瓷小盆到院子里浇水降温,所以就算老爷子坐在小院里头也不至于感觉太热。室外温度已然三十仈jiu度,但小院里却独有一片清凉。

    “吱嘎”一声,小门的桃木门被人悄悄推开,探进一个被热得满头大汗的年轻脑袋。年轻人看了一眼桃树下方,见树下没人,这才身子都进来,轻手轻脚地关门。正关上木门就听到院角一声抽动的呼噜声,这穿着夏常服的年轻jing察吓了一跳,连忙调头,却“扑”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老头儿自己一人坐在井边剥着蒜头,半途竟会周公去了,这还不算,居然呼噜声还如此之大。

    果然,这呼噜引得堂屋里素衣素裤的美貌少妇端着小白盆走了出来,拨开堂屋门前的纱帘,却见那青年站在院子当中看着老爷子的模样发笑。阿荷正要说话,那青年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蹑手蹑脚地凑近那少妇,轻声道:“老爷子也怪不容易的,让他眯会儿吧。”

    阿荷伸出食指轻轻在青年额头上点了一下,也轻声道:“你是怕挨骂吧?”

    青年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跟着少妇进了堂屋,把拎在手上的装满各类蔬菜的大包往桌上一放:“师姐,局里分的蔬菜,都是有机的,往后发了我就带些过来。”

    少妇嫣然一笑:“亏你还记得老师。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连个仨儿礼拜没来上课了吧?老爷子说了,再不来就逐你出师门。”

    李云道乐呵呵道:“切,当初要不是老头子自己哭着喊着要收我这个学生,你当我……咦,老爷子,你咋不多睡会儿?”

    李云道才说了一半,就见那穿着白sè老头衫的老头子背着手走进来,眉头紧锁,显然是不太待见这个不肖弟子。“多睡会儿?你是巴不得我一睡就不起来了是吧?”老头子火气不是一般大。

    阿荷掩嘴一笑:“我择菜去了。”说完,便拎着那包蔬菜袅袅地向厨房走,中间还不忘回头冲这个让她和老师都头疼不己的小师弟做了个“你自祈多福”的表情。

    “哪能啊,我天天都在求观音拜佛祖,求他们让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寿比南山。”李云道连忙嬉皮笑脸地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

    老头儿背着手弓着腰,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这仨儿礼拜没登门的逆徒,从消极怠学,到目师长,走到最后,李大刁民俨然就成了反#人类反#社会反国家的三反分子。

    一进书房,李云道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铺纸磨墨,又是捶背按摩,好不容易才将这小老头的火气哄了下去,最后,老头儿才消了火气苦口婆心,将《伤仲永》拿出来说事儿,说得李云道自己都觉得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罪一般。

    吴老头儿最近自己在为国际哲学学术论坛准备一份讲稿,为了惩罚某人于是这份殊荣光荣而艰巨地落到了李大刁民的头上,老头儿给的题目范围很大,叫“浅谈老庄哲学人类社会的影响”。李云道一听就急眼了:“我说老头子,这题目,写个百来十万字的长篇巨著都可以了,你扔给我做演讲稿,这也忒不厚道了吧?”

    吴老头白眼一翻:“你做是不做?”

    李大刁民立刻服软:“俺做,可俺有个条件。”

    “有屁放,别打我老头子的主意,我忙着呢,天天剥不完的蒜……”

    这回轮到李云道翻白眼:“谁要你个老头子,你把阿荷师姐借我用两天就成。”

    老头子听完,像见了怪物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云道,看得李大刁民心里发慌。

    “你看我干嘛?”某人有些sè厉内荏。

    吴老头嘿嘿笑道:“中!”

    李云道挠了挠脑袋,老头子又不知为何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又自顾自地嘿嘿傻笑了两声,才道:“搬个椅子来,上课!”

    李大刁民屁颠屁颠从书架边上搬到椅子在老爷子对面坐下。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册早年自己写的一册油印教材,岁月有痕,纸上面不少油墨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看李云道定心坐下,老爷子没急着打开教材,只是盯着坐在对面的李云道,缓缓道:“最近是不是工作上碰上麻烦了?”

    李云道愕然抬头,见老爷子问得认真,才苦着脸道:“麻烦事儿是不少,一桩比一桩头疼。”

    老爷子不紧不慢道:“工作碰到的事情,我这个老师是给不了你太多建设xing的意见。不过,万变不离其宗。问题总是伴随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产生的,这就是辩证。你从小在寺里长大的吧,也应该知道,佛家的说法是,万事万物皆因缘而起,有因必有果。道家讲究的是为而治,说的就是有些事情,要徐徐图之。这些道理,想来你自己也应该明白。”

    李云道仔细听着,一个字都没有漏掉,细细回味了一番才道:“明白是明白,只是事到当前,就顾不上那许多了。”

    吴老头笑道:“这就叫当局者迷。”

    李云道点头:“听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抓到了什么,不过得回去自己好生琢磨。”

    老头子笑着点头。晚年还能收到这么一个悟xing极高的关门弟子我,老爷子都觉得是自己的造化,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善事,老天爷才给他送来这么一个徒弟。研究人类的智慧学到他这个年纪和程度,已然没有了唯物与唯心之分,他关心的,只是能如何在百年之前将衣钵传下去。

    “这册教材是我的导师当年写给我读的。”老爷子笑着挥了挥手上跟烂纸没啥太大区别的油印教材。

    李云道笑道:“那不成古董了?”

    “你知道我的导师是谁?”吴老爷子奇道。

    李云道摇头:“看年纪猜的。”

    吴老爷子笑骂道:“小鬼头,说出来吓死你,你也读了点哲学书,应该知道冯大家吧?”

    李大刁民难得地肃然起敬。

第二百五十七章 极品吴老头() 
半个多世纪前战火纷飞的年代,老头子还是位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时任西南联大文学院院长兼哲学系教授的冯大家将其收于门下,涓涓教诲才有了如今在国际哲学学术界颇富盛名的吴老爷子。现在也有人称老爷子为“吴大家”,但听到这三个字时老爷子从来都不会给好脸sè:“我的学识连老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岂能用大家二字?”

    李云道看着老爷子手的里的油印教材,不解道:“为什么不把这书拿去出版?据我所知,现在国内很缺少这类顶尖现当代哲学家的学术教材。”

    老爷子叹息摇头,看着手中已经微微发黄的油印书册道:“你以为我不想?没有谁比我想把老师的手稿公布于世,可是,当下却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李云道沉默,老爷子的言外之意他未必不懂,但对此不单他能为力,就连老爷子哪怕是十三亿中国人都能为力。就如同谁知道自己生了病,却苦于药可医。

    小小的插曲弄得一老一少的兴致都不太高,不过反而难得正儿八经地上起课来。一个知识渊博为海,讲得jing神抖擞,旁征博引,别具特sè。一个如掉入海中的庞大海绵,如饥似渴。一直到黄昏夕阳西落,老爷子才合上那册比珍贵的油印书册,笑骂道:“小兔崽子,你要是肯用功跟着我读书,不出五年,一定能成为国内哲学界第一人。”

    李云道插科打诨道:“有您老人家在,我永远都当不了第一,何况还有阿荷师姐呢……”

    老爷子一听阿荷,不知为何突然神秘一笑:“小子,你觉得你阿荷师姐如何?”

    李云道道:“阿荷师姐的学术功底远在我之上,我估计再读十年书,也及不上阿荷师姐一半。”

    老爷子挥手不耐烦道:“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觉得阿荷……嗯,怎么说呢,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李云道困惑地看着老爷子,一头雾水,但见老爷子似乎真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老爷子抄起手边的两册早准备好的书,轻轻推向李云道:“就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小白眼儿狼!去,这两册书拿回去读,下回再来我可要考你。”

    李云道嬉皮笑脸地拿了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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