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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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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厨房还另外给她送了一大碗白粥过来,并着几碟子腌的非常香脆的咸菜。

嫣柔拿起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楼清风。

她记得仿佛是歆月叮嘱自己要吃清淡的粥水汤料,可是,眼前这多的美食当前,她又有些忍不住嘴角流涎。

最后还是楼清风笑着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又笑道:“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歆月姐姐如今不在,你也不必实打实的给她立规矩的。”说着,一双眼睛怂恿似的盯着嫣柔的筷子。

想到立规矩,嫣柔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晋王府辛库司的夏婆子又叉腰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一道道鞭子嗤嗤的落在自己小腿上。

手上一抖,垂下眼帘,嫣柔还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清风姐姐,可是我还是喝粥好了,歆月姐姐说的对,我不能肆意由着性子来的。”

说罢,只听清风长舒一口气,仿佛心里有什么石头落了地似的。

“阿柔,你穿这衣服还挺合身的,赶明儿下月初一做衣衫时,再叫人给你做几身。”楼清风一面吃,一面慢条斯理的和她说着闲话。

嫣柔自小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闺训长大,见她和自己说话,当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有闷闷的“嗯”了几声。

还好这小厨房的粥熬的不错,咸菜也酸甜可口。一顿饭吃完,基本上都是楼清风在那里说,嫣柔在这里低声附和应答的。

卖身(6)

饭后已是夜色浓稠,这天星空上没有月亮,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四下里的窗户都打开着。鸣蝉在树上叫的声嘶力竭,因为花木繁盛蚊虫太多,所以屋子里点了熏充盘香。

嫣柔帮着小丫头把碗筷收拾了,又学着以前看着的宫女的模样,取了高脚瓶里颜色艳丽的野山鵻羽毛掸子四下里拂尘。

刚好楼清风从屏风后换了衣衫出来,见着她这副小丫鬟模样,不由的“噗嗤”一笑,朝她招招手,道:“放着这些粗活吧,过来这边我有话问你。”

嫣柔顺从的跟着她坐在圆桌旁,只见楼清风拉起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叹道:“想来从前也是个受尽爹妈宠爱的孩子,哎,命中有此一劫,你也别太过伤怀了。”

说着,又将她的脸颊五官细看一遍,接着说:“你是个明白人,自然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呢也不把你当外人,这就有话直说了。歆月姐姐临走时让我问你,可是真心要留在这里?要知道这明月楼的西京第一的销金窟,可也决不是能让你来去自如的所在。你要自己愿意,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的。倘若你不愿意,我这里有些私己盘缠送你,左右没有签卖身契,出去之后你还可自谋生路。”

“你不必急着答我,等明天歆月姐姐回来了,咱们再来问你究竟。你看这样可好?”

良久的沉默,楼清风见状也不离开,只摇着扇子,自顾自走去那书柜边抽了一本书出来翻着看。

一夜安宁,嫣柔就着小丫头送进来的热水在木盆里泡了个热水澡。总算洗脱那一身的晦气和汗酸,自觉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舒坦的。

晚间楼清风就睡在了房里头,留着嫣柔一个卧于小门厅前的床上。云遮星月,紧闭的门窗中透来夏风熏暖。嫣柔辗转反侧,心中几经煎熬,最后还是咬牙蒙住了头,一任泪水敷面,却不肯轻易思及回头二字。

她没有回头路,行到此处,已是山穷水尽。哪怕前头真的是火坑天狱,她也只有纵身往里头一跳。

媚色

“你可真是想好了?签了卖身契,以后,你就不是个自由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你自选的路子,以后好不好的,可是丝毫也怨不得旁人。”

次日中午,在楼清风的带领下,两人穿花拂柳,越过亭台水榭重重,约莫走了好几进院子,才可算见到了众丫鬟环伺的歆月姑娘。

一进门,先是齐齐福身向歆月问了好。

楼清风递给嫣柔一个鼓励的眼神,自己站到了歆月身后,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墨纱扇子,徐徐有致的扇了起来。

歆月半闭着眼睛,似是闲暇时养神一般。她的声音幽暗,如泉如咽,依旧是那说不出的风情旎旖。

嫣柔不声不响的跪下去,先行了一个大礼。完了之后直起上身,跪在地上道:“阿柔的性命是姑娘救的,以后,阿柔必然唯姑娘之命是从。阿柔愿意追随姑娘左右,为奴为婢亦是心甘情愿,只求姑娘不要嫌弃阿柔粗陋。”

歆月闻言睁开眼,凝脂的手臂微微抬起,露出一只形致小巧的玉镯来。嫣柔看了一眼,只见那镯子玉质细腻,莹然光润,通体无瑕,乃是上佳和阗白玉,其上只疏疏浅镂几枝柔柳,淡雅可人。

这样的东西,历朝历代都少有流落民间的。看来她入主锦王府,确非虚言。

“你既然这样说,那好,我来问你。你今年已经十三岁,早就过了青雏学艺的年岁。可这琴棋书画,歌舞辞赋,却是这里的姑娘个个都必需的技能。想当年,教导我的妈妈就是对我说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一条,你可知其中深浅?”

歆月说罢,径直往里间走去,慌的身边的小丫头连忙转身,楼清风眼明手快,替她掀起万福同春彩丝珠帘,却见她一壁儿走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一张芙蓉秀脸,两颊敷了淡淡的胭脂,红晕却从肌理里透出来,只衬得一双剪水双瞳,眼波欲流。这样的倾国绝色,可是嫣柔却半点也不觉得她内心里有丝毫欢快。

媚色(2)

嫣柔微微沉吟一下,即刻举步上前,朗声答曰:“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阿柔不识青楼风月个中曲折,可是却知道前人留下的这两句。”

歆月转眸一笑,双手合拢,轻轻击道:“既然妹妹如此聪慧,那我也不好多说。这样,你签了文书,打明儿起,我便亲自督导人教你才艺。只一样,倘若你心思不专,或者三心二意,或者背后捣鬼——”。

嫣柔毫不犹豫的接言,铮铮然道:“如是这般,但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好!妹妹,这可是你自己对天起的誓,你且要自己好生记得才可。”歆月行至嫣柔面前虚扶一把,视线相接时,嫣柔却隐约发现她平和淡定的面容下,眸底有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当即唤了楼里专司人口进出的老妈妈进来,原来这歆月早已禀明鸨母,加之她现下身份尊崇,待遇也格外优渥。平日里自己身边进一两个人,那是常事。所以一通手续下来,立契、按手印、签字画押,只是一会子的功夫就行完了。

最后是嫣柔向歆月行拜师礼,依旧是三跪九拜,只是彼此的心情都已然不同了。

礼成,旁边一众人早已围上去,对嫣柔道着恭喜。自然,能得歆月青眼相加者,在她们看来都是喜事一桩。

不过这里头自然也有人不服的,譬如那绿鸢。

原来这楼里的规矩向来便是花魁与鸨母一同培养新人,人牙子带了七八岁的女孩子进来,当红姑娘和鸨母一同看过,拣选其中出众者勤加教导,这些小姑娘便是俗称的“青雏”。

因为青雏他日很有可能就是明月楼里的花魁娘子,自然待遇优厚,吃穿用度,皆在一般人之上。

只不过能入选青雏者,大抵都是天资非凡,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得出他日容色才智的。也因为如此,所以每年入选的都不过是那寥寥几人而已。

除了青雏之外,还有一种身份的女子,也是明月楼里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她们当中也有人将来可能会成为红姑娘。

学艺

譬如绿鸢这样,便是打小进来学着伺候茶水功夫,后来便跟在姑娘身边,端茶倒水日常伺候着,自然与自家姑娘结下不浅的情谊。

而楼里本来就有教习嬷嬷,这些女孩子自然诗词歌赋也不会完全不通。

待长到一定时候,由花魁娘子亲自出面给她们搭一个场子,邀集城中名流,算是正式开脸,混得或多或少一些名气之后,此后便开始应酬恩客的生涯。

开了脸的姑娘都有服侍的丫鬟,吃穿住行也与从前大为不一样。只不过明月楼里素来人才济济,虽说是艳旗高挂迎来送往的卖笑勾当,可是倘若楼里的姑娘生意实在不济,当家的老板娘也不会干着白养吃货的赔本生意。

所以在这一行里,名气这个东西实在太重要了。能够得到歆月这样身家势力非凡的高人指引,那是许多勤勤恳恳当差的小丫头一直以来的梦想。

所以,对于绿鸢的刁难,嫣柔心中并不意外。

可是她没想到,绿鸢竟然会愚蠢到戳伤歆月的面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歆月安排自己与楼清风同住一起,楼清风住东面的阁子,嫣柔住西面的阁子。两处陈设基本一致,只是朝西的那一处推开窗可以看见水榭一角。

临走时歆月叫人递给她一本曲谱,嫣柔大致翻了一下,都是当朝名曲,原来自己也练过,虽说生疏了不少时日,到底功夫还在。

于是点头称谢,歆月看了看她,也不多话,便叫人送了楼清风和嫣柔出来。

身无长物,就连衣裳都是临时送来的几身。才进门坐下,便有管事的丫鬟过来告知,明日鸨母薛氏过来,顺带着一并着了裁缝给她剪裁衣裳。

服侍嫣柔的小丫鬟名叫紫婷,约莫十二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生的小巧玲珑的,说话倒是难得绵软。许是江南人的缘故吧,嫣柔觉得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心里记挂着那本曲谱,喝了一口茶水,嫣柔便急着去花园里练琴。

学艺(2)

才出花园片刻,小丫鬟捧来的瑶琴都未来得及放下,便听见脚步声接踵而至。

抬头一看,为首的便是绿鸢——嫣柔心中有些不耐,虽不愿和她置气,可这人怎能如此难缠的?于是眉间一颦,自顾自低下头来,也不看来人如何。

却见突兀里伸过来一只手,扣住自己的下巴就往手中的黄铜小镜上按去。黄橙橙的镜面在日光底下反着亮光,灼的嫣柔睁不开眼来。

“你们都来瞧瞧咱们楼里的新贵,啧啧,怎么样?我说的不假吧?就这副尊容,还能被歆月姑娘给瞧上了!哎,我问你,麻皮女,你这脸生成这样,来日可如何见客啊?没的败坏了咱们明月楼的招牌,到时候仔细薛夫人拆了你的骨头去喂狗!

嫣柔被她禁锢着下巴,旁边的小丫头紫婷也只能看着着急,不敢上前来劝。

一旁的姑娘们原本就是抱着看戏的心理,过来“观赏“一下这位受歆月抬举的女子生的如何模样,没想到一看,居然真如绿鸢所说,是个一脸麻斑的丑八怪!

当下就有人忍不住口出恶言了,一时间叽叽喳喳着,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原本这青楼妓院里拼的就是姿色,长的好看是最大的本钱,吃穿用度,下半生的荣华富贵,都指靠这个的。

所以众姑娘见嫣柔如此形容居然还能得到抬举,心有不忿也是人之常情。

而对于绿鸢的再三挑衅,嫣柔只是默默将手握紧于衣袖之中,她何曾能够忘得掉那唾面之辱?那口痰水在面上一点一点风干的感觉,她至死也忘不了。

可忘不了,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肆意而行。

眼角窥见隔壁阁楼上窗子被人推开了,楼清风只是伸出头瞧了一眼,便带着丫鬟往花园而来。

“阿柔,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有此修为。”

最后当然是楼清风出面遣散了一众围观者,因为楼清风是明月楼里拔尖的青雏,待人也格外和气,一向人缘甚好,又与歆月交好的缘故,所以不但绿鸢不敢给她难堪,就连余下的众人也不得不给其三分薄面。

嫣柔低下头,取了丝帕擦擦面上的微微汗渍,朝楼清风福了一个谢礼。

学艺(3)

“风儿姐姐,其实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觉得我貌丑难当此任?”虽说嫣柔早知楼清风之聪慧,那种清澈的眼神背后,是了然于胸的睿智和沉稳。

但是,她却不想让楼清风觉得,自己也和她一样聪慧。

哪怕是小人之心也好,嫣柔想,这样的女子,自己实在很需要和她成为朋友,而不是面和心不合的强敌。

而以母后的经验总结得来,女人之间,成为朋友的首要前提条件,就是不能让一个较为强势的人觉得对方将会是自己有力的竞争者。

皇宠如是,换地易之,在明月楼的地位也是如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楼清风手里拿着一柄团纱宫样扇,听的嫣柔如此发问,却是嘴角一缕薄笑轻扬:“死丫头!在我面前还敢遮遮掩掩?你以为歆月姑娘白教了我这些年?你以为我平日里就真是只顾着琴棋书画?放眼整个西京城,哪个像样一点的青楼姑娘不会摆弄几下这些东西的?可是有用吗?有几个人能像歆月姑娘一样,一跃飞上枝头,从此逆天改命的?”

嫣柔心中对于歆月也是疑虑重重,不过这等话她不敢说出口。当下只得顺着楼清风的话道:“这么说,你觉得歆月姐姐没有看走眼?”

“有没有看走眼,咱们可以放眼观之呀!”楼清风朝嫣柔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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