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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流光转-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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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以谦嬉皮笑脸地说道:“世伯一派慈父心肠,还真是叫侄儿感动呢!可惜您家只有两位千金,要是还有第三位,侄儿必定厚颜上门求娶!”

    王锦堂懒怠再理他,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汪以谦起身拿了把青花鹤嘴执壶过来,给王锦堂斟满酒,又自斟了一杯,笑道:“侄儿敬世伯一杯,先干为敬。”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将杯口朝下,笑道:“侄儿这诚意如何?”

    王锦堂嗤笑道:“一杯酒而已。你有什么话就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我一向喜欢开门见山的人!”

    汪以谦笑道:“世伯慧眼如炬,我藏什么鬼都在您眼里!”他顿了一下,故意瞥眼看了一眼在前头与人说笑的王聿,问道:“王将军青年才俊,就是不大孝顺”

    王锦堂脸一沉,问道:“你想说什么?”

    汪以谦连忙笑道:“侄儿是说,要是换了旁人,您的大孙子只怕都已经开蒙了。”

    王锦堂见他说的是这个,便耷拉下眼皮,一副“与你何干”的表情。

    “世伯,”汪以谦把锦凳往王锦堂身旁挪了几分,小声说道,“侄儿没旁的意思,就是想毛遂自荐,啊不,是荐妹。”

    王锦堂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意思?”

    汪以谦见他有上钩的意思,按捺下一丝激动,说道:“我有个胞妹,今年及笄。我父亲子女虽多,嫡女只这一个。平时爱若珍宝,福州城里也是慧名远播”

    王锦堂抬眼看了看汪以谦的相貌,不置可否,又拿起筷子夹菜吃。

    汪以谦颇通钓鱼之道,他耐心地笑道:“世伯,您也看的出来,我长得像我父亲。我胞妹像我母亲,在家里姐妹里头那是最漂亮的。不然我父亲也不会把她留到现在还没说亲,就是在等像王将军这样的乘龙快婿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夜晚() 
王锦堂依旧不言不语,可心里早已十万八千个念头转过。半晌,他才说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汪以谦忙道:“是,临行前家父特意叮嘱,若是王将军已经娶妻,那就什么也别提了。若是尚未定下,家父叫我务必做成这门亲。”

    王锦堂看了眼那边热热闹闹喝酒的人群,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爹那个老狐狸什么时候惦记起我家的事情了?他想做什么?”

    汪以谦陪笑道:“瞧您说的!这良媳贤婿,比上好的和田玉还难寻!我父亲也是一片慈心为了闺女”

    王锦堂冷笑着盯着他,看得汪以谦讪笑道:“还有就是您在王爷这边好几年了,我们家是新投靠过来的。我父亲心里没底,也不知王爷对我家究竟是何意想着咱们两家做了亲,互为援手,彼此拉拔一把,也不至于嘿嘿”

    他话没说完,却也足够坦诚了。王锦堂像是嗅到了肥肉的猎犬,一边被这肥肉散发出来的香味诱得食指大动,一边又担心里面裹着毒药。

    周遭嘈杂的环境让他无法思考,他想了想,对汪以谦说道:“你容我回去想想,过几日再”

    他话未说完,梁瓒端了酒盅走过来笑道:“我竟不知王大人与汪公子是忘年交的好友,一落座便说到现在!”

    汪以谦连忙起身笑道:“岂敢,岂敢!王大人是嫌弃我带坏了他家女婿,正骂我,叫我离裴公子远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只裴沐觉得当众被打了脸,仿佛自己还是三岁孩童,需要大人管教。

    梁瓒听了这个回答,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决定回头吩咐薛元翰,派人暗中盯着这两个人。

    忙乱了一天回到家,梁濯早已在乳母的肩头睡着了。杨云舒轻轻把他抱过来,放到小床上,给他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才回内室。

    一撩帘子,却看见梁瓒正坐在床边脱靴子。杨云舒忙走上前蹲下身帮他把靴子脱下放好,又沏了杯茶捧过去,然后笑道:“这会儿就脱了靴子,等会出去还要再穿,岂不是麻烦?”

    梁瓒不解地问道:“天都这样晚了,还要出去作甚?”

    杨云舒坐在妆台前一面卸簪环,一面笑道:“绣绮阁那边只怕眼巴巴地等您过去呢,您只顾在我这儿磨蹭。”

    梁瓒脱去外面的大衣裳,只穿着白绫中衣,走过去捏杨云舒的脸,笑道:“你几时也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倒打趣起我来了!”

    杨云舒轻轻拍落他的手,笑道:“旧人哪有新人好!这点自知之明臣妾还是有的。”

    梁瓒见她首饰全褪,一窝青丝拖在脑后垂到腰间,一张俏脸在水银镜中亦喜亦嗔,便按捺不住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净房走去。

    杨云舒惊呼道:“王爷,你快把我放下来!”

    梁瓒笑道:“我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新人不如心头好!”

    国公府宣惠的院子里,她却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宵夜。裴敏中在一旁喝茶相陪。

    “照你这个吃法,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养出来一头小猪了。”

    宣惠横了他一眼,说道:“我今日好辛苦呢!在国公府和嫂嫂那边两头跑,都没好生吃东西。饿得不行了,才要吃宵夜。偏旁边还有人聒噪!”

    裴敏中笑道:“好好好,我给你赔不是,你好好吃吧,我不说话了。”

    宣惠拿起帕子擦擦嘴,说道:“我吃饱了,你陪我去外头走走,我怕积食。”

    裴敏中便叫人拿了一盏羊角玻璃宫灯出来,又给宣惠披上披风,说道:“五月里白天虽热,晚间风还有些凉。”

    宣惠一面穿,一面说道:“那你怎么不穿?”

    裴敏中笑道:“我火力旺。”他俯下身,在宣惠耳边说道:“晚上咱们俩睡一个被窝,你都不知道么?”

    宣惠嗔道:“还没睡觉就开始不正经!跟你说,我今日办了件好事呢!”她随即把答应推荐裴去嵇山书院的事说了一遍。

    裴敏中摸摸她的头,笑道:“阿姝做得很对。五伯父只有六哥一个儿子,全家的指望都在他身上,既然他爱读书,咱们能帮自然应该帮一把。”

    “对了,今儿我看见有一事十分费解。三老太爷明明还在世,可三太太的口气竟像是五伯父一家与他们全不相干了呢。难道两家都已经分过家了?”

    裴敏中一手打着灯,一手揽着宣惠的肩膀,说道:“是已经分过了。还是父亲在时,他们请了父亲去分的。”

    宣惠一脸不解地问道:“我还是真的头一次听说有父亲在世,兄弟就分家的。像你们这样的人家更该讲究这些才对呀,怎么三老太爷家行的竟是别样的规矩?”

    裴敏中无奈道:“五老爷是庶出的,生母早逝。因他沉默寡言,文不成武也不就,所以一家人只是靠着祖产过日子罢了。三老爷你也知道,是个金陵城里有名的财神爷,”说到此处,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原本亲兄弟两个,既然一个有本事,一个没本事,便帮衬两把也是应当的。”

    “可三老爷和三太太偏偏觉得五老爷一家是拖累,等老太爷百年后再分家,他们定然大大地要吃亏。那些年便成日里撺掇着要分家,后来五老爷面上挂不住,觉得与其这样混着,不如硬气些分了。这才请了我父亲过去,吵吵闹闹地把家分了。”

    “三老太爷也没说什么?”

    “说什么?三老太太也主张着要分,他自己一个人哪里禁得住那样吵闹只说了他活着的时候分家不分居,死后的事他也管不了了。”

    “三老爷究竟是多有钱?”宣惠疑惑地问道,“今儿我看三太太跟泽五嫂通身的打扮,只怕不下千金呢!”

    裴敏中沉声道:“他有多少钱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当初一口气买下金陵城两家票号,一家当铺,那本钱是国公府公中的。”

    宣惠惊愕:“怎会如此?是公公或者婆婆委托他打理公中钱财的么?”

    裴敏中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是。其实,国公府公中的财产与咱们这一房没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说话() 
宣惠觉得十分不理解,问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公公继承了爵位,你又是朝廷下旨册封过的世子,国公府公中的财物不是该由你或者婆婆来掌管么?”

    “按道理是该如此,当年祖父去世前也向父亲交待了国公府的财产。只是父亲等到丧事办完,太夫人也没有把账册、对牌、钥匙等物给父亲。再后来父亲领了五军都督府的差事,常年征战在外,也没空理会了。”

    “父亲心里也知是太夫人有意不给,可我母亲不擅打理这些事,太夫人与韩夫人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就罢了。”

    宣惠郁闷道:“那咱们这边的销呢?总不能我想买个丫鬟也得张嘴管她们要钱吧?想想就憋屈!”

    裴敏中笑道:“哪儿能委屈了你呢?我的钱不都归你用么?”

    他停下脚步,拉着宣惠的手,说道:“自打祖父去世,我们家这几口人便再没用过国公府一文钱。起初有些艰难,还被人笑话,后来父亲慢慢攒了些钱,日子才好过了。”

    宣惠想了想,问道:“那你以后预备怎么办?依旧这样糊涂着么?要知道,在外人眼里,偌大一个国公府都是你的。他们如何这些钱,如何做生意,如何照顾族中亲戚,都是你的意思。若他们谨慎小心,也就罢了,就算是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去要。可若他们把国公府当成你的,把财物当成自家的,做出些欺行霸市、置族人于不顾的事情,伤的可都是你的名誉。”

    裴敏中低头不语,半晌才说道:“你说的有理。等寻个时机,我去把话跟他们说清楚。我只要国公府这宅子、功臣田和祭田三样,其余的都归他们。”

    宣惠笑道:“这成国公府百年下来,只怕也积攒了不少好东西呢!你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给了人,叫以后咱们孩儿成亲连件像样的古董字画都寻不出来!”

    裴敏中搂着她笑道:“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你信我,到时候像样的聘礼、嫁妆我还是挣得出来的!”

    一阵晚风吹过,惊起了树上几只睡雀。

    宣惠拉了拉披风,将自己裹紧,笑道:“我突然发现,每每说起老国公,你大半时候都叫祖父。可你私底下从未称过太夫人祖母。”

    裴敏中想了想,这才笑道:“我并非有意为之。大约是心里也觉得祖父亲近些,太夫人心中未曾有半刻当过我是她的孙儿。”

    宣惠想起在宫里时,太后也只对李静媛和五弟有笑脸,自己和长姐这些人仿佛都是可有可无的。

    裴敏中揽着她的肩头往回走,在她耳旁低语笑道:“快回去吧!孩儿们等得有些发痒了!”

    宣惠刚要问是谁,突然间回过神来,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便笑着快步回房了。

    这一日晌午,日头正毒,宣惠坐在宴息室里一边吃冰湃过的瓜果,一边理着自己和裴敏中手里的铺子和田庄。

    “怪不得我听说有些人家还要教女儿当家理纪,学着看账本,我看了这半天,晕头转向的。”

    旌云在一旁笑道:“您若不爱看,回头叫世子爷请个账房先生就是了。您只管管内院的销,女眷迎来送往就轻省多了。”

    宣惠撂了手中的毛笔,笑道:“咱们这一房拢共四个主子,有什么好管的!”

    旌云见她不看了,便上前收拾账册,笑道:“您现在嫌少,十来年后只怕就嫌闹腾了!”

    宣惠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

    成亲两个月,来了两次小日子,失望了两回。裴敏中劝她莫要心急,可她还是忍不住每个月在期盼、等待、失望里头纠结着。

    外面响起一阵说话声,须臾,知秋便进来禀报:“公主,太夫人遣了惜月姑娘来传话。”

    宣惠和旌云对视一眼,均觉得稀罕。

    “请她进来说话。”

    知秋撩起帘子,走进来一个袅袅婷婷的丫鬟,个子高挑,身段匀称,相貌端丽。

    宣惠不禁佩服起太夫人来,有这样的容色,人牙子一般都养着,碰见大户人家买小妾时再高价出手。太夫人一个老太太,先有尺璧,后有惜月,这么多钱买来当丫鬟,是太有钱了么?

    那惜月端端正正给宣惠行了个礼,笑着说道:“给公主请安。太夫人请公主过去说话。”

    宣惠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在心中叹了口气,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惜月答道:“奴婢不知。大夫人也在,似是与十一爷的婚事有关。”

    宣惠点点头,这丫头倒乖觉,知道卖自己一点儿人情。她笑道:“你先去回太夫人,就说我略收拾收拾就过去。”

    惜月应声,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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