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第1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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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决策。
就在他准备跟京城联络的时候,一头金发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先生回来了!”
蔡贤豪自然清楚这位身手惊人的东欧姑娘口中的先生指的是李云道,连忙迎向暂时栖身的安全别墅的大门。
看到一脸笑意的李云道,蔡贤豪心中的石头这才微微落地“吴山应该死了,接下来缅国的局势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李云道听蔡贤豪说完刚刚在私人诊所里发生的一切,只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便越过蔡贤豪落在马雷雷的身上“想不想在缅国弄个一把手当一当?”
马雷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李云道是在开玩笑“别逗,我一个纨绔子弟,当什么一把手啊……”
蔡贤豪也觉得李云道说的是天方夜谭,笑着道“云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准备跟家里联系一下,看看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毕竟有一个动乱的邻居对我们国家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云道淡淡一笑道“他有一半的缅国血统,他是吴山的侄儿,他是前总统的儿子,他的背后有华夏的支持,那么请问,而且刚刚他们所说的那什么小先生,如果我没有意会错的话,他们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
蔡贤豪和马雷雷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马雷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蔡贤豪愣了半晌,才苦着脸道“这么说的话,那么他所说的先生就是抗美叔?”
李云道苦笑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先前支持吴老头上位的是圣教,所以他一直在背后支持光复军,说起来,缅国不过就是他与圣教之间战争的一方棋盘罢了。我想上面派你来缅国,除了为华夏争取最大的利益,其实也是为了探究这两支隐藏在缅国政坛波动背后的真正力量,对不对?”
这回轮到蔡贤豪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云道,你自己如今仍旧挂着二部的职务,纪律你也懂的……”
李云道笑了笑道“你难道忘了,李云道已经死了吗?”
蔡贤豪苦笑道“昨夜跟上面联系,新的指令里就有一条,确认你的死亡消息的真假……我想,京城应该已经有人在质疑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几位老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字辈们可能还不清楚,但我想他们知道真相也只是时间关系……”
李云道微微点头道“我准备回国了。”
蔡贤豪大吃一惊“回国?”
一旁的马雷雷却笑道“我倒觉得应该回去,云道这样的父母官,才是百姓们真正需要和拥戴的,我赞同!”
李云道笑着摇头道“我说过,李云道已经死了,这一次回去,我有另外的一些事情要去完成。”
蔡贤豪见他说得笃定,便知道他应该已经打定了主意,点头道“桃夭曾经跟我说过,虽然你看似孱弱,但却是一个心志极坚定的人,我想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们说什么
你也不会改变主意。总之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就是最大的资本。”
李云道点头,转向安娜说道“我准备回去了,你……”
安娜不假思索道“先生去哪里,安娜便去哪里。”
马雷雷道“外头的局势还没平稳下来,要不过些日子再走?”
李云道摇头道“该死的基本都死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马雷雷指着自己,连连摇头“我?兄弟,别跟你哥开玩笑了,我什么德性,你们还不知道吗?开个酒店、赌场,弄点儿矿啥的,这都成,但你让我去跟那些政客斗,没两个回合,怕是我这项上人头就得落地了!我这还打算留着小命多找给你找几房嫂子……嘿嘿嘿……”
李云道看了蔡贤豪一眼“你跟国内联系一下,把我的想法复述一遍,但就说是你的看法,看看国内是什么意见,相信我,这将是对诸方都最有利的一种局面。当然,光复军那边,你们暂时可以依靠吴羡华,吴山死后,光复军势必会出现内乱,你们要协助吴羡华稳住局面,暂时最好是将这位年轻的姑娘推到公众视丝里。”他的目光又落在马雷雷的身上,“你将作为他的副手出现,慢慢积累政治资本。这两日我跟吴羡华深入接触过,她并不适合政坛,我想时间一到,她就会主动退出的,到时候,你们再将雷子推出来,豪哥你以查尔斯的身份从旁辅佐,国内再遥相呼应,局面自然会越来越好。”
蔡贤豪听得大为心惊,短短的一夜,云道便将往后数年缅国的政坛局势变动推演了出来,这样的敏感性令他有些质疑让这家伙离开国内的仕途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策。
想到这里,他便道“云道,若是还能在体制内……”
李云道却摇头打断他道“不可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若要真正地真面与圣教对抗,我一直待在体制内,必然有所束缚。所以从这一点来说,他是对的,我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直面真正的挑战。一个与人类历史 几乎同龄的组织,想要彻底瓦解,自然非几日之功,甚至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这一次来缅国,给我感触最深的,就是发生在缅光的这次光复之战。我们总想着天下大同,万世和平,但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既然这是我的命,那也就这样吧,至少对于王家往后的子子孙孙来说,这样的事情,终归是有真正的意义的。”
蔡贤豪感慨道“云道,怎么突然觉得这会儿跟你对话,好像有种面对京城里的老爷子们的那种感觉,桃夭说得不错,你果然是我们这一辈人当中走得最快也醒悟得最为及时的那个。”
李云道叹息道“快,是因为有人在抽鞭子,及时,是因为某些时候会有人将你一巴掌抽醒。”
马雷雷也感慨道“真累啊!”
李云道看向窗外渐明的天空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事情,累一点,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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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活着,便足够了()
正月十五,京城无月,初春的淅沥夜雨驱散了元宵佳节带来的节日欢笑,给这座承载了太多历史与回忆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潮湿的沉重感。京大后门小巷,细雨中,没有撑伞的绿袄女子蹲在街角,燃烧的火焰印照着那张明显瘦了一大圈的俏脸,往火盆中又放了几张黄纸和银元宝,泪珠子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朔着往下直掉。
“你走的时候人在西南,一定没多带衣裳,眼下京城倒春寒得厉害,取了纸钱,买些厚衣裳……”绿袄女子哽咽着,不断往火盆中添着纸钱,又从早已经准备好的布袋中取出几样精致的苏式糕点,“今夜是二七,师姐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糕点,往后每年春节后的那天,师姐都给你做哩……”粘糯的江南口音在京城并不多见,喃喃细语中所蕴含的情思也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自从那日从王家得了这个消息,她便如行尸走肉般地过了这些日子,那消息她还不曾敢告诉老师,这些天也只敢自己躲在房里偷偷抹眼泪,被老师查觉异样也只能说自己得了重感冒。可是,小师弟真的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吗?想起那个时不时便会俏皮地在自己额上偷偷亲上一下的家伙,她便心如刀绞,有些话儿,有些心事,还不曾来得及与他诉说,而那个人却已经如同正月里的那场雪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滴眼泪掉落在地上的积水中,倒映着火光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泪眼婆娑的她看着那火中不断燃尽的纸发呆,只有手中不断机械地往盆中添着些纸钱,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才发现,不是雨停了,而是她的世界雨停了。
她抬头,看到一把透明的伞,透过伞面还能看到掉落在伞上的雨滴折射着温润的火光。
眼泪便流得更欢快了些,她想起有一本书里说过当你相念成灾的时候,那个人便会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哪怕,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便蹲在那儿,痴痴地打量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任由眼泪不停地滚落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她怕自己的动作太大,而惊扰了魂归京城的小师弟。
打着伞的那青年缓缓蹲下身,一手将伞撑在她的头顶上,一手帮着她将一旁纸盒里的黄纸和元宝往火盆里放着,他微笑着说“师姐,我回来了。”
绿荷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望着那张熟悉的脸,牙关微微发颤,她想说话,她想再跟他多说几句话,可是却怕惊了小师弟的魂魄,老人家们都说,被惊扰的魂魄就无法再投胎转世为人了。所以她强忍着捂住自己的嘴巴,任由眼泪不断从手缝间流过,却不敢多说出一个字。
直到,一根拐杖重重地落在那将伞下的空间留给绿荷而自己的背脊暴露在雨中的青年身上,便听得那青年哎哟一声疼呼,转头对着一脸怒意的老人委屈道“老师,能不能轻点打?”
撑着伞的老人站在雨中,执着拐杖的
手微微颤抖“帮你师姐把火盆处理好再滚进来!”说完,便转身进了不远处那栋无数名人曾住过的那栋木制小楼。
伞下的绿荷先是惊诧地瞪圆了一对杏眼,而后惊诧变为惊疑,之后惊疑化作惊喜,再后来惊喜便成了狂喜,狂喜过后,她便蹲在原地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这是从王家得到那个消息后,她第一次敢这般大声地哭出声音来。
李云道便静静地陪在绿荷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帮她撑着伞,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哭吧,哭出来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哭声中,便听得绿荷不断用粘糯的江南方言说着些什么,大体上也是不想眼前的青年听到的一些话儿。
火熄灭了,黄纸的灰烬上还有些许燃烧的印记,细雨落在那高温的铁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绿荷哭完了,却仍旧蹲着,将脸埋在双臂间,脸颊儿有些发烫——刚刚情绪失控,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胡话小师弟有没有都听到。
“师姐,再不进屋的话,老师又要出来用拐杖抽我了……”那令她这段时间情绪崩溃的始作俑者苦着脸说道。
善解人意的师姐微微抬起头,侧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眸子,小声说道“你先进去跟老师说些话,我把这里处理了再进……”
还不曾等她说完,便觉得身子一轻,那人扔下伞,走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呈蹲姿样的抱起,径直走向百米外的那处木制小楼。
“师弟,快放我下来,被旁人看到了不好……”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轻,这瞬间心中的喜悦将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味道,她便觉得这细雨中的无月元宵夜是那样的晴朗和圆满。
“哪里来的旁人!”李云道将门轻轻用脚尖启开,“更何况,别人说什么,对咱们来说不重要,而且我都已经死了,怕什么……”
她连忙反手去捂他的嘴,甚至有些慌张“都好好儿地回来了,怎么说这样的话,快呸呸呸……”因为被他那样羞人的抱着进来,她的动作有些不便,等看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老师时,便是羞得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给你煮些姜茶去,你跟老师好好聊……”
她想走,却又被李云道拉着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不急,先听我说。”
老人微微睁眼,布满血丝的双眸中有欣慰,有喜悦,还有一丝不解和愤怒,这些天绿荷情绪异样他又岂能不知,只是 自己这位女学生怕惹得自己跟着伤心伤身,他也就随了她的意,事实上,在她之前,老人便从秦家得到了消息,从出事那日至今,老人没有一日能睡得安稳,如今见这混蛋家伙嬉皮笑脸地站在自己跟前,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既想拿 出年前学生们送的好酒来浮上一大白,又想执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将眼前的家伙抽上一顿。
可是,说到底,回来了,便是好的。
李云道一边用干毛
巾擦着头发一边用最简洁明了语言概括了发生了在缅国的事情,为了保护老师和师姐,对于自己的假死,只说是因为组织需要,甚至于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他都只字未提。
老人听完,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唏嘘道“特殊战线的事情,当真是凶险无比啊,往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而且既然组织需要你保持假死的状态,你今天就不该来的!”
李云道苦笑道“老师您放心,除了您和师姐,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我回了京城。”
老人皱眉道“那秦朝风和王家……”
李云道点头道“几位老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家里姑姑们应该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