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浮生娇 >

第8章

浮生娇-第8章

小说: 浮生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扶瑄闭目,叹息一声道:“你可还曾记得,三年前,津山一役,我被胡匪掳走一事?”

    “当然记得。此战是扶瑄兄长与苏之兄长随军参战的第一役。此役凶险万分,战事持续数月僵持不下。”

    扶瑄幽然道:“那时我负伤坠马,被胡匪劫持,苏之瞒着大司马与大将军,带着一百余人,漏夜偷袭胡人营地,刺杀首领,救我出营,晋军才以微小的优势夺得先机,一鼓作气大捷而归。回朝后皇上赏赐苏之此西凉万金丸以作嘉奖。这西凉万金丸,取材自西凉万金花的花蕊,此花生长于西凉万丈雪山崖壁,敛天地之阳瑞,耐千年冰寒而独立,采撷时需沐浴净心,赤身上万丈雪崖,也有不少人因此殒命,传闻此丸天下只此三粒,已知一粒被西凉皇帝服用,一粒便由晋皇赏赐给了苏之,还有一粒被鲜卑族窃了去,所以极为珍贵。”

    “天下当真有如此珍贵之药,苏之兄长慷慨大义,锦庭惭愧,真是不及万分之一。”

    谈话间,苏之端着温热的粥步履轻盈地回屋来,锦庭起身行礼,抬眼便少见的望见苏之面带笑意,正感奇异,扶瑄一眼便看穿了幼弟心思,打趣道:“你知苏之为何笑,他准是在门口听见你夸赞他,喜不自胜了。”

    锦庭也笑了笑,兄长虽能玩笑,但自己不适宜帮腔,此刻苏之来了,便料二人有要事相谈,自己不便多作叨扰,知趣地寻了个借口便告辞了。

    偌大的房屋内又只剩扶瑄与苏之二人。

第九章 乌衣旧梦() 
苏之脸上晕出一抹得意神色。锦庭走后,苏之又变回那个调皮放肆的少年模样。他把热粥端到扶瑄的病榻前,笑容里却蕴藏着狡黠,以不由分辩的口吻道:“青菜瘦肉粥,乘热喝了。”

    扶瑄倚在床栏上,瞥了一眼碗里的粥,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碗里碧油油的一片稀泥,说是青菜瘦肉粥,也看不见一点肉末的影子,就连米粒也寻不见,不由得抱怨道:“这分明是夺命青菜糊吧。”

    “少胡说八道!本公子精心调制的粥,难不成你有意见?”苏之瞪了扶瑄一眼,“上乘好粥,便是看不见米粒的,这才称得上是绵软香滑。”说罢碗往扶瑄的怀里推。

    扶瑄怕粥洒出来,只好赶紧接下,见苏之眼神热切,便知今日不吃下这碗粥是过不去的了,只好蹙起眉头,屏着气息极不情愿地尝了起来,心里想着粥总比药汤可口。

    扶瑄的朱唇轻触了一下勺边,粥不热不凉,至少温度还是适口的,吞咽了半口,却不禁因为憎恶青菜而浑身一阵颤栗,正欲偷吐掉,又抬眼瞄见床边的苏只正神情冷峻地斜视着他,只好埋头又用粥勺扒拉了两口,含在口中喉头却吞咽不下,像极了一只储食的松鼠。

    见到这幅情景,苏之也不禁失声笑了起来,但顿了顿又恢复一派肃然的神情,板着脸孔睥睨扶瑄丑态百出的样子。

    扶瑄艰难地吞下最后一点粥,苏之递上巾帕,扶瑄擦了擦嘴,苦着脸道:“我吃完了,你可以说了吧。”

    苏之接过粥完,瞧了一眼碗底,确实吃个精光,也难为他了,便轻哼了一声,道:“你就未曾发现你身上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四体俱全,难道……”扶瑄欲言又止,大惊失色,猛地掀起被褥查看。

    “胡想什么呢!你脖上的坠子呢?”

    扶瑄这才意识到,他生母南康公主的遗物,被母亲视作珍宝的坠子不见了。

    母亲离去是在扶瑄四岁左右的事。

    扶瑄只依稀记得幼年某一深夜,谢府上下突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叫嚷声呼喝声兵器声把他从睡梦中催醒,片刻后他便被婢女抱去中庭,那里乌压压地围了一圈手忙脚乱的人,穿过人群,扶瑄的生母南康公主正仰卧在地,面色惨白已然说不上话来,婢女将小扶瑄放置在南康公主的怀里,南康公主把自己脖颈上的坠子取下,吃力地系到扶瑄的脖颈上,并用不成腔的语句努力叮嘱着什么,小扶瑄怔怔地望着母亲,不知一向优雅的母亲为何如此狼狈地倒在地上,却看见母亲的膝下漫开了殷殷鲜血,只可惜母亲的气息太微弱,周围人声又嘈杂,母亲最后的叮嘱,扶瑄听不清。

    当晚,谢府行刺的杀手全部被击毙,侍卫撕开夜行衣与面罩,杀手身上的胡人纹身赫然显露出来,竟是鲜卑族的杀手!

    王谢两家人推测,这批杀手奉命行刺新官赴任的大司徒谢全,但正巧谢全不在府邸,只可怜了身怀六甲的南康公主在混战中惨受波及,不慎跌倒,一尸两命。

    谢全回府后,一贯宠辱不惊的他极少见地勃然大怒,抱着南康公主的躯体哭叹了三日三夜。

    幸而一月之后赵氏经太医把脉确诊有喜,谢家上下的悲痛才被冲淡一些。自从正室南康公主先去后,谢全便一直没有纳新妾,也没有将赵氏扶上正位,“母亲”这个称谓,便一直为南康公主保留了下来。

    对于母亲的意外,扶瑄当下是木然的,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痛楚就好似河底沉积的泥沙,被暴风漩涡不时地翻搅上来。痛楚总在夜深人静时像梦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梦中,扶瑄梦见那片失垦的菜园里长满了篱棘,母亲在其中种植青菜,双膝被棘刺划得伤痕累累,鲜血就这么一直顺着双腿漫散开来,母亲却全然不顾,抬起头向着扶瑄温婉微笑……

    在扶瑄幼小的记忆里,他不知什么南康公主,只道是母亲只是母亲。母亲温柔娴静,端庄素雅,她的脸上总是漾着一抹温婉地笑容。母亲为人宽善大气,对谢全后来纳的妾房赵氏也如亲妹妹般关照。

    南康公主是先帝的胞妹,如果还在世,便是当今皇帝的姑母。

    前朝,建元十年,南康公主年方十六,生养在帝王家,是建邺城里无人不知的美人,多少世家贵族倾慕追求,欲以一窃芳心。

    当年,二十二岁的谢全随同当时位及大司徒的父亲谢丈一同入宫面圣,在后花园一眼便相见了正在赏花的南康公主,后花园里的花虽百媚千娇,却不及南康公主聘婷淑女素容巧笑分毫,谢全上前,撷了一朵金粉牡丹献于美人眼帘前,南康公主抬起波澜不兴的眸子,细细端详着眼前这公子,却双颊含笑着走开了。

    谢全失了神,一代大司徒之子,被人拒绝还是第一次,便疾步上前拦住了南康公主。

    公主却温婉道:“公子采了这院子里最盛最艳的花赠我,公子抬爱赞誉,我自是感谢。但这花在院内唯有一朵,公子采了,它便谢了,旁的人再无眼福得见了,故而我生公子的气了。”

    谢全心里惊住了,世人皆以为美人通常浅薄,但眼前这美人心思如此深远淳厚,相较之下自己是如此狂妄冒然,谢全想及此处一时羞愧不已,抬眼去寻美人想要说些什么挽回,却发现目之所及之处已无美人的身影了。

    谢全悻悻然回了府来,当日便命人去寻这金粉牡丹,想着移株到宫内花园里去赔美人一枝不就得了,但派去了好几个手下得力干将都不可得,他这才得知这牡丹乃从幼苗时便自西凉国千里加急连夜移株到宫里,加上花匠日夜照料数年才可得此一株盛放。

    谢全年少气盛,也是性情中人,为此思来想去,夜不能寐,想着这花,想着这美人,爱上了这花,也爱上了这美人。即便年岁渐长,母亲要为他寻觅佳偶,谢全却是一个也不要。

    建元年间政局动荡,各地王侯拥兵自重,先帝司马捷急需笼络王谢两家势力稳固朝政,便投其所好,将南康公主许配给了谢全。

    金钗绾发芙蓉为妆,十里红轿书向鸿笺。

    秦淮两岸的灯火辉煌了三日三夜。

    而当时的陪嫁婢女却分明在红盖之下窥见了两道眼痕。

    这些秘闻都是扶瑄成年之后,三三两两从早已年迈的陪嫁婢女那里打听来的。

    陪嫁婢女现在已是霜鬓繁重,一生未嫁侍奉公主左右,公主先去后便总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恍恍惚惚不得终日。谢全可怜留她在府内一隅糊口吃食,混混沌沌却也不至于流离。陪嫁婢女时而清楚时而糊涂,说话也颠三倒四,但唯独清晰地记得陪着南康公主出嫁时,乌衣巷内王谢两家的风光模样。

    时过境迁二十余寒暑,乌衣巷内去了些人又来了些人,唯独不变的,是兀自静静流淌的秦淮河,与秦淮河两岸莺燕流转的琴歌。

    “莫非,这件事跟母亲的事有关?”扶瑄被水雾迷蒙了双眸,“这些年来,我一直思量母亲遇刺的事,如今这坠子被夺走,难道凶徒行刺我的目的不是我的性命,而是那坠子?”

    “那坠子究竟有何蹊跷?”苏之道。

    “极为普通的岫岩玉,光滑如洗,并无奇特花纹,品质倒也算上乘,但论价值而言,不值得为此大动干戈两次潜入刺杀。莫非,此玉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只可惜,母亲临终时的叮嘱我未听见。”

    “你那坠子我也见过几次,圆中有小孔,深绿色,润泽而通透无暇,虽为贴身之物,但想必但府内如我一样能得见此玉的近身婢女仆从也不少……”苏之道,“那南康公主又是如何得到此玉坠的?”

    “似乎母亲出嫁之前便戴着了,当年的陪嫁婢女似有提起,母亲有一块贴身宝玉。但她年事已高,脑筋也在当年的事情之后不清不楚,她说得话未必全然可信。”

    苏之思索了片刻,又道:“那玉坠或许还在凶徒身上。”

    “你又如何知道?也有可能落在教坊里。”

    “扶瑄,为何你身子受伤,头脑也变蠢钝了?”苏之道,“教坊的嬷嬷如果知道那坠子的模样,恨不得给你连夜赶工补一块给你谢大公子了。”

    “既然还有玉坠的线索,那么此事便不是一潭死水。”扶瑄稍舒蹙眉,道,“等我身子好一些,便与你一同追查这凶徒的下落。但……高手,必然是训练有素隐藏极深的,如何去寻呢?”

    “顺着寻不到,逆着也许可以。”苏之微微昂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若此事真的与十六年前南康公主遇刺之事有关,那便与鲜卑人脱不了干系。明日我就要与将军们起程北伐鲜卑,到那时便可在鲜卑境内探查此凶徒的下落。”

    “什么?你要伐鲜卑!”扶瑄几乎失声叫喊了出来,虽然身子还未痊愈动不得,但灵魂已从床榻上跳了起来,“你明日要出征,大把事情要做,今日却还在这里与我闲扯,给我弄什么迷魂青菜粥?”

    “怎么了?”苏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云淡风轻道,“闲扯甜扯自是我说了算的。我随行出征是父亲的意思。明面上鲜卑攻城,父亲有失察之罪,儿臣代父赎罪,理所应当,暗着父亲觉察鲜卑攻城此事内藏乾坤,要我随行查探。”

    扶瑄蹙起眉头,直直地盯着苏之,似要吐露千言万语却又抿紧嘴唇,他自是明白自己遇刺,若有人要对王谢不利,那么此人已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此行无疑凶险万分。

    苏之看在眼里,在心里偷笑了起来,面上却依然一副沉稳自若的样子,宽慰道,“你放心,此行并不似前时凶险,但战事瞬息万变,去多久我也无法预知,倒是你,快快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

第十章 囚竹深深() 
初梦微微睁开眼,忽觉自己身处颠簸之中的马车里,恍恍惚惚间驾车夫听到了车外嘈嘈切切的谈话声,待人渐渐苏醒,她才将声音听得真切,原来是大片树林间风摇枝干的“唰唰”声。

    马车依然疾驰着,所行之路似很不平整,木车轴与石块的剧烈地碰撞在一起,初梦觉得身子几乎跟着马车一样吱吱呀呀要散架了似的,她低头探到,自己的手足都被绳索缚在身后,但关节似乎可以自如活动了,马车不大,一丈见方,车身四周都蒙着深蓝色的粗布,外面看不清里头,里头也看不清外面,但从漏进车内的光线可以断定,天色已然向晚。

    初梦虽然醒了,但她并未声张,依然假寐侧躺在车里,保持着原先之状。天色越来越晚,但马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初梦思量着,不久前她被这群黑衣人从农舍劫走,却没有杀她,此刻她身处飞奔的马车中,必是黑衣人要带她去什么地方,或者见什么人,此行要被带去哪里,她不得而知,但可以猜想此地必定路途遥远,是一个远离城镇的地方。

    莫不是鲜卑族宫人发觉她没死,派杀手来捉拿她了?又或是前时她刺杀的那名公子派人来寻仇了?

    初梦思量着,事已至此,跳车逃遁最多是拼个鱼死网破,但望着这马车四周被布罩得牢牢的,连跳车的可能也没有。

    马车大约又颠簸了二、三个时辰,期间初梦因为虚弱又昏了醒,醒了昏数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